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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 椰子白 2873 2024-06-08 10:32:34

林楠绩一路思来想去,时不时看向皇帝的背影。

李承铣还穿着上朝时的龙袍,过来的时候着急了,从背面看,发丝有些微微的凌乱。然后即便这样,也很难不说上一句仪表堂堂。

——毕竟小说里的反派也不能丑。

而且大齐几代皇帝的基因属实都还不错。

还有这心眼子。

林楠绩突然觉得这御前的差也不是那么好当了。

【我今天早上是不是跪晚了一步?】

【我眯着眼打盹没被抓到吧!!!】

林楠绩像上班摸鱼被领导点了一样,开始反思自己,半晌后得出一个结论。

【——嘻嘻,怎么可能呢,狗皇帝这样阴晴不定的人,要是看见早就着人打板子了,还能忍到现在?】

李承铣一路上听着林楠绩的心音,纯当解闷,听到这里,不由嘴角轻抽。

手指摩挲了几下,不给这奴才一些小小的皇权的震撼,他还真不把自己当皇帝。

李承铣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唇角上扬起微妙的弧度。

汪德海偶尔间一抬头,就看见李承铣脸上难以描述的神情,一顿。

不应该啊。

刚被刘侍郎父子俩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现在怎么还笑得出来?

看见汪德海探究的眼神,李承铣轻咳一声,恢复威严的神态。

听这小太监心声听久了,自己都有点被传染了。

走到紫宸殿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不知道为什么,林楠绩总觉得浑身不对劲的,还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好像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这种感觉持续了一天,就在林楠绩觉得自己得找个庙拜拜的时候,他被汪德海带着两个小太监拉走。

林楠绩懵了:“汪公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汪德海将林楠绩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看得林楠绩眼神发懵,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林楠绩试探着问道:“公公,这是何意啊?”

汪德海脸上笑眯眯的,心里想什么一点却半点都没表露:“行了,别问了,跟着走吧。”

林楠绩被带到偏殿,何修和另一个太监梁寅上来就要扒衣服,吓得林楠绩双手紧抱自己:“干干干干什么!”

别扒他裤子!

一件衣裙放在他面前,何修同情地看了他两眼:“你自个儿换?”

林楠绩:!!!

【我就知道狗皇帝憋着坏水儿呢!】

半柱香后。

林楠绩磨磨唧唧地换好了。

汪德海几人眼神一亮,一拍大腿:“好!”

林楠绩脸色僵硬,瞄到何修和梁寅窃窃偷笑,不禁瞪了他们两眼。

汪德海让人搬来一面一人高的大铜镜,镜面光亮,照人十分清晰。

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淡粉色襦裙,抹胸款式,露出一截雪□□致的锁骨。林楠绩骨架小,穿上倒也不算违和。脸上被宫女一顿涂画,乍一看,蛾眉弯弯如远山,粉面桃腮,一双翦水双眸清灵毓秀,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林楠绩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手足无措地踢了踢裙摆。

这么长的女孩裙子,他压根没穿过,这怎么走路啊?

娘们唧唧的。

哦,他现在本来就是个娘们唧唧的太监。

林楠绩有点蛋疼。

汪德海笑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要展开了。

“这可是吐蕃进贡的水银镜,全大齐只此一块,皇上特地着人从内务府搬出来的。你瞧瞧,是不是分外敞亮?”

“敞亮,特别敞亮。”林楠绩脸都快绿了。

林楠绩还是没弄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汪德海笑得特别意味深长幸灾乐祸:“皇上说,今个儿看戏——”

今个儿不知道什么节日,含元殿竟然罕见地张灯结彩,环抱大的灯笼点上了,红彤彤的一片,若不是这天气实在寒冷,倒是喜庆温暖极了。一片红火,暖意洋洋,乍一看,还以为有好戏开场了。

韩立是压着开宴时间到的,他去年因办事有功,顶头上司告老还乡,因此被提拔为礼部尚书。如今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走到哪里都面带喜色。

一接到皇帝的宴会帖子,就立刻着人打点,穿戴整齐前来赴宴。

韩立在含元殿门口遇到了通奉大夫陈同甫,两人一阵寒暄。

“听说这次皇上不是请了所有人,听说都察院的王中丞就不在邀请之列。”

韩立捋了把胡子,嗤笑了一声:“王中丞那个老顽固,天天上朝和皇上对着干,遭嫌弃也在情理之中。”

“尚书大人说的在理。”陈同甫说着把手中的请帖展开,“韩大人请看此帖,戏宴,吟诗赏戏,自然是邀请有情调之人。若是中丞大人在场,恐怕大家放不开手脚。”

韩立哈哈大笑:“说得不错,王文鹤那种只会埋头揪小辫子的无趣之人,来凑热闹也是闷头喝酒,岂不扫了皇上兴致。”

含元殿内,几个白云铜火盆里的银丝碳烧着,一派温暖如春,内侍有条不紊地带官员落座。

韩立一落座,旁边的年轻人就诚惶诚恐地向他行礼:“下官见过尚书大人。”

韩立眉头一皱:“你是?”

年轻人一再行礼:“下官是吏部给事中赵明川。”

韩立对此人没什么印象,没想到一个七品的给事中也在受邀之列,顿时觉得美酒都没那么香了。

熙熙攘攘的宴会中,一道粉色身影忙忙碌碌。林楠绩硬邦邦地穿着裙子,硬着头皮给各位大臣倒酒。

林楠绩正要给下一位倒酒,忽然手腕被抓住了。

林楠绩:?

一抬眼就对上一双风流浪荡的桃花眼:“小美人是哪宫的侍女,面生得很,可否告知芳名?”

小美人?

林楠绩内心冷笑,等脱了裤子有你哭的。

“奴婢阿蝶。”

浪子狂喜:“原来是阿蝶姑娘。”

林楠绩皮笑肉不笑:“哎。”

对,我是你爹。

林楠绩:【让我看看此人是谁,哦!沪西侯的幺子邹玉春,春风明月楼的常客啊。】

【咦?他爹是个老古板,要是知道儿子男女通吃,还是下面的那个,会不会气得当场晕过去。】

【喔,半年前和鸿胪寺卿的嫡女大婚当晚,抬进洞房的时候,居然没忍住拉了裤子!】

啊!

林楠绩猛地缩回手。

李承铣刚进来就听见林楠绩的心声暴击,忍不住朝邹玉春多看了两眼。

平心而论,邹玉春长相并不差,甚至还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意思。但是此时他拿着那双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打量林楠绩,目露贪邪,看得李承铣心下不悦。

皇家宴会,就敢如此放浪,可见私底下人品之差,估计没少做欺男霸女之事。

心中顿生不喜。

沪西侯还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被盯上了。

林楠绩一边整理果盘,一边在心里继续八卦:

【……艹了,当晚他在酒席上还和男情人眉眼传情,勾肩搭背,喝得不省人事,被家丁背着回洞房的时候,差点醉死过去,后面也就没了把门。】

【家丁直觉身后先是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下,起初还以为是邹玉春吐了,接着就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将人放下,就看见大红的喜服全沾上黄黄的一片。偏偏邹玉春醉了发酒疯,到处乱跑,弄得新房里全是粑粑!】

【新娘当场就哭了,凤冠霞帔一扔,闹着就要回家。】

【新婚之夜被抹粑,换谁谁不哭!】

李承铣木着一张脸,很想将邹玉春直接扔出去。

还有这个小太监,能不能不要描述得这么详细。

李承铣原本腹内空空,现在食欲全无。

他看着下面的林楠绩,一身粉色衣裙,看起来漂亮极了,怎么就那么可恶呢!

林楠绩好不容易摆脱了邹玉春,接下来给礼部尚书韩立倒酒。

看到韩立的面容,林楠绩愣了一下。

【哇哦!这位】

【也很劲爆啊!】

此时官员都已到齐,李承铣抬了抬手:“宴会开始吧!”

官员们面面相觑,戏宴,怎么没看到戏班子呢?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一名女子缓缓出场,所有人在看到女子面容时,都呼吸一滞。

正是许兰因。

她穿着一身绯红色华丽的衣裙,正是在春风明月楼露面之日穿的那身,当时不少人都在场,所以看到这身衣服的时候,全都变了脸色。

这是唱的哪一出?

陈同甫不由惊恐地看向韩立:“韩尚书,您可知皇上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怎么会是许姑娘?”

韩立一早掐住了手心,目光急切地看向在场受邀的官员,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白,顿在原地。

只有冯阁老一人不动如山地坐在首席上,如常地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旁边的次辅战战兢兢地打探:“阁老,这许兰因不日就要进宫,来伺候官员,怕是不妥吧?”

冯元秀放下酒杯,神情堪称温和:“有什么要紧的,你们去春风明月楼的时候,许兰因没端茶倒水?”

次辅一下子噎住了,脸都微微涨红:“阁老知道了……”

冯元秀笑了两声:“你都当到次辅了,下头多少双眼睛盯着。虽说律法没有明文规定官员不可狎-妓,但毕竟有为私德。”

“听说要见许姑娘一面还要排队,甚至还有官员因为此事大打出手,次辅可有听说?”

次辅脸色一下子涨红了,嗫嚅道:“下官一时上头,实在是错了。”

许兰因不愧是红极一时的花魁娘子,姿态翩翩,步步生莲。

到了韩立面前,许兰因笑意吟吟:“韩大人,久违了,小女子有一份薄礼献上,还请韩大人不要嫌弃。”

林楠绩站在后面,看着罩子,一时好奇这装的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差点惊呆了。

【啊啊啊!!!】

林楠绩突然尖叫一声,心音震得李承铣都顿住了。

他不由撂下筷子,身子微微前倾去看。

【卧槽槽槽,韩大人每次到春风明月楼都要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了就痛骂其他官员不尊重他。尤其是王中丞,出身寒门又喜欢参他,害他一拖再拖,无法入阁。】

【没想到,他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想到!】

【亏他是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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