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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松田阵平知道鹿野又明川的生日是在下班后。本来是来抄袭生日礼物,结果意外得知对方根本没准备,坂上千代把送出去的啤酒又收了回来,熟练投送谴责的视线。

“不是吧。”坂上千代说,“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松田阵平:“……”

“那家伙和我说的他和奥特曼同天出生,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奥特曼。”松田阵平无语,“hagi,你……”

又是一阵沉默。

“原来你知道吗!”看着萩原研二办公桌上的礼物盒,松田阵平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拨动了一下。

背叛!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我也是刚知道的。”萩原研二无辜,“小鹿野好像告诉过班长具体的日期,我出任务回来的路上收到了电话,所以就去附近的商店里逛了下。”

松田阵平狐疑地眯起眼:“那你也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你那时候不是在出任务嘛。”萩原研二摊手,“好了,你要买什么,我可以开车带你去。”

松田阵平冷哼,拍开他的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坂上千代悄咪咪:“你完蛋啦,萩原警官,你吃独食,松田警官不理你啦。”

“坂上前辈。”萩原研二侧过脸,好脾气地问她,“你不是要加班吗,怎么跑到了警备部。”

坂上千代:“……”

坂上千代:“行了,知道你记仇了。”

她朝萩原研二挥了挥手,正打算坐电梯回楼上加班,本该走到楼下的松田阵平却又折了回来。

“事先声明,我要买奥特曼。”

和松田阵平并肩站在电梯门口,坂上千代也不管对方脸不脸臭,总之就是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松田。”

“你不准抄袭我。”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谁要——”

“都在呢?”电梯的门叮地一下打开,刚从医院出来的岸谷大和若有所思,“对了,松田,你帮我把这个带给鹿野又,那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说好的给他庆祝成年礼,硬和我说浪费时间。”

一个看上去就很贵的礼品袋塞进松田阵平的手中,松田阵平皱眉,看了眼后不解地问道:“成人礼和鹿野又有什么关系,那家伙不是……”

“哦,他还没跟你说吗。”

岸谷大和抬手,把正想嘲笑别人的坂上千代拎进电梯。

“鹿野又的驾照是伪造的,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那小子有当过军警的经历,上头看在这份上才把他当做特招生招了进来。”

松田阵平大脑宕机。

也就是说。

鹿野又在操场上玩后空翻,抱着枕头到处找人睡觉的时候……

才十七岁吗!!!

傍晚五点,杯户町中央商场。

突然收到紧急任务通知,鹿野又明川看看自己的手机,又看看面前日本最大的摩天轮,突然陷入沉默。

“阿琴。”他抬手碰了下耳机,“我说的是想和你一起坐摩天轮,你自己去欧洲旅游,让我来拿情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再说了,谁家好人把情报放摩天轮上啊。”

鹿野又明川说着,刚打开舱门就意识到不对劲。

“不对,能和我们交易,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

内格罗尼一个人唱起了单簧,隔着九千多公里,琴酒那边的情况显然也算不上空闲,他平静地回了句“是你自己说有空”,面色阴沉,反手给了身后刚下车的敌人一枪。

“这不是有不有空的问题。”搜完一个地方,鹿野又明川坐回位置,“这个摩天轮至少有一百多个舱位,你又不告诉我具体是哪一个,我得搜到什么时候。”

上上下下,被插队的乘客发出抱怨的声音,可鹿野又明川说着话,他不过是侧过脸看了身后的人一眼,男人就涨红着脖子闭了嘴。

从摩天轮的高处眺望,地上的人群就像蚂蚁一般渺小。

鹿野又明川的手掌贴在玻璃上,微妙地明白了末广铁肠喜欢观察蚂蚁的原因。

“为什么不让波本他们帮忙。”

抬脚踩上一个敌人的胸口,接到电话的琴酒冷笑一声。

“内格罗尼,你在故意浪费时间。”

“基安蒂这不是说我浪费资源嘛。”鹿野又明川诚恳道,“况且我们最近抓的那个炸/弹组合,他的搭档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抓他搭档的真相,发誓要找我报仇。”

“前田——一定是前田,那个情报贩子不怀好意,说出来的有关港口黑手党的情报说不定也是假的。”

琴酒没说信不信他,远在欧洲的男人将伯莱塔的枪口指向手下败将的额头,只不过砰的一声,鲜红的血液就在地上绽开。

“别做多余的事。”

摩挲着冰冷的扳机,琴酒口吻冷淡道。

“是你自己要拿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当做考核内容,我看上去难道是会无聊到帮你扫尾的人。”

“不帮就不帮。”鹿野又明川装模作样,“我好像知道在哪了。”

手机上是中央商场凌晨的监控录像,将时间定格到零点后,不难看到画面上钻进72号舱的鬼鬼祟祟的男人。

鹿野又明川走下摩天轮,他原地等了一会,直到72号舱门停在自己面前,这才毫不客气地把里面的乘客拽下。

“喂,你这人也太没……”

鹿野又明川对于外面的抱怨充耳不闻,在摩天轮上升至最高点时,预料之中地听到了底下操作台爆/炸的声音。

青年挑眉,动作熟练地拆开座位,看到被组装进炸/弹里的一个圆盘。

想必这就是琴酒让他来拿的情报了。

可怜的犯人,以为和别人合作就能给自己的搭档报仇了吗。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鹿野又明川触发机关,在主动引爆炸弹的一瞬将圆盘扯了出来。

小小的物件被他捏在掌心,在异能力的保护下,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然后就是……

借着浓浓的硝烟,鹿野又明川看了眼摩天轮下汇聚的警车。

这就是他一开始就不带上莱伊他们的原因,鹿野又明川撕下脸上的面具,趁着人们的注意力被聚集的警察吸引,从摩天轮背侧一跃而下。

“引/爆了?不可能,犯人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作案方式?”突然被叫回来加班,松田阵平的防护服才穿到一半,就收到搜查一课终止任务的指令。

他皱眉,索性把穿好的一半防护服也脱下,率先跳下了车。

“我记得他一开始是向警方要求十亿的赎金,可那次你们也没有满足他的要求,犯人莫名其妙地销声匿迹,没理由这次什么要求也……”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注视着摩天轮顶部的浓烟,松田阵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去。

“除非那家伙是中途发生了什么,蓄意找谁复仇。”

这种程度的爆/炸,不管是谁,就算穿了防护服也不可能活的下来。

松田阵平抬手,随意揪了个逃跑的工作人员:“72号舱,刚刚有人上去了吗。”

“有,有个黑色长发的客人。”脸色苍白的工作人员被吓的不清,他看见松田阵平身上警察的装扮,哆哆嗦嗦地说了几句才恢复神智,“因为他上上下下地不知道在找什么,所以我印象很深。”

松田阵平的手一顿,瞬间说不出话。

“是金色眼睛的吗?”

工作人员:“什,什么?”

“那个白痴——”揪住对方的手骤然松开,松田阵平不顾身后部下的阻拦,刚要越过黄色的警戒线,就听先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鹿野又明川的语气散漫,好奇着从松田阵平颈侧探出了个头。

“诶,金色眼睛,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可能是天气变热的缘故,鹿野又明川今天没再穿那件标志性的黑色风衣,他一身的白衬衫明亮又干净,袖子捋至手肘,清澈的虹膜中倒映出松田阵平转过来的脸。

“都没见到我就骂我白痴,阵平,你好恶毒哦。”

和以前一样,鹿野又明川站在原地,还在喋喋不休。

可和以前不同,周围的声音就像是突然消失了般,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一会,在这样的的氛围中忽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脸。

这回顿住的变成了鹿野又:“……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回复。

“我以为上面的是你。”

“这个我知道。”鹿野又明川点头,“我看见有个和我很像的人在爆炸前爬去71号舱了,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本来打算等他下来问问的。”

分辨不出对方是否在撒谎,但从松田阵平这个角度,可以隐隐看到鹿野又耳后被灼断的长发。

“那你呢。”松田阵平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哪里都在。”顺着松田阵平的视线看去,鹿野又明川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破绽。可他不怎么在意,反而拉着松田阵平就走,“走了,去坐过山车。”

“……为什么我得干那种幼稚的事。”

“因为是生日愿望。”鹿野又明川回头,轻轻一笑,“不可以吗。”

松田阵平想拒绝,但他张了张嘴,最后也说出什么,只是单手插在口袋里,抿了抿嘴角。

直到被鹿野又拽着走了十米,松田阵平才突然开口道。

“鹿野又。”口袋里的礼物被松田阵平拽紧,他直视着前方,平静地念出好友的名字,“你果然是瞒了我们什么吧。”

故事般的开头,喜剧般的经过,和难以忘怀的结局。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费奥多尔嫁祸他是为了什么,事实在那家伙用优雅的语调说出“书”这个词的时候,鹿野又明川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他要光明将他舍弃,黑暗也与他割席。

可那是不可能的事。

中也和他说过,他永远都可以回家。

而不清楚会谈的意义,为了阻断彭格列和港口黑手党任何结盟的可能,来自世界各地的地下组织也已经蠢蠢欲动。

鹿野又明川扫到远处的一个反光点,没有立即回答松田阵平的话。

“我骗了zero和景光。”

事到如今,鹿野又明川已经能用很平常的口吻说出这种话了。

“他们很生我的气,但没有和我动手。我那时候就想,要是一直不毕业就好了,在警校的时候,我要是做错了事,zero总是会教训我的。”

对于那意气风发的五个人来说,拳头就意味着原谅。

鹿野又明川当时就坐在树荫底下,疑惑地问旁边的诸伏景光,为什么zero和阵平又打在了一起,景光笑了笑,告诉他说这样大概就会把之前的矛盾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你会生我气吗?”

鹿野又明川松手,金色的眼底似有天真。他的神色平淡,薄薄的唇角在橙红色的光线下微微上扬。

“算了,不管你生不生气,再让我选一次也一样。”

说到底,倘若没有这份交情,倘若当初森先生一开始就让他对他们动手,鹿野又明川杀人时大概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也不是冷血无情,也不是无法共情,只是黑手党的私心只包容“家人”。

中也也说过,伤害家人的人,港口mafia绝不放过。

松田阵平还是没说话。

他的神色在阴影中看不真切,隐约意识到了点什么,却还是抓住了对方刚才伸出来的那只手。

是生日礼物。

一条带有小鹿装饰的细细的红绳,松松垮垮地挂在鹿野又明川的手腕。

岁岁平安。

从浅草寺买来的东西,松田阵平本来是不相信的,可之前路过的时候想到了鹿野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抽屉里放了很久。

“hagi给你买了蛋糕。”

松田阵平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眼睛却抬起来看他。

鹿野又明川没听说过红绳的寓意,他抬着手,原地转来转去,对着光研究这是什么东西。

青年听到这样的话,这才停下了好奇的动作。

“还没算你骗我们成年的事,吃了蛋糕后再一条一条地算账吧。”

“嗯……”鹿野又明川想了想,“我又不会去告你犯罪,你害怕什么。”

“谁害怕了啊!”松田阵平眯起眼,狠狠地瞪他,“我们又没对你做什么,顶多算收留流浪小孩。”

“我才不是流浪小孩。”

鹿野又明川板着脸,认认真真地纠正道。

“你这样说我要做噩梦了。”

“……所以你的关注点是这个吗。”松田阵平吐槽,“算了,不和你计较,既然成年了就严肃点,别整天在警视厅里上蹿下跳。”

以后。

鹿野又明川捏着手上的红绳,无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子弹射穿他胸膛的一瞬,鹿野又明川没有使用异能。

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大佐的那句“从警视厅全身而退的理由”,还是因为单纯想短暂地在朋友面前做个正常人。

“有人掉下来了!”

在周围不明所以的群众的惊呼声中,致力于终止彭格列和港口黑手党的狙击手在开出第二枪之前,被人一枪击中眉心,从高高的楼上坠落。

鹿野又明川眨了眨眼,他往推理的弹道处看,诸伏景光就站在两栋楼外的地方,神色不明地看他。

青年戴着兜帽,嘴唇轻颤,即使亲手杀掉了对面的狙击手,他的脸色也依旧很难看,他像是在极力遏制着什么,两种复杂的情绪撞在一起,几乎要将诸伏景光整个人摧毁。

可鹿野又明川却笑了,他黑色的发丝却被风吹开,眉眼弯起,柔软又干净的样子成了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一生的梦魇。

“阵平。”

年轻的黑手党就这么轻轻牵住松田阵平的手。

他像一只噙住晚霞的飞鸟,用甜腻又满足的语调低着头说道。

“我没有觉得痛。”

“我很开心。”

【高亮】下一章赶不上零点了,我凌晨再更,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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