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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如何喂胖

敛君情 北苍树 2346 2024-01-12 10:16:15

“我追着线索往北走的时候留意到江胜平在这处有两座不小的庄子,若是不同一时间出来活动,养个几千人不成问题。”

许是怕隔墙有耳,邵缘君声音压得很低,讲的话也很是含糊。

云尘却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指尖执笔往身侧一掷,将支撑窗门的木棍撞开,窗栏“咯吱”了几下,随后便悄然合严。

江胜平在这个紧要关头往远郊买地,恐怕里头养的不是人,而是私兵——为云肃准备的私兵。

背后的目的不用想也清楚,普天之下除了那个受万人敬仰的皇位之外,也没什么值得他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冒险了。

且若日后云肃当真夺了那位,这些人随手往兵籍簿上一充,谁也发现不了。

云尘盘算着图上的位置,他对此倒不算太过意外。先前在南水他将廖秋下狱时廖秋便说过江胜平在外养了私兵,只是他那阵大意了,没留到廖秋讲出后话便让他白白被人取了性命。

江胜平藏得深,他暗地里派出去的人马皆是无功而返,但好在老天都在帮他,竟叫邵缘君给摸了出来。

紧闭的窗沿上被人用石子砸了个响,邵缘君起身往下看了看。云尘知道许是双鸾在楼下催着要走,于是在她开口辞别前出言提点道。

“门主方才托我照看好贵派剩余的弟子,想来门主这一行的目的是冲着右相的命去的,不过你这一去十有八九是顺不了意的。”云尘道,“右相到底是当朝重臣,先不说能不能被门主轻而易举抹了脖子,即便是能,陛下也定不会放任不管。”

“到时候彻查下来,我便是有通天的能力,也保不下门主的师兄弟。”

邵缘君闻言停下脚步没作声,云尘侃然正色地绕到她身侧:“这是门主的家务事我不便阻拦,只是凡事还需三思而后行。”

“至于右相的所作所为,若是门主信得过我便交由我来处理,青羽门留下的令牌跟埋藏的钱财我便先替门主收着,直等门主何时大仇得报后再交还回去助门主重振师门。”

重振师门。

邵缘君站定望向他,不知为何听他这话顿时就鼻头微酸。长久的独行踽踽让她一时很难适应旁人伸出的援手,恍惚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是沉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多谢。”她朝云尘略鞠一躬,思忖着换了个称谓,“四殿下是个好人,老天定不会负你的。”

“借门主吉言。”

云尘也回了她一礼,她能来找自己说这些事,想必也早便知道他四殿下的身份。

邵缘君撩起袖子拱手辞行,临出门前却无意瞟到榻上那甚是相熟的物件,于是轻疑一声:“公子还留着呢?”

“什么?”云尘追着她的目光落在那卷红绳上,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可不得留着,门主这绳子帮了我不少忙呢。”

“哦?一捆绳子能帮上什么忙?”邵缘君大为不解,“公子用它做什么?”

“也不做什么。”云尘小幅度地往楚樽行那看去一眼 ,忍不住笑意,“闲来无事添些乐趣罢了。”

邵缘君见他这样就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想楼下双鸾多等,索性留了声“皇城再会”后便出了门。

云尘将她送至门口,该说的自己都说的,她是个聪明人,倒也不必担心会干些不过脑子的上头事。

他早便备了一批人手在皇城蹲守,那两处庄子定是要派人过去盯着的。

随手带上门扉,他拨开手上的地图仔细记了一道,这东西事关重大随意脱不得手,还是等他日后回皇城亲自交给萧谓浊的要好。左右现在宫里维持着明面上的宁静,轻易掀不起什么风浪,江胜平也不至于在眼下操之过急。

几天之内像是所有先前困扰他的事都有了个结果,他坐在软椅上捋着思路歇了会儿,随后又去了封信让守在皇城的那些人先往北边转些路程,找个人多的镇子按兵不动。

萧谓浊的回信是在五日后巳时传来的,信上只写有简洁的两个字。

妥了。

云尘松了口气,折起信纸放在蜡烛上燃尽。既是还要在庐州多留半个月,日日待在客栈总归不方便,那日过后他便租了个地段清净的宅子暂且落脚。

院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其中隐隐还掺杂着楚樽行时不时冒出两句的言教,和另一个又是懊恼又是窝憋的嘟囔。

云尘对此也是见怪不怪,撩开帘子看着院里两人的身影忍俊不禁。

从住来新宅子后,景何存一如既往地闲不住,云尘又不准他总是跑上街胡闹。景何存忤逆不了四殿下,只好把浑身过剩的精力统统堆到楚樽行身上,有事没事便要缠着他教自己功夫。

云尘见过太多根骨清奇领悟力强的人了,景何存虽说在这些人里排不上号吧,但多少也算是有些天赋在的,顶多教上个六七遍也能学得有模有样。

楚樽行对云尘信任的人向来也不会有所怀疑,故景何存要学,他便不做保留地尽数教了。

少年人心气盛啊,学个一星半点就要叉腰大笑着沾沾自喜。楚樽行每每见他如此,都会几招剑法劈下去,将他未笑完的声音悉数锁在那双被震麻的虎口上。

而一般这个时候,院子里就会发出一声撒泼打诨的嚷叫——

“殿下!楚兄打我!”

云尘捂着耳朵习以为常,眼下涂月已至,天气也冷开了,他拿了件裘皮大氅晃悠到院中,坐在树下的躺椅上揣着手看二人过招。

楚樽行虽说功夫高出景何存不少,但云尘放心不下他的身子,任凭景何存如何磨破嘴皮子,他也只答应每日最多准他们教两个时辰,到时辰了便必须落剑。

桌上放了一大包吃食,他正好胃中空荡荡的恶心泛酸,刚想抽出手从里头取出一个,面前便已递来了半块酥饼跟一杯温水。

“殿下先垫点。”楚樽行不知何时收了剑走来,将他盖在身上的裘皮拉高了些,“等晌午外头的混沌铺子出来了,我再去给殿下买些回来。”

“一会儿请了厨子了。”云尘拉过他端水的手,凑到嘴边就着喝了口。打发景何存去将厨子带回来,又朝楚樽行问道,“累不累?累了便不教了,他又不急着学。”

“无事,省得他磨人。”楚樽行摇头笑笑。

刚习完武歇下来正是招惹风寒的好时候,云尘握了握他冰凉的手,将大氅抖开整个包了上去。

“你说为何就是将你喂不回去呢?”云尘掐住他的脸揉搓半晌,又不死心地去摸他的腰,“老实交代,阿行是不是每晚睡前都将吃进去的东西吐了出来?”

他这几日三餐都换着厨子地往宅子里请,大鱼大肉那是让人两眼冒光。

其一是因为景何存一个顶十个,喂不饱得闹的他头昏脑涨。其二就是太久未见,他私心觉着楚樽行清瘦不少,便想着把他再喂胖一圈,一来自己能安心,二来夜里抱着也能舒服许多。

楚樽行见他这无理取闹的模样笑出了声,也陪他闹了阵:“再多胖几圈怕是要走不动路了。”

“六福公公都能走动。”云尘驳了他一声,话落想起六福公公那副身形又有些担忧,“罢了,胖成那样也不成,对身子不好,日后回去还是得看着公公每日少吃些。”

“少吃些怕是公公不愿,吃清淡些便是。”楚樽行道。

云尘也觉着这话在理,便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两人无事正闲谈着解闷,桌上却不合时宜地飞来一只信鸽,云尘扫了一眼发现竟是云济送来的,便松开楚樽行将里头的信件取了出来。

信纸随着他翻卷的动作缓缓展开,里面的内容却让他面色顿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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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宫中的六福公公还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就少了好多荤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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