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点什么?
关承酒默了片刻, 好一会才道:“宋随意,你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宋随意:“……”
早知道就让野竹来传话了!
“我能要你什么?”宋随意瞪了他一眼, “野竹!”
“诶!”野竹应了一声, 飞快跑过来, “王妃!”
宋随意气道:“把我的肘子给王爷!”
“啊?”野竹有点犹豫, “可是厨房已经没有了,给了王爷,王妃今晚就吃不到了。”
“吃不到怎么了?我有资格挑吗?”宋随意伸手抢过野竹手里拎着的食盒,直接往关承酒怀里一塞,走了。
关承酒:?
他说错什么了?
野竹也不懂:“王妃为什么要生气啊,王爷明明说得很好啊。”
随意嗤了一声:“我难道缺他那点东西吗?”
野竹解释道:“不缺不缺, 王爷肯定也知道王妃不缺, 就是想讨王妃开心吧!”
宋随意闻言,撸下手上的戒指往野竹怀里一扔:“给你了。”
野竹迅速接住, 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王妃!”
宋随意问他:“开心吗?”
野竹重重点头:“当然开心了。”
宋随意又问道:“感觉我像在讨你开心吗?”
野竹连忙摇头:“是王妃开心了赏我的!”
宋随意笑了笑, 没再说话。
关承酒被仰望太久了, 久到他已经习惯了,连骨子里都刻上了上位者的傲慢。
这种傲慢并不会让他不把人当人,只是让他习惯性地低着头去看,就连给予也变得像是赏赐和施舍。
但感情不是物品,他不需要关承酒的赏赐, 更不需要他的施舍。
关承酒可以寡言内敛,但不能把他的所有主动当作理所当然, 甚至于坐在那, 等着他走过去。
他回到西苑,就看见先前派去跟着那两个福寿教徒的暗卫已经回来了。
宋随意皱了皱眉:“怎么了?”
暗卫立刻跪下请罪:“那两人被灭口, 凶手跑了,药也没找到,请王妃降罪。”
宋随意听完,很轻地叹了口气,摆摆手:“不怪你们,他们素来谨慎,知道我是摄政王府的人,会杀人灭口不足为奇,具体怎么处理,去问王爷吧。”
暗卫应下,退下了。
野竹也有些恼:“他们动作也太快了,没有药,王大人那边怎么交代啊。”
“无所谓。”宋随意又叹了口气,“来帮我磨墨。”
野竹疑惑,但还是乖乖跟进了屋。
宋随意坐在书案前,一笔一划地写起药方来,每写一味药,他就得停下来思考会,所以显得很慢。
很多药的配方,当初杜熙是教过他的,只是他对这种害人的东西兴趣不大,所以记得并不牢靠,现在要再回想就需要点时间了。
慢吞吞写完,宋随意又拿了支朱笔将其中几味药圈起来,然后装进信封里递给野竹:“拿去给王大人,跟他说描红的几味不能确定,还可能缺一两味,记住,一定要送的他本人手上,别人谁也不准给。”
野竹应下,送信去了。
宋随意想了想,又拿出一张纸来,开始写其他的药方和对应的症状。
他嘴甜又听话,脑子也好使,杜熙是很喜欢他的,各种方子都教过他,至于有没有藏私,藏多少,那就说不好了。
现在都写下来,交给王慈,以后说不准也能派上点用场,就算杜熙是用毒高手,王慈也是个用药的天才,就算药方不齐,但有个雏形,又有症状在,研究出完整的方子就比凭空解容易许多。
野竹回来的时候他才写了半张,因为想不到后头的东西正在啃橘子,野竹见状问道:“王妃怎么不写了?”
“用脑过度。”宋随意道。
“可您才坐下来一会呢。”野竹无语,王府离摄政王府没那么远,他跑这么一趟根本没花多少时间。
“可我平时又不用。”宋随意理直气壮道,“对我来说,现在不就是用脑过度了。”
野竹:“……”
他一时竟无法反驳。
不过宋随意不是在干什么紧急的事,就慢慢写。
翌日。
若柳跟宋随意请了两天假,要回一趟满春阁,毕竟消失太久客人怕是要跑光了。
宋随意没那么不近人情,批了假,自己溜达去花园帮苗叔捣鼓他的菜。
“这个红薯甜吗?”宋随意问苗叔。
“肯定甜,我试过的。”苗叔道,“王妃要是不信,我那还有几个呢。”
宋随意一听耳朵立刻支了起来:“那我们烤了吧!”
“烤?”苗叔愣了愣,“在花园?”
“对啊,弄点土盖一盖。”宋随意说着就开始找地方,最后指了一小块空地,“就那吧。”
王妃都这么说了,苗叔只好回去拿红薯,宋随意就拉着野竹去堆土包,等苗叔把红薯拿来了埋进土里,盖上稻草一点,整个花园的热度都好像上升了。
野竹跟苗叔在旁边被烤得满头大汗,宋随意倒觉得还好,挑了跟不远不近的地蹲着,烤得人暖洋洋的。
野竹见状凑过去,说:“王妃,我能再放点别的进去吗?”
宋随意道:“还能放什么?”他想了想,“再去拿几个茄子跟玉米来,还有,让厨房弄两只鸡!”他说着目光转了一圈,落到池塘里,里头有几尾正在悠悠闲游动的锦鲤,他好像还没吃过锦鲤呢。
“顺便捞一条起来,拿到厨房去。”
野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皱起脸:“那个能吃吗?”
“不知道,试试。”宋随意拍拍他的肩膀,“你高强的武艺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快去捞吧。”
野竹:“……”
他才不是为了这个学的武功!
但都武艺高强了,连鱼都捞不到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野竹面色一沉,撸起袖子就过去了。
事实证明,武功高强跟会捞鱼是两码子事,野竹在池子边蹲了半天,最后是苗叔看不下去给他捞了一条上来,送到厨房去。
大鱼大肉还有菜,宋随意觉得今天来花园真的来对了。
他正美滋滋蹲在一边等饭吃,忽然关承酒带着一群人跑了过来,其中有不少生面孔的人,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疾跑过来的。
宋随意懵逼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关承酒看了一眼御花园多出来那小土包……或者说小土山更贴切,因为要放进去的东西有点多,所以越堆越大,上头盖着的稻草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这会正在冒烟。
他又看向宋随意:“你又在搞什么?”
“烤东西。”宋随意如实回答,“王爷要吃吗?我们烤了好多。”
关承酒:“……”
他绷着一张黑脸,沉声道:“他们以为王府走水,特地赶过来的。”
宋随意:?
“没有,没有没有。”宋随意连连摇头,“我只是想体验一会野趣。”
特地赶来的人也有些无奈,换作寻常人他都要骂人了,但这人是王妃他骂不得,只能劝道:“王妃,这种事很危险,要是碰上风大的时候,一吹能烧一片,王妃要是真的喜欢,可以到外头去,这会地里的东西都收了还没种,风大一点也没事。”
宋随意立刻低头:“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他认错态度这么良好,来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又看了几眼确定没什么危险便告退走了。
关承酒也头疼得不行,他从宫里回来正好碰上那些人往王府赶,一听家里走水连忙赶了回来,结果……
“宋随意,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宋随意连忙捂住关承酒的嘴,臊得耳朵都红了。
他是真没想那么多,本来就想着自己在家玩玩,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惊动别人,他读档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
关承酒看着他的模样,责怪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因为真的……有点可爱,他还没见过宋随意尴尬的样子。
或者说……他才知道原来宋随意也是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的,他还以为宋随意只会让别人尴尬呢。
他很轻的笑了笑,伸手在宋随意头上揉了一把:“下不为例。”
“绝对没下次了。”宋随意垂头丧气,“就是可怜了我的红薯,我的鱼跟我的肉,肯定都没熟。”
关承酒看了一眼那小土山,再看看同样低着头站在旁边不敢说话的野竹跟苗叔,叹了口气:“收拾干净,我回去换身衣裳,一会带到庄子去。”
宋随意一开始还想说别动他的菜,再一听后面的话顿时活过来了,眼睛亮亮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吗?”
关承酒乜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宋随意心情立刻阴转晴,让人把土里的东西挖出来,自己也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带着东西飞奔去了西苑。
关承酒正在交代总管什么,见他了,摆摆手让人退下,也没说什么,直接朝外去了。
宋随意立刻跟上去:“去哪个庄子啊?”
关承酒看他:“这不该问你?按说这些事,都该是王妃在管。”
宋随意眯了眯眼,嗤道:“那可惜了,王爷娶了个有德无才的王妃,怕是以后都没人管账了。”
关承酒嗤道:“你倒是谦虚。”
“谦虚也是我的优点之一。”宋随意笑着跟关承酒上了车,全程都开心地哼着小曲。
关承酒见状问道:“心情很好?”
宋随意点头:“有东西吃当然开心啦。”
“王府少你吃的了?”关承酒问他。
“那不一样。”宋随意笑了笑,掀开帘子朝外看去,“总关在家里也会闷的,偶尔出来透透气挺好的。”
“我没关着你。”关承酒道。
“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宋随意笑了笑。
在现代的时候,他一直被困在家里,困在病房里,到了这边,被困在时间里,困在王府里,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也就像今天这样被关承酒带出来了,才会忽然生出一点这样也很好的念头来。
关承酒听见这话却是皱眉:“宋云华禁锢你了?”
“没有,他要是禁锢我,我哪能那么风流。”他说着朝关承酒挤眉弄眼,“王爷以前去过那些地方吗?”
关承酒皱眉:“你以为我是你?”
“噢对,王爷可能不用。”宋随意道,“你们皇家都有通房。”
“没有。”关承酒蹙眉,“我早年一直在军营,不可能留闲杂人等在那边。”
宋随意“噢”了一声:“王爷是想告诉我,你还是处子。”
关承酒蹙眉,想反驳些什么,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宋随意也没说错,他若是反驳,倒像恼羞成怒了。
最后他只是绷着脸没说话。
宋随意又道:“那这么说王爷应当不通房事了。”
关承酒再次蹙眉:“我说是难道你会信?”
“不信。”宋随意笃定道,“若王爷是女子说这话我还信,可王爷一个大男人,就算没做过,也该听人说过。”
关承酒:“……”
“宋随意。”关承酒道,“成婚前难道宫里没派婆子去教导你?”
宋随意一愣。
要不是关承酒提起他都忘了,皇家娶妻是会找人教的,只是他穿越的节点是在大婚那天,对这事不可能有印象。
他笑了笑:“我经验这么丰富,还需要教?”
关承酒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他们难道没给你……”
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关承酒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宋随意已经明白了,除了教导,还要洗干净扩张再抹上脂膏,方便伺候,但……
他完全没经历过!
宋随意捂住屁\股,忽然有那么一丢丢庆幸关承酒对原主的印象不好了,不然让他那么生生捅一回不得屁\股开花。
而且是开很多次花。
关承酒看他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很疼?”
“啊?”宋随意愣了一下,一片空白的经验并不足以支撑他瞎掰,他只能含糊过去,“还行吧。”
关承酒“嗯”了一声,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莫名其妙地尴尬起来,宋随意并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以他为中心的尴尬,于是转移了话题:“很少再听王爷提到那个心上人的事了。”
关承酒“嗯”了一声:“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他自己可能没注意,但宋随意却敏锐地觉察出了他语气中那点微妙的不同。
起码……不似他以前提起时那样珍之又珍了。
他挑了挑眉:“看来王爷移情别恋了。”
“是吗?”关承酒乜他,“我倒不觉得。”
宋随意在心里暗暗好笑,看来这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那些蛛丝马迹,只是事情解释不清,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罢了。
不过也是,别说关承酒 ,就连他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不像关承酒,非要弄清楚了才肯承认,否则在穿越、在读档的时候,他就该纠结死了。
宋随意笑了笑:“王爷你知道吗,很多找替身的人,最后都是会爱上替身的。”
“你不是替身 。”关承酒道。
“我知道,我跟王爷的心上人又不一样。”宋随意探头过去,问道,“王爷真的喜欢那种温柔款的?”
关承酒蹙眉想了想,很轻地摇了摇头:“我原本并无娶妻的打算,没细想过,只是第一次梦见他时心里欢喜,醒来心中悸动不停。”
宋随意闻言愣了愣,撇撇嘴,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喜欢的。
当初为了装温柔,他真的费了很大劲。
他最初其实是学太皇太后的,为的就是让关承酒生出亲近感来,后来为了维持住那个温柔的人设,他去满春阁看过那些姑娘怎么哄客人,去各种宴会上观察那些世家小姐然后她们的一举一动和表情,甚至连低头的角度都认真揣摩过。
那段时间他真是醒的时候在演戏,睡着了也在梦里演戏,每天看见关承酒就是低头微笑轻声细语三件套,熟练到身体完全形成了条件反射,演到后来他面具都摘不下来了。
现在再仔细想想,如果有一个人,他长得好看,了解你的全部喜好,关心你,体贴你,想你所想,忧你所忧,永远不会做你讨厌的事,永远站在你这边,你会喜欢他吗?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解语花,关承酒也不能。
“宋随意。”
“嗯?”宋随意愣了愣,“怎么了?”
“我不会把你当成他。”关承酒道,“你不用担心。”
宋随意“嗯”了一声,依旧有些恹。
关承酒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他不存在。”
宋随意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人平时看着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就那么迟钝,气死了。
“我不傻。”宋随意道,“还有,王爷你这种好像担心我误会的话,其实很暧昧。”
关承酒愣了愣。
“我没嫉妒,也没吃醋,更没有不舒服。”宋随意道,“只是想起了以前喜欢的人。”
关承酒脸色顿时沉了。
“你可以想,不准我想?”宋随意哼了一声,“再说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关承酒闻言,脸色稍霁,问道:“什么样的回忆?”
宋随意缓缓深吸一口气,又幽幽地叹了出去:“当初我为了讨他喜欢,花了很长的时间去了解他,为了他去学习那些我不会的东西,去做我从来不做的事情,在他面前我就像一个等不到散场的戏子,不断地、不断地在表演一个跟我很熟悉的陌生人,这个人的名字,叫他喜欢的人。”
关承酒没想的会是这样的,愣了愣:“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宋随意苦笑了一下,“讨一个人喜欢,当然是因为他不喜欢我。”
关承酒默了:“不累吗?”
“一开始……自然是累的。”宋随意道,“太久了,累不累的早忘了,就记得……他真的很喜欢。”
喜欢到打破规则也要出现在梦里的程度。
可惜他当时太卑微了,太过在意关承酒的想法,生怕自己露出一点不好的地方,关承酒会不要他,让他再次陷入重复的漩涡。
所以他只能每天去学、去做关承酒喜欢的事,努力地、惶惶不安地讨好他,然后在关承酒偶尔流露的一点偏爱和柔情里获得一丝安全感。
虽说到后来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已经少了很多,但依旧像冤魂厉鬼一样缠着他,让他的心被恐惧占据,完全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死亡来临,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其实也没那么怕死,发现他所有的后悔,都落在了关承酒这个人身上。
如果他当时再勇敢一点,可能结局真的会不一样。
宋随意闭了闭眼,不再去想以前的事,而是将目光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刚刚有一瞬间,他的确是有点吃自己的醋的,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那样的他,能拥有的关承酒一点也不可爱。
现在这个虽然也不可爱,但看上去还能再改改,虽然正在移情别恋,有点点花心,但移的对象是他,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表情变了又变,又是难过又是欢喜,又是痛苦又是庆幸,看得关承酒表情也很复杂。
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感情,才能露出这么……复杂的表情。
“宋随意。”关承酒唤他。
“啊?”
“那种男人不值得。”关承酒道。
宋随意眨眨眼,朝他笑起来:“我当然知道,我刚刚就是在想,还好我没喜欢他。”
关承酒点点头,满意道:“你知道就好。”他说着一顿,迟疑了一下,“你刚刚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你呢?”
“我?”宋随意抿着嘴,无辜地看他,“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关承酒蹙眉:“我回答你了,有来有往。”
“那算什么回答。”宋随意撇撇嘴,“那我也不知道,没想过。”
关承酒民有些不开心地抿起唇。
宋随意见状,好奇地探头看他,笑道:“不开心了?”
“怎么可能?”关承酒蹙眉,“我也不是……”
“想要知道就说嘛。”宋随意道,“你说你想知道,我不就告诉你了?”
“真的?”
“你试试啊。”宋随意笑道。
关承酒默了,犹豫地打量着宋随意,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宋随意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半晌后,马车停了,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王妃,到了。”
随即便陷入一片寂静。
宋随意见他依旧没有打算开口的样子,有些失望,果然,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真的……
“宋随意。”关承酒忽的道,“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我想知道。”
宋随意愣了愣,眨了眨眼。
真的说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角眉梢逐渐染上了明媚的笑意,连声音似乎也有了暖呼呼的温度:“我喜欢可爱的。”
关承酒:“……”
可爱的。
他心里顿时堵住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他一点也不想跟这个词扯上关系,也不可能扯上关系。
可偏偏宋随意就喜欢这样的。
不爽,还有那么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不甘心。
宋随意在一旁盯着,将他眼眸中细碎的变化尽收囊中,心满意足地站起身,转身要走,手上却忽然一热。
他愣了愣,回头看向关承酒,就见他脸上不复方才的复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纠结,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事。
“王爷?”宋随意唤他。
关承酒应了一声,眸色沉沉地看了他几息,缓缓开了口:“你很好。”
宋随意:?
“你跟他都很好。”关承酒皱着眉,语速逐渐慢了下来,好像忽然变得不会说话了似的,每一个字都要经过仔细琢磨才能说出口来,“不一样的好,不用比较的好,很特别的……只有你一个人有的好。”
宋随意没想的他会忽然说这些,愣愣地听着,好半晌才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猛地扑过去给了关承酒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大声道:“王爷,我觉得你现在就很可爱!”
说完就飞快下了车。
关承酒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感觉怀里一暖,不等他细品,宋随意就跑了,只剩再次浮上来的大婚那夜的念头——
宋随意,真的又香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