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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猫包

劣性宠溺 林啸也 3752 2024-01-09 11:01:31

几人回基地后一刻没停地继续搜查工作。

沈听调派时间不长,必须速战速决。

季庭屿就提议让他和贺灼兵分两路,开展地毯式搜索。

两支队伍全面搜捕下来,抓到战地猎人四个,跑了一个,还有两个下落不明。

贺灼带队赶回来时已近黄昏。

几辆绿皮卡车“轰隆隆”开进基地,车上队员都累得够呛,灰头土脸靠在一团。

贺灼也没好到哪儿去了,毕竟他出力最多,两条手臂累得酸麻胀痛。

但他下车时却脚下生风,走得极快,手里攥着一只还在滴血的鸽子,像是迫不及待去见什么人。

两天下来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员对他心服口服,路上几十号人和他打招呼,有叫贺总的、贺队的、贺指导的,什么都有,五花八门。

贺灼不拘泥称谓,一一应了。

除了几个漂亮小o红着脸凑在一堆,叫他“灼哥”。

贺灼脚下一顿,转眼看向他们。

“抱歉,我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你们叫我名字吧。”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和平时跟季庭屿说话时的温柔腔调全然不同,桃花还没冒尖就毫不留情地掐断,一点不沾在自己身上。

几个小o顿时面色发窘。

有胆子大的不愿放弃,站出来无辜道:“为什么叫哥不可以呀?贺总比我们大,本来不就是要叫哥哥的嘛。”

“因为我弟听到会闹脾气。”

说完抬眼往楼上一瞥,目光和扒着窗缝偷看的小猫“啪”地对上,吓得猫咪激灵一下缩回去。

贺灼的唇线弯了起来,喃喃道:“到底谁是醋精。”

没再多看几个O一眼,他快步走进后厨,将鸽子往案板上一放,发出“砰”地一声。

“忠叔,麻烦帮我炖汤,别焯水,开水烫过直接炖,放点红枣枸杞,少油少……”意识到自己要求太多也怕厨师做不好,他索性挽起衣袖,“算了,我自己来吧。”

大厨师乐得清闲:“那我给您打个下手。”

贺灼脱掉外套,围上围裙,将鸽子褪毛、去头、开膛破肚、挖出内脏和血污。

他身上的纯黑衬衫沾了些灰尘,两侧手臂上各绑着一根黑色袖带,更衬得肱二头肌鼓鼓囊囊,一把窄腰如同公犬般劲瘦,动作干脆优雅得像在组装一支狙击枪。

罗莎琳啧啧暗叹:“贺总是真的很喜欢我们老大啊。”

“嗯?何以见得?”孟凡傻乎乎问。

“你看咯,他今天一天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是那副面无表情完全不屑的死样子,迎面撞上那么大一头熊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却会为了炖一锅汤而急吼吼地跳车冲进厨房,还不够明显吗?”

傻子都知道这汤是给谁炖的。

就连那只鸽子都是他们眼看着贺灼驱车两公里才打下来,为了新鲜又用手抓了一路,到基地门口才宰。

孟凡还是不懂,“所以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嗯,大概就是……不管我现在有多累,但和你有关的事,都会跑着去做吧。”

-

处理好的鸽子放进砂锅里炖上。

贺灼回自己宿舍冲了个澡,换上高领毛衣和休闲裤,刮掉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又变回那副禁欲性感的模样。

这时汤也好了,他端上小盅直奔季庭屿宿舍。

怕汤被吹凉,他是从左侧不用的废弃楼梯上的三楼。

刚拐出消防通道就看到303宿舍门口,房门被打开一道缝,暖橘色的小猫球背对着他探出脑袋,朝他常走的方向张望着,还担忧地叫了一小声:“喵~”

那一刻,贺灼觉得自己这一路累得像狗一样紧赶慢赶多少辛劳都值了。

他悄无声息走过去,蹲在猫咪身后。

“宝宝,这儿呢。”

温柔到快要融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猫吓一跳,“咪嗷”一声向前栽倒,却被一只大手兜住屁股,猛地将他抱了起来。

“在找我吗?”

贺灼把他捧在手心里,垂眸望着,冰蓝色的眼眸里像藏着缱绻的诗行。

季庭屿的心脏随着他动听的声音狂跳起来,鼻尖充斥着贺灼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薄荷味,却让他的心鼓动起一层甜滋滋的气泡。

“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在医务室呢……”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默认贺灼回来后会第一时间来找他,就像门口卡车声响起时,他想都没想就奔到窗边。

“给你煲汤去了,等不及了?”

“谁等你了。”猫咪傲娇地扭过头。

“没等吗?”贺灼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可我今天累得要死,你亲我一下作奖励吧。”

他将脸送到小猫嘴边,光明正大地索吻。

季庭屿猝不及防,一点准备都没有,四只小肉垫不管怎么用力都推不动他,干脆一把捧住他的脸来了个猫爪按摩,边按边软乎乎地用脑袋蹭蹭。

“好了你,别耍无赖了。”

贺灼被蹭得一点脾气都没了,看着他的眼神简直宠溺到没边儿了:“你就磨我吧,早晚被你憋死。”

猫咪狡黠地哼了一声。

然而就在他以为贺灼会和以前一样放过他时,却感觉到身后一道阴影压下,不及回头就被人咬住了屁股!

“喵——!”

那种地方被袭击,季庭屿吓得当场炸毛,慌乱地向后伸手捂住自己,想从他温热的口腔里逃出来。

但手太短压根够不到,只能被咬着那一层毛茸茸的软肉欺负了个够本,差点整只猫都被吞进去。

等贺灼终于放开他时,小猫屁股上的毛都湿了,尾巴也蔫搭搭地垂着,一抖一抖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

“咬疼了?”贺灼亲亲他的尾巴尖。

猫咪把自己缩成一小团:“你这是什么变态癖好啊……没见过咬猫屁股的,也不怕吃你一嘴毛……”

果然变态的喜好正常人根本理解不了!

“现在见过了,不给我奖励总要付点利息,你以后再磨我,不管你是人形还是小猫,我都要咬。”

“你那是咬吗你都快把我吃了!”

季庭屿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又被贺灼捉住,放在已经温了的小汤盅盖子上,端进宿舍。

进去后熟门熟路地拿过太阳花抱枕,把猫咪放上去,再支起小桌板,掀开汤盅,一股鲜美的肉香味扑面而来。

“什么东西啊?好香!”

“鸽子汤,尼恩说你气血不太足,分化期容易骨头疼,喝这个进补最好。昨晚睡觉的时候疼了吗?”

“没,你都给我按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疼啊。”

“那今晚继续按,再痒也不准躲了。”

“昂,知道了。”

小猫满眼都是鸽子,不管他说什么都乖乖点头。

贺灼将汤舀进碗里,吹到温热了才递给他,再将鸽子肉撕成小条,单独放在另一个碗里。

小胖猫两爪搭着小桌板,两爪踩在垫子上,美滋滋地喝几口汤再吃几口肉,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咕噜”声,身后小尾巴摇成螺旋桨。

贺灼光是看着他吃饭就觉得周身疲惫一扫而空,向后放松地靠在床边,扭了扭酸麻的脖子。

“喵?”季庭屿见他傻愣着,问他:你又在外面吃啦?

怎么一到饭点就只有我一个人埋头苦干。

“没,晚饭当然要回家和你一起吃。”贺灼说得理所当然,伸手端过汤盅,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他今天的打扮和以往大不相同。

白色高领毛衣削弱了他身上的攻击性,加入纯良居家的元素,在月色的加持下如同被打上一层柔光滤镜。

有一股浓浓的人夫感。

季庭屿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恍惚。

仿佛眼前这个人不再是队员口中杀伐决断的贺队长,也不是防风洞里那个镇定而强大的狼王。

此时此刻,贺灼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alpha,在结束了一天的辛劳工作之后,和生病的自己依偎在雪山脚下温暖的小房间里,分吃一只刚打来的鸽子。

这样平淡而庸常的日子让他从心底里感到餍足,甚至某个瞬间,有种想要就这样过一辈子的冲动。

“没吃饱吗?”

贺灼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以为他还要喝,就把猫抱进怀里,喂他喝自己盅里的汤。

季庭屿的肚子都快被撑成个小西瓜了,敷衍地舔了两口就再不肯碰了。

贺灼把剩下的喝完,起身将碗筷收拾进厨房,走到门口时和他说:“小屿,我拿来的盒子里有给你的礼物。”

礼物?

猫咪好奇地歪过头,迈着四只小爪子嗒嗒走到盒子旁,用脑袋把盖子顶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厚墩墩软绵绵、只有棉袜那么大的白色绒布小兜,像个小小小小号睡袋。

大小刚好能容纳一只发育不良的小猫。

而睡袋的帽子里,卧着一只和贺灼一模一样的毛毡小狼,只有猫咪肉垫那么大。

季庭屿鼻头一酸。

心脏被一股温柔的力道狠狠击中。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还不会化成人形,比现在还要小。

父母都在国外,晚上没人陪他,他总是一只小猫崽睡在大摇篮里,没有安全感,就缩在摇篮的边边角角。

后来看电视知道像他这样的孩子都是有小睡袋的,因为实在太小了,怕睡醒了找不见。

季庭屿很羡慕,他也想有个小睡袋。于是他叼出一只厚厚的棉袜,把自己装进去。

那只棉袜就是他的睡袋,里面装满了他的宝藏——猫咪幼崽时期的奶香,第一层还不够厚实的绒毛,小孩子对黑夜的恐惧和无助,以及被噩梦惊醒掉下的眼泪。

后来他不小心尿在了袜子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宝宝一样非常抱歉地叼着棉袜,拜托保姆阿姨帮他洗。

可阿姨并不知道那是他的睡袋,十分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它,转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猫咪委屈地看了好半天,要哭不哭地扁着嘴巴。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睡过睡袋。

自然也再没想起过这段往事。

直到很多年后他长大了,总是听别人说:年少之时不可得之物终将会变成执念。

季庭屿并不以为然,因为他即便没有多富饶的童年时光,但也被母亲带着走过了许多山川湖海,见证了无数生命的逝去和战争的疮痍。

他自以为自己的心脏足够强大,内心世界也并不贫瘠,所以不会被所谓年少时的执念困住。

可现在才明白,之所以觉得自己不在意,是因为从没有人把缺失的东西补给他。

知道再也得不到了,才会假装毫不在意。

-

猫咪抬爪一抹眼睛,叼住小睡袋一点点托运到床上,像小时候那样撅着屁股把自己装进去,和人一样平躺,交叠的两只爪子里抱着那只栩栩如生的小狼。

厨房的水声停了。

贺灼回到卧室,关灯上床。

怕离得太近让人不舒服,他只占了一个床边,和季庭屿之间隔着一个人那么远。

猫咪看着那么大的空位,撇撇嘴。

只见他忽然从睡袋里爬出来,咬住小兜不管不顾地跑向贺灼,扒拉开他的手臂蛮横地把自己挤进去,然后一屁股钻进小兜里,满意地拍拍自己。

耳边响起一声缱绻至极的轻笑。

一片黑暗中。

贺灼侧过身,将脸贴在毛绒绒的睡袋旁。

小猫也侧过身,翘起四爪抱住他的脸。

和他鼻尖碰着鼻尖,嘴巴碰着嘴巴,两只梅花爪垫一左一右贴在他眼眶的小窝里。

狼王阖着眼轻笑,猫咪满足地眯起眼。

“你是怎么知道我小时候没有睡袋的?”季庭屿问。

“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

“嗯,那天早上我逗你,长这么小是不是直接睡在棉袜里就可以,你的耳朵耷拉下来了。”

这是季庭屿自己都不知道的失落时的下意识动作,却被贺灼一眼看穿。

贺灼当时没声张,之后却一直在想:为什么会睡在袜子里呢?是因为没有人给我的小猫准备睡袋吗?

那就由我来准备好了。

“就……这样?”猫咪不敢置信,嗓音变得又绵又哑。

“就这样。”贺灼一副理所应当的腔调。

季庭屿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他抱住贺灼的脸,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幼崽一样蹭着,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贺灼实在太累,昏昏欲睡地阖上眼。

过了良久,耳边传来一点模糊的声音,像梦呓一样,撩过他的心脏。

“……哥哥。”

这是贺灼独留给他的身份,只准他一个人叫的称谓,季庭屿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认领它。

“嗯?”贺灼回应得迅速且寻常,就像他们从未经受过生离死别一样。

“为什么你连我那么一丁点委屈都能发现啊?”

明明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

贺灼闭着眼,慵懒地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太简单。

他伸长手臂整个圈住小猫,有力的臂膀如同拉向满月的弓。

“因为你是我眼里的全部啊。”

作者有话说:

猫猫:你为啥咬我屁股!

狼:因为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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