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人’了？”离逍看着魏枫问。
虽说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这些不是人，是饲料。”
眨眼间，魏枫眼底的情绪收起，不留半点痕迹，“你们的目的是这玩意儿？谁派你们来的？”
离逍不动声色地反问：“你觉得是谁？”
魏枫指尖在蜂巢防护罩上轻叩，似笑非笑地看着离逍：“我好歹比你们大几岁，能这么容易被你套话，那我这么多年白混了？”
在两人拉扯间，宋瑾顺着上方密布的管路看到百米外有个怪异的装置，疾步走过去。
殷红的液体从四面八方的管道汇聚，再经过这个装置流向另一头稍微细小的管道。
宋瑾让07扫描，很快视野里就出现了装置的内部结构图。
看起来像提纯的，他对这种仪器不太熟悉，转手发到暗卫群里，让下属咨询专业的人。
“07，检测这个液体的成分。”宋瑾说。
07化作无数丝线飞出，其中两根刺破两边的管道，其他丝线重新缠绕变成检测仪器。
【发现血液反应！】
07：【警告！PRM690，严重超过超级omega的标准！】
视野中弹出两份初步检测报告，宋瑾看下来，未经过装置的血液PRM值小于1，可经过装置流出的血液PRM值飙升到690，和当初在N2533发现的血样PRM值一模一样。
也许那试剂管上标的N1926不是指的烈虎，而是这里。
宋瑾沿着管道继续往前，视线扫过周围的蜂巢。
这些“人”像睡着了，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但管子里的液体是在流动的，让他不由得联想到研究院培养的人体器官。
像为了需要心脏移植的病人专门培养一颗心脏，一般只需要保证心脏正常发育，培养出来往往是带着心脏的肉团。
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像眼前这些，形态上已经趋近于正常人，让人格外不适。
身后传来脚步声，宋瑾一看是离逍，余光扫了那边的魏枫一眼，压低声音问：“没问出来？”
离逍：“嘴巴比命还硬，先调查，晚点再问。”
沿着蜂巢边缘往前，那种怪异的装置再次出现，测试数据和之前的几乎一致。
宋瑾让07扫描整个空间，将所有装置两侧的血液都测试一遍。
07化作小球在空中欢快地转了两圈：【那我出差去啦！】
07刚飞出，09默默挪到离逍眼前，小球上方冷酷地弹出一行字。
【那我干嘛？】
离逍：“你不是快没电了？”
09：【这点电还是有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离逍：“……”
离逍停在一个蜂巢前，视线在保护罩周围扫过，在感应器前做了两个手势，保护罩上方自动弹出蜂巢设置页面。
宋瑾走到他身边：“关掉这一个，会不会把全部都关了？”
“我试试。”离逍点击打开防护罩，页面弹出一个警告。
【是否关闭供养系统？】
离逍切出代码页面，快速更改设置，成功绕开警告，在不关闭系统的情况下，解锁防护罩。
咔得一声轻响，防护罩打开。
看着里面的怪物，宋瑾拧眉，嫌弃地后退了半步。
离逍对09招招手：“采集它的组织样本。”
09：【……】
09：【等你半天，竟然让我干这个！这种脏活你让07来。】
看到这行字，宋瑾不耐烦道：“让你干嘛就干嘛，这么多废话？”
09：【没你说话的份，闭嘴。】
宋瑾一把抓过来，暴躁地敲了几下：“听不听话？”
09金属球上伸出两根火柴棍大小的机械臂推开宋瑾：【少管老子，金毛怪！】
被一架战甲辱骂，宋瑾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气，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眼看着这俩要打起来了，离逍把09从宋瑾手里拿过来：“先做正事。”
见09转过身，拿屁股对着他们，离逍余光扫过宋瑾的臭脸。
不能说相似，只能说完全一样。
离逍对09说：“我觉得你比07更强，这事只有你做我才放心。”
停顿了两秒，金属球上弹出一行字。
【算你有眼光，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离逍：“……”
宋瑾冷声说：“直接格式化，看它老不老实。”
离逍一脸认真地说：“金发比黑发好看。”
宋瑾淡淡地看向他：“是吗？”
离逍点头：“我喜欢你的发色。”
宋瑾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转：“眼光不错。”
离逍：“……”
对付小孩子果然还是夸夸管用。
09乖乖飞进防护罩，把能取的组织都取了。
在穿刺腺体时，离逍视野中弹出一个初步信息素检测报告。
09：【信息素曲线基本符合俾雀族的规律。】
宋瑾和离逍心道一声果然。
这些肉团怕不是培养的血包。
为确保数据准确，两人又随机抽检几个。
09：【异常警告！信息素曲线完全吻合。】
每个人的信息素曲线都会有细微差别，不会完全一模一样。
离逍心里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
这些肉团不会都是一个“人”吧？
那边，魏枫远远看着离逍宋瑾的举动，观察了片刻后默默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
宋瑾注意魏枫的动向，拉着离逍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密集的蜂巢，远远看到几十米高的金属墙壁，魏枫正在墙壁前轻点。
听到脚步声，魏枫停下动作偏过头：“你们要是执意不说出身份，接下来的路我就没办法和你们共享了。”
沉默了片刻，宋瑾说：“我们是麒麟的人。”
“麒麟？”魏枫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麒麟早就散伙了，你们情报滞后这么严重？”
离逍接话：“确实被渡鸦打没了，正好在仓库里看到过标着N1926的血，就想过来看看，混口饭吃。”
说完后，离逍见魏枫眉头微微拧起又松开，显然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再问下去。
魏枫在墙上敲击了几下，右侧墙壁一扇隐藏的金属门打开。
宋瑾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金属球扔进去，抬手捂住离逍的双眼。
下一刻，房间里强光一闪，没有任何动静。
离逍不禁看了宋瑾一眼，对方的注意力都在那房间，等光暗下去示意他跟上。
金属门后并非房间，而是一个幽深的金属坡道。
经过几个岔路，见魏枫每次都很快选择了其中一条，离逍低声问：“你以前来过这里？”
“没来过。”
魏枫知道他要问什么，继续往前走，“不过想找到出口不难，毕竟是我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离逍：“……”
三句不离自夸。
耳边听到09离地高度上升的提示，离逍猜测他们大概到了夹层。
魏枫抽出军刀，暴力打开了一扇金属门，里面是个空间颇大的数据控制中心。
魏枫径直走到最中心的那台终端，将带过来的破解器连接上去，亮起的屏幕上闪过无数字符，层层叠叠的虚拟屏不断跳出，淹没了警告弹窗。
离逍扫了眼，确定这小子在盗窃数据，动作非常熟练，看起来不是一次两次了。
看样子，魏枫对改造人的事，比他目前了解得更多。
上一世竟完全没听魏枫提过，难不成真是所谓的客户委托？
宋瑾打开一个终端，发现系统被锁定，正准备让07帮忙时，离逍走到他身边，在虚拟键盘上轻敲了几下，成功入侵。
“这么简单？”宋瑾不敢相信。
以这里的防御级别来说，不可能设置这么容易入侵的锁定程序。
“他破解的，我只是跟着他进去。”
离逍说着，很快找到了货物进出记录。
最近的一条记录是供给N2533，数量10。
离逍快速往下翻，脸色逐渐凝重。
除了南茗座边境外，还出现了几个丹斯境内的星球编号，数量都在十以内。
“这个！”宋瑾摁住他的手，视线锁定在其中一行，“南茗座N9369，数量两千，这是什么星球？”
离逍眼底冰冷：“二等居住星球。”
之前发现血液的地方都是非居住星球，没有国家政府管制，一些非法活动猖狂也在意料之中，可N9369是正常居住星球，怎么输送这么多血过去？
不管是屠杀游戏，还是挖矿游戏，都不可能在正常星球举办，那这个血是干什么用的？
“先把这些数据保存——”
离逍话说到一半，整个空间红光闪烁，尖锐的警告声响起。
【警告！发现入侵者！】
【警告！发现入侵者！】
看着传输数据在98%中断，魏枫低骂了一声，连忙保留已复制数据，却还是晚了一步，被系统全部清空。
离逍用意念对09下令：【复制系统内所有数据。】
09：【正在入侵——检测到系统正在锁定——正在解除锁定——卧槽！它要在清空数据！呼叫07！】
很快，离逍耳边传来07的声音。
07：【正在协助——我摁住它，老弟你快去偷数据！】
听着两个小崽子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好像玩得很开心，离逍由着它们去折腾，准备先带着宋瑾离开。
他们已经被发现，留在这里怕是没好事。
刚转身，他们听到控制中心四面八方咔咔作响，各处金属墙壁打开，飞出不少持枪的AI守卫。
离逍宋瑾闪到操作台，一道激光从他们原本站的位置飞过，击中不远处的操作台。
离逍听着声音，判断出大概有五十架AI，示意09切换到气枪，对着最近的三架AI扣下扳机。
高度压缩的空气弹命中主关节线路。
伴随着滋啦滋啦的电流声，AI纷纷暴机坠地。
离逍对那边的魏枫说：“我救你出去，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别太小看老江湖。”魏枫一脚踹歪AI的枪管，发射的激光击中路径上的其他AI，瞬间全部暴机。
宋瑾让07加大空气压缩倍率，举枪对准远处飞过来的一波AI扣下扳机。
砰——！
空气弹打穿路径上的五架AI，引发小范围空气爆炸，造成十多架AI守卫短路故障。
三人边打边往门口退，金属门刚打开一条缝，离逍听到外面的动静，拉着宋瑾躲到墙角：“闪开！”
几道激光从门缝射进来，在对面墙壁上留在一道焦黑的痕迹。
魏枫闪身的同时，重新按下关门的按钮。
离逍打歪AI的枪口，宋瑾摸出一个微型炸弹从门缝丢出去。
轰得一声闷响。
金属门上传来撞击声，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硝烟味。
07：【已扫描AI守卫数量1599……1874……2633……】
宋瑾和离逍视野中出现了雷达扫描图，密密麻麻的红点正从四面八方朝这边汇集。
要真来几千架AI，他们会被拖死在这里。
离逍问宋瑾：“小玩具还有吗？”
宋瑾掏口袋，又摸出两个金属球：“就这些了。”
离逍接过来，贴着地面从门缝往通道两边用力推出去。
金属小球精准滚到AI守卫最多的区域，接连爆炸。
看到雷达上的红点急速消失，离逍对魏枫说：“开门，走！”
魏枫看了他一眼，一把按下开关，一起冲了出去。
走廊上弥漫着浓烟，金属碎片炸得到处都是。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朝来时的方向跑。
听到身后的动静，离逍正要拉过宋瑾，见对方调转枪口对身后扣下扳机。
靠近的红点消失了。
宋瑾虽然没有俾雀族的五感，但实力很强，并不需要他的保护，离逍突然深切地意识到这一点。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打了平手，小狮子在他眼里一直很强。
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宋瑾需要保护，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数AI从废墟后飞出，朝他们的方向汇集。
三人穿过金属过道，回到原来那面金属墙壁前。
宋瑾四下翻看没找到开门的按钮，对魏枫抬抬下巴：“快点！”
魏枫听着逐渐靠近的动静，没时间和宋瑾掰扯说话态度的问题，尝试在墙壁各处敲击。
离逍用意念问09：【数据备份得怎么样了？】
09：【已经完成91%，先别离开这层，这里的金属会屏蔽我们的信号！】
闻言，离逍后退一步，守在通道口，枪口对准通道尽头，对准冒出头的AI一次次扣下扳机。
坠落的AI守卫堵在通道尽头，堆成了小山。
离逍：【加大空气弹压缩率。】
09：【已压缩到1200%。】
在又一波AI要窜出来时，离逍枪口对准那座小山扣下扳机。
轰得一声巨响。
离逍没想到杀伤力这么猛，迅速抬手挡脸，护住身后的宋瑾和魏枫。
09：【数据备份完成100%！】
听到提示的同时，魏枫正好打开门。
离逍拔出扎进小臂的金属碎片随手一抛，抬起枪口扣下扳机。
空气弹击碎金属残片，上面的血液也在高温下气化。
和控制中心的夹层不同，蜂巢这层没有AI守卫，离逍猜测是怕AI失控破坏蜂巢装置。
门在身后关闭，隐约能听到AI攻击发出的动静，门生生被炸开了一条缝。
“走！”魏枫带他们原路返回。
跑到半路，AI已经追过来了，魏枫正准备找地方先躲躲，就听那个要挑断他手筋脚筋的小子说：“入侵AI控制系统。”
07：【正在入侵……】
09：【已经入侵，分你一架。】
07：【一人一半嘛。】
09：【最多五架。】
07：【你快没电了耶。】
09：【……老子能行！】
离逍：“……”
这小倔驴。
离逍视线扫过那些蜂巢，低声下令：“把那些给我炸了。”
之前没被发现就算了，可现在已经炸了一层，也就无所谓多炸一层。
这些血留着只会引来灾难。
09：【收到！】
追到半路的AI突然调转方向，一部分飞进蜂巢开始肆无忌惮地轰炸，另一部分枪口对准身后，扫射追来的AI同伴。
魏枫看得有些傻眼。
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AI守卫听这两个小子指令？
穿过巨大的金属门，过道前方再次出现AI守卫，不过有0709开道，三人成功杀出去，回到出口扶梯那里。
有它们挡住AI大军，三人随着扶梯往上，上方的层板自动打开。
宋瑾眼前一晃，撑着扶手跳起，一发子弹从他刚才站的位置飞过去。
见上方的枪口再次出现，宋瑾踩着扶手闪身过去，抓着枪管一带，掌击黑衣人下颌。
“唔！”
黑衣人一声惨叫，头晕目眩根本站不稳。
宋瑾随手将人扔下扶梯，余光见又有两个黑衣人冲过来，踩着地面就地一滚，躲过两发子弹，滑铲击倒一人，扣住其握枪的手对准另一人。
变故来得太快，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两人下意识地扣下扳机，同时击中同伴。
离逍后脚跳出出口，微微侧身避开身后的枪口，抬腿踢飞黑衣人的配枪，在其攻过来时扣住下巴一拧。
黑暗中响起清脆的咔嚓声。
黑衣人一阵抽搐，软到在地。
抛到半空的配枪刚好落下来，离逍抬手接住，用藤蔓做掩护，对埋伏在各处的黑衣人扣下扳机。
魏枫最后上来，见两个小年轻已经杀了一片，这战斗力说是混麒麟那种三流星盗团的，打死他都不信。
仓库里埋伏的人不算多，听到外面的动静，魏枫示意他们跟着自己来。
离逍观察着魏枫的路线，发现都很精准避开了附近的动静。
有极强的听力、调查俾雀族血、对那些“人”有特殊感情。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魏枫很可能也是俾雀族人。
三人绕路回到停车坪，那里果然停靠着一辆列车。
这不是他们来时被改装成情侣酒店的列车，外观很新，应该就是魏枫口中那辆不知所踪的。
“人在那里！”
列车附近有黑衣人发现他们，召唤其他人冲过去。
魏枫咋舌，示意离逍两人躲到藤蔓后，低声说：“至少两百人，是场硬仗。”
离逍观察左右：“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魏枫：“不知道。”
宋瑾冷着脸听靠近的脚步声，猛地扯过一个，从后面扣住其脖子一拧，将人扔向离逍：“看看。”
离逍扣住这人的头，扯开衣襟，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锁骨下的纹身。
“烈虎。”
意料之中。
确认身份后，宋瑾冷声对07下令：“全部处决。”
07：【收到！】
AI守卫从仓库飞出，在漆黑的夜里像倾巢出动的工蜂，锁定目标后迅速扩散。
烈虎的人看到AI守卫冲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枪解决了。
其他人见状吓得调头躲进藤蔓中。
“什么情况？！AI失控了？！”
“快报告总部！”
“我们被AI围攻了，怎么办？！”
“敌人去哪了？！”
“谁还管得了他们？！”
魏枫眉心一跳，看向宋瑾离逍的眼神越发疑惑。
趁着烈虎的人被AI守卫逼退，离逍示意他们往列车车头移动。
07：【正在入侵列车的操作系统—已劫持——】
舱门缓缓打开，离逍大步进列车驾驶舱。
驾驶员以为是同伴，刚转过身就被扣住，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眼前一黑彻底丧失意识。
操作台上弹出一个虚拟屏。
【去哪？】
宋瑾：“先离开浮空区域。”
07：“收到！”
下一刻，列车启动，缓缓上升。
被AI守卫追杀到角落里的烈虎小弟们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列车竟然跑了，更加绝望，疯狂在公频里大喊救命。
列车刚飞出浮空区域，操作台面上再次弹出07的提示。
【发现可疑目标靠近！】
离逍扫了眼雷达，离他们不算近，这个距离如果是悬浮车的话是追不上他们的。
“不对。”
注意到小红点的移动速度，离逍脸色一沉，“是飞船。”
07：【警告！发现追踪型导弹！】
07控制列车绕过浮空楼避让。
导弹擦过列车尾部击中办公大楼。
虽说避开了致命袭击，但爆炸荡开的气浪还是让列车剧烈摇晃，一头朝着地面扎下去。
离逍坐在驾驶座，切出操作界面，改变避险策略，在列车撞上下面的大楼前堪堪转弯。
09：【导弹又来了！AI守卫飞不出浮空区域，无法辅助！】
列车的极限速度摆在这，改装飞船的战斗力再差，碾压这种列车也是轻轻松松。
这么下去，被炸得粉碎是迟早的事。
只能启用战甲模式了。
宋瑾正要转身往外走，突然见魏枫走到离逍身旁，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去这个方向，再坚持两分钟我的人就能赶到。”
闻言，宋瑾收回迈出的半步。
“好。”离逍让飞船绕着浮空大楼飞行，用大楼当障碍物避开追踪导弹的袭击。
07：【警告！又发现一个可疑目标！】
雷达上又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烈虎的飞船再次发射追踪导弹，下一刻，被天边飞来的导弹拦截。
轰得一声巨响。
巨大的火球在空中爆开，整个9区亮如白昼。
宋瑾搭着驾驶座的椅背，微微弯腰看向监视器，导弹飞来的方向出现了一艘改装飞船，型号不算太新，但异常眼熟。
“去右侧第三层停机舱！”魏枫提示。
见飞船降低高度，离逍以最快的速度靠近，飞船外壳上巨大的标志渐渐显现出来，那是一只漆黑的渡鸦，伸展着翅膀，仿佛下一刻就会扑杀猎物。
列车冲进打开的舱门，宋瑾偏头看向魏枫，不动声色地问：“原来你是渡鸦的人？”
“你认识这标志？”魏枫又变回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原来渡鸦这么出名了？”
宋瑾：“你们最近到处挑事，想不认识都难吧？”
魏枫笑笑：“我们也没有很厉害，别这么夸，多难为情啊。”
宋瑾面无表情：“……没夸你。”
看到标志的瞬间，离逍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他知道魏枫的背景不能摆上台面，上一世也曾准备帮其换身份洗白，留在身边任用，没想到竟然和渡鸦有关。
三人下车，走到半路，一辆小车从远处飞驰而来，降落到他们面前。
“大哥，你有没有受伤，我带医生来了！”
一留着小胡子的中年alpha跳下车子，大步赶到魏枫面前。
魏枫摆摆手，指着离逍和宋瑾：“先给这两个小兄弟治疗吧，这次没他们，我没这么容易出来。”
中年alpha看过去，见两人戴着帽子和护目镜，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给人感觉很眼熟。
“是你。”再次看到眼熟的面孔，离逍眉心一跳。
这个小胡子alpha正是在魔方遇到的胡将。
听到离逍的声音，胡将突然反应过来，一惊：“是你们——！”
魏枫的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两个来回，眼神探究：“你们认识？”
胡将欲言又止，对魏枫介绍：“他们就是之前我说救过兄弟的那两个年轻人。”
见魏枫看过来的眼神变了，离逍微微眯眼，感觉很微妙。
眼下这局面，是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