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不见了?”白天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恍惚, “人就好好的待在医院,怎么会不见的?”
“监控查不出来?那段时间的监控关闭了?”白天眨巴眨巴自己那颗硕大无比的眼睛,觉得脑壳疼得厉害, 他迅速起身,“先安排人封锁现场……等等。”
白天看向了自己的办公桌,那上面摆着的那些用来应付浊的食物不见了。
而且他办公室的小冰箱门是打开的。
白天默默走到冰箱旁,他眼看着一瓶饮料从冰箱里飞出来, 随后消失不见。
“浊?”白天盯着饮料消失的地方看。
“什么?”电话那头的人询问。
“没什么,你先按我说的去布置。”白天挂断电话,紧张的情绪却没了。
那空荡荡的地方忽然发出一道声音:“因为你在打电话, 所以我就没有干扰你。”
是浊的声音。
白天松了一口气:“你们人去哪儿了?”
“去一个叫曙光的组织看看。”浊说,“现在那群人还在被迷惑的状态, 袁安卿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他让你该找就找,但别太担心。”浊一边说一边搜刮白天的饮料。
“去查探那些组织的底细是袁安卿的想法?”白天有些意外, 袁安卿居然会主动去探索。
“不是,是我的想法。”浊诚实道,“袁安卿不想管这些啦, 但跟他们一起住在病房里真的好无聊哦, 我需要活动。”
“所以是你搞事, 袁安卿跟着你?”白天又问。
“嘿,我又没有干坏事。”浊有些不满意,“你不能完全限制我的行为和爱好,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需要花多久的时间?”白天对浊口中的自由不怎么感兴趣, 毕竟浊的自由太过不可控, 如果不是袁安卿限制的话, 现在大家估计得一起完蛋了。
“不知道啊。”浊发现那些组织是真的精,袁安卿甚至没有从那个小负责人的记忆里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些组织依靠一些极其抽象的方式进行联系, 下层基本不清楚上层的长相,也不清楚总基地的位置,他们的忠诚只在于组织给予他们的希望,像乌托邦一样的希望。
浊觉得超神奇的,因为他发现那些人的愿望其实有些自相矛盾,有的想要完全的平等,有人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人想要完美的家庭,有人想要绝对的自由。想要永远年轻,又期盼优雅地老去。
他们通通把希望寄托在了对“新人类”的研究上,浊不能理解,他们是互相之间没通过气吗?
“我觉得如果袁安卿能杀掉官方的人,那他们肯定能信任袁安卿。”浊说。
白天并没有因为浊的话而紧张,他反而询问:“怎么杀?”
“哇!你好冷血啊!”浊忽然嚷嚷,“你居然为了套出组织消息要牺牲同事诶。”
“袁安卿不会动手杀人的。”白天说,“你只需要说需求,然后我们想办法配合。”
无聊。浊撇了下嘴,但白天看不到:“待会儿我们会去下一个基地啦,监控和交警那么多,你随便找个发现了我们的理由就好啦,记得准备炸弹。”
“炸弹?”
“我要借爆炸的火和烟先把你们先藏起来,总不能你们凭空消失吧,你们把车炸掉就好啦。”
“知道了。”白天点头,“你记得保护好救世主。”
浊没有回答。
“浊?”白天喊了一声。
但浊依旧没有吱声,白天看向已经空荡荡的冰箱,他伸手将冰箱门关上。
只要袁安卿没在浊身边提醒,浊就没有半点礼貌可言。
白天叹了口气,尽管不怎么看得惯浊的行事风格,但他不得不承认浊这天马行空的想法起码能够调动袁安卿的积极性,还是有用的。
……
美容院里,浊再次出现在担架车上,而那群被操控的人围着担架车,一个个眼神空洞,像丧尸似的。
“快过来快过来!”浊冲着袁安卿招手。
袁安卿走向前,浊把袁安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随后打了个响指。
周围那群人的瞳孔骤然收紧,随后他们皆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他真的好了?!”那个上了年纪的负责人说,“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了?!”他的记忆被浊抹去了一部分,又重新填充了一部分。
负责人不记得救世主拒绝他的事,而在虚假的记忆里,袁安卿表示自己拥有治愈一切疾病的能力,顺便用浊进行了演示。
也幸好浊在突破束缚之后再变回原形是不会崩开衣服的,不然编织那些记忆的时候浊还得给自己找一个衣服为什么会没的理由。
这些人能够透过衣服的裂痕亲眼看着他的伤口愈合。
“既然你能救他,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救?”严锦不理解,“你在医院里为什么还要抱着他去厕所?”
“一开始就救,那游戏就不好玩了。”袁安卿收回手,他不需要入戏,他只需要维持自己平时的状态。
严锦无法理解,但严锦觉得又荒唐又可怕,这个救世主的一切行为都出于他的兴趣。
这到底是救世主还是恶魔?
“我拿出了足够多的诚意,接下来轮到你们了。”袁安卿看着那位负责人,“给我一个你们值得合作的理由,这些小崽子不算,他们只是一群失败的试验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负责人问他。
“那些前救世主的血肉。”袁安卿伸出手,“我在我的意念里面见过他们,可我接触到的血肉太少了,他们说话总是含糊不清。”
“我很好奇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走向死亡。”袁安卿其实很清楚那两位救世主为什么会死,因为他们陷入了虚无,当意义与欲望消失,他们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我暂时可不想死。”
说着,他伸手捏住了浊的下巴。
尽管浊已经清醒了,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动都无法动弹,看起来十分虚弱。
但袁安卿不管这些,他的动作堪称粗暴。
他拉过浊,在浊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随后又将浊松开:“我才刚刚找到活着的乐趣。”
被救世主粗暴对待的浊在脑袋落回去的时候闷哼了一声,不过他的脸颊却渐渐的红了。
浊是为光天化日之下的亲密接触而感到激动,还有些害羞。
但他这状态落在别人眼里就不怎么正常了,他像是一个被救世主影响傻了的家伙,自尊和人格一点都不剩了。
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工具。
袁安卿对浊说:“你看,是我救了你。”
浊的尾巴晃来晃去:“我好开心。”他这句开心说得十分真诚,真诚到周围人的脸色都变得那么一言难尽。
“你们最好快点考虑,官方现在正找我呢。”袁安卿说着,把浊从担架车上拉了起来。
浊搂着袁安卿,低头在袁安卿的颈边蹭来蹭去。
袁安卿的眼神始终都落在那个负责人的身上:“我的耐心是非常有限的。”
十分钟后。
一辆破旧的灰色三厢面包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而开车的那人身份稍微有些特殊。
那也是一位明星,不过与之前那位小明星不同,这位就连袁安卿都看过他不少作品。
“诶?我还以为你在拍戏诶。”浊有了兴趣,他透过后视镜去看这位明星的脸,“你的粉丝都说你在拍戏。”
这是一位资历很老的演员,算是圈子里的大前辈,涉猎甚广,影视歌三栖,作品的奖项无数。但他容貌依旧年轻,毕竟他才三百出头,没有到苍老的年纪。
“我现在确实有工作在身上。”这人笑了笑,他长得是高挑精致那一类的,但笑起来却会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但救世主先生肯定得排在我工作的前面。”
浊哦了一声,没有管对方的马屁,而是直接询问:“你能不能把你的剧本给我看看?”
浊不追星,因为他的自恋不允许。
在遇到袁安卿之前,浊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再好的人了。也就是官方把他看得紧,如果让他去做明星去拍戏唱歌,他绝对碾压现在那群废物。
不过浊对这位的印象还行,觉得他表演起来也不算突兀。
“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我还得开车,等到了地方二位想看什么我都能给。”
袁安卿看了一眼他的后脑勺:“你的性格有些虚假。”
那位明星的笑容不变:“您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性格?”他没有否认。
“如果不想笑可以不用笑。”袁安卿把目光挪回来,“假模假样地牵扯肌肉装样子没意思。”
那位明星依他所言,收敛了笑容。
袁安卿查探了对方的记忆。
这明星叫彭景昌,是个情绪过于饱满的家伙。
袁安卿能感受到对方心中混沌纠结的那一团乱麻。
彭景昌会因为轻飘飘的第一句话而衍生出无数的焦虑,而且他这毛病从小就有。
他会怀疑每一个窃窃私语的人是在说他坏话,他很擅长观察模仿装大度,他会记住那些曾发表过恶评的账号,时不时进去观察。
现在彭景昌只能依靠安眠药才能睡去,他压根不适合做个明星。
就比如现在,袁安卿只说了一句话,对方心中便涌出了无数的想法,然而他在外表现得却十分正常。
而他想要的东西更是诡异。
他厌恶这样容易多想的自己,他希望自己真正成为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个洒脱之人,他想要割去婆婆妈妈的那部分,最后让所有人都爱他,爱那个全新的,自由洒脱的他。
“我看过你好多电影诶。”浊说,“没想到你还是反叛组织的人,你是高层吗?”
“不算高层,我没那么多时间管事的。”彭景昌有问必答。
“哦~”浊懂了,“诶,话说你之前同时劈腿三个女明星和俩男明星那事儿是真的不?”
汽车忽然在高速路上划出了一个S形。
袁安卿睁大双眼。
浊连忙用尾巴护住袁安卿,随后他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你怎么开车的?忽然转方向盘干嘛!”他的语气一瞬间变凶。
“长这么大连车都不会开,你年纪活到狗肚子里去了?”浊是真的在生气。
忽然被骂的彭景昌:???
这人不是他的粉丝吗?
“真讨厌,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的。”浊骂骂咧咧,“你现在是个司机诶。”
“真是的,干嘛让你来做司机?充面子?”浊双手环胸,“非职业的人做职业的事,我看你们这个组织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袁安卿:……
他现在不觉得浊讨人厌是因为浊和他相处很有分寸。
但在其他人眼里估计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们身后警车响起,官方的人追来了。
而浊冷笑了一下:“我就说吧,你暴露我们的行踪了。”
彭景昌心里的情绪越来越复杂。
而这时候浊还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啧声,彻底把彭景昌心态搞乱。
袁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