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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装了监控

无谓迷恋 赋予青山 4201 2024-03-29 10:04:57

独自住在慕宁别墅的日子有些冷清,假期里,慕稚在慕宁的强烈要求下,偶尔会去廖松琴家住几晚。

“松琴做饭多好吃啊,以后你彻底搬走了,想吃还吃不到。”

慕稚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随着廖松琴态度放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事件发生前。

某日,慕稚醒来发现身上有几个红点。

说是蚊子包,似乎又不像,慕稚用手指戳一戳,不痛也不痒。

早饭时慕稚盯着手机,想找出一款好用的电子蚊香。

“怎么了?”廖松琴端坐在对面,喝了口咖啡。

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同,视线飘忽,说话时也没有看慕稚的脸,反而盯着他面前金黄的荷包蛋,像是要盯出个洞。

慕稚没发现,因为他也不敢看廖松琴。

“家里有蚊子。”慕稚在屏幕上乱滑,“你有被咬吗?”

他说着曲起小腿,指着一处抱怨,“二楼不应该有蚊子啊……”

那是他的小腿肚。

堪堪露出桌面的小腿肚上有一块突起的蚊子包,红肿且巨大,看起来是一只没有经验的蚊子干的。但在这个蚊子包上方,廖松琴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慕稚的视线盲区还有一块艳红色的痕迹,小小的,范围不大,隐在膝弯和大腿交界处,平整地显现在肌肤上。

不是蚊子的手笔。廖松琴移开视线。

并且不止一处。

慕稚抠着蚊子块,专心致志地下单,没有发现廖松琴的动作。

等他反应过来,廖松琴已经坐到他身旁。

“储物室里有电子驱蚊液。”廖松琴眼睫颤动,伸手,指腹虚虚地点在慕稚腿上,“我等会儿拿给你。”

隔着餐桌时不觉得,这么近的距离下,慕稚有些僵硬地收回腿,规矩地坐好。

“……嗯。”

廖松琴离开客厅,正要上楼时,又顿住,“慕稚。”

“嗯?”

空气里弥漫着静谧,慕稚紧紧捏着叉子,听到廖松琴说:

“慕宁年前回来。”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以后再也不用住到廖松琴家里?

他在国内重新有了亲人,廖松琴也不必照顾他这个拖油瓶,似乎皆大欢喜。

慕稚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开心。

回到慕宁家中,慕稚发了会儿愣,在空旷的别墅内来回走动,最后心烦意乱,干脆关上所有的门,又一头扎进自己的小房间,才终于找到些安宁。

十二月中旬,慕稚学期结束,带着箱子回了家。

他给自己热了杯牛奶,打开电视,窝进沙发打算看一部老电影,电话却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廖松琴。

慕稚深吸口气,他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过面……不,中途廖松琴去学校给他送过一次被褥,此外就没有多余的接触了,微信上的联络止步于降温预警与节日祝福。

他接起来,悄悄给自己鼓着气,“喂,松琴哥哥。”

电话那头静了会儿,廖松琴很低地回应,“嗯。”

慕稚等了几秒,“有什么事吗?”

“今晚台风预警。”廖松琴那头有乐声,丝丝缕缕地顺着手机传过来,“你在家?”

“台风?”

慕稚连忙切出去,软件上写着台风红色预警,他开着免提,把家里的门窗都关严,回到客厅坐下。

他惴惴不安,“要贴封条吗?”

“不用。”廖松琴似乎站了起来,随后乐声就停了。

两人又沉默会儿,廖松琴找了个奇怪的话题,“我刚刚在听你的唱片。”

慕稚张着嘴,“啊。”

“抱歉,没经你允许就进了房间。”廖松琴道歉,“书架上的东西有些积灰了,需要我挪到书房吗?”

他像是在抱怨,语气却冷淡又正经,“你太久不回来,蜘蛛要在你房里安家了。”

很寻常的一句话,过去曾在他们的对话里出现过无数次。

慕稚反应却有些大,他那里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随即是压低了嗓音的惊呼。

廖松琴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往门外走,“慕稚?”

“我没事!”慕稚在电话那头大声说,“是杯子……我去扫干净。”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慕稚站在簸箕旁,大口大口喘着气。

与廖松琴打电话带给他的压力远比想象中多,尤其是那样亲昵的对话……亲昵到慕稚会臆想那是廖松琴在邀请他住回去。

清理完客厅,慕稚没了看电影的心思,上楼洗漱后就扑进了床里。

再醒来,屋里漆黑一片。

他心中一跳,下意识看向小夜灯的方向,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慕稚摸过手机,还没打开手电筒,就听到了呼啸的风声以及仿佛有东西在撞击窗户的动静。

黑暗的别墅二层,慕稚近乎是逃出房间,又连走带蹦地下了楼梯,打着手电找应急照明装置。

但他住的时间本就不长,又没有特殊关注过这些东西,黑暗滋生了恐惧的温床,慕稚在仿佛鬼影重重的房间内胡乱寻找,除了撞到脚趾外,没能成功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他抖着手点进备忘录,慕宁当初给他发过安保的电话,小区安保服务一流,只是不知道台风天能不能找到人上门……

“咚咚!”窗外划过惊雷,慕稚原本就靠在玄关,门被敲响时他险些叫出来,跌撞着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大门。

“开门。”隐隐绰绰的人声传进来,逐渐变得清晰。

廖松琴又敲了敲大门,“是我,给我开个门。”

门后终于露出慕稚的脸,他穿着长袖睡袍,光脚踩在瓷砖上,面色微微发白。

“廖……松琴。”他小声叫。

廖松琴下颌猛地绷紧,他还撑着伞,雨水不断从伞沿滴落,连成透明的线,洇湿廖松琴肩膀。

慕稚压抑着想哭的冲动,快速让出位置,让他进了门。

他在微弱的光线中近乎贪婪地看着廖松琴的背影,高大修长,身上有很淡的香味,贴近了就会变得馥郁,在慕稚睡梦中萦绕。

“停电了。”

廖松琴进屋就下了诊断,虽然是个人就能看清情况,慕稚还是生出点盲目的依赖,在漆黑的房内紧贴着他,期间又一次踢到了小脚趾。

廖松琴停下来,问他,“疼不疼?”

慕稚摇头。

廖松琴突然折返,弯腰摸索了会儿,随即递给慕稚一样毛茸茸的东西,“穿上。”

慕稚有些茫然,廖松琴就蹲下去,捉着他的脚踝塞进棉拖里,又让他上楼整理东西,等会儿跟他回家。

他听话地打着手电往上走,经过拐角,却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你怎么知道这里停电了?”

“慕宁在大门装了监控,我也有权限。”

廖松琴云淡风轻地说,“晚上刮风把我吵醒了,再一看摄像头,已经离线,我就猜到是停了电。”

慕宁……装了监控?

慕稚心头有种奇异的感觉,他立刻晃了晃手电,果然在玄关的天花板上找到了一根线,连接着一个黑色的监控。

可是慕宁为什么没有跟他说?

而且……他凭什么没有监控权限。

探头正对着大门,可以看见人员进出,至于屋内的人做了什么却是看不见的。

确认了这一点后,慕稚微微放下心,如果自己的一举一动被监视了三个月——纵使是出于好意,他也有点接受无能。

大概是忘说了。

慕稚想,况且他就算有了权限也不会查看,家里进贼了都不知道,还是交给慕宁……以及廖松琴更为放心一点。

他很快拿了几件衣服冲下楼,廖松琴给他照着阶梯,慕稚每一步都踩在光里,稳稳当当走出大门,钻进廖松琴的车。

车外风雨大作,雨刮器来不及发挥作用新一波雨水就泼了上来。

这种情况显然无法开车,两人坐在车内等待,各自沉默。

慕稚抱着衣服发呆,他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用带,廖松琴家里有,可能还比慕宁别墅里的更完备些。

前提是廖松琴没有扔掉。

他自嘲地笑了笑,廖松琴这样性格的人,在慕稚强吻他后依旧能在台风天开车来找自己,又怎么会乱丢他的东西。

廖松琴太好了,好到有些不自知的残忍。

驾驶位有窸窣的响动,廖松琴从后座拿过毯子,放到慕稚怀里,“盖上。”

话落,他趁着雨势变小,驶出了别墅区。

慕稚裹着毯子睡着了。

到家后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各自回房。

雨声本就助眠,再加上当晚受了惊吓,来回折腾一通,慕稚睡得很熟,连房门被人推开都没发觉。

廖松琴站在床头,像过往每一个端来牛奶的夜晚那样,注视着慕稚。

这一次,他手中空无一物。

大半年前,慕稚借着酒劲吻了廖松琴那晚,越界的家伙蒙头就睡,被亲的人却没能睡好。

慕稚关起门来偷偷哭了很久。

廖松琴端着牛奶沉默地站在门外,等到牛奶变冷了,房里的动静才彻底消失。

睡着了?廖松琴有点想笑,哭完就睡,明天眼睛得肿成核桃。

要把他叫起来敷一敷眼睛。

进房前,他明明是这样想的。

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罢了。廖松琴半跪在床边,轻轻扒开点被子,以防慕稚把自己闷死。

只是一时的……情感变质,慕稚身边太久没有过男性长辈了,或许是某种需求的投射。总之,不会是爱情。

他怎么会和他谈爱情呢?

廖松琴跪在床边看了会儿,小孩哭完就躲进被子里睡了,发丝乱糟糟地黏在脸上,遮住点红彤彤的鼻头,唇半张着,哭得呼吸很困难的样子。

他想把头发拨开,谁知刚伸出手,慕稚突然睁开眼。

廖松琴僵住。

慕稚迷迷糊糊看了他一会儿,又把眼睛闭上,睡着了。

廖松琴心跳仍有些快,被吓的。

床上的人好像梦里都在委屈,在蚕蛹里拱了几下,一脚把被子踹开,还有往地上拱去的趋势。

廖松琴连忙要捉他,慕稚在梦里灵活地翻滚,眼看着要滚到床边,脚踝一紧,终于被廖松琴捉进掌心。

他把人往回拖了拖。

“呼唔……”慕稚在这样的粗暴对待下依旧没有醒来,吸着鼻子喘了口气,有些呼吸不畅。

廖松琴觉得非常有必要把人叫起来进行一些处理再睡觉,不然明天迎接慕稚的,会是变成肿胀小哑巴的下场。

他又一次试图张口说话,依旧未果。

慕稚先前的动作幅度太大,睡衣落下去,露出点莹润的肩头,上面还有衣料压出的痕迹,让这身皮肉仿佛被凌虐了似的,看上一眼就肌肤发烫,有种想要别开头的冲动。

廖松琴表情微微变化,替他拉好睡衣。指尖碰到温热滑腻的肌肤,像要陷下去了。

等廖松琴反应过来的时候,慕稚的肌肤上已经留下红痕。

他几乎有些狼狈地松开手后退几步,撞到慕稚的衣架还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又迅速回身扶稳。

被褥里的少年依旧酣睡着,半个肩露在空气里,是在廖松琴仓惶后退时不小心扯下来的。

他却再也不敢有帮慕稚拉好衣服的念头,牛奶也忘了拿,匆匆走了出去。

那是廖松琴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可以在慕稚身上留下痕迹。

廖松琴对此感到不适。

那是慕宁托付到他手中的慕稚,是他在高考考场外等待的小孩。

慕稚甚至跟他说了这么多,说自己离世的父母,说学业,说那些让他痛苦迷惘的东西,自己作为兄长,怎么能,又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第二天慕宁打来电话,说自己定了慕稚爱吃的海鲜,今天空运过来,让廖松琴准备操刀。

“这可是学生会!”慕宁激昂陈词,“咱们读大学时都没进去,阿稚进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

对面的门突然打开,廖松琴立刻挂断,悄悄探头。

他坐在书房沙发上,那个过去总是被慕稚偷看的位子,此时想偷看慕稚也尤其容易。

只是那扇门刚开了一点,就敏感的蚌壳似的,停住不动了。

廖松琴猜测,慕稚是听到了说话声,想等自己走开。

他心里叹气,起身下楼。

果然,不多时楼上就重新有了动静,慕稚抬手遮住自己的脸,游魂一样进了厨房。

廖松琴没跟进去,听厨房里窸窸窣窣响了一阵,随后是盒盖被打开的声音。

没了动静。

他还是没忍住,提醒,“上层的冰格空了……倒数第二层还有一盒。”

他昨晚连夜冻的。

厨房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嗯”。

慕稚又在里面待了会儿,一手拿着盒冰块,另一手捂脸,慢吞吞地走出来。

廖松琴默不作声把毛巾递过去。

慕稚说“谢谢”,然后快速上了楼。

晚间气氛尚可,因为慕宁打来了视频,并且坚持让慕稚把他放在餐桌中间,好同时和兄弟以及亲弟弟交流。

慕稚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只是低头吃东西时,还能看出眼皮上浅淡的红,但笑容算得上发自真心,看来慕宁的出现让他好受不少。

屏幕那头的人骤然发问:“松琴,你吃饭就吃饭,老盯着阿稚看什么?”

慕稚夹菜的手抖了抖,排骨掉回盘中。

廖松琴面不改色,收回打量的视线,只说,“屋里有蚊子。”

“现在?”慕宁咋咋唬唬,“冬天欸,你开什么玩笑?”

他被呛得说不出话,又不禁开始懊恼自己找的借口太拙劣,慕宁这个傻子根本配合不了。

手机里还在传出慕宁的声音,慕稚把筷子放下,平静地说,“是有蚊子。我早上起来发现脖子这里红了一块,但不肿,可能是什么蛰人的飞虫。”

他不自知地维护了廖松琴的体面,对着慕宁说了晚安,上楼去了。

挂断电话的廖松琴长出一口气。

这口气没能松多久,大二下学期开学,廖松琴发现慕稚开始躲他。

他说学业忙,说周末不回家,让廖松琴别每周五开车去他学校,以免跑空。

上学时不回来,暑假总得回来吧?

廖松琴不慌不忙,从五月末就开始做准备。他在家里添置了新的抱枕,买了个极为畅销的母婴产品——他特地问了有没有做给大孩子的款式。

那是慕稚喜欢的一家国外品牌所出品的安抚玩偶,不知用的什么材质,比别的玩偶柔软许多,表层的茸毛手感极佳,小朋友们看见了就走不动道。

他找国外厂商定制了一款适合成人抱着睡觉的尺寸的大玩偶,恰好在慕稚放假前一天送到。

廖松琴把它放在浴缸里,手洗了一遍,拎着两只耳朵晾到二楼阳台,只等干透了就塞进慕稚被窝里。

可是慕稚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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