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演员看见聂桓文带着保镖迎面走来, 有些闪躲,狭窄的走廊却避无可避,只好停下来打招呼:“聂导好。”
训练营禁烟, 聂桓文烟瘾犯了, 嘴里咬着根没点的烟干嚼过瘾,目光在新人演员脸上的淤青晃了晃,微微颔首,让他过去了。等他走后,才悠悠说:“都说了不要打脸。”
“……也就只有这张漂亮的脸有点用了。”身后的保镖没有回应,聂桓文侧头, “周灼。”
周灼轻轻颔首表示知道。
他们经过江挽紧闭的房间门。
几个主演的宿舍到底还是和其他小角色不一样,宿舍是套房, 艺人和助理住在一起。小陶和顾逐之的助理去了食堂吃夜宵还没回来, 顾逐之还在江挽的房间。
结实的门还隔着一道门,透不出一点动静。
“挽挽。”顾逐之枕在江挽颈窝, 鼻端萦绕着江挽身上那股好似能□□的幽香, 在属于江挽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他们都很喜欢你,白天, 他们都在看你。”
江挽额头抵着他的手背, 雪腻的肌1肤被薄薄的粉雾浸染, 玫瑰色的吐息扑在顾逐之的手背,水色潋滟的红唇流泻出宛如吟唱的几个字:“不要说话了,顾老师。”
……
顾逐之在他们的助理回来之前回了房间。
江挽去洗了澡,去客厅倒水时听见小陶在外面说话, 但奇怪的是只有小陶一个人的声音,没有另一个人的回应。他微微侧着脸听了一会, 没听出什么,将水杯递到唇边,润了润干哑涩疼的喉咙。
过了会,小陶进来,见他裹着浴袍在客厅,回头看了眼门口,关上门,说:“周灼在门口。”
江挽问:“周灼?”
“就是跟在聂导身边的那个保镖大哥。”小陶说,“他说聂导让他来守门,不然总有人大晚上不睡觉在我们门口晃来晃去。”
江挽这才想起那个沉默跟在聂桓文身后毫无存在感的保镖,脑中掠过他手背上的烧伤,点了下头,没说话。
他知道这几天晚上有人在他的房门口停留,想要窥探到里面的动静,也知道白天练习吊威亚时似有若无落在他被勒紧的腰腹,以及轻薄衣衫被汗水打湿后紧贴在身上显出的身体曲线的热切目光。
每一个都让他恶心不已。
却无法逃避。
江挽慢慢吞咽着温水,直到感觉喉咙舒服了点,才放下水杯回了房间。他没拒绝聂桓文的好意,进去前让小陶搬张椅子给他。
周灼在门口守了一晚上,第二天江挽和小陶出门时看见他端端正正坐在门口。他依旧是口罩和墨镜的打扮,他说不了话,只是在看见江挽和小陶时站起身,沉默跟在他们身后。
虽然一个多月没上岗,但小陶的警惕心还是很高,尤其是他已经察觉到集训营不少人对江挽心怀不轨,格外仔细检查了门锁之后才放下心。
顾逐之和助理在等江挽,见周灼跟在他们身后,皱了下眉,才笑着问:“挽挽,聂导让他来保护你?”
周灼即使挡得这么严实,也无法完全挡住那些狰狞恐怖的伤疤,年轻完美的脸是他的底气,顾逐之显然不会担心江挽会看上这样的一个人。他担心聂桓文,这狗东西长了副好皮囊。最主要的是,他单身,能给江挽资源。
一个值得放在眼里的对手。
顾逐之敛着眼底的沉冷。
江挽没留意他眼底情绪的转变,轻轻“嗯”了声,去食堂吃了饭,快走到体能训练的地方,江挽才回头看了眼周灼,声音轻淡:“回去休息吧,周灼。”
周灼看着他没动,取出便利贴和笔,飞快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交到江挽手里:好,有事给我打电话:1350208063768.
江挽扫了眼,当着他的面把电话号码交给小陶存了。
小陶保存了电话号码,想了想又在微信搜了手机号,点了添加了好友,周灼很快通过了他的申请,然后才离开。
集训开着摄像机,到时候可能会剪一些片段作为花絮,这段时间即使是新人演员也适应了在镜头前训练。
“听说江老师之前学过跳舞。”基本的体能热身之后,江挽被几个工作人员围着穿戴威亚,听见有人和他说话,转过头,见是饰演男三的那个叫什么余栎的新人演员。他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他不算热情,但对方并不介意。事实上他一直以来待人并不热切,甚至偏向冷漠,拒绝任何不熟悉的人靠近,但还是有不断有人愿意贴上来和他说话。
小太子和每个人都有打戏,聂桓文的戏很少用到替身,每个人都要来和江挽练打戏,今天轮到余栎。
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新人,虽然走狗屎运拿了男三的角色,但还没资格和江挽搭话,这是他第一次和江挽说上话。
他沉浸在江挽身上幽幽散发的成熟靡香,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漂亮清丽的脸和殷红的嘴唇,看着很狂热:“待会是我和你练对手戏,江老师。待会如果我冒犯到了你,还请江老师原谅。”
这个人一定和顾逐之做过了,身上的幽香都变成了糜烂到醉人的靡香。他迷醉地想,他是不是吃了药?——没有人会忍住不让他怀孕的。
江挽看了他一眼,蓦地展颜笑了笑,勾着蜿蜒眼尾,冷漠融化,过于美艳的面孔登时变得动人,“好。”
顾逐之看了江挽和余栎的方向一眼,江挽背对着他,他正好看见余栎直勾勾盯着江挽觊觎痴迷的眼神,眼神一沉。
这些天,他看见了太多这样的眼神,它们来自不同的人,但对象都是江挽。
都是对江挽抱着不轨心思的野狗。顾逐之恨恨磨了磨牙,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挽挽身边有这么多变态?难怪燕铭那老东西就算在国外开会也会不远万里飞回来探班,要是不时时看着他,这些狗就会胆敢染指他。
妈的。顾逐之死死盯着余栎看着江挽的龌龊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我是为了你才进的娱乐圈。”余栎还在说,“我从以前就很喜欢你,江老师。”
江挽低着头整理衣服,对余栎的话习以为常。他总是被群狼环伺。以前他经常感受到这种恶意下流的凝视,只是那时他们会掩饰,但他自从进了集训营之后就感受到了这些人不再加以掩饰的凝视。
他知道原因。
他身后最强大的靠山抛弃了他,那些原本被他震慑住的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凝视他,靠近他,甚至有机会触碰他。
他们不忌惮顾逐之,所以陷入史无前例的狂欢。
这大概也是燕铭给他的威慑,当年如果没有他,他会像现在这样被不同的人肮脏凝视,甚至被——
这是迟到了这么多年的结果,江挽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工作人员替江挽绑好了威亚,动作和武术指导老师上来给他们讲解和示范打戏,江挽听得认真,余栎频频走神,余光落在他的侧脸。
“余老师。”指导老师警告地说了句,“认真听,不要走神,连累大家的进度。”
“抱歉,老师。”余栎歉意笑了笑,目光恋恋不舍从江挽脸上收回,“实在……没忍住。”江挽站在他身边,他的目光好像会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自动锁定他的脸。
指导老师又警告了他两句,示范了动作之后让他们学,分别给他们抠动作,直到双方都学得像模像样之后才让他们练对手戏。
余栎的目光登时落在江挽脸上,朝他伸出手:“来吧,江老师。”
江挽目光在他手上一点,没伸手,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武器”——一根木棍,正式开拍后会换成铁剑。估计正式开拍后的铁剑是真剑,重量不会很轻,但小太子是个左撇子,江挽用不上右手。
江挽把木棍从右手换成了左手,看着余栎又笑了下。
余栎被这个笑迷得神魂颠倒,然后——被江挽手里的这根木棍抽得嗷嗷叫。
江挽很有分寸,知道演员最重要的是他的脸,没抽他的脸免得耽搁以后的拍摄,但他的耳根和脖子,以及双手都是红痕。他的耳垂是重灾区。
江挽弯着狐狸眼,上扬的唇角看不出多少歉意,在镜头面前连借口都懒得找,干脆坐实了会被得罪了就会打人的传言,勾着红唇,轻声:“余老师,疼吗?”
余栎浑身颤抖,脸色涨红,以一种十分奇特的目光看着江挽。这个眼神绝对不是记恨和恼怒,反倒像是——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其他人,众人纷纷看过来,或笑或艳羡似地,看着余栎身上被抽出来的红痕和江挽手中的木棍,一时之间窃窃私语:“妈的,便宜这小子了。”
“挽挽干嘛奖励他?我操。”
“操,M属性大爆发!”
“前两天我都没这个福利,凭什么?凭什么!”
顾逐之脸都黑了,深吸了口气压下恨不得弄死这条野狗的冲动,撇下指导老师走到江挽身边,取过江挽手中的木棍,低声说:“挽挽,不要这样。”
“你的无视才是对他最痛苦的惩罚。”他说,“你这样,是在奖励他。”
江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