阴茎环取下之后,陈晟接连高烧了好几天。
他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神志不清,药片从嘴巴里推进去,不能吞咽,脑袋一垂,原样掉出来。
他身体底子好,本来不必烧成这样。然而他好像宁愿病死,也懒得活着睁眼看到左轶,昏昏沉沉地只是皱着眉头睡。几天吊瓶打下来,反而愈发严重了。夜里一身的冷汗,左轶抱着他睡,早上起来两人的衣服都湿透,水洗过似的。因为不开口吃饭,加上气血两虚,整个人迅速地瘦了一圈,身上肌肉健壮,倒是不特别明显,脸颊却削薄了不少,瞧上去苍白又阴冷。
左轶把他抱在怀里,含着水喂他药,摸着他滚烫不退的额头,只觉得胸口火辣辣地烧灼。
他给陈晟抽了血,拿回医院做血常规检查,各项指标下来,都没什么问题。查不清楚病因,又不能把陈晟打包运到医院彻底体检,他焦躁而不安,整宿地不敢睡,光是守着床头发呆。
这天夜里,他坐在床边低头抚摸陈晟的脸,用手指撩拨着他不算纤长的眼睫毛,陈晟的眼睫跟他的人一样,粗硬而暴躁,明明已经那么虚弱了,却仍是扎手。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再烧下去就要出问题了,他俯下身去抱紧陈晟。冷血冷情的左医生,突然觉得很难过。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
不,应该说,究竟要怎么样,这个人才会和他在一起。
他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入陈晟的肩窝,感受到对方身上依旧滚烫的热度。再等一晚,再不退烧的话,也只能送到医院了。
他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很不像自己,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像。
结果第五天的早上,陈晟醒了。
这位大爷估计是终于想通了,觉得为了个变态而病死,实在有点划不来。而且还是这么憋屈地病死——被人操废了,然后病死了!未免太操蛋!
他醒了,但还发着低烧。左轶之前已经为了守他而请了两天的假,现在非常干脆地再请了一天,跑前跑后端茶倒水地伺候他。
陈晟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愤怒,望着墙角跑步机的眼睛有些出神,静静地喝了一大碗葡萄糖水,他问左轶,“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左轶不说话,只是端着空碗看着他。
高烧了好几天,陈晟是头疼、喉咙疼、眼睛也疼,面无表情地看着左轶,他沙哑着声道,“你不烦,我很烦。反正老子都松了,你什么时候才玩腻?”
左轶还是沉默地看着他,末了放下碗,凑上来在他唇边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他觉得陈晟不懂,这不是腻不腻的问题,连他自己都不懂。
其实陈晟比他懂,陈晟游戏花丛这么多年,林子大了什么屁鸟都有,对于疯狂而偏执的爱恋,就算之前没亲眼见过,也听说过不少。这家伙并不算什么极致的变态,但显然大脑已经进化到非人的程度,企图跟他理智地沟通让他放开自己,是不可能的。
跟他武斗也似乎斗不过。
高傲强韧者如陈晟,也觉得累了。他当然不会对左轶投降,但是没必要这么死撑着虐待自己。
他父母在他读小学的时候就双双去世,被亲戚供养到初中毕业,之后就一直靠体特生的助学金、各类体育比赛的奖金、业余教练的酬劳升学过日子。他是个理智又隐忍的人,内心强大,而且自私——自己不对自己好一点,难道还会有别人?
所以他决定在这个时候也自私一点、想开一点,屁眼被操固然事大,但是报仇是个十年不晚的事情,先尽可能好一些地活下去,再继续找机会抡这变态一地脑花子。
他面无表情地拽过被子盖住自己,同时沙哑地出声吩咐道,“炒个西芹牛肉。”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左轶应声而来,“什么?”
陈晟随手把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板砸他脑门上,很不耐烦,“西芹牛肉!”
实习生战战兢兢地,一边敲着键盘录入资料,一边用眼睛瞟他们那位请了三天事假的左医生。
是恢复正常了吧?又开始看着菜谱发呆了!比几天前脸色铁青地看着人体解剖图解剖壁虎要正常多了!——那壁虎还是从病房的墙上直接抓的!
“呀,左医生,你额头怎么了?”刚查完房的女医生急匆匆走进来。
“曲医生,”脑门上青了一块的左轶竟然还态度和缓地应了她,“有问题想请教你。”
“你说!”女医生受宠若惊,偷偷跟实习生对了个眼神——他们确认左大冰山这是家庭和睦、再次性福融化了。
左轶把那厚厚一本大菜谱搬出来,跟女医生虚心请教西芹如何才能烹炒入味。话题进展到十分高端神秘的厨艺技巧,连实习生也好奇地加入讨论。另外两位医生回来的时候,正见办公室里难得的一片其乐融融之景,颇为震惊。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实习生被学校拎回去撰写毕业报告,科室里缺了一位活蹦乱跳的打杂者,众医生的工作日益繁忙。加上突然从临市转来了几位高危病人,相关人等天天开会,手术一动都是七八个小时,连口水都喝不上。
众人被折腾得焦头烂额,神形枯槁,唯有左轶是越战越勇,精神奕奕,迅猛地忙完手头的工作,他竟然还能继续抽空回去“做饭”。
他在病历本后面夹了一个小本子,上面是他在网上下载打印的一些菜谱,偶尔的闲暇时候,他都会拿出来看一看。实习生周末临时回来帮忙,偷偷翻了一翻,竟然还看到了诸如“欧洲杯预选赛小组排名情况”、“神一般的超级丹战绩”、“五十部值得一看的科幻电影”、“一百个你不知道的冷兵器知识”、“十万个冷笑话”之类令人大跌眼镜的标题。
什么……什么玩意儿?蛋黄国的入口打开了?三次元要与二次元融合了?跟着陨石掉落冰山的异形战士想融入地球社会了?
连科室主任都拍着左轶的肩膀连连赞叹,“小左啊,我看你最近越来越活泼啦,啊哈哈!年轻人嘛,就得这样有朝气!啊哈哈!”
“主任,今天没什么事,我想按时回去,”左轶说,并且礼貌性地牵了牵嘴角——他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面部表情的技巧,能够应景地做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了。
他在就近的菜市买了菜,乘公车回到家。陈晟正靠坐在床头,一边听音乐,一边看一本租来的《柯南》漫画,听到他走进来的声音,头也没抬,“床头那两本看完了,拿去换新的。”
左轶将一大袋菜放在床头,先过来在他唇边吻了一下。陈晟并不在意,随手推开他,“吃完饭去租盘碟。”
“想看什么?”
“随便。”
说是随便,左轶还是在租碟店徘徊了很久,在考量了陈晟的口味,又与老板咨询过之后,租了一盘据说是最新的泰国鬼片——吓人的要死!要死!老板说。
结果晚上关了灯之后,才看了二十分钟,陈晟啪地摔了遥控板,“操!这他妈什么烂片!”
左轶阅片不多,但也觉得没昨晚的《异形大战铁血战士》好看。沉默地上前关了DVD机,他开了灯。
陈晟没把遥控板砸他头上,似乎是懒得。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他继续看他那本《柯南》漫画。
左轶出去收拾碗筷,又打扫了一遍房间。快到九点的时候,他洗了个澡,水汽氤氲地穿着睡衣回卧室,坐在床边,也从床头拿了一本《柯南》看。
这二位不声不响地各自翻书页,过了一会儿左轶突然问,“凶手是这个人?”
陈晟抬头看看,见他指着一个面目和蔼的大叔,“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自己的。
又过了一会儿,陈晟开口,“去倒杯水。”
左轶端了两杯进来,分他一杯。两人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按着书页,动作一致地、聚精会神地继续看。
看到差不多九点半,陈晟啪地将最后一册书扔到床头,伸了个懒腰躺下来,他抬脚蹬了左轶一下。
左轶疑惑地从漫画中回神,抬头看他。
“要做什么快点,老子困了,想睡觉。”陈晟说。
左轶把书合上,开了温和的床头灯,关了房间大灯。
两个男人的动作令大床发出低小的震动,左轶缓慢而克制地进入陈晟,动作温柔而日趋娴熟。陈晟蹙着眉忍耐他的高热,在被他摩擦过敏感点的时候低低地哼出一声,然后就被舔了嘴唇。
他们缠绵而悠长地接吻,舌头亲密地贴合着互相吸吮,一方也许是为了表达情意,另一方也许是为了满足欲望。反正不管怎样——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样——他们像深深相恋的情人一般无停歇地吻着。下体交合的频率越来越快,陈晟从啧啧的水声中发出压抑的呻吟,双手扣按着左轶的肩膀,不知是想将他推出去、还是将他拉过来。
一个水意泛滥的深吻结束,左轶将他拉起来按靠在床头,就着面对面坐着的姿势再次顶进去,陈晟的双腿大开着架在他大腿外侧,随着他的顶弄一下一下往上缩,闷哼声越来越大。
“唔……唔……唔嗯……操……轻点……”
他被操得后脑勺碰碰地撞在墙上,渐渐地就有些不耐烦,手铐叮当作响地拽起左轶的头发,他嫌不够舒服地发号施令,“唔……舔老子……快……”
左轶略微停下动作,凑上来轻柔地将他的喉结含进嘴里,然后骤然加大力度地吸吮,陈晟闷哼一声,手指掐进他发里。左轶一寸一寸地往下吻他,乳头虽然被啃大了一圈、仍旧不太算他的敏感点,因此左轶只在那里重重咬了一下,就一直下移到了他最敏感的腰侧。
他一边专注地舔咬那里,一边用手指扣抓着陈晟的会阴,掌心略微粗暴地揉弄那两个囊袋。
陈晟低喘着挺起腰,将烫热而坚挺的器具顶在左轶的小腹研磨,左轶立刻温热地握住了他,力度恰到好处地上下滑动。
陈晟扬起脖子发出满足的喘息。左轶的技巧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先天十分蠢笨,不过后天刻苦好学,因而现在还算差强人意。他一边在左轶温热的掌心耸动自己,一边揪着左轶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上提,左轶立马领会精神,凑上来再次深深地吻他。
他们在橙黄的灯光里越来越疯狂地律动,身体合拍,节奏同调,连越来越激烈的喘息声都几乎随着交合的唇齿融化到了一起。只在最后那几十下冲击的时候,左轶略微失控,闷吼着压着陈晟的大腿狠狠地撞他,陈晟拽着手链紧咬着牙承受他的力度,神情虽然看似痛苦,阴茎却在两人小腹间随着冲击激动地弹跳,然后他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在左轶的种子冲击他敏感内壁的时候,屁股颤抖地,跟着一起喷发了出来。
左轶喘着气凑过来继续吻他,被他用手抵着额头推开,突然他“操”了一声,是被左轶湿热的舌头舔了掌心。
他妈的越来越会玩了,他暗自腹诽,就着那动作在左轶嘴唇上拍了一巴掌,“滚。“
左轶不听话,不但不滚,还抓着他的手腕,从掌心开始继续亲他,从婚姻线亲到生命线,从虎口亲到手腕动脉,跟虫子咬似的顺着血管脉络一口一口吻到他脖颈。
陈晟不轻不重地又拍了他一巴掌,“滚下去,不来了,老子想睡觉。“
左轶在他唇角上亲了一口——他似乎特别喜欢亲这个位置,不带情欲的,像是单纯的亲昵——微微退身,慢慢地从他湿润的穴口里抽离自己,他将那根丝毫不见软的狼牙棒压在陈晟大腿上。
抓着陈晟的手腕,他将对方的手按向下面。
陈晟随着他动作握住了他那根大东西,戏弄地前后摇了摇,他沙哑地笑道,“你他妈不怕老子废了你?”
左轶舔了舔他微肿的唇,难耐地、喘息着说,“不碰你了。还不够,摸一摸。”
陈晟低低地嗤笑,真想就这么给他捏断算了。握在手里把玩把玩,又觉得这真他妈是根世界奇观,亚洲人哪长得出这么根东西,这家伙看来是把所有缺失的情商都长在这四两肉里面了。
懒洋洋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手指,他突然又笑了一声。
“……白痴,学着点,老子教你怎么撸管。你这方面技巧还有待加强。”
……
老实说,左轶很严肃认真地觉得这不是技巧有待加强的问题!那天晚上那次高端洋气的撸管技巧教学之后,他偷偷地在医院厕所里自己撸了一把——这一天他留在医院通宵加班,很倒霉地在手术的间隙里想到了陈晟,然后高挺不下了。
陈晟大半夜地坐在床上看午夜鬼片《开心鬼》,正拍床狂笑的时候,床头那通话器竟然叮叮响了,也不需要他按什么按钮,左轶的声音在那之后粗沉地响起。
“呼……不对……”左医生压抑地说。
陈晟调小了电视音量,不耐烦地靠在床头问,“大半夜地发什么神经?你不是加班么?”
“不是你教的那样,呼……我自己试了不行。”左轶喘息着说。
“什么不行……操!”终于醒悟过来的陈晟说,“你他妈真够闷骚啊,变态!你隔壁没有老头举着吊瓶颤颤巍巍撒尿?”
“这个厕所医生专用……”左轶说。
陈晟给逗乐了,“操!”
“快教我!”左轶的声音有些急促,硬而不发,他实在是有些难受了,“我自己碰了,没有感觉,比以前还没感觉。”
“没感觉说明你阳痿,”陈晟说。
“陈晟!”左轶低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那边碰一声重响,像是遥控器用力砸中通话器的声音,听筒里一阵杂音!“老子名字是你叫的?!”
他妈的什么态度,敢吼老子!
左轶迅速地收敛了之前的不耐与焦躁,开始低哑地继续唤他,声音里完全是有些僵硬地讨好意味了,“陈晟……我不是那个意思,快教我……”
“你他妈这是命令老子,还是求老子?”
“……求你……呼……”通话器那边传来低哑的声音,像极了濒临高潮时分左轶将脸埋在他肩上的喘息,“求你……陈晟……”
陈晟冷哼了一声,懒洋洋地摸过床头新换的漫画,随手翻了翻,“那老子考虑考虑。”
“陈晟……”左轶继续磁性十足地唤他。第一次叫出口之后,接二连三地顺畅了许多,怎么叫都叫不够似的。
陈晟终于被叫得不耐烦,啪地扔开漫画,“妈的快点!别耽误老子看电视!”
“怎么做?”左轶急促地问。
“抓住你那熊玩意儿啊!怎么做!”
“然后……”
“从根部开始摸,用指腹……”陈晟呵呵笑了起来,放低了声音。
左轶偏着头将手机使劲贴向耳朵,力度重得像要把它嵌进自己脑子里。柱体夸张地涨大,暴起的青筋摩挲着掌心。他十指随着那来自淫靡地狱的声音,上下抚慰,时重时缓地滑动。陈晟挑逗的、时断时续的声音,嘶哑得像毒蛇的低鸣,一寸一寸地腐蚀他的听觉与触觉。
他恍惚间感觉陈晟微凉的手指在他铃口恶意地拨弄,粗糙的指腹碾压着他,圆润的指甲轻轻抠弄。他哆嗦着发出乞求一般的声音,“呼……陈晟……陈晟……”
“嗯?”
“呼……再说话……再说……”沸腾的血冲上大脑,他握抓着自己勃起的手开始颤抖,还不够,还差那么一丁点,高潮濒临却迟迟不到,他快疯了。
话筒那边传来陈晟的轻笑,他几乎能看见陈晟挑起眉毛、嘴角微牵的那个戏谑的模样,这个恶魔故意继续压低声音,嘶哑地跟他说,“呵呵……变态……这么爽?很舒服?”
“舒服……陈晟……陈晟……”
想干你,想干你想得不得了……
“别急,慢慢来……我再教你一些更舒服的……手指往下移,顺着根部摸到你那两个大鸟蛋……”
“呼……呼……”左轶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呻吟。
“啧,让我看看……”陈晟轻笑着道,声音慵懒,仿佛真的在把玩他的蛋蛋,“操,你他妈真大啊,一只手都要包不住了……切下来泡半斤酒好不好……”
左轶一手抓住电话,仰起头发出难以压抑的深长喘息,他感觉陈晟抓住了他的囊袋,一边温热地搓揉他,一边咬着他耳朵湿润地说话。
“乖,用手包住它们,掌心按着它们揉……然后……”话筒里传来更加诱惑的声音,连沉闷的鼻音都清晰可闻。
左轶闭上眼睛,把整个灵魂都交给了他,双手微微颤抖着,他像傀儡一样等待着陈晟下一个指令。
“然后……狠狠掐它们!”
身体下意识地依从了这个恶毒的指令——他猛然用力收紧了手指!
“唔!”
剧痛瞬间袭来!左轶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前文可以看出,左医生的力气是很惊人的,很具有破坏性的。尤其是当这种惊人的破坏性,被骗来对付自己脆弱的命根子的时候……
那种骤起的、刺激到极致的痛楚令他面色瞬间惨白!手机啪嗒摔到地上,他扶着厕所的瓷砖弯下腰,浑身颤抖,再也发不出一句声音!
老款诺基亚十分坚韧,毫发无伤地在地面上滴溜溜打着转!陈晟放纵嚣张的狂笑声从里面传来,伴随着咚咚的拍击声!他阴谋得逞,被那一声惨叫给乐疯了,在通话器那头一边爆笑一边大力捶着床头柜!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要死要活,差点把自己给呛住!他随手用枕头捂住通话器,理所当然地不管这变态死活,调大电视音量,又继续心情愉悦地欣赏《开心鬼》。
只剩下前途多舛的左医生,披着一身洁净的白大褂,裤门大开,铁青着脸扶着瓷砖墙发抖。
“……”
“左医生!”有人在厕所外面咚咚敲着门催他,“麻烦你快一些!你们主任叫你马上到内科三室,手术要开始了!”
厕所里沉默了一会儿,森冷的声音响起来,“……知道了。”
陈晟顺着开心鬼一二三一直看到凌晨三点,把被子卷成条,一抡大腿骑上去,他睡得十分舒爽、心安理得。大清早也没有人吵他起床吃早饭,他一通呼呼大睡,直到中午十一二点了,才懒洋洋地爬起来靠着床头翻《柯南》。
正对着那凶杀现场左看右看地研究,卧室门被用力打开。
没等陈晟抬头,还披着白大褂的左轶迅猛地冲了上来,一把将他连人带漫画一起抱住,狠狠压在身下。
陈晟仰头看着他,左轶满脸涨红,气喘吁吁,激烈跳动的心脏隔着胸腔狠狠地撞击着陈晟,显然是一路风驰电掣地从出租车里跑出来冲进小区冲上楼的。
陈晟本来准备面无表情地看他一会儿、然后冷笑着嘲讽他。但是微张了嘴,话还没出口,就想像到这变态昨晚撸管到一半自己把自己掐爆的蠢样,一个没忍住,“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别过头去自顾自地狂笑,一边笑一边挥着手掌啪啪地轻拍着左轶的脑袋,完全把他当成逗趣用的大型狼狗,“你这白痴!哈哈哈!白痴变态……哈哈哈哈!”
他跟昨晚一样笑得停都停不下来,眼角都泛了红。
左轶本来是满腔怒火与欲望地冲回来的,预备着扑住他就先来一顿狠咬狠啃,然后趁热打铁地狠干一场,结果猝不及防地被他这么一乐,心里不但没有更加火大,反而还慢慢平静了。
他沉默且面瘫地,看着陈晟笑得流光溢彩的眼睛。
这是这两个月的相处时间一来,他第一次见到陈晟这么开心——因为恶作剧得逞,毫不遮掩地、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低下头,捧着陈晟的脸,很珍惜地在他眼角笑出的泪水那里吻了一下。
然后就被陈晟一巴掌抡开,“去做饭!”
左轶心平气和地下床去炒了两个家常菜,一个汤,端进卧室。两人一边看本地新闻一边午餐,电视里又在强调最近普通住宅小区的治安问题,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居所安全。
结果饭都还没吃完,他们俩又闹腾上了——因为陈晟吃着吃着又没忍住笑,用筷子戳戳他裤裆,逗他,“喂,变态,你那四两肉被掐得只剩一两了吧?”
左轶放了碗筷就抱着陈晟往床上按,让他亲身考察到底剩了几两!
陈晟一边抵抗一边继续笑,笑得连踹他的力气都没有,被他轻而易举地扒拉下裤子,低头含住。陈晟抓着他的头发仰头餍足地喘息,白日宣淫,享受要紧,也没什么吃饭的意思了。
伺候着陈晟射过一次之后,左轶将嘴里的白浊吐到陈晟股间,然后凑上来吻他。陈晟嫌弃地避开他那含过自己体液的嘴巴,却是凑上来温热地舔咬他的鼻子。
最终还是鼻息厮磨着接吻了,唇齿交缠着将彼此口中津液换了又换。在双方满足的闷哼声中,火热的rou棒在湿润淫靡的穴口里穿梭自如,被大口地吞进,又恋恋不舍地放出。
“嗯……嗯哼……”陈晟一边被他吻着,一边发出舒爽地呻吟,手要伸下去抚慰自己,却被左轶拉住。
左轶将他两手按在脑后,肩上扛着他一条大腿,深入浅出地插他,动作故意放得很慢,就听见前后都不得而出的陈晟发出难耐的闷哼声,“唔……唔嗯……”
他耸起腰肢将自己顶向左轶的小腹,然后又颤抖着落下来,一起一伏地迎合着左轶的冲击。左轶眼色一深,骤然加快了chou插的速度,陈晟的呻吟声便骤然加大了,“嗯!嗯啊!啊……哈啊!嗯!”
高潮将临的时候他竭力挣动着手腕,想去握住自己的勃起。左轶却紧按着他的手不放,下肢以看不清的速度激烈地耸动着,他一次一次地将自己整根地埋进去,狠狠地捅进陈晟脆弱柔软的最深处。
“嗯!嗯!嗯!嗯啊……”陈晟浑身都泛起微红,腰肢和大腿随着他的冲击剧烈地颤抖。突然他扭头挣开了被左轶啃咬着的唇,仰起头发出一声嘶哑的闷吼,在没有任何抚慰的情况下,挺起腰率先射了出来,“唔!呃啊——!”
一会儿之后,他重重倒回床上,低低地喘息。
左轶暂时停下了动作,抬头观察着他的神色。陈晟仰着头目色迷离地看着天花板,显然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
左轶松开他的双手,低头吻他微微开合、喘息不止的唇角,温热的掌心揉捏抚慰着他颤抖的腰与大腿。直到被陈晟报复性地在唇上咬了一口,他才重新压低陈晟的双腿,将他整个人覆在身下,大开大合地进行最后的冲刺。
陈晟双臂交缠着搂住他的脖子,被冲击得连呻吟都没有力气,扭着头闭着眼睛只顾激烈的喘息,铃口淡淡地分泌出一些前列腺液,他竟是随着这攻击再次慢慢硬挺了起来。
左轶握着他的腰,第一次在操他的时候多嘴多舌,喘息着问他,“舒服吗……”
陈晟潜意识里嫌他聒噪地抓住他的头发,神志不清地喘气,“哈……哈啊……啊……”
“陈晟……舒服吗……我弄得你舒服吗……”左轶锲而不舍地问他,棒子退出了很大一截,顶着前列腺一圈一圈地磨他。
陈晟刺激颇大地弯起腰,抓着他头发的手指舒爽地收紧,色令智昏地,“嗯……舒服……嗯啊……少废话……快点……”
左轶得寸进尺地用高挺的鼻尖拱他的鬓发,舌头勾起他扁小的耳垂,湿润地咬他,“叫我名字……”
陈晟被他舔咬得又痒又麻,闷哼着蜷缩起身体想要避开他,却又避不开,末了实在是被骚扰得烦死了,一改满脸迷离,凶神恶煞地揪起他头发就往脑门上呼啦扇了一巴掌,“妈的变态!老子不知道你名字,叫个屁叫——他妈的快点射进来!”
话音刚落,他就被左轶力道凶猛地捅了!然后就是仿佛机关枪一般哒哒哒哒毫无章法地一通狂干!
“呃啊!啊!嗯啊!啊啊啊!啊——!!”
最后那声高亢的呻吟堪称是惨叫了,滚烫的液体接二连三地喷发到他被操得敏感脆弱的最深处!陈晟沙哑而狂乱地嘶吼着,两腿抑制不住地在空中发抖,乱蹬乱踹!只觉得自己要被烫坏了!
在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因疼痛而半疲软的阴茎里再次喷发出一股稀薄的前列腺液,黏黏腻腻地溅到左轶的小腹上……
两个人一起脱力地倒在床上,一个抱着一个的腰,一个抓着一个的头发,连喘息的节奏都是同步的。良久之后,左轶先回过神,捧着陈晟的脸咬他耳朵,黏黏糊糊地跟他说,“我叫左轶,左边的左,轶才的轶,记住了……”
陈晟叫床叫得嗓子都哑了,咬着牙有气无力地往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记你妈个鬼!
……
女医生健步如飞地走过病房,就见几个病人围在门口,好奇地往里张望。
“怎么了?”她高声问。
一位病人家属拦住她,“嘘,医生,小声点,”她有些为难地说,“左医生睡着了。”
女医生探头进去,嚯地一瞪眼睛——可不是嘛,左轶高高瘦瘦地立在一个老大爷病床前,一手端着本病历,木然地闭着眼,居然就这么站着入眠了!
女医生比左轶大了个十几岁,又时常对他教导厨艺,一时母性情怀大发,倍感心疼。唏嘘感慨着上前,她轻轻把左轶拍醒,又在病人们关切的围观中,推着他的肩膀,就这么把他一路护送回了诊室。
“你再这么下去,我可一定要跟主任反映了!你这都值班整三周了,一直没轮过休!”她把左轶强行按到椅子上,“你又不是铁打的,几乎天天加班,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中午和傍晚还得回去做饭,你女朋友怎么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你?”
左轶仍旧面瘫着一张脸,看着是油盐不入的冰山状态,其实刚睡醒还在犯迷糊。脑袋里颠来倒去好一会儿,他才听清同事的抱怨,摇了摇头挨个解释道,“我月初请了三天假,要补回来。不怪他,他不喜欢吃食堂。”
“嚯!这还不怪她?!”女医生瞪起眼睛,“这姑娘也太会使唤人了!”
左轶又摇了摇头,这次没说话,低头去翻病历。陈晟不是姑娘,陈晟也很好,只要陈晟待在他身边,他没什么不满足的。
女医生把他病历本抢了,“不成不成!十四号房空了张病床,你给我去睡会儿!”
“等下开会。”
“开会怎么了!我去跟主任说!你不准去!”
左轶又摇头,并没有把她态度坚决的阻挠当成障碍,手下略一使力,就将病历抢了回来,对她礼貌而僵硬地微笑了一下,他转身要出诊室。
女医生又急又气,从后面拽住他衣服,科室主任正好进来找左轶,“喝哟!这怎么了?”
女医生添油加醋地把他累成死狗的惨样描述了一遍,强烈谴责了医院对老实勤奋的青年骨干医生过度剥削的现状,主任一看左轶那刚睡醒的脸青唇白的憔悴样,也很心疼,“小左啊,别硬撑,我现在就给你放个假,等会儿的会议你就别参加了,现在早点回去睡个午觉,下午晚点来,啊?”
左轶还惦记着他刚才那没复查完的病号,结果被这二位长辈联合起来一通批判教育,押犯人一样送下了楼,直接关入出租车,一路拉回家。
路上堵车,空气不好,左轶在后车座里被油烟味呛得头昏脑涨,双眼迷迷糊糊地,偶尔连窗外都看不清。他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确是有些透支了。
不过左医生想到家里养的那位大爷,就甘之如饴。工作爱情两手抓,浑身碎骨浑不怕,他摇摇晃晃下了车,头重脚轻上了楼。
因为实在太头晕,所以他一回家先将隐形眼镜取掉,换了副普通镜框。陈晟要喝可乐,他从冰箱里开了一瓶给他。接下来炒了个洋葱肉片,糖醋排骨,油焖茄子,素菜汤。熄火的时候眼花了没看清,差点被厨火燎到。
他将最后一道菜端进卧室放在床头柜,陈晟一手拿着可乐瓶,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会儿。
“嗯?”他问。他们俩现在也算颇有默契,共处一室的时间久了,光靠语气词就能表达意思。
“你他妈不戴眼镜是变态,戴了眼镜是病态,”陈晟评价说。
左轶分不清楚他这句话是不是开玩笑,鉴于左医生自己就是个不会开玩笑的人,他对这种话的理解能力是很低的。不过因为这话是陈晟说的,所以他还是想十分配合地、僵硬且病态地、对陈晟回以一笑——却没能成功。
他在牵起嘴角之前,眼前一黑,闷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陈晟猝不及防被他压了个满怀,半瓶子可乐都倒在了床上!随手把可乐瓶扔到地上,他火大地推了左轶一把,“干什么!”
左轶随着他动作从他身上翻下去,脸色苍白,死尸一般。
陈晟探了探他鼻息,摸不准这变态突然装死是个什么心态,不耐烦地又推了他一把,“喂!”
“喂,变态,喂……操!”
……
左轶是被黑暗里隐隐约约回荡不息的手机铃声催醒的,晕晕沉沉地揉着太阳穴,他睁开眼睛——正对上陈晟那有着八块腹肌的漂亮的瘦腰。
他微惊地睁大眼,然后发现自己面朝着陈晟的方向侧躺在床上,正是合衣而睡的造型。陈晟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漫画,察觉到他动作,不耐烦地蹬了他一脚,“去接电话,妈的闹了一下午了!”
左轶没出去,而光是起身坐直,努力熬过刚醒时的昏沉。他看着床头柜被吃了大半的饭菜,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端着饭菜进屋,然后就因为疲劳过度而晕倒。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呆地问,“你把我弄上床的?”
陈晟终于把眼睛从漫画上面挪出来,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晃了晃手上的手铐,“别他妈乱想。老子就算勒死你,也走不了。”
左轶又呆了一会儿,然后俯下身抱住他的腰,沉默地把脸贴在了他微微起伏的腹部。
陈晟懒得理他,低头继续看漫画。
左轶躺在他肚子上一动不动,呆呆地听着上方书页一页一页哗哗地翻过。时间舒缓而温柔地流淌,像一场令人不愿醒来的梦。
陈晟聚精会神地翻过了小半册书,突然听见自己肚子上瓮瓮地一声,“陈晟。”
“……唔。”
“如果放开手铐,你会走吗?”
陈晟过了一会儿,才从紧张刺激的剧情中回过神。从鼻子里轻哧出一声,“……你说呢?”
“少他妈说废话,”他翻开下一页,漫不经心地说,“贱人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