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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探访故友

龙王 江亭 3558 2024-02-10 10:09:14

藏牙来了就好办了。

她先“看”了春喜,摸到扭曲的翅膀,果断地下手,复位骨头,用树枝和纱布固定,春喜疼得吱呀乱叫,让她拿纱布堵着嘴,再去切脉和探查皮肤。

“保性命可以,恢复容貌是不行了。”她下了判断。

玄乙问:“婆婆,知道是什么让它毁容的吗?”

藏牙答:“是西南这一带一种特有的古老的毒,用苔藓和树袋蛙的唾液混合调配出来的,撒在皮肤上能令皮肤腐烂生疮,羽毛掉脱,从而毁掉容貌。我也很久没有见过这毒了。如果能拿到解药,我能帮她把皮肤治好,但是要想再生出漂亮的羽毛,恐怕是难的。”

阿朱不能接受:“您再想想办法,她是千年一遇的彩斑青鸟啊!”

藏牙指着大片脱落的羽毛裸露出来的疮痍满目的皮肤:“再这么溃烂下去,皮肤都会坏死,连肉一起脱落,就剩一副白骨。还要什么漂亮?你们这些鸟儿真是的,轻重都分不清楚。”

阿朱的眼泪流下来,她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玄乙替她做了决定:“劳烦婆婆先救性命。”

藏牙把玄乙给她的砂州犀角拿了出来:“这个可以缓解毒性,保下它的性命,但最好还是有解药。谁下的毒手?下毒者抓到没有?对方手上是否有解药?”

阿朱咬咬牙就往外面冲:“我现在就去找她!”

同印怕她冲动做傻事,先拦了一把:“解药能否现配呢婆婆?”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太婆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现成的东西,要先找材料,还要试验配比,配得出来怕是这鸟儿等不了那么久。”藏牙说。

阿朱哭得涕泗具下,她恨啊,她真的恨。

玄乙听出藏牙话里有话:“婆婆,这毒是不是还有蹊跷?我想,昭伯应该不会制毒,但她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种您都许久不见的毒药来。您是不是有什么线索,这毒可能从哪里来?”

“昭伯?”藏牙挑眉:“是昭伯向这只鸟儿泼的毒么?”

玄乙谨慎地说:“这是春喜说的。我们还没有查实。有什么不对么?”

藏牙若有所思:“那昭伯呢?怎么没见她?”

阿朱插嘴:“她害了春喜,怎么可能回来?这时候早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吧。”

“我确实认识一个人知道怎么制这种毒,或者说,他就是这种毒的发明者。不过,我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此次前来,我就是要拜访他的。”藏牙向玄乙欠了欠身,“天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这位昭伯姑娘谈谈,她可能知道我那故友的详细住址。请天尊帮忙。”

玄乙听不明白了:“婆婆那位故人,没拜访成么?”

藏牙点点头:“昨日我到曾经的地址去拜访他,可他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不知道是搬走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人不在了。所以就没拜访成。”她顿了顿,补充:“如果老太婆推测得不错的话,春喜姑娘中的毒,应该就是出自我这位故友。”

“您确定,昭伯是从他那里拿到的毒?”

“昭伯服用甘仁丹,那东西也是我那位老友的杰出之作。他们肯定是有联络的。”

同印和阿朱对视一眼。阿朱抹了一把眼泪:“您知道甘仁丹?”

藏牙答:“我闻到昭伯身上的香气就知道,她一定从我那故友那里拿的药。这药只有他有。”

阿朱明白了,她站起来:“我知道卖药的人在哪里,不一定非要找到昭伯。青鸾族现在还有一些鸟儿私底下在吃这个药,她们都是从那个人手里买到的药。”

同印已经有点被绕进去了:“婆婆,也就是说,春喜中的毒,和昭伯吃了变美的药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就是您的故人。那您去找他干什么?也和这些毒药有关?”

藏牙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她明明是看不见的,眼睛里都没有神,可同印就是有一种自己被凝视了的感觉。

玄乙接过话:“既然婆婆觉得重要,那自然是要去的。阿朱姑娘,不知道方不方便带路?”

阿朱救春喜心切:“我可以去,但至少要留下一个在这里照顾春喜。”

她提醒了同印。屋子里还有一条受伤的龙。

同印把她引到昏迷的龙族旁边:“婆婆,还要请您看一看他。我在化川边上发现他的,您小心,他像是神志不清,只要醒过来就会随意攻击人。”

藏牙摸着龙族的鳞片,又去查验了对方的伤口,一直皱着眉头。

同印看她的表情觉得不好,又不敢催。

“它的眼睛是不是红了?”这是藏牙问的第一句话。

同印恳切地说:“是。它是不是也中了毒?”

“不是中毒。”藏牙摇头否认:“虽然症状看起来有点像中毒,但不是毒药。如果要验毒的话,是验不出来的。我猜测可能是一种邪术,应该属于术法之一,中了术法的对象会陷入类似中毒的状态,神志不清,攻击性极大地增强。”

玄乙在旁边眯了眯眼,露出严肃的表情:“猜测?所以,您也不能确定是吗?”

“它肯定不是中毒,也并非药物或者蛊类所致,那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术法,但我对咒术的研究没有那么深,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只是靠排除法来确定。”

“那您能救吗?。”

藏牙很慎重:“这咒术看起来对他的影响已经很深了。最好还是知道到底施的是什么咒。要不然怕解错了,可能对他也不好。我记得……天尊的书阁里似乎有些关于邪咒的古籍,可能要劳烦天尊查一查,找出来是什么咒术,可否有通用的解法。”

“这倒不难。”玄乙千里传音回去很快:“我让同泰把这几本古籍找出来送来就是了。”他迅速分配了任务:“同印,你护送阿朱和婆婆去找那位故人吧,我在这里照顾春喜和龙族。”

是藏牙要拜访故友,如果玄乙去,就会变成六御上神莅临一位毒师的家,难免喧宾夺主不妥当。再者,春喜中毒对玄乙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青鸾不打招呼就给他送鸟的事情,他没追究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派了婆婆和同印去找解药,已经给足了青鸾族面子。

同印是很想和上神一起留下来的,可转念想到,他就在化川周边转了一圈,还没摸到主流呢,就捞回来一条受伤的龙,谷地里的情况确实还值得摸摸。于是,他只能走之前的时候趁着几位不注意偷偷拉着玄乙的手。

“等我回来。”他揉了揉上神的手心。

玄乙把他手背上的禁符消掉,偷偷对他笑:“骑我的马去吧。”

阿朱驾车,藏牙坐在车上,同印骑马进入谷地。

这次他们没有直接往西,进了林子之后反而先向北,走了一个时辰再往西。天一直阴沉沉的,一层一层的云压下来,中间还下了一点雨,更冷了,好在雨下了出来把林子里的雾瘴浇下去一些,冷是冷,可远近高低都看得更分明了。

同印淋了一点雨却觉得舒爽,他恢复了龙威和法力,这点雨浇在身上让他想念起在北海终年飘雪的日子。他明显感觉到这一片的气温比巨石阵那里更冷,潮气却没那么重,隐约他能听到滔滔的河流奔腾,他知道,他们其实一直沿着化川在走。

过了一处山门,阿朱就把车停下了。

“前头走车是过不去的,要劳烦婆婆下来了。”她把老人家扶下来,望着陡峭的石壁,“这路不好走,要不,我背您吧。”

出现在眼前的这条挨着石壁的阶梯十分玄妙,由一行悬浮在空中的石块构成,石块和石块之间足有一人宽,从一块石头到下一块石头只能跳过去,稍有不慎就可能坠落,跟着下头极深的潭水一起卷进化川。

阿朱和同印都可以自己走,可藏牙看不见,她怎么能从这种路上过去呢?

老妇人摆摆手,拒绝了青鸟的帮忙:“没事,我自己走吧。”

她手里的竹棍在地面点三下,上头拴着的一串牙齿落下来,把她的腰和竹棍绑在一块,竹棍哒哒地跳动起来,带着老人家从第一块石头稳稳当当地跳到了第二块上面,很快顺着石块往上走。

阿朱与同印对视一眼,青鸟笑了:“是我不该小看天尊的人。”

她挥动手臂化成青鸟,嘶鸣一声,飞上高空,同印垫后,那悬浮的石块一共整整六十六块,盘旋向上,到了顶处现出开阔的一片苔藓地。阿朱正好从空中飞下来,落在一棵皂角树上,皂角树巨大巍峨,比寻常的皂角树起码大两倍,扁长的皂角从枝叶间垂下来,像倒垂着一把把绿光幽幽的小刀。

“到了?”同印知道这是到了的意思。

阿朱飞下来,化回人形,从树上摘下一枚皂角,用它割破手指把血滴在皂角树的根系上,血滴顺着粗壮的根脉流了进去,整棵树都发出更加翠绿的光华。

土地震动,苔藓分裂开来,皂角树沉入地缝后代替浮上来的是一道石门。

石门咿呀分开,一股黑雾喷涌而出,小童打着黄澄澄的灯笼从黑雾里走出来,他两只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仁,看起来有点骇人,却是很有礼貌的:“客人请进。”

藏牙好像认得这个小童:“阿贵,好久不见了。”

小童朝她行礼:“托您的福,师傅知道您来,他老人家很欢喜呢。”

他声音是娇滴滴的,但脸色没有任何表情,说起话越发听得人瘆得慌。

阿朱胆子到底不大,往同印的背后藏,龙王让她牵着马走在她前面,跟着藏牙一起走进了石门。里头一下子阔大明亮起来,假山园林鸟语花香,暖和的风直往面上扑过来,从一处小拱桥上过去,娇美的侍女们托着果子和茶具与他们擦身而过,湖心亭里还有阵阵琴声,仿佛是有歌女在唱歌,听得人心都是暖洋洋的。

同印和阿朱对视一眼,阿朱用口型暗示:“障眼法。”

同印料想也是,在阴冷的谷地里呆久了,突然地迎来了春暖花开的景色,着实容易让人迷失心志。有了阿朱的暗示,他更加警惕。

小童阿贵把他们领到正厅里,已经有香茶和点心奉在桌子上,一人一龙一鸟坐下,阿贵去请主人家,不一会儿,就有侍女领着个白发男人过来。他面相并不很老,约莫是凡人知天命的岁数,但头发全白,穿一件雪青色绉纹的长衣。

“妹妹来了。”他看到了藏牙,嘴里的辈分让人听得迷糊。

藏牙站起来,没有行礼,像是很不高兴,抱怨着:“换了地方住也不说一声,要不是这些鸟儿,你就看着我就在谷地里瞎转,可把你高兴坏了。”

男人笑盈盈的没有分辩,看一眼阿朱,他是认识阿朱的:“阿朱姑娘。”又看一眼同印:“龙王。”显然也知道同印,“龙王应该是第一次见,鄙姓张,单名嵩,山高嵩。”

同印看在场所有人都不行礼,他也端着架子:“张先生。”

藏牙打断了一人一龙的客套:“你把解药给我。”

“什么解药?”张嵩像是不明就里。

藏牙点着竹竿:“你给昭伯那鸟儿的毒药,泼伤了她的同族。我要解药。”

张嵩慢悠悠坐下来,先喝茶:“我能不能问一句,妹妹为什么突然给这些鸟儿治病了?”

“你管我?”藏牙那么和善的一个人,在这里却变得毫不讲理:“你给是不给?”

“你要,我自然是给的。你要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不给过?”男人慢条斯理地说:“可话说在前头,那毒不是我给昭伯的,是她偷的。昨日她来我这儿取药,趁着我不注意,就拿了。可不是我叫她去泼别的鸟儿,解药我可以给,却不是我欠你的。”

他说话很温和,却有一股很强的气势。

藏牙却不怕他:“哼,你成天做的亏心事还少么?这会儿撇得倒是干净。”

男人没有反驳她这句话,一会儿,小童阿贵就把解药取了来。藏牙验过了,便交给阿朱。

“一滴解药化在一碗水里,用干净的布擦在皮肤上,一天三次,三日就能好转的。”藏牙交代阿朱:“你要是着急,就和同印先回去,我还有些私事要谈。”

作者有话说:

藏牙和张嵩的故事,后面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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