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竹有点愁。
他不明白王妃怎么跟王爷独处了会, 回来就气得宵夜都不吃了,甚至还把要埋掉的轮椅拿了回来,说是大功臣, 不埋了, 以后改做花架。
“是王爷做了什么嘛?”野竹撑着下巴躲在床边, “就算王爷真的做错什么, 王妃也不能糟践自己呀,宵夜不吃梦里会饿的。”
“不吃!气饱了!”宋随意愤愤道,“你有个喜欢的人吗?”
野竹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一愣,随即脸颊飞红,小声道:“小、小绒……?”
小绒这个名字宋随意倒是有印象, 是西苑的侍女, 长得清秀可爱,非常讨喜。
他忽然有种在看两个初中生谈恋爱的感觉, 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 刚想说什么, 就听野竹又连着报了几个名字,差不得涵盖了西苑年纪跟他相仿模样也好看的姑娘。
宋随意笑容僵在了脸上:“你喜欢她们哪啊?”
“好看。”野竹理直气壮道。
宋随意嘴角抽了抽:“那我呢,我不好看?你怎么不喜欢我?”
野竹皱眉,严肃道:“我才不干那种插足别人的事。”
宋随意:“……”
行吧,毫无原则中还捞着底线。
“我的意思是说……”宋随意想了想, “就是那种,你最喜欢的, 甚至可能是你第一次喜欢的, 一直留在心里的像月光一样的人。
野竹有些不好意思:“百、百灵姐……”
宋随意:“……你刚刚好像没有说这个名字。”
“因为百灵姐已经结婚了。”野竹低着头,沮丧道, “他跟方大哥结婚了,他们结婚的事我还去了,给了好大的红包,顶我一个月例钱呢。”
宋随意:“……”
明明是很虐的事情为什么他那么想笑。
他捂住脸强压住笑意,缓了几息才道:“那你喜欢百灵什么?”
“她漂亮,唱歌好听。”野竹说着,脸上又开始红,“有一次我不小心受伤了,她给我包扎伤口,还把那个帕子给我了,香香的,上面还有一只小鸟。”
宋随意了然:“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她唱歌其实不好听呢?”
野竹蹙眉:“我听过的!”
“可能是你聋了呢。”宋随意说着,也觉得有点站不住脚,改口道,“那如果你发现她其实很凶呢?就是会打你方大哥。”
野竹脸色顿时不好了:“不可能!”
“如果就是呢。”宋随意道。
野竹想了一会,露出一个快哭的表情,说:“王爷怎么这样啊!”
宋随意满意了,重新躺回床上,跟野竹一起唉声叹气。
但晚上的宵夜宋随意还是吃了,吃一碗面,上头堆满肉还摊了两个荷包蛋。
第二天他就捣鼓自己那架轮椅去了。
这轮椅说坏倒是没完全坏,换个轮子还是能用的,但摔了那一下他还是不打算用了,干脆推到院子里摆着。
宋随意把轮椅摆好,大致比划了一下,定好位置后扭头吩咐野竹:“拿几个花盆来,咱们一会去花园移栽些花过来。”
野竹应了一声,很快去拿了几个花盆回来,大小都有,多是瓷的,颜色素白,就一个不知道什么图案的青花,丑得花里胡哨的。
宋随意皱了皱眉:“你就不能挑几个好的?”
“没啦,就剩这些了。”野竹解释道,“大家练武经常打碎花盆,打碎了就要换。”
宋随意无语:“你们就不能去没有花盆的地方打?”
“总是有很多意外。”野竹把盆放下,问道,“王妃要哪个?”
“哪个我都不想要,这什么丑东西?”宋随意说着挑了个白的,“就要这个吧,我们出去买新的。”
野竹便把剩下的搬到一边,问道:“要去账房支吗?”
宋随意本想说不用,转念一想他以前好像没领过月例,毕竟大钱他不好跟关承酒开口小钱自己又有,就没去过,也不知道在给关承酒省个什么劲。
“去吧。”宋随意大手一挥,打发人去领,自己回房换了身轻便些的衣服。
野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王妃换了一身青绿的窄袖龟背纹锦袍,腰间插着把折扇,正蹲在床边不知道弄什么。
他悚然一惊,连忙过去拦他:“王妃,您不会要我推着这个招摇过市吧?”
宋随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直接坐车过去就好,车备好了吗?”
野竹闻言松了口气:“好了好了,保证给您送到门口,不让您多走一步!”
宋随意很满意,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两半玉扣来塞给他:“赏你了。”
野竹愣了愣。
宋随意解释道:“放桌上没注意,不小心扫到了。”
“没伤着吧?”
“那倒没有。”宋随意站起身,拍拍手,“走吧。”
这还是他读档后第一次在没有关承酒陪同的情况下出门,虽然谈不上兴奋,但心情的确不错。
想他刚穿来那会,什么规矩都不懂,吃了几次亏后就有点战战兢兢的,门都不敢出,生怕踩雷,现在就不会了。
马车是野竹特地挑的,不算大,外表看着也很简单,不过内里精致又讲究,四处都铺了软毯,还有几个软乎乎的枕头。
野竹解释道:“这车本来是冯公公准备入了冬给王爷用的,但是王爷不喜欢,就放着了,枕头是玲婶给的,她听说王妃喜欢,又做了好几个送来。”
宋随意把自己丢进软枕里,感叹道:“王爷真不识货,这车以后就是我的了。”
“应该行。”野竹道。
他说着抬手敲了敲门,说:“方大哥,咱们走吧。”
“方大哥?”宋随意揶揄道,“就是那个娶了你心上人的?”
野竹闻言慌了,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方大哥耳朵可灵了,别让他听见。”
他才说完,就听见车外传来一声轻笑,那个方大哥显然是听见了。
宋随意也笑:“就你这说起来就脸红的傻样,怕是人家小夫妻都知道,没提是怕你害臊呢。”
话毕,外头就传来一声“是”。
野竹顿时郁闷了:“我明明藏得挺好的。”
宋随意闻言笑了笑:“就你这演技,还是别为难别人了,不过王府人那么多,你怎么会想起带他来?”
“因为我跟方大哥本来就很好。”野竹说着,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而且方大哥身手好,出了事也能保护王妃。”
宋随意了然,怜爱地摸了摸野竹的脑袋。
估计是上回在宝慈寺的事打击到他了。
于是宋随意也不再多问,三两句扯开了话题。
卖瓷器的铺子离王府有小段距离,一路上宋随意闻着窗外时不时飘进来的香味,馋虫蠢蠢欲动,于是每经过一个摊子,他就要让野竹下去买点,等到铺子的时候已经吃撑了。
把最后一根糖冬瓜扔进嘴里,宋随意拍拍手上的糖末,抽出腰间的扇子拿在手里,下了车。
老板正在整理货物,见来了人连忙朝里头喊了一声:“丫头!”
“诶!来了!”屋里传来一声少女的回应,很快一个穿着水蓝褙子的姑娘满脸怒容从里走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想说点什么的样子,在看见宋随意的瞬间熄了火,捋了捋胸前的发丝,含羞带笑地朝他行了一礼,语气温柔地唤了一声“公子”。
宋随意早已经习惯这种待遇,倒是野竹目瞪口呆:“变得好快!”
“你看见王爷的时候变得更快。”宋随意用扇柄敲了敲野竹,“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那姑娘面前,说明了来意。
姑娘闻言立刻热情地自我介绍,说她叫香宜,今年十七岁,祖籍江南,在京城长大,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哥哥跟个妹妹,尚未婚配,问宋随意娶妻没有。
野竹:“……”
震惊我全府!
宋随意也有点哭笑不得:“我已成家,夫人可是只大老虎。”
那姑娘闻言有些失望,又问宋随意有没有兄弟,听他说哥哥已经结婚了,这才歇了心思,给他介绍起店里的东西,说不喜欢还可以定做,她给宋随意优惠。
宋随意挑了几个喜欢的,又定了两个说是卖完了的款,心满意足地付了钱,交代道:“你们一会帮我送到摄政王府去,就说是西苑的东西。”
姑娘一听是摄政王府的,神色闪过些许害怕,很快又被好奇所取代,她小声道:“听说王爷可凶了,平日里总打骂下人,是真的吗?”
“是吗,我没听说过。”宋随意也跟着凑过去,“你听谁说的啊?”
“京城里都在传。”姑娘道,“听说前些日子王爷大婚,娶的王妃不是他喜欢的,发了好大脾气,杀了不少人呢,有人看见王府后门抬了好多尸体出来,那血把路都染红了。”
宋随意无语,虽然关承酒是挺凶,但这传闻是不是太恐怖了点。
“我是王妃院里的,那晚上没出门,不清楚呢。”宋随意道,“京中关于王爷的事都是这样的吗?”
姑娘点点头:“再远些,就都是王爷在漠北那会的事了,听说王爷可英勇了,把那些胡人都赶到草原深处去,根本不敢再来。”
宋随意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京中有这些传闻肯定是关承酒放任的结果,只是这传闻会这么割裂,只能说他当年名气太大,着实盖不住。
宋随意又拿了两个小摆件,留下一粒银子便带着野竹走了。
走到快门口时,忽然一个男人过来,挡住了他。
宋随意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转身错过他就要走,那男人却一个移步,又挡住他了。
野竹当即要说什么,却被赶过来的姑娘拉了一下,她劝道:“这人家里有人在朝中当官呢,公子还是别得罪他了,快些走吧。”
宋随意无语:“现在好像不是我不想走。”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要不公子从我家后门走吧。”
宋随意闻言笑了:“他家有钱有势,你不怕?”
“怕呀。”姑娘道,“但是我舅舅也在朝里当官,他也就讨嫌一点,不敢拿我怎么样。”
宋随意立时想到刚来时这姑娘满脸怒容的模样,会意道:“他欺负你了?”
“也……也不算吧。”姑娘犹豫了一下,解释道,“那人就是欺软怕硬,他先前说让我给他做妾,我不肯,他就天天来,倒是不闹事,就站在那,还经常调戏客人,可烦人了,可他没做什么,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宋随意皱眉:“怎么跟鼻涕虫似的。”
姑娘闻言捂着嘴笑起来,说:“我带你们去我家后门吧。”
宋随意没跟她去,而是问道:“他那个在朝中当官的家里人你知道是谁吗?”
姑娘闻言摇头:“具体我爹也没说,不过我听他说,好像跟摄政王有关系。”
宋随意挑眉:“真的?”
“谁知道呢,我觉得是假的。”姑娘解释道,“就他那德行,要真跟摄政王府有关系,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宋随意闻言笑了:“他跟摄政王府没关系,可我是摄政王府的人啊。”
他说着,依旧朝着门口的方向过去。
男人本以为他会听那姑娘的走后门,正不爽地吩咐人去后门拦,宋随意一走近就听见他说了一句“直接送我房里”,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
看来不是鼻涕虫,是臭虫。
“让开。”宋随意道。
男人闻言堆起笑:“我就是想请美人喝杯酒。”
宋随意笑了笑,脸上添了几分生动的明媚,他道:“如果我说不呢?”
男人看得心痒痒,笑容更深,却也更猥琐了,伸手就要摸他的脸,说:“由不得你!”
宋随意避开他伸过来的手,道:“我可是摄政王府的人。”
“知道。”男人嗤了一声,“西苑的,我都听见了,你知道西苑的主子是谁吗?”
一样的行为,放在不一样的人身上差了很多。
都是喷壶,但关承酒那只喷壶高贵又精致,而眼前的男人大概是属于残次品那一挂的。
宋随意没想到自己出了个门居然被路人刷了把关承酒的好感度,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他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怎么,西苑的主子是你亲戚?”
他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男人竟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说:“摄政王,还得叫我姑姑一声岳母呢!你要不是不听我的,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随意:“……”
所以这傻缺是他亲戚?我靠,不能吧!他那几个亲戚他都见过啊!
他狐疑地看着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姚炳。”
宋随意心说你的确有病。
难怪他没印象,敢情是后妈那边的。
宋随意顿时失了兴趣,朝他摆摆手:“滚吧。”
姚炳顿时黑了脸,上手想拉他,被宋随意躲开了。
两人在这拉拉扯扯,已经吸引了一部人的围观,人群中有认出姚炳,于是小声嘲笑起他来,说他终于碰上硬茬了。
姚炳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想再拉宋宋随意,却被野竹拦住了。
野竹冷着脸看他:“再敢把手伸过来,给你剁了。”
他虽然年纪小,但生起气来气势一点不差,甚至隐隐带着杀气,顿时把姚炳身后两个保镖吓得退了半步。
宋随意看他这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种小人物,犯不着你动手。”
野竹闻言有些不赞同:“就是这种人才要我来,大人物都是王爷动手的。”
宋随意……无法反驳。
“我来吧。”宋随意朝他摆摆手,野竹只好不情不愿地退开了。
姚炳刚刚也被野竹吓了一跳,本来都要歇心思了,这会看宋随意把人叫回去,心思几转,以为宋随意是怕得罪他了。
他正要再嚣张两句,宋随意忽然抬脚对着他某个部位就是一下。
姚炳顿时痛得弯了腰。
人群中有男人发出轻微的抽气声,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真狠,宋随意就对着姚炳的鼻子就来了一拳。
跟着姚炳的保镖看宋随意弱不禁风的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一直在戒备野竹,忽然被宋随意这么一下搞懵了,几息后才反应过来,拦在了姚炳面前,护着他一点点退出去。
宋随意看了野竹一眼,野竹立刻会意,上去几下就把保镖打趴了。
宋随意这才撸着袖子朝姚炳过去,路过柜台时顺了老板柜台上的算盘,过去对着姚炳脑袋就是一通砸,骂道:“岳母是吧?摄政王府的是吧?倒是叫来啊!”
他虽然身体不强壮,面对关承酒的时候占不到便宜,但这种体格跟他差不远的纨绔子弟在他这就不够看了,有个家伙在手里真的很难输。
姚炳都被打懵了,抱着头嚷嚷着让人去报官。
宋随意闻言看向周围的人,众人立刻瑟缩地往后退了点,却听他说:“你们谁去?”
围观的人一听都有点愣,有胆子大点的,出声问道:“真去啊?”
“他自己说的,为什么不去?咱们大齐的子民都是热心肠的好人。”宋随意道,“不止要去,还要说明了,说宋云华宋大人的老婆姚蕊有个侄子在街上被人打了,打得可惨了!要让摄政王来出头!”
那人一听顿时歇了想去的心思,这种官家恩怨寻常人可不敢插手。
宋随意见没人想去,于是从野竹那拿了几粒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说:“谁去,我给钱。”
话一出,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好些说要去的。
宋随意挑了几个嗓门大的,交代道:“你们从这往衙门跑,一边跑一边喊,让越多人知道越好。”
那几人拿了钱就去了,一路走一路喊,喊得姚炳胆战心惊,方才还嚷嚷着要报官的人此时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没干嘛,听了点东西,心情不太好,你撞枪口上了。”宋随意撩起衣摆在他面前蹲下,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就是好奇,摄政王会怎么保你。”
听见“摄政王”三个字,姚炳明显抖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道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闹大,闹到摄政王面前去,那他……
想到这,姚炳脸色变得煞白,但再想息事宁人已经晚了,宋随意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挣扎,颓坐在地上等着。
这事涉及到宋家,听说还有摄政王的事,府尹不敢拿大,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宋府请人,正好撞上宋元修跟宋可意也在府里,于是把人都请了过来。
至于摄政王?事情都没查清楚,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拿这种莫须有的事去请人的。
一行人赶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围了一圈人,宋随意正坐在阴凉的地方吃人家姑娘送来的糕饼,姿态之大爷,看得宋云华直冒火。
宋云华骂道:“你在干什么?!”
“吃东西。”宋随意嚼着米糕,目光在来的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怎么,姚蕊没来?”
“没大没小!”宋云华又骂了一句,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宋元修从后背拍了一巴掌。
“闭嘴!”宋元修喝了他一声,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宋云华顿时跟只鹌鹑似的,不敢吱声了。
宋可意也走过来,问道:“你在做什么?”
宋随意朝姚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笑道:“他说摄政王要叫他姑姑一声岳母,嚣张得很,说是要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宋可意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宋云华也没想到这事是这样的,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训道:“这种事你来找我,我自然会给你做主!在街上闹起来像什么样?”
“闹?”宋随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宋云华,“爹的意思是家事就要关上门来处理?”
“那不然呢?”宋云华皱眉,“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宋元修狠狠打了一下,顿时息了声,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宋随意。
宋元修不傻,自然知道自家这个孙子现在心里有的是主意,担心他闹出事,问了一句:“你想怎么处理。”
“听爹的。”宋随意道,“自家人的事,就要关上门来处理。”
宋元修蹙眉。
“野竹。”宋随意扭头吩咐道,“你让你那个方大哥,去府里调一队人,分成两路到宋府跟姚府去,所有跟姚蕊有关系的人都抓起来。”
野竹一愣,附到他耳边小声道:“王爷怕是不会同意。”
宋随意从怀里掏出太皇太后的腰牌给他,说:“你拿着这个去,有什么事我担着。”
宋云华再笨这会也觉出不对来了,问道:“你想干什么?”
“做个听话的孝顺儿子啊。”宋随意笑道,“我既然嫁给王爷了,那就是皇家的人,我的事,自然也要皇家管。”
宋云华脸色骤变:“谁准你……”
“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一会进了宫,我去趟母后那,你带着人,直接去紫宸殿。”宋随意理也不理他,扭头继续吩咐野竹,“王爷在就交给王爷,不在更好,把事情交给陛下。”
野竹拿着腰牌懵逼,但看宋随意有数,便也没多嘴,应下了。
宋随意这才看向宋云华,做了个请的动作:“爹先上车?”
宋云华没动,只是冷着脸看他。
宋随意见状笑了:“爹,你这样,我可是要让人去端王府上把端王也请去的。”
宋云华默了,他听说过这个儿子之前在宴会上的表现,知道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论攀扯,这个儿子怕是比摄政王还要无赖。
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还是冷哼一声,甩袖上了车。
宋元修叹了口气,也跟着上去了,只有宋可意站在宋随意面前,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随意笑了笑:“哥你知道吗?流言蜚语是能杀人的。”
宋可意愣了愣。
宋随意又道:“只是想为王爷做点事罢了,也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