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去酒店吗?”
“不去了,改道去同心工业园的废弃仓库。”
同心工业园原本是一家地产公司购买了政府的地皮,打算建成工业园区收取租赁公司的租金,后来资金断链烂尾了,那一带到现在还没发展起来,荒得很。
徐颂年打电话给孟清,说:“周传影在酒店吗?”
徐颂年包下了整个五星级酒店,作为今天他和季如慧的订婚现场,除了两家亲朋好友,媒体记者一个都没邀请。大厅内人声嘈杂,孟清捂着手机走到安静的地方,说:“没看见人。”
徐颂年心思一转,知晓要逮住周传影不可能了,道:“订婚我不来了,你和季如慧处理一下。”
孟清被这个消息砸得不知东南西北,“不是……祖宗,你开玩笑吧?你不来,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没什么可交代的,我和季如慧的交易差不多了,至于嘉宾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随便找个理由糊弄。”
“外面可是传的有鼻子有眼,说你跟季如慧郎情妾意。”
“我跟她从来没当众承认过,只是旁人的揣测。”
孟清哼笑一声:“行啊,你早就算好了,事情就交给我吧。”
“麻烦了。”
徐颂年要挂电话,猛然被孟清叫住:“你不是临时变卦的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知被绑架了。”
徐颂年不等孟清反应就断了通讯,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上了绕城高速,迈巴赫越走越荒凉,于此同时,保镖已蹲守在仓库外围,没有徐颂年的命令不敢轻易入内。
仓库内,林知看着摄像机动了动眼睛,等人把嘴上的黑胶布撕开,道:“你们绑的真紧,快给我松了。”
男人没动,反而岔着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林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解开啊。”
“林先生再受累点,等徐颂年来了,我们自然会给你松绑。”
“什么意思?”林知后知后觉,拔高了嗓音:“周传影这龟孙想反悔不成?”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四个男人翻出准备好的食物,坐着看他闹腾。
林知想到什么,脸色突变,咬牙切齿:“周传影想假戏真做,真把我绑了。这是犯法的!等我出去我一定告他。”
为首最高的那个男人放下瓜子,朝林知走来。
林知仰着脸看他,骂道:“横什么横?等徐颂年来了,把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和周传影那个瘪三……”
啪!
男人一巴掌狠狠甩在林知脸上,顿时打歪了他的脸,通红的指印印在脸颊,火辣辣的叫嚣疼痛。林知嘴角流血,口腔内膜破了,耳膜一阵阵发晕。
林知被打懵了,良久才回神,愣愣的看着男人。
“消停了?”
“我、我要见周传影。”
“这就是周先生的命令,你最好祈祷徐颂年会过来,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地。”
挨了一巴掌,又见男人面露凶相,林知终于知道他们的厉害,不敢再嚣张,小声道:“你们不能这样。”
“哥,你瞧他这又蠢又娘的样,笑死我了。”
“给周先生干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上赶着送肉票给绑匪的。”
“听说他是徐颂年的姘头。”
男人不堪入耳的声音直往林知脑袋里钻,林知心知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跟周传影合作无疑与虎谋皮。他以为是周传影蠢,想通过绑架他要挟徐颂年退婚,不成想对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自己,林知埋下脑袋吸了吸鼻子,流下悔恨的泪水。
“你们看,他一个大男人还哭了。”
“你们说徐颂年看上他什么了?”
“脸呗。”
“这么一看,长得确实不错。”男人摸了摸下巴,上前抚摸林知的脸,喜道:“真滑,看得我都有点心痒痒。”
“老三!”高个男人出声呵斥:“不要坏了正事。”
“那等杀了徐颂年,我总能玩玩吧。”
“随你。”
林知一听他们要杀了徐颂年还要奸污自己,吓得眼泪都不敢掉了,只盼着徐颂年神通广大,不仅能救出他还能全身而退。
下午三点,迈巴赫停在仓库门口,徐颂年孤身一人下车,根据歹徒的指示进到里面。
林知听见脚步声豁然抬头,霎时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徐颂年单枪匹马,穿着订婚时的西装。林知激动不已,他的嘴被胶带重新封上,动作间将椅子晃得哐哐作响。
男人按住林知的肩膀,照着另一边又抽了一巴掌,骂道:“老实点。”
林知被打得大气不敢出,泪光盈盈的盯着徐颂年。
绑匪选择的位置极佳,远离窗户,让徐颂年的人看不清里面状况,只能通过藏在身上的窃听器分辨进展。
仓库年久失修,屋顶坏了几个大洞,阳光穿透进来,形成几道飘着灰尘的光柱。徐颂年看着林知高高肿起的脸颊暗了眸子,道:“我人过来了,背后主使反倒不敢现身。”
绑匪听说过徐颂年的厉害,知道他身手了得,道:“把外套脱了丢过来。”
徐颂年依言照做。
男人接住西服一摸,对身边的说:“没带武器。”
哐当一声,一把短刀丢在地上,高个男人皮笑肉不笑:“听说徐总会几招,兄弟们不敢大意,请徐总用这把刀往手上捅一刀,好让我们放心。”
林知顾不得被辖制,朝徐颂年呜呜叫个不停,不断摇头。
不要听他们的,林知心想,徐颂年要是真捅了自己一刀,今天他们都不能活着出去。
短刀反射着冰冷的日光,幽幽地映在徐颂年脸上,他不紧不慢道:“没想到周传影这么胆小,以为绑了我的情人就能要挟我自残,可笑。”
男人眯了眯眼睛,手里的刀架上了林知脖子,“你要是不在意他就不会过来。”
“我来只是看周传影在不在,如果你们图钱我可以给,想要我的命恕不能答应。”
徐颂年语气凉薄,看着林知像陌生人,“你们要杀就杀吧,杀了他,你们也跑不掉。至于周传影,我有的是时间玩死他,权当用他的命给林知偿命了。”
林知没想到徐颂年能说出这番话,僵在原地不敢置信。
歹徒也不信,说:“休想骗我们。”
说着,就往林知胳膊上划了一刀,林知顿时疼的面孔扭曲,靠着椅背冷汗直流。
“信不信由你们,林知只是我的情人,没了他我可以再找。”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男人都不能为了老婆孩子付出性命,更何况是一个暖床的工具。像徐颂年这种名利双收的成功人士,自然是惜命大过其他。高个男人犹豫了,示意其余三人看好林知,拿出手机给周传影打电话。
男人转身的时候,其中一个人道:“老三,我口渴了,去拿瓶水过来。”
“好。”
日光西移,中间的空地上掉了几块碎玻璃,顺着角度反射刺眼的光亮。离林知最近的那一个被晃到眼睛,下意识闭眼。就在这时,徐颂年动了,健步上前抬脚踹飞男人手中的匕首。
哐当一声武器掉在地上,惊得其他几人顿时回头,离林知最近的那个举起刀就要往林知脖子砍。
林知吓得心脏都要停了,湿漉漉的眼底映着歹徒雪光锋利的刀尖,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的时候,一双手横空抓来,抓住男人的手腕狠狠一拧!骨骼发出错位的咔嚓声,随着歹徒一声嚎叫,徐颂年抬脚当胸一踹,直接把人踹飞倒地。
守在仓库外的保镖得到信号冲进来,控制住歹徒。
将人绑了,保镖问:“徐总,这四个人怎么处置?”
“送去公安局。”
“是。”
林知被这一系列变故弄懵了,他没明白刚才还被人刀架着脖子,怎么过了一会儿就地位倒转。林知眨了眨眼,随着徐颂年的动作游移目光。
四目相对,徐颂年居高临下,盯着林知狼狈的面庞,一言不发。
林知还被绑着,嘴也被捂住,只能用眼神向徐颂年求饶,可怜又可气。
“知道错了吗?”徐颂年问。
林知赶紧点头。
指尖伸向脸庞,徐颂年使劲,就将黑胶布撕下来。胶水和皮肤发出刺啦一声响,扯动红肿的嘴角,疼得林知直冒眼泪。
徐颂年手法一点都不客气,似乎要林知身体疼才会长记性,他抬起林知的下巴,神色冰冷,“这就是你说的喜欢,联合周传影害我?”
“不是的。”林知小声辩驳,自知对不住徐颂年,开始卖惨:“我手好疼,你给我松绑吧。”
徐颂年蹲下身体,将绳子解开。
林知站起,腿脚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没缓过神,一个不稳直接往前栽去,砰的一声撞在徐颂年胸膛。听见后者一声闷哼,林知赶紧抬头,紧张道:“是不是把你撞疼了?”
徐颂年不理他,随便扯了块布条绑住林知的胳膊,抬脚朝门外走去。
林知亦步亦趋的跟着,刚要钻进迈巴赫,就被司机拦住:“徐总说了,您去后面那辆。”
徐颂年真生气了,都不要自己和他同一辆车,林知心想,这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哄好。
迈巴赫驶离仓库,除了前面一辆车,后面还有三辆,里面都是徐颂年的保镖。
“徐总,你有没有觉得事情太顺利了?”
“嗯,让人打起精神。”
“是。”保镖往对讲机吩咐几句,得到几辆车的人回复,抬头看向窗外。
就是在这一瞬间,对面开来一辆油罐车,对危险的直觉让保镖大声哄向司机:“快避开它!”
司机猛打方向盘,冲开护栏撞向对面车道。油罐车速度很快,跟迈巴赫擦肩而过,直接奔向后面几辆车。
马路上顿时一阵尖锐的轮胎摩擦声,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油罐车撞飞两辆,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失去平衡,燃油泄露。
刺鼻的气味飘散在空中,随着轰的一声,油罐车原地爆炸,燃起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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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要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