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摧毁自信心的测试卷,大家原先在打击中缓不过劲来,一个比一个魂不附体。
然而短短一晚上过去,以计算机院为中心,所有人恢复了活力,乐滋滋地讨论食堂传闻。
毕竟F大里鲜少出现肢体冲突,这次事件的主角之一还是傅迟,被院里默认为校草的帅哥。
有人听说情况后,一时间难以置信,正好在超市撞见夏庭安,就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嘴。
“怎么你和傅迟会打架?伤口疼不疼啊?”那人说。
夏庭安摸了下涂着药膏的伤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装深沉。
他故弄玄虚地感慨:“说来话长,都是为了小秋啊……”
同学配合他的表演,假装惊讶地捂住嘴:“哇哦,你们寝室好乱!”
一扭头,同学与其他人闲聊,这则传闻的情节就在口口相传中变得丰富。
同学:[他们四个都想给小秋打包晚饭,但东西只剩下一份,有两个人为此争起来了,傅迟和夏庭安劝架被卷了进去。]
收到消息的其他人:[传下去,校草之所以和另外三个人打架,是因为他们都想帮林秋宿买东西。]
……
发酵后,广为流传的最新版本:[嗷嗷,有四个帅哥为了林秋宿吃醋,在食堂大打出手!]
这句话除了人数和地点正确,真实性等于0%。
但由于不少同学听过林秋宿的名字,知道中心人物是个相貌漂亮的大一新生,而且性格很软很讨喜。
以至于现在,得知有人因林秋宿撩袖子动粗,大家凑热闹之余,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们唯一疑惑的就是,林秋宿点名想吃的西点是什么口味,究竟有多美味?
想吃鸡肉可颂的林秋宿很无语。
晚饭没有吃到,冰美没有喝到,摊上这件事,气都要气饱了。
安慰完室友,林秋宿还拿了零食和饮料,去找过另外两位涉事人员。
经过几轮劝解和批评,梁枫和陶俊明已经冷静,各自向林秋宿说过道歉。
梁枫还表示,因为不愿意牵连林秋宿下水,他求过辅导员别联系林家长辈,可是没被同意。
斗殴是恶性事件,老师做事周全,为了尽可能地规避后续风险,涉及的同学都会被联系家长讲明情况。
林秋宿闻言沉默半晌,表面和梁枫说着没关系,实际很心塞。
自己年年能拿学校奖状,过去只有被老师表扬的份,林观清连自己的家长会都没去过几次,可谓十分省心。
如今一学期还没过,谢屿居然要被大学辅导员找上门,想想就难为情。
不过……
辅导员归辅导员,她想尽职尽责,说不准谢屿没空呢?
林秋宿打开了思路,开始刺探谢屿那边的现状。
“小苏老师,最近《燎夜》压力大不大呀?”他打去电话。
苏应钟语调温柔,回答:“这个季度的绩效指标很高,大家工作量都超饱和,我愁得失眠呢。”
林秋宿说:“Island这两天怎么样呢?”
苏应钟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想他啊?”
林秋宿赶忙道:“没有没有,只是怕他闲着,就你们干活,那不是很郁闷嘛!”
苏应钟说:“哦,他的活比我多,研发管理两手抓,够他连轴转的了。”
林秋宿这下放心了,谢屿忙起来会熬通宵,被辅导员打电话,说不定都没空接。
即便他们说上话,谢屿应该也没空搭理这种校内摩擦,何况林秋宿只是被无辜波及,压根没有犯错。
搞出食堂闹剧的第二天,中午一下课,辅导员喊几位当事同学去谈话。
傅迟和夏庭安被实验耽搁,林秋宿率先过去。
“卧槽,我看群里有人在聊,东校门有辆法拉利SF90!”同学窸窸窣窣地说。
“哪个来签投资协议的大佬吧?总不可能是在校学生?”
“我也觉得很可能是大佬,说不准其实是家长或者对象?”
“你当F大和娱乐圈一样是遍地撒钱的名利场啊,路过一个法拉利车主,能是和这儿的学生谈恋爱?”
有男生面露激动:“诶,我想去看看跑车长什么样。”
“我也有点想,加我一个,待会再去食堂!”
另一个男生说完,发现前面的林秋宿也要离开教室,而且孤零零的没有朋友陪伴。
他扬声问:“你一个人去吃饭?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啊?”
林秋宿对观赏豪车没兴趣,说:“不用啦,我要去办公室一趟,等下去校外吃点吧。”
但凡他多关心一点谢家车库的那些车是什么型号,沪市总共才多少台,此刻想必一定转身开始装病拖延。
可他就这么在两个同学的目送下,走去了不远处的行政楼。
·
苏应钟晃悠到谢屿这边汇报,见谢屿落座之后,从兜里掏出一把法拉利的车钥匙,感叹制作人真是举止越来越肆意妄为了。
“下午想开去保养。”谢屿说,“到时候直接停在店里了,让我家司机有空开走,车库塞不下。”
他的大平层在入住前就有所准备,提前多买了五个停车位,可实际上不太够用。
超跑在拥挤的城市道路上有诸多不方便,谢屿想把这个位置腾出来,又一直懒得开去西郊庄园停放。
正好4S店提醒这辆车到了定期保养的日子,店铺离公司不远,谢屿打算做完干脆脱手。
“那你下午走了还回来不?看上去今天还挺空?”苏应钟问。
谢屿头也不抬,一边行云流水般敲着机械键盘,一边嗤笑:“昨天加班到凌晨到四点的福报。”
苏应钟道:“小秋来问过我呢,拐弯抹角打听你工作强度。可能是有事找你?”
谢屿闻言停住动作,但欲盖弥彰,故意装作不太在乎,掩饰性敲了几下键盘。
如果苏应钟瞧得没错,谢屿敲的字母都没变,在屏幕上无意输入了一串:[啊啊啊啊]。
紧接着,谢屿矜持地说:“是吗?没注意。”
苏应钟觉得这人的反应真荒谬,拱火:“噢,合着他没来跟你讲过话啊?那就是又不想找你了吧。”
提到这个,谢屿近来颇有体会。
他忍不住咨询:“叛逆期好像是这样……他最近跟我躲躲闪闪,这什么意思?”
“你刚刚不是说自己没怎么注意?这不挺关切的么?”苏应钟拆台。
谢屿轻描淡写:“我比较感兴趣青少年的心理活动。”
苏应钟说:“组里那么多校招生,你观察过哪位?Island,你专挑自己最不该碰的那个逮着好奇?”
林秋宿不光是林观清的弟弟,还是个刚念大学的在校生,和谢屿的区别不是一丁半点。
少年和年长者的心智成熟度不相当,社会属性和能量不等同,说是两个世界的人都可以。
并且强势方只要有意为之,甚至稍加不留神,象牙塔里的弱势方就很容易单方面地受到破坏。
要想两者之间保持平衡,分寸实在太难把控。
如果完全凭借理智去分析,谢屿即便要动心,也不该对着林秋宿铁树开花,因为很费神。
苏应钟不全部戳破,但谢屿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谢屿顿了下,只是问:“好奇心能我自己控制?”
“你非要说成是这个,明确地讲,它当然可以。”苏应钟道,“控制不住的就一定不是好奇心。”
他瞄了眼谢屿的表情,道:“我以为你俩分开后应该各过各的呢。”
谢屿想到林秋宿这段时间的回避:“他可能也是这么琢磨的。”
苏应钟道:“那你什么打算啊?我总不能看着你一步步被Clear揍吧?”
谢屿无所谓林观清找他算账,自己的心丢弃理智,昏头昏脑地越过那条界限,他扯也扯不回来。
自己这般狼狈也就算了,但他不希望给林秋宿带来困扰。
要是林秋宿心无杂念,却得知便宜哥哥其实对他没点正经念头,那……
少年小心翼翼在机场被他接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对方好不容易卸下的防备,好不容易建起的信任,到最后反而自己危险。
会恶心吗?谢屿冒出这个很负面的词。
过了会,其他同事路过制作人的工位,不禁偷偷张望。
谢屿一个人面无表情写代码,且麻木地喝着手边的冰美式,愣是有种借酒消愁之感。
他们见状纷纷吃惊,以为苏应钟刚才来倾诉了极为不幸的消息,至少是《燎夜》服务器机房起火这种级别,能让冷静自持的谢屿如此恍惚。
但实际上,机房一切正常,谢屿只是在为前同事他弟纠结。
本来和自己黏糊糊的林秋宿,和苏应钟打过电话之后,真的临时扭转想法,不找自己联系了?
不应该吧,但也不一定,学校里那么多朋友朝夕共处,他凭什么就能被林秋宿记着?
但之前他们还相处亲近,是不是他那天送林秋宿回学校,哪里没做对,或者心思没藏住,让人回过神来觉得膈应,主动在拉开距离?
谢屿作风自我又向来理性,此刻却满脑子摇摆着悲观想法。
直到一通陌生号码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问是林秋宿同学的哥哥吗?我是他的辅导员周老师。”女人问。
她笑了下:“林同学在信息表上写了你的联络方式,谢先生,你们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谢屿立即反应过来,道:“你好,我是他哥哥,学校里有事?”
周老师解释:“对,我来告知一下情况,他是无辜地涉及了一起打架事件……”
“打架?”谢屿匪夷所思。
在联络谢屿之前,周老师已经和其他人的父母通过电话,夏庭安和梁枫的家长也在本地,就约了下午当面谈话。
得知谢屿同在沪市工作之后,她表示先不打扰上班,如果今天中午或傍晚有空,可以直接来学校,这样比手机里讲得清楚。
谢屿同意后挂掉电话,继而取消了下午原定的车辆保养。
服务中心的客服接到消息,对这位顶级VIC关心备至,问了一嘴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被老师喊家长了,其他人可能帮不太上。”谢屿说。
确认过谢屿是单身且独生子的客服:“。”
这时已经临近中午,谢屿在OC上挂了“离开”状态,就直接开车去了F大。
路上有司机觉得他的车太金贵,应该惧怕刮擦,估计会慢吞吞开,想要插队别车,被他半脚油门逼回原车道。
进入学校的时候,谢屿听见了下课铃声。
一群学生奔向食堂,瞧见了这辆招摇的跑车,有部分人直楞楞慢下脚步。
他们用震惊又欢快的眼神打量这边,试图看清楚里面的车主长什么样,可惜只能在单向膜中望见自己的倒影。
辅导员在学工办的办公室,协助处理打架事件,谢屿开到了行政楼停下,按照周老师发来的号码坐电梯上五楼。
他前脚刚到电梯口,后脚就见电梯要从一楼升上去,于是眼疾手快地摁了键。
电梯暂时停顿,移门缓慢打开,谢屿淡淡地抬眼,迈开了步子。
就无声地走到了林秋宿的身边。
不知所措的林秋宿:“……”
两个人相望无言,并肩走去学工办门口,来到了共同目的地。
林秋宿终于忍不住了,不可思议地提问。
“夏庭安受了伤,梁枫打了架,他们的家长被喊来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也是同一个待遇?”
“因为我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比他们的家人少啊。”谢屿扯了下嘴角,“周老师刚才夸我对家里弟弟真上心呢。”
林秋宿:“…………”
好烦啊,被请家长真丢脸!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然是个恰当好的偶遇场景。
亏得昨天发愤图强练了大半个下午,他看着似笑非笑的谢屿,做不出所谓的眼神里三分凉薄两分讥讽!!
林秋宿闭了闭眼,放弃了去故作风轻云淡,轻手轻脚推开眼前的大门。
辅导员说:“小林你和你哥一起来的啊,那正好,你先和学工办的刘主任说一遍,你这里的前因后果?”
刘主任道:“对,我们对梁同学和陶同学的处分还在评定,你只要如实告知就可以。”
林秋宿心情无奈,当着谢屿的面,干巴巴地说了一遍自己角度的来龙去脉。
话音落下,刘主任捧起茶缸,乐呵呵地与谢屿道:“四个人替你弟带晚饭,你弟好受欢迎哈。”
谢屿坐在接待的沙发上,眼睛在笑,笑意却没达眼底,在老师的攀谈中勉强扯了扯嘴角。
“嗯,他一直很讨喜,之前和他出门,还有外国人搭话呢。”他慢条斯理地应声。
说完,谢屿还瞥了林秋宿一眼,似乎在说:究竟谁才是招蜂引蝶一流?
林秋宿:“。”
他真没想到谢屿还记着大溪地的事,要不是对方翻旧账,自己都快把那段插曲给忘了。
随后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梁枫探头探脑地走进来,看到里面居然还有谢屿,不禁瞪大眼睛。
他喉结上下滚动,愣是把话咽了回去,看向林秋宿的表情非常复杂。
如果林秋宿理解得没错,梁枫想说的是:哇——你们玩得可真大!
林秋宿抿起嘴,也递去一个眼神:我本意也不想玩这种花活好吗?
他俩的神情皆是一言难尽,谢屿的脸上则没什么情绪。
谢屿毫无当众冒充林观清的心虚,自然而然地扮演哥哥的身份,审视着闹出乱子的罪魁祸首。
“梁枫,你是成年人了,知道和同学打架是什么性质么?”刘主任变得严肃。
梁枫认错得很快,为防止判定得有失偏颇,刘主任让他也讲述一遍事发经过,并做好了记录。
刘主任听完,惋惜:“你怎么偏要和陶同学争抢呢,一份鸡肉可颂就算今天买不到,明天也能买吧?”
“因为朋友想吃,指不定明天就不想吃啊。”梁枫挠了挠头。
刘主任冷笑:“你和林同学感情挺好。”
梁枫连忙附和:“他比我小几个月,我算他哥嘛,当然想尽量满足他咯!”
假哥哥·谢屿:?
见梁枫还能挤出笑脸,刘主任气不打一处来,碍着梁家父母还没到场,暂时先不去教育。
他叮嘱梁枫记得等下带父母来这里,就挥挥手,让人去吃中饭。
瞧着梁枫忙不迭地关上门,刘主任喝了两口热茶,还想和谢屿再沟通几句。
但陶俊明匆匆赶到,腰杆笔挺地站在门口,中气十足喊了声“报告”。
“进来吧。”刘主任说,“你来这儿一点也不怕,嗓门还挺大。”
陶俊明扫视了一圈屋内,看到林秋宿也在这里,随即歉意地笑了笑,以示打招呼。
之前他没和谢屿打过照面,便单纯地以为对方是无关紧要人士,不过长得还挺英俊,多看了几眼。
在老师的询问下,陶俊明的说辞和梁枫大差不差,但关于谁先开始呛声,颇有一些意见。
他觉得是梁枫有错在先,蛮不讲理地要劫走自己想买的东西。
刘主任遗憾:“梁同学是态度不对,但没硬抢,你有必要这么护食,搞成现在的场面?”
这时陶俊明脸上闪过一些害羞,无措地低下头:“嗯,可我就想买去给小林……”
听到他忸怩地辩解着,谢屿转过头,琢磨不透喜怒地看了林秋宿一眼。
林秋宿开始绝望:“。”
刘主任摇头:“就算林秋宿说了句好想吃可颂,但他有提出让你帮忙买么?”
陶俊明羞愧难当,一直盯着地面,没了刚进门时的那股活力。
他瓮声瓮气:“毕竟他家里人不在身边,我的兄弟姐妹多,我照顾人习惯了,看到他就不自觉把他当做了弟弟……”
假哥哥·谢屿:???
自己没在学校里当贴身保镖,林秋宿就会成别人家弟弟是吧?谢屿倍感荒唐。
听着陶俊明的内心剖析,刘主任吹了一口茶面,又想笑又想叹气。
他依旧没急着训话,让人早点去吃饭,等处分下来了来领罚。
陶俊明鞠躬:“给老师添麻烦了。”
目送他走出办公室,刘主任干笑:“我在学工办做了快二十年,头一回遇到这个情况。”
周老师说:“我担心他们之后有了嫌隙,影响正常人际来往。小林啊,要是之后有问题,可以及时找老师求助,有需要的话找心理室也行。”
为了防范学生出现精神问题,学校一直以来还花费许多人力与财力,维护着格外专业的心理辅导系统。
面对老师的体贴,林秋宿僵硬地点点头,不知道该捂脸还是该欢喜。
因为旁边的谢屿好像笑意越来越淡了……
“老师好。”傅迟规规矩矩地敲门,“夏庭安马上就来,这里是需要我们做证明,还是有别的事?”
刘主任让他直接进来就好,傅迟走进屋,目光掠过谢屿时,颇为意外地稍加停顿,再停留在林秋宿身上。
林秋宿表情略微勉强,硬着头皮朝他笑了下。
随后,刘主任找傅迟确定了几个细节,询问究竟是谁先开始情绪失控。
傅迟详细地回答完,听见刘主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刘主任真是惊呆了:“你帮小林带饭,还准备自己吃一份同样的?两个人大晚上喝美式咖啡?”
傅迟见老师这么惊讶,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哪里需要疑惑。
他认真地说:“我和他从幼儿园开始,就经常拿东西拿两份,买面包的时候也是,已经成习惯了。”
周老师在旁边说:“这两位同学是一起升学过来的,读大学前就认识。”
刘主任道:“哈哈哈听着和双胞胎一样嘛。”
傅迟很较真,依旧记着刘主任刚才的疑惑,便趁机出声补充。
“双胞胎也分兄弟,我是他兄长,陪他喝咖啡一点也不奇怪。”
饶是林秋宿本人,面对此情此景,都有一些晕眩。
……之前一直没有看出来,怎么他们一个个的都想抢林观清的位置啊?!
思及此,林秋宿忽地怔住,
别说林观清了,现在旁边还有一个假冒的哥哥呢!他抓狂地想。
林秋宿默默地看向谢屿,和对方在半空中无声对视。
这位假哥哥刚在公司喝完一杯冰美,导致现在非常清醒,这时候朝林秋宿淡淡地笑了下。
但林秋宿发现,这人往常爱看自己热闹,爱寻自己开心……
这时候却貌似没一点高兴?!!
“老师,我和我哥还没吃饭,如果没别的事要说,要不先走了?”林秋宿问。
谢屿声线很稳,情绪不明,说:“稍微等几分钟?还剩下一个夏同学没来,我也想听一下他的说法。”
林秋宿低着声音,不解:“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样,你听他们轮流复述了好几回,应该很清楚了吧?还需要再听?”
谢屿道:“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别的哥哥。”
林秋宿:“。”
救命,谢屿怎么会这样?!
过了一小会,傅迟还没离开,夏庭安推门而入。
并且夏庭安虽然脸上带伤,但能蹦能跳,不停哀怨地念叨。
“我在家辈分最小,难得寝室里能排上老二,想给可爱小弟打包一份晚饭,怎么就沦落到了来学工办受审呢?!”
听着这堆碎碎念,林秋宿默然叹息。
就在昨天上午,夏庭安欠了作业做不出,还喊自己爸爸,求自己帮忙……
怎么夏庭安今天的自我定位,就变成靠谱二哥了?林秋宿纳闷。
身在一个宿舍,傅迟同样很难理解夏庭安的言辞,但纠结的重点和林秋宿不一样。
“你和林秋宿很熟么,为什么他就是你的可爱小弟了?”傅迟质疑,显然不太同意夏庭安突兀地打入双人竹马组的内部。
夏庭安乐于共享:“小秋是大家的嘛!”
林秋宿:“……”
他觉得很有必要向谢屿撇清一下,他的校园生活非常正常,完全不是眼前的群魔乱舞。
至少在今天之前,全然没有这种亲戚遍地走的情况。
可他看向谢屿之际,对方表情像是揶揄也像是嘲讽,凉凉地开口。
“凭什么是大家的?你们自顾自抢走林秋宿,有问过我这个哥哥的意见吗?”谢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