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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新春特辑!)

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 草帽小羊 6214 2024-03-31 10:00:56

呼啸的风卷起弥漫的硝烟, 从身前发间穿梭而过,却吹不散安静到几乎凝固的氛围。

只有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一道急促粗重, 另一道几乎无声, 却能捕捉到满溢出来的无措和难过。

“呼……”

一片模糊的视线终于聚焦,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流淌的血迹似乎凝固在了脸颊上。

耶尔熬过一阵眩晕, 半晌才虚弱地抬眼看向雌虫。

西泽站在稍低一些的废墟里,仍然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仰望着他,那双金色眼眸里瞳孔骤缩。

随后他像是顿悟了什么, 迅速后退了一步, 几乎跌跌撞撞地向着一旁半塌的墙面走去, 身后的骨翼慌张地收拢起来, 却一时没办法收回翅缝中去。

浓稠的鲜血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从撕裂的伤口不断往下滴落,雌虫却浑然未觉。

“哈……唔呃……”

好不容易躲到废墟后, 他伸手一只手非常用力地捂住了脸,锋锐的爪尖几乎要刺伤脸上的皮肤。

“……”

不过几个呼吸间,雌虫就离开了视野, 耶尔用力闭了闭眼,终于清醒后了些。

些许慌乱冲散了恐慌, 他一时无措,已经顾不上什么骨翼不骨翼的了, 紧跟着雌虫绕到了废墟另一边。

西泽正半跪在地上, 有些焦躁地搓动着脸上的鳞甲, 似乎想把它们强行收回去。

耶尔甚至能看见几片带着血的尖刺被连根掰断, 掉了下来。

“咳……西泽?”

耶尔神情微怔, 哑着嗓子低声道。

雌虫的背影一顿,仿佛刚从失神的刻板行为中惊醒,似乎想转头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僵硬着身体沉默下去。

耶尔轻叹了一声,眉眼间几乎掩不住的茫然和疲惫。

……他果然还是注意到了。

自己对他这种形态的恐惧甚至厌恶。

他想说些什么,但也知道那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厌恶有多真实。

让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些漂亮的话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西泽,都只是心知肚明的谎言。

但倏地,耶尔往前走了几步靠近西泽,避开那骨翼俯身抱住了雌虫的腰——

那狰狞的骨刺散发着作呕的血腥气,一柄尖刀般抵在颈侧,带来强烈的不适感和战栗感。

他却闭上了眼睛,额头抵在雌虫的脊背上,低声道,“西泽?”

脊背上似乎落下一朵温热柔软的云,轻易拂去了虫化狂暴带来的无数负面效应,血管中沸腾着的血液不再鼓胀喧嚣,渐渐平静了下来。

西泽从渗血的指缝间睁开眼,感觉到圈在腰腹上的手正在细微地颤抖,但还是十指交错拉住了手,坚持着没有放开。

想起刚才没有得到回应的询问,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点上了雄虫的手背,轻轻地拢在上面,哑声道。

“……雄主?”

“嗯。”

背上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仿佛一道对于死刑犯的赦令,让雌虫僵硬的肩背瞬间放松了下来。

静了一瞬,西泽反手扶住背上的雄虫,在他怀里小心地转了个身,再次用保护者的姿势将耶尔揽在了怀里。

“雄主,对不起。”

“对不起。”

两道沙哑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让双方都愣住了。

耶尔按住雌虫的小臂起身,沿着那线条往下,拉住了雌虫有意收敛起来的手。

那有些颤抖的指尖抚过那狰狞的、尖锐的、非人的爪尖,像是在试探着和什么和解。

半晌,他垂眸轻声道。

“刚才说了不好的话,对不起。”

耶尔抬起眼,看着面前狰狞凶戾,形态诡异的外星生物,从那一双金眸中寻找到了无比熟悉的东西——

像是透过了外壳,看到了那个独一无二,自己始终喜爱着是,闪烁着漂亮金色光芒的灵魂。

他倏地笑起来,一字一顿地道,“谢谢你一直拼命保护我。”

砰。

西泽瞳孔骤缩。

胸口盘旋着的惊惶和狂躁突然散去,只余下强烈的酸涩和不堪。

他倏地咬紧牙关,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只是因为被抓住爪尖而克制着没动。

却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近乎贪婪地汲取着雄虫发间的气息,几乎压抑不住快要突破心脏的渴望。

背后的骨翼小心翼翼地收拢起来,不让那些骨刺触碰到雄虫。

可是还远远不够。

不够谨慎,也不够强大,必须尽快夺回那些权势和地位,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至少——

可以将怀中的玫瑰牢牢护住,不受风霜雨雪的侵袭,也不被莽撞的侵入者惊扰和伤害。

“……您永远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西泽的声音仍然沙哑,一字一句地道,无比郑重而认真。

耶尔是给予他二次生命的虫,所以永远不用道歉,也不必道谢。

他本不该为那些肮脏的事烦扰,就像星星本该一尘不染,可爱又肆意,等着那些被其光芒所折服的家伙,紧紧围绕在身边保驾护航。

如果耶尔厌恶他,他会远离着暗中保护不去打扰,但如果雄虫仍然愿意往自己的方向靠近一步……

“对不起,刚才吓到您了。”

西泽哑声笑了一下,伸手将雄虫揽在了怀里,袒露出身上唯一没有虫化的,柔软又脆弱的地方。

刚才怎么都收不回去的鳞甲和尖刺,似乎感知到了这份保护和平静的心情,缓缓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不用害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您。”

……只是现在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耶尔闭了闭眼,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雌虫。

“好。”

而有些不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先离他远一些又舍不得的纠结意味。

“但是我的骨翼暂时还收不回去,雄主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耶尔没有睁眼,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柔软笑意。

“我知道你能控制好的,你就不可能让我受伤,不是吗?”

……

他们没抱多久,耶尔记挂着雌虫的伤势,很快就继续拉着他往外走。

“走吧,不要耽搁了,你的伤需要尽快处理。”

“阁下!”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有雄虫受伤,一辆携带专业设备的救护车早早等候在边上。

等看见他们的时候,立刻扛起担架冲了出来,将耶尔和西泽都迅速打包上车。

“小心!小心……没办法平躺,就坐在担架上吧。”

“这边先帮您取弹……德亚,准备麻醉……!”

救护车里面还坐着一个军雌,见他们进来神色无比激动,但见医生忙碌不停,也不好插话打扰治疗。

耶尔被细致检查了一遍,除了身体还有些发热之外,基本没怎么受伤,很快便被安置在一边。

他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军雌,有些疑惑,“啊,你是?”

白朗好不容易将视线从自家上将身上移开,转向这个传闻中的雄虫,先是被那动摇心神的外貌震撼了一下,随即神色凝重起来。

眼前的雄虫是上将的救命恩虫,那就是他们第一军团的恩虫,初次见面一定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唰得站起来,在耶尔迷茫的眼神中猛地九十度大鞠躬,但一道警告的视线从旁边射来,打着旋扎在他头上——

接受到信号,白朗酝酿好的感谢词到嘴边,只能强行变了个样子。

“尊敬的雄虫阁下!非常感……咳咳咳!我是指挥员派来确认一下您的安全的!您没事就太好了,那我现在继续去清扫战场。”

不等耶尔回应,白朗利落地下了车,但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隐秘地潜伏在周边,保护这辆救护车的安全。

很快,医疗虫员处理好西泽的伤口。

“已经取弹和包扎,先坐着休息一会,战地医院已经安排了接送,等会会通知你们过去。”

“好。”

西泽上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但总算没再流血,他指腹碰了碰那里,没多在意,余光却紧跟着神色仍然苍白的雄虫。

“麻烦给我一杯热水,还有毯子。”

耶尔正有些出神地看着车门外,眼前却突然一黑。

他伸手扯开,才发现是一条毛绒绒的毯子,手心也一片暖烫,是西泽往他手里塞了个马克杯。

医疗虫已经赶往战场救援,车里便只剩下他们,一时显得有些安静。

“谢谢。”

他慢半拍地道,抿了一口热水,等那滚烫热度沿着喉咙一直到肚子里,僵硬到有些麻木的肩背才逐渐放松。

“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西泽摇摇头,却反问道,“刚才……”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单凭精神力就几乎将一艘星舰报废,已经匪夷所思到了诡异的地步。

雄虫的长处就是精神力,但这种恐怖程度,就算是主星那几个为数不多的A级应该也无法达到,更何况耶尔只是个D级。

“什么?”

耶尔慢半拍地道,声音仍然沙哑。

他眼睑下是一抹浅淡的青色,几缕乌黑发丝凌乱翘起,脸上还有几道灰色的擦痕,看起来十分疲惫。

西泽蓦地心一软,垂眸敛去沉思,只伸手摸了摸耶尔的额头,确认没有再发热。

“没事,还难受吗?要不要睡一会?”

“不用……”

耶尔迟钝地摇了摇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移向雌虫的骨翼。

它们还收不回去,救护车里又狭窄,便只能委委屈屈地蜷缩起来。

想起刚才雄虫的恐惧,西泽侧了侧身体将骨翼掩在身后,轻声道,“休息一会吧,等睡醒就好了。”

到时候他就能将骨翼收回,不会再吓到眼前的雄虫了。

耶尔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

总感觉……如果不快点将刚才的事掰扯清楚,雌虫这么犟而沉默的性子,说不定以后都会刻意藏着掖着,不会在他面前展开骨翼了。

他低头又抿了一口水,润湿一下干燥的下唇,突然低声道,“我能看看你的骨翼吗?”

西泽沉默了一下,“上面的血还没擦干净,下次有机会再给您看吧。”

“没事,这里有消毒湿巾,正好可以擦一下。”

耶尔假装没听懂他的拒绝,从座位下拿出一包湿巾,神情认真地坚持道。

“……”

雌虫近乎叹息地道,“先让我自己擦干净,再给您看吧。”

他看见西泽抽出几张拿在手里,将骨翼拉近了一点,开始擦拭上面干涸的血迹。

修长有力的骨节按在湿巾上,动作快而恰到好处,好像在清洁保养一把精密的枪,几乎能称得上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骨翼是军雌身上杀伤力最大的部位,所以那些家伙才会在第一时间将西泽的骨翼卸下来,好像恐惧而惊惶地绞去猛兽的利爪。

耶尔有些出神地看着那里,下一秒,却被一缕凉风惊醒。

“唰。”

为了方便动作,西泽完全舒展开了一边骨翼——

它是巨大的,一边就几乎有三四米长。

结构精密,没有一丝血肉,仿若钢铁铸成,却是玉石的色泽和质地,相比生物毛绒绒的翅膀,显得分外冷酷而无机质。

撇开那些可怖的地方不谈,这完全可以算一件精美到震撼的艺术品。

西泽余光观察了一下雄虫的神色,见他没有再流露出恐惧,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很快擦拭到了末端,那里长着一张很薄的膜,几乎是透明的,上面蜿蜒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它无比敏锐,可以捕捉空中最细微的风沙,在战场上可以用来判断敌军的动向,堪称无往不利。

而在空中交战时,这薄膜会发出沙沙的轻响。

当虫族的大军前往征战,血腥的朔风中便会夹杂着这种声音,被敌军畏惧地称为“撒旦收割生命前的预告”。

而……这也是军雌身上最为敏感的地方之一。

西泽抬起眼,看向托着腮认真观察他动作的耶尔,眸底情绪晦涩不明。

他手上的停顿自然被注意到,雄虫眸光微亮地看向他,“可以了吗?”

像有什么松动了一下,不再刺痛地梗在喉间,西泽的眸光悄然柔和,眉心的刻痕舒展开,将手中脏污的湿巾丢进垃圾桶。

“可以了。”

那刚刚才收割掉无数条虫命的骨翼,此刻好像羞涩的小狗尾巴,小心翼翼地把一截尾端伸到耶尔面前。

那张薄膜张开发出沙沙的声音,瞬间将雄虫的视线吸引住。

“这是什么?”

耶尔微微睁大了眼,小心地伸出手,指尖触上那层淡青色的薄膜。

上面覆着一层淡淡的绒毛,和坚硬狰狞的骨翼相比,实在柔软可爱得多。

那里敏感得连手指的触碰也会紧缩颤抖,但还是努力敞开自己,伸到雄虫的手里祈求温柔的爱抚。

西泽哑声道,“雄主可以玩玩这里……”

但那指尖仍然止不住地颤抖,那是因为经历强刺激,肌肉长时间无法恢复放松状态导致的细微痉挛,手心更是异于平常的冰凉潮湿。

他垂眸看着雄虫的动作,心脏某处仿佛塌陷了一块,又酸又软。

那骨翼上的薄膜变得更加柔软,完全依恋地贴着雄虫的指腹。

耶尔却没注意他的复杂情绪,逐渐兴致高涨。

“之前都是远远看着,感觉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可怕,没想到还挺好玩的……我摸这里你会有感觉吗?痒不痒?”

“……痒。”

雌虫隐忍得眼尾微红,那细密的痒好似燎原的火,从骨翼烧到了血肉深处。

耶尔的动作却逐渐过分,曾经搓揉狗狗的技术被用在这里,让那截尾端有些招架不住,颤抖着翕张片刻,还是被里外摸了个透彻。

“这里是有血管和神经的对吗?那骨翼里面呢,这些咬合的节点和缝隙里……”

他有些好奇,扣了扣那骨节处的一条缝隙,坚硬的外壳下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但看不真切。

“……”

西泽喉结滚动片刻,似乎忍无可忍,突然伸出手,连带着那一截骨翼一起,将耶尔的手包裹在了手心里。

“怎么了?”

耶尔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弄疼他了。

但雌虫的表情却没有疼痛,他凑了过来,那双熔金的眼眸从下往上看着他,好似野兽锁定自己的猎物,专注得过了头。

好像也,有点太近了吧……

耶尔怔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从骨翼上扯下来,越过耳朵,按在了紧靠着的车厢壁上。

而西泽弯下腰贴近他,两侧骨翼都舒展开,隔绝了外界闪烁的红光,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昏暗角落,衬得那双金眸更为璀璨鲜明。

“怎么了……?”

他们的距离已经太近,耶尔能感觉到喷洒在脸上的灼热呼吸,潮湿而急促。

雌虫离他越来越近了,那双金眸灼灼似洞穴深处的恶龙,正在窥伺还未得手的珍宝,带着压抑的渴望和侵略性。

对峙半晌,雌虫终于低下头——

轻轻地环抱住耶尔,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好好休息,等睡醒再给您玩。”

耳边的声音沙哑,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听起来有些辛苦。

手腕上的钳制松开,耶尔顺手抚上雌虫柔软的白发,他后知后觉雌虫是想对他做些什么的,但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

是……想做些什么呢?

【我倒是想做些别的,可是您没有允许。】

耶尔耳边倏地响起西泽之前说过的话。

那时候雌虫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无法彻底理解其中的含义。

但骨翼搭建而成的堡垒昏暗又安全,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后,睡意翻涌而上。

他被西泽抱在怀中,被雌虫身上的气息包裹,很快眼皮打架起来,放弃抵抗后几秒就沉沉入睡。

……

“您现在身体好一些了吗……这次袭击……是,我们在星舰上搜索到了……”

“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归军部……都已经部署好了,皇室那边也即将迎来大换血,您预测得果然没错……”

耳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但没有持续多久就安静下来,只剩下两道低声,但还是让耶尔睡得不太安稳。

“您打算什么时候去掉这个颈环呢?”

倏地,这样一句话入耳,让他下意识蹙了蹙眉。

模模糊糊中却没有听到另一道声音的回答,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动了动。

“……啊,雄虫阁下的手动了,是不是要醒了?”

那两道声音也消失了,很快额头摸上一只手,确定没发热之后又往下把被角掖好,安抚似的轻拍了拍。

熟悉的安全感笼罩了他,他不再挣扎着想清醒过来,再次陷入沉睡。

……

等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耶尔迷迷瞪瞪地起身,半晌后摇了摇头,捏了下眉心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眼前的病房布局非常熟悉,他反应过来,这是伊莱恩的战地医院。

“阁下!您醒了?”

一个医生推门进来,有些惊喜地道,很快把另外几个同事叫来,开始给雄虫做一次全面检查。

“西……咳西泽呢?”

耶尔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清了清嗓子道。

“您是说您的雌虫吗?他刚才好像出去了……”

“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一抹熟悉的白色出现在门后,西泽拎着一个水壶走进来,朝被围得严实的雄虫安抚地笑了笑。

“您现在有感觉哪里不适吗?”

医生看了眼设备上的数据,有些迟疑地道,和旁边的同事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耶尔仔细感受了一下,眸光微凝,下一秒却若无其事地道,“感觉还不错……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医生迟疑地道,“阁下的身体很健康,不必担心。”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健康,不管是精神力的活跃度还是信息素的纯度,数值都优越到让他们有些难以置信,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雄虫只有D级。

但雄虫等级的认证是绝对权威的,他们只能压下疑虑,继续给耶尔做检查。

等一切检查都做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西泽看着雄虫从配合到麻木,被这繁琐到极点的检查弄得一阵绝望,忍不住轻笑出声,被怨念地看了一眼后用拳头抵住唇。

他碰了下晾在一旁的水杯,确保温度合适后递给耶尔,“先喝点水吧。”

雄虫却没接那杯水,蹙着眉看向他,神色很不高兴。

“你怎么不在病房休息?子弹洞穿伤又不是擦破皮,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感染的。”

“没事的。”西泽唇角微勾,直接拉起一截衣服,露出腰腹上的伤。

那里原本有一个鲜血淋漓的贯穿伤,但现在居然已经初步愈合了。

“?!”

耶尔微微睁大了眼睛。

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觉到雌虫恢复力的可怕,几乎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观念。

“所以,不用担心我。”

西泽将水塞进雄虫手里,笑道,“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吧。”

趁着雄虫喝水,他去接了一盆热水过来,将一块毛巾完全浸润后又拧干,动作很轻地给耶尔擦脸和脖子。

耶尔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闭着眼感受雌虫的手指熟练地拨开额前碎发,熨帖的滚烫蒸汽敷在脸上。

他漫不经心地想起来什么,张嘴差点吃了一嘴毛巾,睁开眼睛看向雌虫。

“对了……那个星盗团是被一网打尽了吗?”

“是。”

西泽应了一声,却突然想起刚才拿到的几份录像,动作顿了顿。

上面清楚地记录了雄虫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报废一台星舰的,画面太过惊悚且牵扯巨大,他花了一些力气才处理好这件事。

“您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情已经上报,到时候主星会加强这边的巡逻和防御,防止类似恶劣袭击事件再次发生。”

站在病房门外守着的白朗撇了撇嘴。

帝国哪里会管这些小星球的死活,不过这个说词很不错,可以打消很多原住民的疑虑,方便军队秘密驻扎和发展。

里面的雄虫果然没起疑心,嗯了一下就翻篇了。

西泽将毛巾扔回盆里,又伸手碰了碰耶尔的额温,仔细确认了没有升温。

“饿了吗?我去买晚饭。”

因为雄虫一直喝不惯营养液,他打算去饭堂打一些饭菜回来,“您想吃点什么?”

“都行,我不挑。”

确实不挑,不喜欢的面无表情吃掉,喜欢的就会很开心地吃完,在015没烧糊的情况下区别会更明显。

“?你笑什么?”

耶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只得到了一个克制的摸头。

白朗正兢兢业业地帮自家上将看风,将路过的每一个虫都盯得浑身发毛,终于把这条路守到虫都避开走,才无比满意地笑了。

然后身后的病房门开了。

西泽反手带上门,拍了拍白朗的肩膀,“辛苦你了,等会我回来后你轮班去吃饭吧。”

白朗下意识就要答“是!”了,又想起来现在情况特殊,硬生生吞了回去,郑重地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

“叩叩。”

一道很轻的敲门声响起,耶尔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口,西泽应该没有这么快回来才对,然后就见伊莱恩开了门进来。

“怎么……”

还不等耶尔询问,伊莱恩就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快步走过来将病床的帘子拉上,隔绝了外面可能的视线。

他眉间压抑着兴奋,低声道,“阁下!您想要的那个东西,在黑市拍卖场出现了!”

什么东……

耶尔倏地反应过来。

他眸光一点点亮起,盯着伊莱恩的脸,语调轻缓却不容置喙。

“我一定要拿到手。”

作者有话说:

是什么东西呢?作者有暗示过,应该很容易猜!(蜜汁自信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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