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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想追你

无谓迷恋 赋予青山 3108 2024-03-29 10:04:57

慕稚回来时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回到座位,“走吧。”

面前的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吓了一跳,慢半拍回应,“啊,好。”

“怎么了?”慕稚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碰到主演下班了?”

“不是,碰到个熟人。”

陆隅脸色恢复如常,抖开外套披到慕稚肩头,“现在十点半,要去湖边看看夜景吗?”

慕稚当然没意见,“好啊。”

回到酒店,陆隅精力旺盛,拉着慕稚去吧台层小酌。

慕稚喝了点,酒意微微上头,开始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我们去打桌球吧。”陆隅拿着经理给的娱乐项目清单,从上看到下,“打一局就回房休息。”

从高空俯瞰下去,先前夜游的莱纳河在各色灯光下波光粼粼,仿佛撒了很多糖霜和美梦,流经这座异国城市的每一处,送到人们枕边。

慕稚觉得气氛很舒适,不想动弹。

陆隅在对面撒泼打滚,“来一局嘛吱吱,你这么早就困啦?明天不需要早起,玩嘛玩嘛。”

“我明天要……”慕稚眨巴着眼,卡了壳。

按照他原定的旅游计划来看,明早是去山巅教堂的日子。弥撒早晨八点开始,慕稚没有信仰,但想去看看。

可他喝了酒,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直愣愣地和陆隅对视一会儿,慕稚妥协,“那好吧。”

进了桌球室,慕稚刚看清室内的装潢,陆隅就被踩了尾巴似的大步上前将他拦到身后,对着某处道,“……又是你啊,松琴哥。”

被酒液泡松散的神经猛地拉紧,慕稚视野被陆隅背部挡得严实,听到那人说着话走近,“慕宁约我来一局,可惜中途有事被叫走了,只剩下我。”

说着,廖松琴嗅到空气中的酒味,面色冷下来,“喝酒了?”

气氛不太和谐,陆隅收了笑,“我们一起喝了点,没多少。”

慕稚都醉得迷迷瞪瞪了,还叫没多少。廖松琴看了眼正探头探脑的慕稚,对方受惊的小动物似的,立刻缩回陆隅身后。

他气笑了,“阿稚,你躲什么?”

廖松琴正要上前捉人,陆隅一侧身子,把人严严实实遮住,“我们要打桌球了,哥你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他看起来防备心极强,廖松琴环视四周,桌球室内只有三两个旅客逗留,不远处就是小型吧台,有情侣嬉笑着去那里取了酒,一方俯下腰身出杆的时候,另一方隔着衣料寸寸抚过对方身体的弧度,而后在酒精的作用下接旁若无人的吻。

他看得皱眉。

“慕稚喝多了。”廖松琴擅自决定,“他休息,我们来。”

此话一出,陆隅和探出脑袋的慕稚都看了过来。

“我和你?”陆隅笑起来,“那这次赌什么?”

“赌他回房睡觉。”廖松琴言简意骇,“别的不该赌。”

陆隅一凛,“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廖松琴打断,“追加一条,输的人明天不能在他面前出现。”

“哈?”陆隅不喜欢这个赌注,“凭什么,这个需要吱吱本人同意吧!”

他预约了明天美术馆的票,还偷偷找陆端要了慕稚的个人信息,帮他也预约了。

好好的约会计划如果被廖松琴打乱,那真是无处申冤。

“他不就站在这里?”廖松琴挑眉,“是你一直挡着他。”

陆隅不情不愿让出位置,低头问,“吱吱,你同意吗?”

廖松琴也低头看去。

慕稚没说话,留给他们一个发顶。

陆隅和廖松琴在这一刻思想达成了神奇的统一,发散地感慨:头顶好圆……

看起来很好摸。

慕稚耷拉着脑袋,沉默的时间太长,让人不由得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

“不同意。”

就在廖松琴要伸手扶他的时候,慕稚猛地抬起脸,一连串地说着:

“我不想打桌球,不想玩,你们两个明天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他脸颊泛红,下唇上还有没完全消退的齿印,色泽快速由白变红。

慕稚闭着眼大声喊,“你们太烦人了!”

翌日中午,慕稚在酒店午餐结束前快速吃完饭,起身去等电梯。

他盯着电梯门上模糊映出的身影看了会儿,袖子下的手握成拳,克制着道,“你们要跟到什么时候?”

“可是我今天想和你约会。”陆隅可怜巴巴的。

慕稚见他这样,稍有些不忍,但没动摇,“今天有事。”

随后他又转向另一边不言不语的男人,“如果没有事做,可以去找我哥,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回国了。”

陆隅大呼小叫,“为什么!我们才刚来两天啊,好多没玩呢。”

“……”慕稚揉了揉额角,“反正你们别跟着我。”

电梯到达,他率先走了进去,身后廖松琴和陆隅跟上,一路到达房间楼层,慕稚自顾自刷卡进门,准备收拾一下出发去教堂。

房门合上,他却没急着行动,而是原地站了会儿。隔着门板,隔壁传来关门的动静,再过了会儿,对面也传来刷卡的“滴”声。

这下应该不会再有人打扰了。

慕稚等着关门的声音,却迟迟没听到。

他正疑心是自己漏听了,下一秒,某种奇怪的预感促使慕稚往前一步,把耳朵贴到冰凉的门板上。

“注意安全。”门后是廖松琴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你在听,玩得开心。”

一直到慕稚走出酒店,穿过街心花园,耳朵上那阵冰凉又滚烫的触感都没有消失,在异国的乐声中纠缠斗争,把他的耳尖变得通红。

蓦地,慕稚发现自己走到了昨天那个街头艺人所在的雕塑下。

熟悉的曲调响起,街头艺人轻轻摇晃着躯体,萨克斯厚重悠扬的声调顺风飘出很远,裹走人的杂念与灰暗。

今天多云,下午会有小雨,或许是天气阴冷,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慕稚驻足欣赏着,拿出手机,按下视频键。

就这么拍了会儿,慕稚骤然瞥到对方脚边的琴盒。

琴盒开着,一边放小提琴,一边放人们的打赏,里面躺着几张面值不一的钞票。

一股冲动席卷上来,慕稚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把手机立在长椅上,快步走过去放了钱。

他打赏的金额不小,艺人平稳地吹着萨克斯,微微颔首致意。

慕稚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有些磕巴,“我能用你的提琴合奏吗?”

对方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紧接着弯起眉眼。

他冲慕稚做了个“请”的动作。

旺卡古老的欧式城堡下,慕稚搭琴拉弦。看得出乐器的主人很爱护它,因此慕稚的动作格外小心。等了一个小节后,他闭上眼,微颤的音符从指尖泻出,踩着萨克斯绵长的尾声加入。雕塑后飞起成群的白鸽,越过街心公园,穿过旺卡阴沉多雨的天空,一路顺风而去。

穿堂风掠过,吹动慕稚的衣摆,他放下琴弓,原地静默会儿。

“很棒。”街头艺人衷心道。

那股劲头过去后慕稚才感到不好意思,他抿唇笑了笑,小心地放好小提琴,去长椅上取了自己的手机。

走去教堂的路上他反复观看那段视频,近日被廖松琴和陆隅扰得纷繁的心境一片敞亮,慕稚觉得自己来对了,旺卡是座浪漫的城市,而他一人也能得到浪漫。

然而这么走了段路,慕稚开始犯难。

导航提示他接下来的路段需要乘公交车,可四下一片空旷,别说车站的影子了,连行人都没有几个。

慕稚原地站着,进退维谷。

早上的弥撒已经错过了,他不想连教堂的真容都看不到。

风变得大了些,慕稚找了个避风的角落站着,打开叫车软件。完成了一些列注册后软件提示他进行最后一步认证,这下又绊住了慕稚,认证需要驾照或旺卡id,护照也行,前两个他没有,后一个他放在了酒店,连车都叫不了。

天边乌云越积越密,慕稚没有带伞,因为按照预期他已经在教堂里坐下了,随后慕宁会顺路接他去吃晚饭。

他迟疑了会儿,没有打扰慕宁,重新往来时的路走去。

“是要乘车吗?”没走几步,一道童稚的女声响了起来。

是个扎着牛角辫的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她眨着碧蓝色的眼,又问,“是不是要去山巅教堂?”

“是。”慕稚弯下腰,“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小女孩不答,伸出肉嘟嘟的手指,“绕过前面那片树林,再走一段路就是车站。”

慕稚顺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片树林。

看来是导航出了差错,他道谢,“你帮了哥哥大忙,经常有人在这里迷路吗?”

小女孩又不说话了,她眨着眼和慕稚对视一阵,忽然收回手,对着慕稚身后某个方向嘿嘿一笑。

慕稚没有防备,跟着她看到白蜡树下正捂着脸的男人。

“……”慕稚静了会儿,“你怎么……”

“我没想打扰你。”廖松琴头疼,“看你上车我就打算走了。”

他也没想到会被小女孩出卖,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在那对牛角辫上捏了捏,换来女孩“咯咯”的笑声。

廖松琴侧头看还站着的慕稚,“不去乘车?”

慕稚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声没停。

廖松琴一派“被发现了就不藏了”的架势,慕稚看他,他就微笑,慕稚不看他,他就快步跟上,刀枪不入的牛皮膏药似的。

这么折腾了一路,慕稚累了,索性当他不存在,自顾自打开预约码进了教堂。

从恢宏的穹顶下走过,来到敞开式观景台,慕稚看到了翻涌的云海。

天尚未完全阴沉,丝丝缕缕金光在乳白色云雾下跃动着,穿透潮湿的空气,以群山为背景作一副神圣的画。

身侧廖松琴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和他一起静静看旺卡雨前的绝景,直到太阳被逐渐吞没,只留下细碎的光。

慕稚闭上眼,许了个愿。

羊毛大衣把他的身型勾勒得尤为修长,白衬衫领口立起,往上是他许愿时紧闭的唇,让廖松琴想起慕稚高中时来到他家,也是穿着一件这样的白衬衫,坐在行李箱上朝自己看过来。

十八岁的慕稚抬起头,带着几分尚存的懵懂,近似于被抛弃的不安,以及早早成型的恬淡,撞进廖松琴眼中。

如今二十一岁的慕稚侧脸盈着光,在日暮山巅虔诚地闭上眼,求喜乐,求平安,唯独不再苛求爱。

廖松琴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他看了许久,直到晚颂的礼赞声响起,山顶簌簌飞起白鸽,将他的声音很轻地带进慕稚耳中:“不想当你哥哥了。”

“想追你。”廖松琴笑起来。

慕稚睁开眼,望进那双黑色的眼中。

那里面有释然,苦涩,还有过往慕稚极力忽视,却终于不得不面对的,被他称为错觉的情愫。

他张了张嘴,发觉自己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这章了(吐血

尸体有点不舒服,周五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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