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全部走光了之后,秦珏还想拉着季辞继续贴贴。
但是刚才那一遭太扰人兴致了,季辞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了,最后拎着剑去了院子里练剑。
季辞觉得自己这方法宇宙无敌第一好,因为每一次秦珏企图靠近的时候,都会被折柳剑的锋芒逼散。
最主要的是折柳和主人心意相通,在秦珏再一次不敢放弃想要过来的时候,折柳带着季辞的手,往秦珏下三路挥去了!
这就连季辞本人都没预料到!
秦珏更是慌忙躲避,额角沁下一滴汗珠,声音发着抖:
“师兄!”
季辞尴尬的一批,连忙和自己撇清关系:“是折柳干的,不是我!”
话音落下,折柳便骄傲地挺起胸膛。
秦珏复杂的目光在折柳身上停留了一会,半晌才说道:
“师兄的灵剑……果然不同凡响。”
季辞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一下倒是真的吓到了秦珏,他直接回了屋子,再也不敢造次了。
别说,还挺有用。
季辞盯着自己的灵剑看了一会,最后小声训斥: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也不能打小师弟命根子的主意啊!”
折柳迷茫地挪动了一下剑尖,似乎没理解季辞的意思。
怕它之后再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季辞只得苦苦劝说了半刻钟时间,才让折柳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下,季辞放下心来,开始重新练剑。
……
季辞和秦珏在待客所互相咬嘴巴的事情到底还是传了出去,以至于尉迟说好的为期两天的拣草药,直接快速到了当天下午。
尉迟过来敲门的时候,秦珏正在灶台前做饭。
两人在院子里两两对视,最后互相嘁了一声,自己忙自己的事情。
尉迟进去找到了季辞。
此时他正在临摹大字,原因是秦珏不知为何忽然说他字写的丑,要练,随后就把他打发过来练字了。
并且没写满十大页就不准出来做其他的事情。
尉迟见到季辞的时候,他正伏在桌案上,极其认真,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从尉迟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季辞流畅优美的身体线条。
对方微微躬着身子,袖口挽上去了一截,露出白皙的小臂。
尉迟微微屏住呼吸,走过去,低声道:
“季小友,草药已经全部挑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遗漏。”
闻言,季辞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嗯,先放那吧。”
说着话,手上动作却也没停。
尉迟将装着草药的盒子放在书案上,没忍住探出身子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尉迟就完全愣住了。
季辞写字时的姿势摆的非常正确,握笔的指法也非常标准,就连笔墨纸砚都是用的上好的高端货物,表情认真,下笔如有神。
但当那墨汁落在宣纸上,写出来的字却难看的好像蚂蚁跳舞。
尉迟:“……”
他没忍住,唇角扯出一抹笑来。
“都说字如其人,这话放在季小友身上却是不恰当。”
闻言,季辞不爽地看了他一眼:
“等着,迟早写的比你好看。”
尉迟摇了摇图:“那我拭目以待。”
说着,他便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了季辞的唇瓣上。
之前有门中弟子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说什么他被绿了。
当时尉迟怒火攻心,他没想到秦珏胆子竟然这么大,刚表白没多久就敢上嘴啃,脑子里慌的不行。
尉迟最后命人和自己一起收拾草药,以最快的速度挑拣完毕,就带着赶来了这里。
不然他都没有理由过来见季辞。
那张唇倒是没什么痕迹,但不知是不是尉迟的心理在作祟,他总觉得季辞比之前要好看了一些。
这么想着,尉迟便不由自主地问出口来:
“你和秦珏,你们……”
不等尉迟说完,季辞便一撩眼皮,冷淡道:
“没亲嘴,没上/床,没确立关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的话左拐出门慢走不送。”
尉迟:“……”
他佯装没听到最后一句话,只是兀自感慨道:
“那就好。”
但也只是安心那么一段时间罢了。
毕竟光是看季辞对秦珏的宠溺程度,就知道他们确立关系是迟早的事情。
尉迟觉得自己也是贱的,非要眼巴巴蹭在季辞身边,心甘情愿地付出。
他苦笑一声:“那我就先走了。”
“慢着。”
尉迟脚步顿住,他转过身,就见季辞放下了朱笔,从袖中捣鼓了一阵子,最后翻出来一份书契。
“喏,这个给你,拿回去印章吧。”
尉迟颇有些困惑地将那份书契接了过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里面写的着的竟然西域和璟王的生意来往。
他顿时愣住。
季辞重新拿起朱笔,另一只手撑着下颌,朱笔在手中习惯性地翻转,结果溅了他一身墨汁。
季辞“啧”了一声,想着竟然脏了那就随便转,便继续说道:
“我现在是大梁璟王,梁皇赐给我的封地,除了金陵,还有大梁朝边境的一块地方,那地方我去查过了,是西域诸国和大梁通商的商道之一,不过因为此前一直无人接管,所以并没有开放。”
“现在那块地被我接手了,我择日便会派人好好治理那里,开放建立一条大梁和铜骨城单独的商道。”
尉迟握着书契的手有些发抖。
季辞浑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只是自顾自继续说着:
“我们俩非亲非故的,你就帮我找草药,我属实是过意不去。金银财宝什么的,你们铜骨有钱,想必也并不稀罕。”
“思来想去,我手上也就只有这条商道足够给你做谢礼了。”
西域和大梁之间的生意往来一直是块香饽饽,这是多少西域部落梦寐以求的机会。
如今这块大饼却轻而易举地落在了尉迟的头上,原因竟然只是他帮忙找了草药。
尉迟顿时愣住,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原本还在因为自己费尽心力打白工而自怨自艾,谁知道转头季辞就送了他那么一份大礼。
原来季辞早就做好了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打算。
他这样做没有错,相反还十分理智。
季辞就是这样的人啊,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接受那人任何的示好的。
如果迫不得已必须接受,那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人情还回去。
两不相欠,公平公正,理智而又清醒地将那些自愿的情谊划为一场双方都能感到满足的交易。
最重要的是,这份书契,尉迟拒绝不了。
那可是和大梁的通商机会啊。
想到这,尉迟眼底的神色坚毅了一些。
他朝着季辞行了一个庄重标准的礼节:
“多谢殿下。”
季辞打了个呵欠:“知道了,你回去吧,记得盖章。”
“这事我已经通知过父皇了,你不用担心。”
尉迟垂下眼眸:
“嗯。”
待尉迟离开之后,季辞练字的手稍微顿了顿,随后兴高采烈地将明远放了出来。
出来之后,明远熟练地抄起朱笔,和季辞一起写着那狗爬似的大字。
开玩笑,那些字帖又大又长,光是季辞一个人怎么可能写的完?
刚好明远的字也写的不好看,和他丑的一脉相承,当即就被季辞喊过来偷偷帮忙了。
这下好了,区区十张字帖,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季辞愉悦地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