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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感谢订阅!

开局爆红的我怎么输啊! 酥薄月 7878 2024-06-05 11:00:09

薛霁真过完生日后,天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滴绿》剧组再次大转移。

除了“梅花岭”,更西南方向还有一座拔地而起、实打实用人民币堆出来的仿古园林,地方很偏,偏到后勤出门采买都需要结伴而行,以免走丢,方圆20公里内只有小镇里的一家假装加盟的奶茶店。剧组没来之前,客流和流水一般般,自打剧组来了,每天都是用车拉的超大单,老板不得不发动全家一起切水果摇奶茶。

没得选的情况下,剧组上上下下也不挑了,大家有什么喝什么,剩什么拿什么。

只有薛霁真不能喝,他要保持一个很瘦削的状态。

用沙驰的话说:要相对消瘦,但不能脱相。要让人一眼看出他颠沛流离、历经苦难,又要保留疯癫状态下昙花一现的惊艳,不能粗糙的像个流浪汉。

这样的病态角色,薛霁真之前也演过。

比如《乌夜啼》前期中期的凌夙。

但精神紧绷导致的脆弱和桑恪需要的感觉又截然不同,桑恪更需要表现出“人在走,魂在飘”的游离感,他更像是一半脱离人间,只待夙愿达成就能心满意足彻底离开的魂魄态。这种状态,《滴绿》原著描写得如鬼似魂,出版插画也只是画得差强人意,想要演绎出来,薛霁真还得下点功夫。

那怜也会打趣他:“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重逢之后凤绣看到桑恪不敢认。”

过了二十年,大家都变了,只有他不变。

在这个动乱不堪、人人自危的年代,桑恪一个疯疯癫癫、病骨嶙峋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不会真的像那些人说的,请神请多了,魂被收了吧?

他幽幽望着自己的时候,仿佛能一眼看穿内心。

没有人能心平气和地离开桑恪的注视。

凤绣每每与他对视,都会不自觉的出现心虚、愧疚、怀念、不舍、怨恨,种种复杂的情绪,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从骨头缝里溢出来的又惧又爱的感觉,有时候真不是演出来的,而是对戏过程中很自然的就感染上了那种氛围。

到了这时,片场很多人都怕桑恪。

或者说,害怕薛霁真也是一样的。

薛霁真本人偶尔也会茫然。

他收工之后问沙驰:“你觉得我演得对吗?”

如果下班早,沙驰会给自己来上一杯。

他也给薛霁真倒酒,但对方酒量摆在那儿,所以那一杯最后还是沙驰自己喝了。

这个自打老友故去后也粗糙苍老了不少的男人很肯定地告诉他:“每个人看《滴绿》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关于这一点,沙驰和其他主创也有争议的地方。但最后,他们还是达成了改编上的统一。

“重逢后这一段的确有很大争议。读者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桑恪还喜欢凤绣,她背叛了他们的约定,又经历了一段糟糕的婚姻,甚至在‘清算’后有着最不堪的成分,过去再美好的一个人,如今也显得千疮百孔了,这是既让人怜惜、又让人无从下手的形象,就像一朵被踩烂的花,失去了让人欣赏的价值。”

“桑恪仍然像捧着一颗宝珠那样珍惜她,明明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么?”

薛霁真不是很乐意听到这样的描述。

他想象自己是桑恪,也听不得对凤绣过于刺痛、刻薄的评价,又或者是贬低。

“不是的。”他望向沙驰,肯定地反驳,“当你无法履行责任的时候,爱就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执念。对桑恪而言,他重新爬出黑暗的意义就是与凤绣再次相见,只要那是凤绣。枯萎的海棠,难道就不是海棠了吗?”

*

《滴绿》拍摄拍到最热的时候,薛霁真的状态不太好。

事实上,后期的戏份大家都进行得很痛苦。

不止是体力上的极度消耗,情绪的透支才是让人反复感觉到煎熬的根源:所有人都深陷在那个时代的氛围之中,清醒的疯魔,然后日复一日在痛苦中摸索,试图找到一点希望。

那怜一度撑不下去,凤绣后期太苦了。

只有脱离镜头,她的状态才会渐渐回缓。

拍摄任务进行到尾声时,有天那怜按捺不住兴奋和薛霁真说:“你知道吗,她说要来看我。”

后者直接仰躺在草地上,风吹起他额前长长不少的头发,天上有几朵很大很大的云飘过来,像不加任何色素的纯白棉花糖,刚刚塞进嘴里就化了。

可惜镇上没得买……

“哦,她来的话,记得多带点儿零食。”

那怜瞪了他一眼,捧着自己化着疤痕妆的脸,有些陶醉、迷炫的说:“周琳想来,可我让她别来,这里蚊虫太多了,紫外线也强。而且我现在的样子挺狼狈的,情绪也不好,来的话我怕说话人让她生气。”

薛霁真回瞪她一眼,“神经病”三个字呼之欲出。

似乎读懂他的表情,那怜不在意地嘻嘻一笑:“你的情路这样顺利,当然理解不了别人的坎坷。当然了,我的坎坷是我自找的,有人跟我说这座雪山很难爬,我偏要去试试看。那种征服的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薛霁真没爬过雪山,但他看别人爬过。

他不是不懂。

当征服欲和爱混杂到一起的时候,往往就会形成执念。

缸子哥从前不就是这样一个人么?

如果他此刻也在,一定会用鼻子哼哼喷气,然后满不在意地告诉那怜:“那是因为你见过的雪山还不够多。”

见得多了,就不会觉得多稀奇了。

回头再聊起这件事情,贺思珩却说:“如果她试过其他的雪山,也征服了它们,到头来心里还是想着最开始的那一座呢?你知道吗,其实很多经验丰富的攀登者的归路就是永眠于雪山某个角落。”

意思是,那怜打定主意吊死在这儿了。

这样的人根本用不着多劝,劝也没用。

说完雪山,贺思珩又绕回正题:“杀青之后,小真直接到港岛来吧,《沥江往事》差不多要上了,内地的审核更复杂,大概率是港岛先行上映。”

薛霁真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没觉得多失望。

他放下剧本,又关了卧室的大灯,只留床头一盏小夜灯,歪歪扭扭地倒回床上,朝冰凉丝爽的被子上蹭了蹭,伸了个懒腰:“嗯,我知道。”

听到一声舒服的呻|吟,贺思珩喉结滑动。

他问:“那天芙姐说你没?”

贺思珩指的是前些日子爆出来的,薛霁真生日当晚的狗仔偷拍摄像。虽然时效已经过了,但新闻标题里带着“薛霁真”三个大字,流量热度完全是灌自来水一样涌了进来。

吃瓜群众兴冲冲的跑过来,又瘪着嘴失望离开。

“我当是什么事,贺思珩是第一年给薛霁真过生日?”

“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去年/前年了呢。”

“人家关系好,一起庆生碍着什么事了?”

“谁都敢说,CP届凌稚姐的地位已经朝前绝后了。”

“可是哥哥、经济人都没和他一辆车啊……”

“薛霁真:我就想和最好的朋友一起聊天不行吗?”

凌稚姐嗑生嗑死,幸福到又一次把超话热度艹上第一,并远远地甩开第二名;

因为港鱼组一些……消息,偶尔会处于破防边缘的贺思珩幽灵粉们,一看是贺思珩千里迢迢飞去G省,这次不出意外又大崩溃了。他们能接受贺公子一掷千金,但无法接受他一次又一次地破例、主动;

最后是一向淡定、总能给正主找到各种理由的真丝,他们恍惚地觉得这个世界没准就是一本巨大的同人文,主角是薛霁真和他的各路CP,其余所有人都是NPC。

至于基数最大的普通观众,大家其实不太在意。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啊,薛霁真才23岁?

明明这几年薛霁真演的剧一部没落,各种热梗信手拈来。

但印象里这小伙儿还小不是么?

感慨完他的年轻后,又像那种“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的长辈似的,像模像样的说:孩子长得越来越帅了,嗯,以后要好好工作,多拍作品。

至于和贺公子的关系,那都不重要了。

贺思珩当演员时,也是难得正派的好演员;他现在回归幕后事业,也没见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负面新闻,可见这个朋友交得不错。

越是坦坦荡荡的,越没有人去深思这其中的细节。

反倒是那些大胆又微妙正中的猜测无人关心。

薛霁真笑了笑,回道:“她能说我什么呀,除非狗仔贴在车窗外面看。”否则外面的人什么都看不到。这个年代,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一律不是事实。

“那就好……”

贺思珩手边是雪美拿到的金奖奖牌,他还没来得及和小真分享这份喜悦,想着等《滴绿》杀青后,小真回到港岛,一点一点把惊喜告诉他。

*

6月很热,7月更热。

热到一动不动都出汗时,薛霁真的戏份终于所剩无几了。

桑恪虽然是主角,但其实最后一节已经没有什么戏份,且大多出现在别人的回忆之中:他从前英姿勃发的傩舞,他那一手绝传的调色滴画之法,他疯疯癫癫时都不忘跳下河救人,以及最后年过40,还在牛棚外面的茅草小屋里和从前地主家的小姐拜天地成亲……

当然了,最后一件事情有待考证。

因为这不是大家亲眼所见的,只是有人看到牛棚外有头有一对儿快要烧没的描金红蜡烛。在村子里几经传播,就变成了疯子桑恪和凤绣私自拜天地。

只是那时,桑恪都病死了。

凤绣依然在牛棚做活,她身躯瘦弱而枯槁,每天都扛着一筐一筐的草料,还要清理牛棚。这种最累最脏的活是给成分最差的人做的,大家可怜凤绣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却从没有人像桑恪那样帮她做些什么。

他们不动嘴去议论凤绣的过往,在很多人看来,似乎就已经是一种宽容和怜悯了。

桑恪死的那天,凤绣依然在崖边给牛打草。

是从前被他救了的那个孩子跑来告诉她:“桑恪死了!”

凤绣只是麻木地挥着锈钝的镰刀,神色苍白。

那孩子走近了些,望着她浑浊的眼睛,又说了一遍:“桑恪死了,村里没有合适的木头做棺材,刚好前头李家的那个舅老爷没了,要不……”

跟着一起下葬吧。

听到这里,凤绣挥刀的动作顿住了,她扭过头,浑身的骨头都跟着伶仃作响,就像一具摇摇欲坠的破烂骨架撑着皱巴巴的皮肉,干枯的嘴唇被血痂糊住,甚至张不开嘴,只是艰难地哈气,像被灰尘卡草屑住的脱谷风箱——

“不。我、我去……”

去什么?

后来李家舅老爷出殡,葬在村西头的李氏祖坟。

桑恪的丧事果然无人关心,只有那孩子跟在凤绣后头,帮着她一起刨了个不深不浅的坑,将裹着席子的桑恪拖了进去……

“你别太伤心。”

凤绣难得梳拢乱发,灰白的发丝只余一小把。

她干裂的唇完全没有血色:“我没难过。”

没什么难过的。

这样艰难的世道,桑恪走了也好。如果不是桑恪,她其实也撑不下去了。桑恪走了,她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以后是死是活,尽凭天意。天让她活着,她就活着;天要她死,早点去见桑恪也没什么不好。

演小孩儿的小演员在附中读书,拍完之后蹭了合影。

她似乎有点嗑薛霁真和那怜。

无意间撞见这两人私底下处得跟兄弟似的,心思破灭,很是郁郁了两天。直到薛霁真杀青,那怜没收住情绪,在墓前为他哭了一场,小姑娘两眼又放光了!

那怜擦了擦眼泪,摸摸她的小辫:“你还小呢。”

薛霁真笑而不语,脱了“寿衣”戏服后,戴敏赶紧给他换了清爽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沙驰的杀青红包也递了过来:“圆满结束。”

“大家辛苦了。”

一束带着自然清香的花塞进了薛霁真怀里。

他抬头望去,正是贺思珩。

对方抿唇笑了笑,说道:“我每一次都会在。”

薛霁真连人带花被他抱进怀里,他们在起哄声、欢呼声中静静拥抱了几秒,又笑着分开,贺思珩理所当然地成为他的发言人:“晚点请大家一起吃饭,庆祝小真顺利杀青。”

*

《滴绿》拍得时间也就半年不到,但整体的感觉是叫人疲惫的。

杀青宴后,薛霁真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

在这期间,贺思珩一直陪在他身边。

恍惚间,他能听到身边恋人打电话、开会,甚至是喝水吃东西的动静,偶尔会低下头吻他,会掀开被子钻进来,像抱娃娃一样将自己整个拢住,一会儿亲亲嘴唇、一会儿摸摸睫毛,还怕薛霁真口渴,对着嘴喂了水……

直到薛霁真睡够了,窗外华灯初上。

“想吃什么?”

贺思珩替他换衣服,换好又将人抱回怀里细细啄吻。

“我不想动。”

“那我喂你。”

薛霁真抱着他的腰,把自己嵌进贺思珩怀里,两条腿跨在他腰侧,懒洋洋地扭了扭:“你太没有底线了。”

贺思珩哭笑不得:“这就叫没底线?”

“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买给你。你只是不想自己动手吃东西,我来喂又有什么难的。”说着,他捧起薛霁真仍然困顿的小脸,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饿的小腹都瘪了,吃点什么吧,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就飞港岛。”

离开G省之前,薛霁真还请那怜吃了顿饭。

“你还有几天?”

那怜也瘦的过分,可见拍这部电影真的吃了不少苦,她自己也说过,这是从业以来拍得最难最累的一部片子,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精力体力和情绪。

“四天吧。不出意外是四天。”

薛霁真看她快把吸管头咬烂了,被子里的果汁也没见少。

“所以琳姐不来了?”

那怜游移的眼神终于有了落点,她摇摇头:“不来了。”

“央视那边要启动一个历史剧大项目,她去试镜了。”说到这里,那怜看向薛霁真,“她还让我问你有没有档期。周琳给你看好了一个角色,不管她有没有选上,都希望你能去。”

薛霁真想起一个猫咪吃惊的表情包:“啊,我?”

那怜点点头:“她演卫子夫,你演她儿子。就是那个造反未遂自杀的太子刘据。”

薛霁真有点犹豫:“我其实想休息的。”

“你现在不就在休息吗?”

一碰上周琳的事,那怜就很一根筋,她不仅自己要舔,还很主动地把朋友也送去:“我想周琳肯定能选上。你去演吧,你们之前《玉门雪》不就搭档过吗?”

薛霁真深吸一口气:“那时我和她都没有对手戏!”

“可是网友们都说你们有母子相。”

“……”

那怜终于把吸管头咬烂了,她说:“如果有通知过来,你就去试试看吧。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更适合这种角色。”

果然,回到港岛第三天,郭令芙就来了。

“周琳推荐的你,《汉武风云》太子刘据。”

她本想吐槽贺思珩把人带坏了,回港岛这几天不是在玩儿就是在玩儿,网友们各种偶遇合影层出不穷,真丝更是大批往港岛涌。

结果来了这个事儿,倒是解决了郭令芙一个烦恼。

“历史剧项目不多,但是这个赛道成功打开,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最重要的是,圈内会逐渐形成一种潜意识:一旦有什么青年形象,或是英武或是阴鸷,人物底色是黑是白也不打紧,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你。”

就好比这次,卫子夫这种重要角色,连周琳都得本人去试镜、以表重视。可很多人一提戏份同样重要的刘据,第一反应就是薛霁真!

不止周琳推荐,选角组那边也是早早准备了剧本要发给工作室邮箱。

只不过试镜是一批一批来的,还没轮到刘据……

“你是怎么想的呢?”

近在眼前的好机会、好配置,傻子才会拒绝吧!

薛霁真当即就点头:“等定下时间,我会去的试镜的。”

但试镜归试镜,他现在最想做的还是先休息。

“那你先准备起来吧。”

郭令芙看出了他的意思,多余的话不打算再说,反正薛霁真自己懂分寸。只是贺思珩的眼神怪怪的,莫名有些欲言又止……

“贺总那是什么意思?”

被求婚第二次的薛霁真一噎:“没什么。”

直到郭女士离开,贺思珩这才重新凑上前,中指微凉的戒指蹭过薛霁真的脸颊,他捏了捏恋人的耳垂:“你想到什么了,耳朵红了。”

薛霁真恼羞成怒:“刚刚为什么夹我的腿?”

贺思珩一脸无辜地道:“没啊,不小心碰到了。”

“好吧,我拒绝!”

贺公子一怔,随即无可奈何地笑笑:“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没关系,我下次再问。”

*

《汉武风云》选角开启后,内娱久违地热闹了起来。

有人说,上一部从选角时就闹出很大阵仗的剧是《摘星》,结果耽误了两年,《摘星》巨额的片酬要靠星耀、酷果两个平台才能合力拿下。上不了星,少了个渠道,就跟先天瘸了一条腿似的,再牛逼的成绩也被限制住了顶。

也有人说:央视亲生的不一样。

消息是7月初开始传的。

第一批网传名单是下旬曝光的,一众底蕴深厚的大咖演员中,唯有刘据那一栏的备选名单里只有薛霁真一个人的名字,他这个“唯一解”看起来格外刺目!

“一点也不意外,我觉得蛮适合的。”

“挺好的,周琳和薛霁真的确有点母子相。”

“看玉门雪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他们俩挺像的!”

“笑死了,转发里有几家舔饼失败破防的。”

“一部正剧也没演过的是怎么想着一步登天拍史剧?”

“除了薛霁真,我还真想不到谁更合适演刘据……”

这时的薛霁真在做什么呢?

他在港岛待了半个月后,回了首都,先去了汪裕那儿汇报了《滴绿》的拍摄情况后,又被帅老头压着为《汉武风云》的试镜做准备。

其实也说不上是不是试镜,剧组的确没想过第二个人选。

甚至是,导演雷庆在得知薛霁真电影杀青后,当即就想把人召回首都做礼仪形体培训,尽可能利用上开机之前的所有时间。

早桂开时,薛霁真在剧组的培训中心见到了周琳。

她这几年好似没有变化。

起码没有肉眼可见的变化。

时光好像格外偏爱她,皮肤是细腻洁白的,眼神带柔、水波伊伊,有一种无需妆造修饰就自然散发的古典美,像一株玉兰花,静静缀在枝头,不骄不躁的,惹人驻足。

现在薛霁真也跟着那怜喊她“琳姐”。

虽然搭戏的时候喊“母后”、“娘”,可周琳真的不老……

休息时,周琳除了和薛霁真聊剧本,还说起《滴绿》的拍摄,她说起自己老家就是G省的,考出来后很少有机会回家。

薛霁真大惊:“……我第一次知道。”

周琳笑了:“没事,反正知道的不多。我们那时流行塑造一些书香秀气的人设,现在还有很多人以为我是江南人。其实我小时候黑乎乎的,像个煤球。”

哪有琳姐这么漂亮标志的煤球啊!

薛霁真囧囧的表情逗乐了周琳,她又说了一些家乡的花、野菜,还有节日里有趣的习俗,包括童年阴影傩舞面具。

只是说了一圈,一句也没提那怜……

薛霁真心情复杂,有种替兄弟莫名委屈的感觉。

但他很快就想不起这事儿了,因为雷庆也是个超绝加班圣体,典型的少睡眠高精力体质,薛霁真有次被抓住“正在输入”,硬是被拉着聊到晚上11点,聊天记录整理起来都足够小半篇戾太子人物小传了。

直到七夕,他和雷庆请了半天假。

这个健壮的胖子导演很谨慎地将青年从头到脚扫了一眼:“晚上回吗?”

薛霁真一张小脸瞬间涨红:“我明早会按时到!”

雷庆若有所思:“好吧。”

*

七夕不止要和珩哥约会,还有才华的订婚宴。

除此之外,他和未婚妻在首都终于有了一个小家!

大家中午吃了饭,下午带上各自的暖居礼物,一起去才华新家参观:不算大的三居室,但装修得温馨极了,有种极具包容的舒适感。只是看着不像是才华的审美,这哥们粗枝大叶的,哪会在装修上抠细节?

才华本人却傻笑着说:“老婆喜欢最重要!”

薛霁真很有认同感地点头:“是的。”

所以,香榴山那套房子装修风格也依着贺思珩的取向。

倒是贺公子听了这句话意味不明地笑了。

他顶着大舅哥的目光,扣紧了薛霁真的手,短暂的眼神交换后,两人默契的朝阳台转移,薛霁真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悄悄话呢,刚把小脑袋瓜凑过去,就听到贺思珩在他耳边低声喊了句:“谢谢老公。”

薛霁真:!!!

知道烧开水为什么会噗噗呲呲的叫吗?

因为太烫啦——

他喉结攒动,像是憋了很长一口气,瞪也不是、怨也不是,总之就是既得意又肉麻,既兴奋又感慨,最后种种复杂的心情迎着贺思珩的凝视化作一句:“你、你喜欢就好……”

“嘿,有两个人在阳台干什么坏事儿呢?”

“过来打下手,晚上吃火锅!”

薛霁真这才松开贺思珩的手,顶着乱糟糟的额发朝客厅奔去,贺思珩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跟着他进了厨房,两人洗了手一起剥炒饭要用的玉米粒。才华只顾着和老婆你侬我侬,才不关心他们俩把食材折腾得怎么样了。

缸子嘴里咬着一截生黄瓜,朝伍勖洋努嘴。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你就让让人家吧。”

伍勖洋面无表情地组装猫爬架,冷哼一声:“我怎么了?我一没拦着,二没多嘴。才华订婚,他送的礼金连着小真的一起,我也没发表过意见,这还不够?”

缸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够了。”

他想,有的话是说不出口的。

就这么保持着明面上的平衡其实也不错,不然小真一个人夹在中间多难做?

晚饭后,热闹散去,兵分两路。

薛霁真和贺思珩的车开往香榴山,在高架桥上看到火烧云,薛霁真一时兴起还拍了一段:“这才是夏天的感觉!”

“明天我送你过去?”

“好啊!”

*

照例是隔了好几天,贺思珩才把七夕那天的视频发出去。

他总是这样。

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能回味好久。

岔开时间发到ins上,不出意外被网友根据天气扒出拍摄时间并非发布时间,这段在行车期间、副驾视角拍摄的视频被精准定格在七夕傍晚,甚至连时段都卡准了。

先炸的是能翻墙的网友,随后才是内地社交平台主战场。

“我真的不懂了,为什么……”

“真想撬开HSH的脑子看看,他发的时候在想什么。”

“夕阳好看吧?和他一起开车回哪里呢?”

“这段视频甚至是他拍到……别太爱哥。”

“各位,我只说四个字:那天是七夕。”

“放屁,明明是五个字!”

“几个字重要吗?重要的是他的IP只在首都停留了一天半,相当于过完节就走。特地岔开时间发和私机千里送,我想不出哪个更有杀伤力。”

这件事情只在特定圈内发酵。

原因也很简单,总有人不肯相信。

只要没真正拍到,没有公开承认,大家就可以装作不存在。哪怕贺思珩的IP就像跟屁虫成精,某人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考虑到薛霁真的确是勤勤勉勉一直没停歇过工作,一部分很清醒地选择暂时放过他。

直到《沥江往事》官宣港岛定档。

薛霁真在《汉武风云》的培训告一段落,他的IP变更到港岛,并被拍到和贺思珩、江锐启一起看赛马——

港媒镜头里的薛霁真有种独自享用滤镜的清新少年感。

也许是他身边的两位气质过于成熟,凸显得他格外不同。当然了,更多的原因,还是他的确比贺、江两位要小个几岁,当他们仨一起入镜时,感觉尤其明显。

港媒还特地报道:薛霁真和贺思珩压中了!

江锐启无语:“我不应该站在你们俩身边,尤其是只有我看镜头的那一张,显得我有些呆。”

很快,再一次出镜的江公子就洗刷了这种印象。

因为又有媒体拍到他在路边给女伴买冰淇淋,两只手一手举一个,就是最便宜的麦记买一送一冰淇淋。

网友打趣他:是不是电影投资太多没零花钱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不不出门了?”

江锐启几乎崩溃了:“我这些天上的新闻报道比之前一年加起来还要多。真的很好奇,小真平时是怎么忍耐的,他这种级别的大明星,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得多烦躁?”

薛霁真无所谓地说:“习惯了就好。”

习惯是习惯不了的。

《沥江往事》首映发布会在即,江锐启还得出席。

他不仅自己来了,也带了女伴,一洗过去两年多网友调侃他“清心寡欲还情债”的印象。这位女伴当然不是别人,是江公子前前后后追求两年,最近才松口答应的学妹。看着贺思珩明明有对象却形单影只,忍不住上前开大嘲讽:

“小真呢?噢,他那么忙,应该顾不上你吧。”

学妹脸上的笑容当即就有些发僵。

贺思珩太了解他了,属于是一天不犯贱就骨头痒:“丰雪还问起你呢,待会结束了一起喝点?放心,大家都在,不会误会什么。”

这下江锐启笑不出了。

正说着呢,薛霁真和红白两位女主演走来,他留长的额发只做了一些修剪,今晚全部拢到脑后,越是大光明的发型,越能凸显优越的骨像轮廓,身边携着二美,那股江裕礼的范儿隐隐回归,有种说不出的矜贵。

三位女士互相打了招呼,静静看江锐启一挑二。

其实薛霁真说得也不多,但他和贺思珩的配合总是一针见血,打得江公子节节溃败,就差没缩到女朋友背后求饶,还是王珏和郑致羽一起出现终结了嘴仗。

“《滴绿》杀青了,恭喜你啊。”

郑致羽仍然对沙驰念念不忘、求而不得。

薛霁真回握他的手:“首映请你一定来。”

“我一定来!”

饶是江锐启听着都快笑出声了,等他们俩一转身,和薛霁真咬耳朵:“这才刚杀青,等《滴绿》首映……那得是什么时候?”

贺思珩替薛霁真理了理领结,随口道:“那说不准。”

至于王珏,他想和薛霁真说的就太多了。

接下来一直到首映,他一直让薛霁真站在自己的右手边,不在乎媒体的镜头是否对着二人,王珏时不时和自己的男主角讨论镜头画面,也许是两人的表情都比较正经,谈话的内容也不算轻松搞笑,期间少有笑容,首映会还没结束,就有媒体大惊小怪的乱叫:

【传记片形势不大好,王导薛帅神色凝重!】

嗯,是的。

自打年初《巷口人家》在港岛播了之后,薛霁真又多了个花名,叫薛帅。

可以理解为:好帅一靓仔。

也可以理解为:气势非凡的将帅之资。

反正,就是很花里胡哨。

有狗仔跟拍的时候这么喊薛霁真,他捧着奶茶嘬嘬嘬,就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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