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顶着一团红毛在游戏里跟人骂架,嗓门大的在厨房做饭的阿姨都能听见。
游戏屏上忽然一暗,野区又被对面反掉,作为打野的林知横尸蓝buff旁,气的他一脚踢在茶几上。林知没穿鞋,脚趾隔着袜子跟实木碰撞,疼的他骨头都要断了,火气更大。
他对着麦克风就骂:“都死了,打野过来不发信号?”
中单一贯保持沉默。
对抗路终于开口了:“辅助发信号了,你什么经济对方什么经济,没点逼数吗?”
“笑死,还敢跟人硬碰硬”
打野:“你笑死好了,要你们有什么用,都不知道支援。”
“狗*玩意,菜得跟坨屎似的,还好意思要别人帮抢打野,老子用脚都比你打得好。”
林知看着战绩0-5-1沉默了一瞬,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第一次死亡就是被对面辅助骚扰野区,联合中单杀了,而他们队居然没人过来帮忙。一事不顺诸事不顺,都怪队友不给力,他才会一死再死。
错的不是他,错的是队友,林知快速反思。
他深刻找到了这局逆风的关键,并且喷回去:“跟你爷爷狗吠,滚回你妈肚子里吃屎去吧。”
看不惯林知作风的其他人开口了。
“周末来了,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辅助你还好意思开口,最没用的就是你。”
“来了来了,赖辅助了。”
“恶臭屌丝男,有种下局单挑。”
林知一点都不怂:“来就来,谁怂谁是狗。”
十分钟被人推到高地,四个人守家,对抗路出去带线意图偷塔,结果被对方群殴阵亡。
林知:“傻逼。”
对抗路回敬:“操你*。”
林知盯着对面中单快没血,一个大招上去结果空了,丝血跑路的时候被龙喷了一下,光荣牺牲。
游戏里顿时全是问候林知的脏话。
林知挨个喷回去,苟延残喘到十五分钟,水晶被破,结束这局游戏。
他在别墅窝半个月都要长霉了,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撒尿,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游戏界面上的红点,再点进去就是被人举报界面,恶意送人头跟人身攻击,信誉分哐哐掉,一个下午下来他终于被禁赛了。
林知心情更差了,拿起手机就要摔,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屏幕上面显示他好兄弟“赵京来”的名字,林知心烦意乱的接起,口气很差:“干嘛?”
“吃枪药了?”
“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这都半个月没见你,兄弟想你了,晚上去会馆搞点活动,来不来?”
“你们他妈的,”林知想起他之所以窝在别墅的原因,说:“都怪你上个月非要去飙车,我都说不去了非要拉着我去,结果倒好,你们把人撞了连累老子。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起不来,我爸已经把我的银行卡停了,说我再胡闹就把车也没收。滚滚滚,我一祖国大好花朵就是被你带歪的。”
赵京来深知林知的狗脾气,就是天王来了他都没错,错的只会是旁人。就这种性格,若是生在平常人家进入社会,妥妥被收拾,奈何林知胎投的好,他爹就他一个亲生儿子,前半生如珠如宝的宠着,养成半个残废。
赵京来其实看不上林知,扶不起的阿斗,林氏集团要是交到他手里,不出几年就要败光。只能说林知差成这样还能狐朋狗友无数,全赖他爹是姚州市首富。
“你爸不是出差去了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跑出来玩了。”赵京来怂恿道。
林知嘴硬:“我不来。”
“我求你来。”
林知就等着这句话,高兴了:“地址发我。”
六点,林知一身潮牌,开着他那辆骚包红色跑车,从马路咆哮奔至会馆。他报了赵京来的名字,有专人领着他到包厢门口。
刚推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酒气混着香水袭击人的鼻腔。云石长桌上摆着各色洋酒,衣着暴露的漂亮小妞粘在赵京来身上。后者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可见脸上的口红印,整个一声色犬马的浪荡样。
“来了。”赵京来跟林知打招呼。
林知穿着圆领怪异印花图案短袖,戴了一枚红色耳钉,他天生唇红齿白,五官精致,顶着那头不乱不类的红毛坐在赵京来身边。
几杯饮料下肚,林知仰头靠在沙发上,指挥赵京来旁边的小妞给自己捶腿。
赵京来笑说:“晚上送你?”
林知在暗色中瞥他一眼:“不吃嗟来之食。”
赵京来弹了弹烟灰,没说话。
林知看人抽烟,烟瘾也犯了,道:“给我来一根。”
自有人巴结上递上来。
林知叼着烟嘴,用脚尖踢了踢赵京来:“给我点上。”
语气自带的高高在上,赵京来没由来的厌恶,他看林知仰着脖子等人伺候,欣长白皙的脖颈连着锁骨,在酒色场中晃眼无比,如一朵白花坠入泥沼,极具欺骗人的无害外表下是一副早被染黑的肮脏心肠。
赵京来想,林知一无是处,除了有个好爹还有一张蛊惑人心的脸蛋。
他单手揽住林知肩膀,哥俩好似的凑过去,烟头对烟头,帮林知把烟点了。
近距离接触,林知那张脸白的红润,连这头红毛都顺眼了不少。赵京来心思微动,放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往上拖住林知腮帮子,朝自己的方向靠了靠。
林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巴掌推开赵京来的脸,力气没控制好指甲刮了一道。
“你恶不恶心?”
赵京来摸了摸流血的脸,不悦道:“至于反应这么大,点个烟至于吗?”
“你别是同性恋吧,老子最讨厌同性恋了。”
赵京来逗他:“要是怎么办?”
林知:“别来沾我,你不配。”
赵京来脸色变了一瞬,坐在林知旁边的女生看见了,偏生林知跟缺根筋似的继续刺激赵京来。
“你到底是不是,给个准话。要是,朋友没得做。”
赵京来心想你大少爷有把我当朋友吗?但他装模作样的功夫向来一流,不跟林知这个草包计较,顺着说:“当然不是,我妈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在家被林廷峰数落的跟孙子似的,来了会馆,林知可算找到场子,又点了好几个陪酒的,指着桌上一瓶洋酒说:“谁干了,我给二十万。”
几个女的你看我看你,最后鼓起勇气走出一个,当着林知的面对瓶吹。
赵京来觉得无聊,林知却看得高兴,见人喝不下去要吐,撇撇嘴:“没劲。”
女生硬生生遏制住要吐的冲动,整瓶干了。
林知说话算话,当场要给人转账二十万,等他掏手机要付钱的时候,才猛然想起银行卡被没收了,他现在身无分文。
但林知是谁,他没钱,赵京来有钱。他之所以没钱就是赵京来弄得,让赵京来付个二十万算是给将功折罪的机会,不要对方感恩戴德是他林知大方。
林知抬了抬下巴,非常自然的指挥赵京来付钱。
赵京来愣了一下。
林知不乐意:”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赵京来刷新了对林知的认知,在陪酒欢喜的眼神中掏出手机付钱。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怕林知再霍霍自己的钱包,赵京来转移话题道:“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徐颂年,没想到他也会来这种地方。”
提起徐颂年,林知暗藏不屑。徐颂年是林廷峰的下手,十二岁被林廷峰领回来,最开始林知以为是争家产的,欺负了徐颂年好一阵,被林廷峰看不过眼说教才罢手。
这些年,随着徐颂年的能干,林廷峰越来越重视他,每次生意场上林知充当吉祥物的时候,徐颂年总能跟这些老油条你来我往,丝毫不落下风。
没人会当着林知的面说他废物,但林知总会听到别人私底下说他这个林氏独子如何如何,徐颂年又如何如何,就像差等生跟高等生的比较,让林知非常不舒坦。
他不舒坦,别人便不能舒坦。
他想看徐颂年出糗,见不得徐颂年长袖善舞,但他又没那个能力,每次见着徐颂年都气鼓鼓跟个河豚似的。
徐颂年来这里还能干什么?林知非常肯定的想,自然是找人上床。他眼睛滴溜一转,一个主意冒上心头,朝赵京来耳语,朝包厢门口而去。
赵京来一把拉住他:“酒都没喝,就走了?”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懂不懂?”
赵京来对林知窝囊的行为翻了个白眼:“你就这么直来直往的冲进去,目的就是把人吓一跳?”
“不然呢?”
“我这有点药,再找个专业的 ,保准能成。”
“不行,”林知果断拒绝:“违法的事咱不干。”
赵京来笑话林知没胆,指着桌上几瓶酒:“这些都是真金白银,带一瓶回去喝吧。”
“行。”林知拿了一瓶,走出包厢。
赵京来眼睛滴溜一转,决定自作主张帮林知一把。
打听到徐颂年的包厢号,林知正打算怎么实行计划,就看见门开了。他退避不及,跟里头的人撞个正着。
徐颂年一身正装,黑色袖口别着钻石袖扣,干净整洁的衬衣领子上方是一张俊朗冷淡的脸。他仅是看了一眼林知,就偏头跟商业对象继续谈话,旁边还跟着一位打扮精致的男性,几人正步履稳健的往外走。
徐颂年装作没看见,林知偏不让他如意,阴阳怪气的喊:“这不是我爸最看重的下属吗?”
誉峰集团的老总停下步伐,看向徐颂年:“这位是?”
徐颂年声音平缓,对林知的挑衅充耳不闻,“是林董的儿子。”
早听闻林知绣花枕头一个,闻名不如见面,当着合作商的面就下林氏集团总裁的脸。
李肇添客气道:“林少爷一表人才,朝气十足啊。”
林知被夸心里美滋滋:“天生的,没办法。”
短暂的打过招呼,徐颂年送李肇添到会馆门口,等人上了车才举步往轿车旁走。司机已经等了很久,正要给徐颂年开车门,就看见林知跑了过来。
司机瞥见这个小祖宗,问徐颂年:”林少爷来了,要不要等等他?”
“不用。”
引擎发动,汽车绝尘而去,甩了林知一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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