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酒醉告白,林知醒来呆呆的坐在床上,尽力消化昨晚的壮举。他不知道怎么回的卧室,肩颈因为姿势的缘故阵阵发酸,抓着头发往枕头钻。
“啊啊啊啊!你怎么能喜欢徐颂年呢?怎么能表白?!”林知后悔的用拳头锤自己的脑袋,把头发抓成鸡窝头,鬼哭狼嚎。
从前徐颂年不理他,林知会落寞,徐颂年和别人来往亲密,他也会伤心,林知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喜欢,被酒气一激,反倒脱口而出。
林知懵了,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生无可恋,“你完了,林知你完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林知主观上不相信他的思想会折服在徐颂年的西装裤下,只能借口和徐颂年上床太久,身体背叛意志投敌。
男人果然是劣根性生物,无论上位还是下位。
洗漱好下楼,林知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坐在餐桌上喝粥。恰逢保姆经过,林知问:“徐颂年走了?”
“先生中午就离开别墅了。”
“哦。”
回来不找他上床,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林知慢悠悠的想,吃完饭打电话给李照问昨天的事。
李照那边环境嘈杂,让林知等了几秒,换个安静的地点,才说:“奇讯视频打算举办娱乐盛典,林哥你也在邀请之列,要不要去?”
林知嘴里塞着水果,言辞不清:“如果不去呢?”
李照:“《铁马冰河》网播平台就是奇讯视频,你不去就是不给他们面子。而且参加这种典礼,无非走走红毯亮个相,什么人气奖、最佳男演员、观众最喜爱明星奖项,都没有你的份。”
“合着我就是个充数的,还必须去不可,我不要上台表演吧?”
“不会,主办方倒是想你上台跳舞,但我估摸着你的性格,直接拒绝了。”
“那行,我去。”
奇讯视频作为国内最大的网播平台,一年没事就要搞两次,拉着一众明星撑场子。网站颁发的奖项没有含金量,没进娱乐圈之前,林知称之为水货,等进了娱乐圈才知聊胜于无的含义,不然粉丝撕逼吵架的时候,战报都做不出来。
人气奖、观众喜爱奖,还没开始之前就在微博开通投票通道,在这个流量之上的时代,林知已经猜到要颁给谁。
由于怕林知接受采访说错话,是以他这段时间的活动很少,李照说有几个小成本网剧找过来,问要不要接。林知演技不咋地,但剧本好不好他还是有点数,见都是些无病呻吟逻辑不通的狗血之作,摆摆手拒绝了。
要够上大制作,还得靠徐颂年,可林知这段时间和他冷战,拉不下脸面求人。晚上参加慈善晚宴,林知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布料精致剪裁得体。男明星出席宴会的装扮不像女明显,各色礼服花样多,大都是清一色的西装款式,好在林知脸好身材好,便是普通款式的西服也衬得面白如玉体态修长。
奥迪停在酒店门口,红毯一路延伸,闪光灯对着一众明星咔咔不停。咖位大的多停留一会,至于林知这种刚冒头有话题度的明星,照了几张就让走了。
宴会上熟面孔多,林知按照安排入席,他中午没吃多少,此刻见了一桌子菜开始动筷。镜头偶尔扫过,林知注意着吃相,时不时放下筷子聆听旁边人交谈,装出一副礼貌模样。
宴会到一半,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林知循声望去,只见人群簇拥着一男一女,朝里边走来。
闲言碎语飘入林知耳中。
“没想到他也来了。”
“听说周家要和季家联姻,没想到是真的。”
“周家是什么门户?那是上京数一数二的显赫豪门,也只是季家这种身份的能配上。季家大小姐季如慧年轻貌美,学历又高,跟徐颂年门当户对。”
听见熟悉的名字,林知手一抖,刀叉啪的一声掉落,摔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旁边坐着的苏棠问:“林知,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林知迟钝的解释,眼睛一个劲往门口瞟。
徐颂年天之骄子,在一群发福秃顶的富豪中鹤立鸡群,季如慧挽着他的胳膊言笑晏晏。想跟徐颂年和季家套近乎的人很多,林知看不到徐颂年的脸,但窃窃私语如影随形充斥耳膜。
“徐颂年不是同性恋吗?怎么跟季家联姻了?”
“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在外面玩是一回事,真要娶回家又是另外一回事。再说了,凭徐颂年的权势,喜欢男人图新鲜,旁人最多说他一句风流,哪敢真当着他面提起。”
“他过来了。”
视野中,人群自发往两边分散,为徐颂年让出一条路。徐颂年一身西装,容貌俊朗,季如慧穿着深蓝色抹胸长裙,颈间钻石项链熠熠生辉,郎才女貌,果真如外人所说的般配。
林知握紧了刀叉,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烙痕,目光逡巡徐颂年的步伐,直到对方落坐在餐桌旁。
同桌的人纷纷和他打招呼,徐颂年点头应下,低头和季如慧说着什么。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林知的双眼,鼻子不受控制的酸涩,他倏地低下头,拿起刀叉切碟子里的牛排。也许是他的动作太急切,也许是刀叉不好用,林知切了好几下都没有切开,双手微微颤抖。
苏棠察觉到异样,按住林知的手,凑近道:“没事,别紧张。”
林知胡乱的点头,忽略了徐颂年深长的目光。
餐桌很大,除了林知和苏棠是娱乐圈的人,其他都是资本家。有人说:“林知还没见过徐总吧,快来和徐总喝一杯。”
忽然被点名,林知茫然的抬头,眼眶微红,看着刚才说话的人怔愣。他这神游天外的模样让人颇有微词,只见男人重复道:“徐总可是商界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投资拍电影电视剧,林知你好好认识一番,说不定对事业有帮助。”
“哦,好。”林知端起酒杯,说:“敬徐总和季小姐一杯,祝两位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传言徐颂年要和季家联姻,但传言终归是传言,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敢像林知这般堂而皇之的恭贺。
林知没接收到异样的目光,兀自道:“我先干为敬。”
说着,林知仰头一灌,喉结滚动几下就将红酒全部喝完,留下一桌人打圆场。
“年轻人就是心急,徐总和季小姐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季如慧说:“林知喝了整杯酒,正说明情谊深。”
“来,我敬徐总和季小姐一杯。”
季如慧漂亮识大体,徐颂年从坐下就没跟林知说过一句话,反而对女伴贴心有加,林知苦涩的想,果然被外人说中了,徐颂年要娶她。
两人恩爱的模样让林知十分憋屈,借口去洗水间逃离宴会。
水流哗哗响着,林知将每一根手指搓洗干净,才长吁口气往外走。他低着头,冷不防撞到一个人,小声说:“抱歉。”
“没事。”
林知要走,被男人拉住了手。他抬头,看见对方的眼神,立刻明白其中的含义。
男人指腹摩挲着林知的皮肤,语气暧昧:“要不要和我走?”
林知回忆起徐颂年的冷漠,说好。
刚走出洗手间,林知就被拦住了。
是徐颂年。
徐颂年目光落在林知被男人握住的手腕,眉心微蹙,开口说:“你要去哪?”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林知呛回去,反手拉起男人就走。
徐颂年一把按住林知的肩膀,冷着脸。
男人一眼就认出徐颂年,本以为今天走大运捡了个美人能共度良宵,不料美人有主,还是这位不能得罪的人的所有物。男人快速权衡利弊,松开林知的手,说:“我忽然想起还有事,不打扰徐总了。”
男人说完就走了,独留下林知和徐颂年在卫生间门口相视而望。
徐颂年表情太可怕,林知转头要跑,腰身忽然一紧,被徐颂年勒住,轻易而举塞进卫生间。
“如果我今天没来,你是不是要和那个男人去开房?”徐颂年问。
“是。”
林知明显的感受到徐颂年呼吸一顿,继而把他按在门板上,力气大到骨头发疼。林知喊痛,全力推着徐颂年,可徐颂年跟铁壁似的岿然不动,声音森寒:“从来没人敢给我戴绿帽,林知,你好得很。”
林知身体疼,心也疼,眼泪控制不住潸然而下,胡乱踢踹,说:“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你能找女人,我就不能找男人。”
“凭我是你的金主。”
“我讨厌你。”
林知不想哭,可泪腺就像失禁,在徐颂年暴力的对待下溃不成军。他哽咽着,手臂乱挥打到徐颂年的脸也不管,只想赶紧逃离这个狭窄的卫生间。徐颂年的声音、气息,甚至连他身上的温度,都让林知心脏抽痛,悉数化作身体的反抗和喉间的抽泣。
他一遍遍说着讨厌徐颂年的话,全然不顾对方阴沉的脸色,最后头皮一紧,被抓着头发扬起脖子,唇上陡然一热。
林知眨了眨眼,眼泪从睫毛掉下,不敢置信。
徐颂年……在亲他?
他不是有了女朋友,很快就要成婚了,现在亲自己又算什么?林知牙关一动要咬,被掐住下巴不能合嘴,委屈和怨怼像海浪翻卷而来,将林知冲的四分五裂。
太可恶了。
徐颂年怎么能这么对自己,林知睁大眼睛,手臂反复捶打徐颂年的肩膀。可他的动作宛若蚍蜉撼树,招致对方更重的对待,只能发出呜呜的反抗声。
徐颂年的吻很重,没有欲望全是发泄,咬破了林知的嘴唇。
他的力气好大,要喘不过气了。
林知想,徐颂年是要在这里把他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