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自在，让丫鬟出去了，可谁知我刚在浴桶内坐下，一个丫鬟拿着换洗的衣服就进来了。
这个丫鬟长得......
眉目清秀的过分了一点儿。
她说她叫秋泠，说完之后含羞带怯地看了我一眼，我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将手臂搭在浴桶沿上，问她：“是我大哥还是我娘？”
秋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装作一副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的样子，道：“我不过是这府上的......丫鬟......”
我冷了脸色，“丫鬟？我好歹也是这个家的二少爷，还问不出你一句话了是吧！”
秋泠吓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将什么都说了。
她是我大哥买来的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子，本是打算给他自己来做通房的，因为遇到了我这件事儿，就给我送来了。
我看着她：“......”
我不禁扶了下额。
秋泠心知自己的命运，这会儿已经哭了起来。
我耐着性子问她：“你哭什么？”
秋泠抹着眼泪：“小少爷，是秋泠哪不好吗？”
我心生怜悯，“不关你的事。”
秋泠神色有些激动，“小少爷，我日后定然恪守本分，用心侍奉您跟二少奶奶的！您就收下秋泠吧，不然秋泠出个这个屋子该怎么做人啊！”
我喉咙一时哽塞，“不行啊......”
秋泠双目含泪，“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无情之道，若是阴阳调和，我可就直接前功尽弃了啊，况且......我跟林肆北这还不确定呢，就背着他跟她有了什么，也不地道啊。
而且我也不敢去触林肆北的逆鳞。
怕她纠缠，我板着脸色，“你先出去吧，我日后会跟大哥商量你的去处。”
秋泠还在挣扎，“小少爷......”
“出去——”
秋泠哭着跑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凶了一点，情绪有些纠结，可是突然间，我觉得自己的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
我回头。
布偶小人早已从包裹里钻了出来，就踩着包裹，站在那里，望着我，也不知望了有多久。
我被吓得脑子一紧。
“林、林肆北？”
布偶小人从包裹上面跳下来，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儿走了过来。
我却不敢动弹。
我的背上，有三道鞭痕。
我背靠着浴桶，看着他走过来，看着他往上爬，然后看着他坐到了我的肩膀上，曲着腿踩着我的锁骨。
我直接将旁边预备着的，原本并没有打算用上的花瓣全都倒在了浴桶里。
红色的梅花漂浮在水面上，衬的我的皮肤新雪一般。
布偶小人儿没得看了，就盯着我的脸。
我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问他：“你来多久了？”
他倒在我的脖子上蹭着。
我笑笑，“有你这么耍流氓的吗，若是被我大哥跟我娘知道了，肯定将你这个小色胚子打出去！”
他听到我提我大哥，软爪上因为用力都有了折痕。
我心生警惕。
我将他托在手上，看着他，玩笑道：“你该不会是不信任我，故意来偷看的吧？”
他分明就是。
他摇了摇头。
我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我就知道你是相信我的，再说了，我对你的感情，难道还禁不起我大哥这么一点儿小小的考验吗？”
布偶小人楞楞地看着我，然后低下了头，小脚在我的掌心蹭了一下。
他不好意思了。
我乘胜追击道：“今晚你跟我一块儿睡好不好？”
布偶小人嗖的一下抬起了头。
我又在他的嘴的位置上触了一下，用气音暧昧地告诉他：“我想你了~”
布偶小人别扭地点了点头。
我事先将布偶小人藏到了我的被褥里。
大哥来的时候，许是因为秋泠的事儿，一时有些尴尬，但还是皱着眉头问我：“秋泠难道不好吗？”
我大哥看上并买来做通房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顾念着林肆北也在房间里，我干笑两声，“大哥，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大哥看着他，然后转过头，脱了外袍搭在架子上，心平气和地道：“还是先给你留着吧，我看你跟林肆北过不了半年就得分。”
我：“......”
我往床上看了一眼，然后立即正了脸色，“不分，我跟他这辈子都不会分！”
大哥挽着袖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又有些动怒，“什么叫一辈子都不分？小宵！你上次不还跟大哥说早晚是有一天你俩就得分开的吗！”
“我......”我一时竟争辩不出，“我说的是他若是变心了，我跟他分开。”
大哥直接冷哼了一声，“既然是变心了就要分开，你变心了不也是一样的吗？”
我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我正色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变心！”
大哥直接敛了眸子，朝着我一步步地走近，我顿时觉得四周阴冷了下来。
大哥捧着我的脸，“小宵，你觉得大哥会让你有被一个男人抛弃的一天吗？你若是等他变心，还不如大哥现在就想个办法杀了他。”
我......腿软......
我惶恐地看着大哥，“大、大哥你可不要乱说......”
大哥看着我害怕的样子，终究是软了心，“放心，小宵在意的东西，大哥不会轻易毁了的，小宵别害怕。”
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林肆北可是正听着呢。
大哥话头一转，又提起了秋泠的事儿，问我：“小宵是不是因为秋泠本是大哥给自己买来做通房的才不喜欢啊？”
我被吓得脑子已经不清楚了，“我就是......不想要......”
大哥误解了我的意思，无奈地笑道：“大哥又没有动过。”
我：“......”
大哥还想跟我说些什么，我却实在是没那个胆子再跟他谈下去，故作困顿道：“大哥，别说了，我们先睡觉吧。”
屋内火炉烧的正旺。
我躺进床榻里面，钻进去，背对着我大哥躺下，摸到自己藏到被褥里的布偶小人儿，用手一下下地安抚着。
别生气啊别生气~
大哥的声音又过来了，“你背对着大哥做什么？”
我攥着布偶小人儿，别扭的转过了头，心想，大哥咱直接睡成吗，可别再说出什么了，你弟弟都要吓死了。
好在大哥只是想跟我聊聊小时候的事儿。
小时候的事，我大多记不太清了。
大哥边回想边道：“你是早产，娘生你的时候辛苦，半天命差点儿都没了，你自小身体就不好，可偏偏是个闹腾的性子。”
我笑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是挺闹腾的。”
大哥：“何止是闹腾，我至今还记得，一次在街上，你非要骑到爹的脖子上，骑上了还要揪着爹的耳朵，指使着爹像大马一样向前跑，大街上人来人往，爹在这淮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也不觉得丢人，当时就那么笑语盈盈的，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你说要往哪跑就他就往哪跑，只是为了让你开心。”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当时太小，也可能是当时像这种事做的太多了。
大哥声音低哑，“你当时身子太弱了，爹是怕你哪一天就没了。”
我喉咙哽咽。
“我当时十三四岁，不像爹那么惯着你，”大哥将手放到我的头上，笑道，“全家上下，你知道，大哥说揍你，那可是真下手，所以你也就只怕我......只是我至今也不明白，你为何只喜欢跟在我的屁股后头跑，笑着的时候跟着跑，被我揍了，哭着的时候也跟着跑，一口一个大哥的，叫我带你玩儿，叫我不要生你的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从记事起就是喜欢那个我仰着头才能看得到的大哥的，可能正是因为就他会揍我，我才觉得大哥是个十分厉害的人。
大哥继续道：“当年你被你师尊抱走之前，爹让你给你师尊行拜师礼，让你认你师尊为父，想着此去山高路远，你师尊若是待你如子，你在那里也算有个亲人。”
原来师尊真的算是......我的父亲......
大哥苦笑了一声，“你被你师尊抱走当天，爹一个人在屋子外面的石阶上一句话也不说地坐了一宿。”
我将额头抵在大哥的胸膛上。
“小宵，这么多年来，大哥之所以每年都去见你，是因为爹对我说，咱家里的人，总要有一个让你能记住，让你知道，你不是我们家不要了的，让你知道你在淮阳是有一个家的......”
“我跟娘也不是对林肆北有意见，其实即便他是男子也无所谓，我们只是想让你能安稳一些，留在淮阳娶妻生子。”
我仰头看着大哥。
“大哥，你的意思是你跟娘其实觉得......我可以娶林肆北？”
大哥眼眸一垂。
“当然不是！”
我不服气了。
“你刚才明明说的是......”
大哥扣着我的脑袋，让我跟他四目相对。
“他能生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