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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归路

寄住后被养作老婆了 时有幸 5024 2024-01-15 09:27:52

回沪市的路上,两人轮流开车,到高速服务站的时候稍作休息,林秋宿去咖啡店买了一杯春季限定新品和一杯热焦玛。

樱花味的拿铁看起来赏心悦目,喝起来却难以下咽,林秋宿尝了一口,觉得太甜腻,便默默放到了中央扶手的杯托里。

接着他左思右想,瞥见谢屿在认真开车,快速地将焦糖玛奇朵和樱花拿铁对调了下。

没过一会,他眼睁睁看着谢屿伸出手,喝了一口那杯粉色液体,并且脸色纹丝不变。

林秋宿心说这人的接受范围也太广了,上能喝冰美,下能喝糖浆。

而谢屿貌似根本没在意饮品口感,或许连这奇怪的香精究竟是什么味道都没理会,一心在纠结其他事情,开始问第五遍同样的问题。

或者说他们在检票口的时候,林秋宿拿出手机,扫了那个女生的名片二维码,谢屿就开始心心念念。

“你们加完微信聊什么了啊?”谢屿打听,“为什么你这么开心?你不要以为故意转过头,我就什么都看不到……”

他说到这里,略微顿了下,问:“林秋宿,怎么还笑?”

林秋宿使坏,不肯直接交代:“你猜。”

谢屿说:“猜不到,已经开始自我反思了。”

林秋宿敛起笑容,困惑地询问:“你反思什么?”

谢屿语气幽幽地回答:“有没有把你掰得彻底弯。”

林秋宿:“……”

随后,他打开微信的好友申请页面,再点击和女生的沟通记录,截图发给了谢屿。

他们没有加好友,不过在这个页面上讲了两句。

女生回:[噢噢噢好的好的!看来酷哥的审美跟他皮囊一样不错!]

对方拐了个弯夸赞林秋宿,谢屿看完轻笑:“我的眼光当然非常好。”

“做事也很爽快,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名分也认了。”他道,“就是想不通某个人为什么能忍住不和我谈恋爱。”

林秋宿瞥向他,开口:“你是不是实在热情过火?”

谢屿淡淡道:“没办法,恨嫁。”

林秋宿:“……”

打趣后车内氛围暧昧,放着那么好的机会,谢屿却没近一步地做出任何催问和试探。

这种行径比起迫切不耐,更像是在表态。

——自己对林秋宿全然真心,也极度渴望,但林秋宿可以自由地抽苗发芽。

不过,林秋宿问:“那我是不是太过分?”

谢屿问:“为什么?这心甘情愿的,怎么能算过分?”

说完,他再道:“我恨嫁归我自己恨嫁,你年纪还小呢,没有关系。”

林秋宿反驳:“也不小了。”

谢屿说:“可是你懂事得太早,那时候我没遇到你,这次遇到了,不想让你再推着自己长大。”

林秋宿顿了下,低头嘀咕:“其实没有很早,我以前也不算听话,给林观清制造过很多麻烦。”

谢屿怕掀人伤疤,没有细究是什么麻烦,只是怀疑似的向他确认:“林观清怪过你吗?”

“我不知道,正常来说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吧。”林秋宿猜测,“养活自己就很难了,还要拉扯一个更小的弟弟,出于良心又不可以不管。”

谢屿说:“我反而觉得他没有那样想过,也没觉得你带来的属于麻烦。或许你很难相信,如果有机会的话,要不找他聊聊看?”

林秋宿对此兴致缺缺,敷衍地“嗯”了一声。

话音落下,谢屿笑道:“不管怎么说,至少在我这里,你可以学会对我更任性一点。”

林秋宿歪过脑袋:“为什么?”

不应该希望自己更听话,更贴心吗?

不应该快点变得成熟吗?

但他转念一想,若有所感地察觉到了谢屿的言外之意。

不用他梳理思路组织措辞,谢屿便开口解答。

“因为我不需要你乖巧无害,虽然喜爱会让人有渴望。”谢屿道,“但偏心和包容也是爱的衍生品。”

慢条斯理地讲到这里,他补充:“所以你无论怎么样没有关系,慢一点也很好,而且我成长得比较快,这样不是正好互补有夫妻相?”

林秋宿警惕说:“哪来的夫妻相,谁是老婆?”

随后谢屿抬起眼看向后视镜,默不吭声地瞧了他一眼。

林秋宿喝了口焦玛,借此错开视线之余,润了润发紧的嗓子,再出声提醒对方仔细看路。

他们回到沪市,林秋宿要在兄长的公寓里先住几天,谢屿帮他将行李拎到楼上。

苏应钟这时在客厅画画,听到共用走廊发出不小的动静,不禁推门查看情况。

他见到谢屿和林秋宿在玄关处换鞋,不禁在内心感慨真是世风日下、引狼入室、好不要脸……

眨眼间过了一个春节,仗着林观清不在国内,谢屿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都已经光明正大地入踏到别人家门口了?!

思及此,苏应钟秉着不希望身边出现暴力冲突事件的态度,关掉了合租Loft里公用区域的监控摄像头。

“小苏老师,新年好。”林秋宿打招呼。

苏应钟道:“你们刚出游回来?来我房里喝杯东西吧,我刚好在煮茶叶。”

谢屿回答:“不了,车上喝完樱花拿铁,有点被噎住。”

苏应钟诧异:“去年它上市的时候,项目群里就吐槽过一波,怎么今年它卷土重来,你反而垂直踩坑?”

听到他这么讲,林秋宿也有点惊讶,本来看到谢屿拿起那杯饮品,自己还以为对方毫不知情。

原来谢屿一直心知肚明它很难喝。

“图个新鲜,买错了。”谢屿道,“横竖没中毒。”

林秋宿不禁捂脸,与苏应钟礼貌在门口告别后,带谢屿进了租房。

“为什么你喝得下去?”他依旧不可思议。

谢屿道:“你故意调换杯子,邀请我间接接吻,我能拒绝?”

林秋宿沉默两秒,恨不得把他赶出去:“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谢屿瞧他别扭地脸红,不禁笑了起来:“逗你的,我没那么挑剔,不想浪费你买的咖啡。”

林秋宿打开冰箱,挑了罐果汁递过去:“以后你感觉哪里不好,或者有别的想法,直接和我说就可以。”

果汁清爽冰凉可以解腻,林秋宿想到那杯樱花拿铁的口味,再道:“你不觉得它太甜?”

谢屿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单手打开易拉罐,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说:“我以为杯口被你亲过,就该这么甜,原来不是我发癔症,是配方有问题。”

林秋宿暗暗叹气,心说,就不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谢屿的行为。

他以为谢屿是强行退让,忍耐地接手了被自己嫌弃的饮品,凑合着随便瞎喝。

合着对方挺津津有味,一点也没委屈。

喝了一罐果汁,谢屿要回自己家,准备第二天按时上班。

临走前,谢屿问:“这里没有监控吧?”

林秋宿说:“我哥只在门口放了一个,刚才就被苏老师关掉了。”

解释完,他忽地想到了什么,默默往后挪了半步,问:“你是要做什么见不得林观清的事情吗?”

“没有啊,你怕什么?”谢屿嗤笑,“苏应钟在隔壁,你随便喊一声,他就能来救你。”

两人待在玄关处,林秋宿放下戒备,看谢屿换完鞋子,凑上前去想送人走到电梯间。

然而他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谢屿绑架小猫一样拉了过去。

林秋宿猝不及防,随即缩了下,后背轻轻抵着门板,发出“砰”的一声。

这里隔音效果不太好,在他的耳边,可以听到苏应钟再度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你们怎么了吗?”苏应钟问。

林秋宿浑身紧绷,声线颤得稳不住,张了张嘴又匆匆闭上。

可是谢屿没有要替他作答的意思,把发言权完全让渡给了自己。

于是林秋宿咬了咬嘴唇,营造出镇定的假象:“没事,谢谢苏老师关心。”

这句话细听可以感觉到明显的僵硬感,苏应钟不知道有没有打消疑虑,闻言没再说什么,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对面发出关门声的同时,林秋宿还没舒一口气,便听到谢屿低低地笑了起来。

“秋秋,好疼小屿哥哥啊,这么欺负你了,你都不告状?”

林秋宿想要埋下头,又认为这样的话太弱势,逼迫自己撩起眼帘,强撑着与谢屿对视。

“你没有欺负我。”他轻声地说,“你对我很好,也会仔细地看着我……就像现在这样。”

长达十年的时间里,林秋宿总是透明一般的存在,在家里不受任何注意。

他们的目光扫过自己,不加以分秒停留。

这期间林秋宿逐渐长大了,有人爱慕他光鲜亮丽的容貌,但外壳无论再怎么精致,总是经不起漫长的审视。

他太安静也太戒备,在青春光景里显得沉闷,其他人看多了感到厌倦,或被别处吸引注意,继而收起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这些稀松寻常见惯不怪。

包括林秋宿也不愿意观察镜子,过往经历如附骨之疽,藏在闪烁的眼神里,浸在每一寸肌肤里……他时常不喜欢自己。

不过他现在很明白,这样是没有彻底摆脱阴影的标志,停留在过去无法剥离是不好的。

谢屿细致地长久地注视着他,神色里依旧是真切的情愫,林秋宿认为这样总该努力去相信,自己身上有值得着迷的地方。

听到他这么说,谢屿笑了下,温热的吐息拂过林秋宿的耳畔。

谢屿说:“bb,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当坏人。”

林秋宿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不禁瑟缩了下,心里因陌生而萌生害怕,却在谢屿伸出手时没有逃开……

而谢屿刮了刮他发红的鼻尖:“不过坏人也愿意等你长大。”

·

明城。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郭曼露考前拿到林秋宿的复习资料,从而最没有把握的一门课程也考得不错。

她本来想要邀请林秋宿出来吃饭,不过对方假期不回家,也便打消了念头。

对于这位成绩优秀、性格温和的男同学,她的印象很好,只是林秋宿比较慢热,一学期下来,两个人依旧不是很熟。

除了知道林秋宿在哪里读过高中,身为同乡同学,她并不清楚其他信息,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因为地方太小,人际圈也非常窄,哪户人家的小孩如果考上重点,应该周围邻居统统知晓。

郭曼露同样如此,这次寒假回来,受到了许多瞩目。

无论是去超市买东西,还是去商场逛街,隔三差五可以遇到叫不出名字的叔叔阿姨热情搭话,打听她在F大的生活。

F大在该省份的录取名额不多,明城每届能考上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郭曼露去奶茶店喝东西,还被询问了傅迟在大学里融入得怎么样。

“小傅挺好的,绩点靠前,人缘也不错。”郭曼露说,“在我们院里,是公认的校草。”

“唷,邹哥,傅迟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啊。”店员打趣。

在郭曼露不明所以之际,邹嘉赐本来吊儿郎当赖在店里蹭空调,此刻主动开口。

他以一种语重心长的语调提醒:“小姑娘,傅迟可不是什么好人啊,你要离他远一点。”

不想听到同学被贬低,郭曼露不服气地反驳:“他人真的很好,考前我忘记带橡皮,他还用尺子给我切了半块呢。”

“就在半年以前,他上我家砸门,和他老爸那个暴力狂一模一样,考上大学就开始在女孩子面前装逼?”

对邹嘉赐的用词不满,郭曼露有点待不住,又不禁反驳:“你有证据吗?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

“有啊,我本来是要报警的,他爸花了钱,这事儿才没捅大。”邹家赐说。

他继而说得绘声绘色:“那天我是小小惩罚了一下不听话的堂弟,他过来瞎几把砸门,楼上大妈都快被吓出心脏病了,整栋楼的邻居都是证人。”

见郭曼露依旧不肯相信,而且作势要离开,邹嘉赐拍了下缝过六针的脑袋:“你知道我堂弟是谁吗?”

郭曼露说:“这怎么可能猜得到?”

邹嘉赐流里流气道:“但你们同学之间肯定认识,他叫林秋宿啊。”

话里话外透出阴阳怪气,郭曼露抿起嘴,对这种地痞流氓满心排斥,又不敢当面将抵触的态度显露过多。

她道:“那你放心,林秋宿也过得不错。”

邹嘉赐说:“就他那种小绵羊一样的脾气,进了大学没被玩死就不错了,还能过得好?你不用让我放心,我巴不得他死外面。”

“我骗你干什么啊,学校是正正经经读书的地方,又不是大染缸……”郭曼露说。

“妹妹,怎么说得和我不正经一样?我可是好人啊。”邹嘉赐笑起来。

他解释:“林秋宿抢了我一半的房,抢了我一半的饭,考出去之前什么都东西都要抢我的,照理来说,他的文凭都该分我一半。”

郭曼露有些诧异,也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全部含义,但心里有些疑惑被解开,怪不得林秋宿总是不回家……

和令人厌恶的堂哥住在同个屋檐下,确实无法忍受。

可是林秋宿为什么要和堂哥住在一起呢?

眼前这个男人尽管骨相端正,不过打扮得粗糙邋遢,像是失业已久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想必家境不算富裕。

而在她的记忆里,林秋宿却一直是干干净净的,穿的衣服很多来自于品牌店,用的电脑手机也都是同学中最好的那一档次。

如果让林秋宿和邹嘉赐站在一起,根本就是黑白分明的两类人,不会有人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联,更别说朝夕相处。

“你在开什么玩笑……”郭曼露不可置信地喃喃。

虽然她无意伤害别人,但毕竟只是个稚嫩的学生,不是很能藏住情绪,心里的恐惧与嫌恶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这模样搁在邹嘉赐眼里,对于自尊心格外强烈的男人来说,无异于劈头盖脸狠狠打了个耳光。

这些年因为林秋宿出现在自己家里,表兄弟的对比格外明显,只要林秋宿拿出一张漂亮的考试卷,自己就会被爸妈转头狠揍一顿。

只要林秋宿脸上白净到没有瑕疵,自己就会被爸妈数落满脸的青春痘,寻医问药花了多少钱都治不好。

林秋宿在走前与他打架,害他受重伤进医院,请假修养以至于丢了工作,他至今投遍了简历没有找到下家,脑门上缝的五针至今隐隐作痛……

然而事到如今,提到林秋宿的错处,眼前的女生居然不愿意相信,还帮着林秋宿讲话!

这是凭什么?为什么林秋宿就可以被袒护,自己只不过没他那么会示弱,就活该饱受嫌弃?

邹嘉赐说:“这可不是玩笑,他死了妈死了爸,最后他哥哥把他往我家一丢,在我家赖了整整十年。而他对我做了些什么?”

他摘下头顶的鸭舌帽,露出头发被剔成一层青茬的脑门,上面有一道缝过针的狰狞痕迹。

“林秋宿就是小偷,处处拿我的东西,拿完了倒打一耙,把我砸进医院的第二天,就抱他哥大腿,买了机票溜掉,抓都抓不住。”邹嘉赐道,“他这种人也配过得好?”

·

距离开学剩下一个多星期,实验室日程紧张,大家非常有拼劲,不需要导师和研究员催促,已经有不少同学提前返校。

林秋宿也主动联系教授,每天跑实验室打卡,研读论文翻译文献,和几个同学一起修改竞赛报告书。

空闲时间里,他开了林观清的车,往返学校和机场,接送了几个不方便搬运行李的同学。

其中傅迟也跟着搭坐了他的车,问:“在京市玩得开不开心?”

林秋宿实话实说:“除了爬长城太累吃不消,其他都很愉快。”

傅迟震惊:“你一个人跑去了八达岭?”

林秋宿摇头:“不是一个人。”

然后傅迟更加讶异:“居然有人愿意陪你去八达岭?”

林秋宿:“。”

“是一起去开会的学长?还是在京市交到了新朋友?”傅迟操心询问。

后座还坐着另一个同学,林秋宿委婉地回答:“是我哥。”

发觉傅迟扭过头,用一种不解的神色望向他,他再说:“上学期你不是在学工处见到过吗?”

傅迟像是理解了什么小秘密,眼神慢慢变得意味深长,搞得林秋宿心惊胆战。

好在他虽然好奇,但并未刨根问底,车上一路响着轻快的音乐。

之后回到寝室,傅迟还惦记着这事,趁夏庭安收拾床铺没注意,低着声音提醒林秋宿注意安全。

林秋宿哭笑不得道:“谢屿不是坏人。”

傅迟有些难以启齿,可最终鼓气勇气,忧郁地说:“我听说gay做那什么的时候,尤其是在下面,风险很大而且很痛。”

林秋宿:“……”

傅迟很幽怨:“是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你属于上面那个,可对方是谢屿的话……”

“我们没有在一起!”林秋宿倍感五雷轰顶,示意傅迟不要延伸这个话题了。

不过傅迟说的这些话犹如一场严重的地质灾害,尽管后来没再提过,但在林秋宿心里造成了一次次余震。

真的很痛么?林秋宿不解。

压不住旺盛的求知欲,他打开搜索引擎,检索了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一刻钟后,面对页面里五花八门的图片,有人搔首弄姿,有人浑身没几片布料,还有人拿着项圈和皮鞭……林秋宿疲惫地捂住眼睛。

他心想,虽然他们都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但自己恐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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