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鹊跟随施弥明登上直升机,升上了喜马拉雅的高空。
直升机缓缓升腾,穿越黑暗的山峦之间。
透过舷窗,可见喜马拉雅山脉如同一座座巍峨的巨人在夜空中静静沉睡。
直升机穿越夜空,来到市区,携带着李鹊和施弥明在豪华酒店楼顶平稳降落。
旋翼声在夜空中回荡,直升机仿佛是一只优雅的夜鹭,在城市的灯火中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楼顶的平台上,酒店工作人员早已准备妥当,迎接这两位贵宾。
见李鹊和施弥明从舱中走出,酒店员工立刻行过来,彬彬有礼地向他们致意:“欢迎回来,李先生和施先生。”
李鹊并不应答,默默站在楼顶,眺望着繁华的大城市。
夜色中,霓虹灯闪烁,高楼大厦散落在城市的怀抱中。
在这豪华酒店的高层,李鹊不禁产生一种虚幻又真实的感觉:果然,大城市和豪华酒店才是我的快乐老家啊。
大自然什么的……真的不适合我呢。
李鹊跟着酒店员工回到豪华套房,正想说“我要泡澡”,没想到员工已率先开口笑着说:“施先生已让我们为你准备好洗浴的配套了。”
李鹊微怔,来到浴室,便是一阵淡淡的香氛气味扑面而来。
巨大的浴缸呈现出圆润而深邃的形状,边缘装饰着精致的黄金边框,浓厚的泡沫漂浮着绚烂的花瓣。旁侧一排精致的蜡烛燃烧着,投射出柔和的光影。
李鹊脱下一身的衣物,轻轻踏入温暖的泡澡水中。温热水流浸透着他的身体,叫他一时间仿佛融入了这个温柔的水域。
他很快发现,头脑中的一切迷糊和不适似乎已经不见了。高原反应完全消失了,现在只觉舒适。
他便暗道:嗯,人果然还是得洗澡啊。
李鹊靠在浴缸旁边,思绪如同水上花瓣一般轻盈地漂浮,莫名回想起在帐篷里与施弥明的吻。他的心猛地跟着波澜起伏,眼眸中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随之微妙地悸动。
“施弥明怎么会那样吻我呢……”李鹊轻声嘟囔。
和施弥明突如其来的吻比起来,李鹊的主动献吻倒显得跟猫蹭人似的可爱而无害。
“还说我非礼,他才是真的非礼吧。”李鹊不甘心地咬牙切齿。
他猜测,自己那自认为十分撩人的吻恐怕没把施弥明撩到。
倒是施弥明那一吻,叫他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激动、一种迷人而又陌生的感觉,令他的情绪变得无法自控。
他闭上眼睛,试图平复那颗跳动的心脏,然而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述说着那个吻的故事。
李鹊陷入了一种甜蜜而又羞涩的情绪之中。
这叫他意识到,他是真的挺喜欢施弥明的。
不仅如此,他还越来越喜欢施弥明了。
“烦死人。”李鹊猛地睁开眼,盯着眼前摇曳的烛光。
他气冲冲地吐了一口气,朝眼前蜡烛席卷而来。
烛火顿时摇曳不定,在他愤怒的吹气下,一闪即逝,彻底熄灭了。
一口气就叫火也灭了,李鹊莫名生出一种孩童踢到小球的小得意。
他正把头搁在浴缸边缘阴阴嘴笑,余光却见一整排蜡烛还在顽强而稳定地发光发热,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用功。
他不满地皱了皱眉,表情带着几分不悦,像是被惹急了的猫一样。
李鹊从浴缸中站了起来,水滴顺着身体滑落,滴在浴室的地板上。
李鹊抓起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滴,又不情愿地看了一眼依然燃烧的蜡烛,心头微微一沉。
“那个施弥明……”李鹊嘟囔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一直摸不准施弥明的心思,李鹊感到深感困扰。
这种烦躁困扰是一种李鹊从未体验过的情绪,让他不知该怎么处理。
李鹊拿起浴巾擦拭身体,一边呢喃:“还是该问一个清楚!”
说着,他打了一个呵欠。
经历今日一番折腾,他确实也累了。
他便放下浴巾,随意披上睡袍,说道:“问是要问,但现在还是得睡觉。”
太累了,真是的,洗个热水澡再睡个美容觉比什么都大。
跟这个比起来,别说施弥明了,就是天王老子都得靠边站。
李鹊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体舒展在绒毯的温暖中。
此刻,李鹊心里默默说道:人类真的不应该去野外睡帐篷。帐篷那种经受不住风吹雨打的破烂东西,简直就是逆人类文明的存在。人类经过漫长的进化,辛苦地建造起美好的家园,而帐篷就像是一个时光倒流的怪物,将人类抛回到比唐宋元明清还古早的原始时代。
他想到那山区的帐篷,不禁感到后怕。夜晚的风声、冰冷的温度,说不定会有什么奇怪的大虫子……简直是一场噩梦。
李鹊想象自己在帐篷里遇到大蟑螂,不禁打了个哆嗦:人们花费千辛万苦建设的城市,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原始状态吗?野外露营不过是自找苦吃!
李鹊决定以后加倍宠爱自己,绝对不再冒这样的险。
在床的柔软怀抱中,他感叹人类的文明成就,心中对床的敬畏之情更加加深。
帐篷?太原始了,他宁愿选择享受人类文明所创造的温暖和安逸。
——尊贵的李公子达成了如此哲学人文的思考后,眼皮渐渐沉重,疲劳的余波在他的身体中蔓延,叫他昏昏睡去了。
李鹊一觉醒来,竟然起了个大早。
悠悠的晨曦透过窗帘,洒在宽敞的房间里。
他马上打电话让酒店送来一份丰盛的早餐。
不久后,一位酒店工作人员将一份丰盛的早餐送到了他的房间,并按照他的要求放到阳台的桌子上,餐点摆放得精致有序。
李鹊坐在宽大的阳台上,远眺喜马拉雅山脉的峰峦叠嶂。晨曦的阳光洒在雪山之巅,映照出一片梦幻般的银白色。
他一边啜饮着香浓的咖啡,一边让眼神在喜马拉雅山峰间游走:“果然,这风景在酒店看,比在帐篷里看要漂亮得多。”
他不禁为自己在这次旅行中做出的豁然开朗的决定而庆幸。
李鹊吃完丰盛的早餐后,心满意足地走出房间,正巧在走廊上与施弥明相遇。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仿佛在默契中传递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愉悦。
施弥明微笑着打破了宁静:“早上好,李公子。怎么样,喜马拉雅的美景是否让你心旷神怡?”
李鹊回应:“的确,这美景确实让人心旷神怡,比在帐篷里看要舒心得多。”
“哦?是这样吗?”施弥明调侃道,“那么,李公子是决定放弃去雪山之巅做瑜伽了?”
看着施弥明揶揄的眼神,李鹊气得默默磨后槽牙。
但输人不输阵是李鹊的原则。
“是不去了,”李鹊依旧昂着头,说,“那还不是你没有安排好的缘故!”
施弥明听完李鹊的回应,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抱歉,我让李公子失望了。”
李鹊眼见着施弥明的笑意,也是一脸不高兴的:“别嘴贫了,还是好好解决我们的行程问题吧。要不然,你可别怪我在这世界上最神圣的山脉处发脾气。”
“可惜我也没什么真知灼见。”施弥明叹了口气,“只能想到去巴黎这样老土的方案了。”
李鹊此刻正想去巴黎呢。
平时嫌巴黎太无聊,如今却突然想起,或许那里的无聊正好有着一种它独有的好处。
李鹊心中泛起一丝笑意,看向施弥明,却并不肯顺坦地表示同意。
他故意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唉,既然你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案,那就只好委屈一下,去巴黎了。”
如是,两人启程离开尼泊尔,飞向遥远的巴黎。
他们坐上的专机飞翔在云端之上。
施弥明在飞机上的豪华座椅上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在高空办公。他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一副心外无物的样子。
李鹊嫌飞机上的WiFi信号不够强劲,也懒得去连,便百无聊赖地看窗外。
他见着尼泊尔的山川逐渐远去,眼前白云朵朵,心中思绪飘飘。
飞机在巴黎的繁忙机场缓缓降落。
一辆奢华的轿车已经停在机场出口等候,由酒店特派的司机驾车将两位贵客送往巴黎市中心的酒店——这是李鹊经常光顾的地方,他在这里拥有一个备有专属套房,酒店细致入微地照顾到李鹊所需的各种细节,从饮用水到卫浴用品都是按照李鹊的口味和喜好准备的。
两人随着酒店服务员的引导,乘坐私人电梯直达酒店顶层的李鹊专属套房。房间门一打开,温馨的灯光映入眼帘,豪华的陈设展现在两人眼前。窗外,巴黎城市的夜色如诗如画。
李鹊感叹道:“终于回到人类的世界了!”
施弥明忍俊不禁:“那喜马拉雅是什么世界?”
“不知道。”李鹊摆摆手,“反正不是我的世界。”
施弥明笑着为李鹊倒了一杯热茶,轻声说:“既然回到了人类的世界,就好好享受这份熟悉和舒适吧。”
李鹊接过茶杯,微微一笑,仿佛在这一刻,他释放出了之前在喜马拉雅山脉中的紧张与不安。
回到熟悉的地方,他整个人也变得自如许多。
施弥明携杯走向宽敞的窗前,巴黎的夜景如画展现在两人眼前。温暖的灯光点缀着城市的繁华,宛如星光落入尘世。
李鹊也凑近窗前,他看着施弥明,只当施弥明在看窗外的景色。
而李鹊有所不知,施弥明是在看玻璃窗上李鹊那半透明的倒影。
李鹊端起茶杯,感受到一丝温热透过瓷器传来。指尖滑过杯壁,却在触感间发觉一些干燥。或许是这几天高原的恶劣环境,让他的皮肤有些缺乏水分。
李鹊端详着自己的手,庆幸指尖依然保持着柔美的曲线,然而细看之下,却发现指甲边缘有些许发硬。或许是高原的风吹日晒,使得他原本完美的指甲稍显干燥和硬朗。
他皱了皱眉,对这点微小的变化颇感不适。
李鹊翻找着梳妆台上的东西——在他到达之前,陈姨早已在港岛打包好了他的日常用品,并将它们寄送到了这家酒店。
梳妆台上整齐摆放着各种护肤品、香水和精致的护理工具,每一样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和习惯挑选的。
李鹊在梳妆台前找来找去,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似乎不在其中,不免皱起了眉头。
施弥明走到他身旁,温和地问道:“找什么呢?”
李鹊略显烦躁地说:“陈姨估计是忘了打包指缘油送来了。”
“指缘油是什么?”施弥明还真是第一次听这等名堂,“是指甲油吗?”
“当然不是,指甲油是指甲油,指缘油是指缘油。”李鹊解释道。
施弥明一边试图理解,一边继续问:“那指缘油有什么作用呢?”
李鹊挑挑眉,说:“指缘油,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呵护指缘的。它主要是滋润指缘皮肤,防止龟裂和干燥。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对指缘的美容保养,就像我们平时对脸部肌肤使用护肤品一样。”
施弥明愣了一下:“那涂护手霜不行吗?”
“护手霜是护手霜,指缘油是指缘油……”李鹊嘟囔,仿佛在捍卫自己的信仰一样带着微妙的不悦和坚定的固执。
施弥明自然知道李鹊规矩多多,便不追问,只道:“那现在让酒店员工去准备可以吗?”
“怕是买不到。”李鹊眉头大皱,一脸忧愁。
“怎么,又是什么专为你的肌肤设计的定制产品?”施弥明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确实是一时半会儿弄不来。
“那倒不至于,我也没那么娇贵,指缘油这种玩意儿买个便宜的大路货就行。只要味道好闻,能涂开,”李鹊摆摆手,“Chanel就够用了。”
施弥明便道:“这倒不难办,这儿可是巴黎,不缺Chanel专柜。我打电话让酒店的人去购买?”
“Chanel的指缘油虽然价格亲民,但奈何它太受欢迎,总是难以买到。平常人走进专柜,都会被告知缺货,需要提前预约或者排队等。”李鹊有些无奈地解释着,“我在港岛都是相熟的专柜主动给我预留送到我家,只是我在巴黎从不买这些的,这儿的专柜也不认得我。”
施弥明眉头微微一挑,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感到有些意外:“你在巴黎不是总买东西?你竟然不是这儿的VIP?”
“谁会在这儿买这种小东西?即便去Chanel,也是去精品专柜……”说着,李鹊摆摆手,“你听不明白的。”
施弥明确实听得一知半解的,但他能看得出李鹊很焦虑,便好奇问:“若你涂不上这指缘油,会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李鹊脸色紧绷,如临大敌:“那可吓人了,我可受不了……”
施弥明也紧张起来:“那是……”
“会长倒刺!”李鹊怯声说。
施弥明一愣:“会长什么?”
“倒刺!”李鹊不安地说,见施弥明愣愣的,语气又变急了,“倒刺,就是那种……就是,嗯,手指的指缘上有些硬化、起角的地方……像刺一样。”
施弥明看着李鹊词不达意又带几分焦躁的解释,没忍住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什么是倒刺。”
“你知道,那你还问?”李鹊没好气地说。
施弥明揉了揉额头,心想:谁能知道你李公子能把长倒刺说出长肿瘤的气势!
施弥明便道:“长倒刺,不是剪掉就可以吗?”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李鹊虽然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周一次手部护理,但要是忘记护理指甲边缘的话,还是偶尔会长小倒刺。
在他安逸无虞的生活中,这些微小的倒刺就像是他精心打理的花园中顽固的杂草,或许不至于致命,但却足以引发他的烦扰与困扰。
在他极完美极精致的躯壳上,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小瑕疵,都能在他的心中泛起涟漪。
李鹊却很难解释困扰在哪里,便干巴巴地说:“会疼啊,会丑。”
施弥明:………………
李鹊见施弥明不理解,心里更不高兴:“你怎么都听不懂?你是不是没长过倒刺?”
施弥明看着自己那双从小就做农活的手,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当然,施弥明不会跟李鹊争辩到底倒刺是否会造成大危害。
能叫李鹊不高兴成这样,就已经足够令人警觉。
施弥明只从解决问题的角度出发:“我想,这种等级的酒店礼宾部应该能够联系专柜为你送上指缘油的——无论这玩意儿多么难买都好。只是现在天色晚了,商场已经关门。明天应当可以请他们为你办到。”
“明天?”李鹊一脸等不及,“那岂不是还有一晚上?我要是在这晚上长出了倒刺,那可怎么办?”
施弥明苦笑道:“要不然我让酒店员工先拿指甲钳来放着,以备不虞?”
“指甲钳剪掉就能当无事发生吗?那长了肿瘤是不是割掉就无事?”李鹊不高兴,“要知道,预防胜于治疗!”
施弥明从未想过预防倒刺的重要性能被拔高到如此程度,只好又提出另个一个解决方案:“要不然,先让酒店SPA中心给你做手部护理,待明日再用指缘油?”
李鹊眉头微皱:“不行,今日我想早睡,不想麻烦。做手部护理太麻烦了,只做手呢,又没意思,全身都做,却很麻烦,倒不如只涂涂手指头方便。”
施弥明:……对于什么是麻烦,什么是方便,我已经失去理解能力了。
施弥明一边吐槽“李公子的矫情程度总是每日都能刷新我的想象”,一边在他的霸道总裁老友群里发信息问:“人在巴黎,有没有人可以帮忙买到Chanel的指缘油?在线等。谢谢!”
总裁A迅速回应:怎么了?盗号了,老施?
施弥明:真的是我,我太太要用。
总裁B回应:你太太应该是专柜贵客啊,这都弄不到?
总裁C回应:施兄死孤寒鬼,他老婆估计只在港岛某个柜是贵客吧。
施弥明:……被不幸言中。
总裁D回应:施兄,现在都几点了?专柜也没开啊。要不你明天去专柜一口气买个十万八万的,那肯定什么油都有。
施弥明眉头大皱:明天怕是来不及。
总裁D:这么急?
施弥明回复:急。必须今晚。
总裁A&B&C:怎么了?老施,到底什么大事要发生?
施弥明:我太太马上要长倒刺了。
施弥明不愧是投资界扛把子,一句话把四个身价亿万的霸道总裁给干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