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尴尬一笑，“宵儿，你走的时候不是太小了吗，又是雌雄莫变的年纪，娘就只记得你粉装玉砌的小模样，就......”
我故作生气道：“大男人怎么能叫粉妆玉砌呢。”
我娘摸着我的头笑道：“说实话，其实爹跟娘还担心呢，真要等宵儿你成婚的时候要是比新娘子还要漂亮的话那得多......呵呵，就是没成想宵儿你反倒成了那个新娘子。”
我脸一红。
娘怎么会知道我是......下面的那个啊？
我娘无奈地笑着，叹了一口气，“娶个男子就娶一个男子吧，宵儿你喜欢就好，日后你们若是有一个差错的话，还有我们，这样想想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说起来还是不信任林肆北。
但是这一次，亲是一定要成的。
我娘又跟我商量了一些成亲的细节，而我对这些也实在是不太清楚，回答的七零八落的，后面就有些担心林肆北在我爹面前会说些什么。
娘皱眉道：“宵儿，他家中有什么人你难道也不清楚吗？”
我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娘绞着帕子，“那来观礼的宾客呢？成亲毕竟是大事，他们那边的人总不会不来吧？”
我倒是也好奇林肆北会找谁过来观礼。
我道：“娘，其实一切从简就好。”
我娘不大乐意，“那怎么能行呢，总要办的热热闹闹的才好，不然谁知道我们家的二公子嫁......娶妻了呢！”
我：“......”
所以......
我娘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下面的那个的啊？
这两天，不光吃我娘折腾，连我大嫂也跟着心，我看着我大嫂的肚子，实在是不敢让她过于劳。
大哥护着我大嫂坐下，见我一脸好奇的盯着我大嫂的肚子看，一副嫌我没出息的样子招呼我：“过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过去。
我的大嫂——封知月温婉地笑笑，护着肚子看向我大哥，我大哥则是看向我，皱着眉，一脸无奈的样子道：“现在知道喜欢孩子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大哥又道：“要不要听听看你小侄子的动静？”
我直接就震惊了一下，“这......”不太合适吧？
我大嫂脸色微变，许是也觉得平时那般沉稳的大哥有些没分寸，但也不是十分的介意，气氛一时也没有太过尴尬。
我瞪了大哥一眼。
我大哥许是觉得并没有什么，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儿，只是在将我的婚事聊了一会儿之后，聊到了以后的事儿。
“你们两个人日后没个孩子总归是不像话的，”大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家里人都已经同意我跟他成婚了，如今大哥又提起这件事儿，我总觉得有些......
大嫂的脸色苍白了几分，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让下人扶着她去休息了。
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些什么，便问：“大哥，大嫂怎么了？”
大哥抿了口茶，“我跟爹娘商量过，日后过继给你们一个孩子。”
我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我大嫂离开的方向。
虽说兄弟之间过继一个孩子也不是太过离奇的事儿，但哪个孩子不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啊，又怎么会舍得。
“大哥！”我觉得大哥跟爹娘有些过分了，“这件事儿你问过大嫂的意见了吗！”
“你大嫂早就已经同意了，”大哥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急不缓，只是神色表示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过继这种事儿也不过是常有的事儿，你何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大嫂同意但不代表就乐意，”我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大嫂还怀着孩子，现在就跟她说了你们的这种想法，总归是......反正我不要！”
“你不要？”大哥直接就哼了一声，“你不要难道让林肆北给你生吗？”
我脸色涨红。
大哥却还在说，“若非是你非要娶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你大哥我又何至于替你这份心？”
“......什么叫我非要娶一个眼里用的沙子的！”我瞪我大哥，“我们两个人既然成了亲，我又为何要往他的眼里弄沙子！”
大哥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觉得我幼稚。
也对，我四五岁还没离开家那会儿，我大哥就已经有通房了。
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我躲在他屋里的床底下，本来是要吓他的，可谁知道等我从床底下爬出来站到床前儿的时候就看到......
反正当时我是直接被吓哭了。
其实我爹以前也是有通房跟姨娘的，只是因为我爹跟我娘的感情甚笃，在我爹跟我娘成婚后，那些姨娘跟通房才被逐渐打发了。
姨娘跟通房，甚至养的小馆儿在他们来说其实就是门面，多少是要有一两个的，有这种想法，其实也并不奇怪。
但是......
“反正我们不要，若有一天我们真的想要的话，我们就去街上随便收养一个！”我说完就直接走了。
“小宵——”
我没有理我大哥。
我一时还真是有些庆幸，心想若非我娶的不是林肆北，若非知道我是下面的那个，他们还不得再给我塞几个通房啊！
我一出门就撞见安媚儿，她手里拿着一包点心，直接递给我，“你吃不吃啊？”
我有些心烦，拉着安媚儿聊了一会儿。
安媚儿也是有些郁闷，“照我说也是不太理解非要弄得这么复杂干什么，就你大哥那几个通房老是拽着我拉关系，还有你大嫂，居然跟她们处的跟姐妹一样，难道就看不出那几个女人心里的......妒忌吗”
我看着安媚儿。
安媚儿咬着点心，“我可过不了你大嫂那样的日子！”
我一时有些伤感，伤感我大哥娶都不是心爱的女人，而我大嫂应该也是不喜欢我大哥的，那以后呢......
安媚儿在听我说完大哥要给我过继一个孩子的时候一副了然的样子，“怪不得你大哥那几个通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呢！”
我抿唇。
安媚儿叹了口气，“您大嫂也是可怜，本来嘛，就这情况男人靠不住，就是靠着一个孩子傍身的，那孩子要是真过继给你的话......”
我头疼的厉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去找我大嫂，安媚儿也是急忙跟上了我，怕是生怕我再惹什么事儿。
我找到我大嫂，明确地告诉她：“大嫂，我不要你们的孩子！”
封知月先是一愣，随即眼圈便红了，哑着声音说了一声“谢谢。”
她跟我说......谢谢......
我看着这个女人，不过两年而已，为什么......
“封姐姐......”
封知月擦眼泪的动作顿了一下，挤着一丝笑看着我，“宵儿，你为何这么叫我啊？”
我直直地看向她，“你现在后悔了吗？”
她笑，用那张眼泪都没擦干的脸，“后悔什么？”
安媚儿识趣地退出去了。
我喉咙哽咽，“嫁给我大哥......”
封知月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宵儿，在这个家里，对我来说，一个跟自己有着血缘的孩子远比你大哥重要。”
我心里一阵难受，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封知月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他没有娶到自己的心爱之人，我也一样，我们之间几分利益，几分真心，其实各自心里都知道的。”
我就这么看着她眼里的温柔。
“但这个孩子不一样，”她几分痛楚，几分幸福，“他不懂，我到底有多舍不得......所以宵儿，谢谢你。”
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再朝着她叫出一声“大嫂”。
封知月突然看向我，笑着，“宵儿，你知道你大哥真正喜欢的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
我走了。
我再也不想管我大哥的事儿了！
还给我过继孩子，说不定他老了之后还不如我呢！起码我有林肆北，他对我是真心的，我可比大哥要强多了！
我忍不住想到我大哥老了，几个儿女争家产的时候说不定一点儿都不顾着他的死活，任他连拐杖都拄不住，一个人老死在床上。
大哥正好迎面走来。
我瞪他：“死老头子！”
大哥：“......”
晚上，我窝在被窝里，搂着林肆北，跟他吐槽道：“我大哥就这还关心我呢，也不看看他自己有多可怜！”
林肆北冷硬的唇角勾出一个弧度，“师兄的嘴这么硬啊？”
我用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额头，他疼了，我也疼了，“谁嘴硬了！我才不要再管我大哥了呢！”
林肆北搂住我，“轩辕郧登基两年，后宫形同虚设，他也不过二十余岁，就已经从他的胞弟那儿过继一子，立为太子了。”
我皱眉，又朝着林肆北窝了窝。
林肆北：“你大哥这人绝情的很，他日后若真是孤老无依，那也是报应。”
我心想，我大哥哪有林肆北绝情啊！
不对！
我仰头看他，“你跟轩辕郧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