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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 椰子白 5939 2024-06-08 10:32:34

林楠绩在桌子旁坐下来,将蜡烛端到眼前,将那封血书凑在蜡烛旁展开。血书用的是厚实的牛皮纸,散发着浓重的腥味,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字,全是用鲜血写的,有些地方已经呈现出深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李岱咳嗽了两声,抬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

“这味道……也太腥臭了。”

“大人,上面说的是什么?”

林楠绩手捧血书,一行接着一行地读完,倒抽一口冷气,将血书一合:

“有冤案。”

“冤……冤案!”

李岱大惊,扭头朝西厢房的方向看了看,喃喃道,“这冤案不小啊。”

“还挺会找地方。”

林楠绩讲血书折好收起,对李岱说道:“走,带我去看看那人。”

李岱连忙应是,举着灯笼带林楠绩到西厢房。

西厢房原本不住人,但防止有亲朋同僚留下过夜,李岱还是让人将这里布置成卧房。眼下,呈上血书的人就躺在西厢房的床上,浑身血迹斑斑,散发出浓重的腥臭气息,身上鞭痕交错,像是不久前被人狠狠鞭打过,皮肉青紫,十分可怖。

李岱不由道:“大人还是别看了,怪吓人的。”

林楠绩捂了捂鼻子:“这人身上的血腥味,怎么这么臭。”

李岱连忙将窗户打开:“兴许是从别的地方一路找过来的,没换衣裳,再加上天气又热。”

林楠绩走到床边,仔细端详床上的人。

这人脸上全是血污,看不出本来面目,林楠绩让李岱去大盆水来,自己留在西厢房里。这人穿着简朴,从衣着上看不出什么来,林楠绩又翻开这人的两只手来看,手掌粗厚,右手布满老茧,像是经常干活人的手。

寻常人家,若不是碰到天大的冤屈,也不会从大老远的地方一路进京。

更何况,这时间也太巧了些。

刚好牵扯到他手头的一件案子。

这案子是一桩强抢民女案。

怀庆府有个地方叫天水镇。

天水镇有个豪绅,叫范兆明。这范兆明祖上曾经出过大官,到了他这一带,虽然没有官身,但也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地主。范兆明不仅挥金如土,还沉迷女色,想要霸占一名叫清婉的农家女子。不料清婉早有青梅竹马,性情刚烈,抵死不从。范兆明就逼死了她的父母。

清婉悲恸之下,到县衙状告范兆明,但天水镇上下一气,县衙又收了范兆明不少好处,直接以无罪论处。本以为到此为止,谁想清婉又告到了上一级官府,还惊动了正在怀庆府巡视的钦差,于是做主捉了这豪绅,判了斩首。

判决的文书上报到刑部,刑部复查以后,有人觉得判得太重,流放即可,何必斩首。然而最后复查的结果仍然是斩首。

紧接着,这案子就传到都察院,落到了他的手里。都察院若是盖章无误,这斩首的罪名就落实了。

偏偏在这时候,他家门口出现了与此事相关的人,还递上来一封血书。

这血书上写着,他就是清婉的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两情相悦,帮女子一起状告,谁想到却惹祸上身。如今被捉入州府大牢,等待问斩的,并非真正有罪的豪绅,而是他父亲当了替罪羊。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案子了。

从天水镇到怀庆府,再到京师,其中必定牵连甚广。

外头传来动静,李岱已经将郎中带到了。郎中一进屋,看见床上的人,也是吓了一跳。上前翻看伤口,又把了把脉,最后一脸凝重地对林楠绩和李岱说道:“此人伤势较重,又起了高烧,必须立即救治。我先开幅方子,你们照着抓药,老夫立即处理伤口。”

林楠绩点点头,对李岱道:“劳烦管家到城中药铺抓药,此人至关重要。”

李岱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搁,等郎中写完药方以后,立即出门。

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拎着一大包药材回来:“跑了城中几间药铺,终于有一家肯开门,里头药材珍稀,跑了两家才凑齐。”

林楠绩感激地对李岱道:“有劳管家。”

郎中已经处理完伤口,对李岱交代熬药事宜,李岱吩咐下面的人去做。

几人忙活了一夜,天色已经破晓,林楠绩一夜未睡,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对李岱道:“李叔,备马车,我去更衣上朝。”

李岱看着林楠绩眼下疲惫的神色,劝阻道:“已经让厨房备了小米粥,吃些再去。”

林楠绩现在没有胃口,摇了摇头:“还是先上朝吧,回来再用膳。这人务必看好,谁来府上问询,都说没有见过此人。”

李岱:“大人放心。”

来不及睡觉,林楠绩也没有了困意,怀揣血书,坐上马车,便往午门行驶而去。

等到上朝,文武百官齐齐地往大殿中一列,六部开始上书,等到刑部之时,林楠绩的耳朵便竖了起来。范兆明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刑部尚书蔡元礼提起此事:“回禀皇上,刑部审查结果与州府一致,仍判处问斩,文书已经交由都察院,只待查核,便可发回州府,即刻问斩。”

“只是都察院审查的日子,是否太久了些,时至今日,仍是没有音信。”

要不是碍于蔡元礼刑部尚书的官职,袁柳都想撸起袖子骂人了。

什么叫时至今日?

这文书才发到都察院几天?

当他们都察院天天没事干,天天伺候刑部呢!

袁柳正要开口,林楠绩忽然自他视线斜后处走了出来,袁柳刚要迈出的步子停住了。

林楠绩竟然主动出来承担?

唔,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林楠绩出列,却先在心里道:【我昨天晚上门被人敲响了,有人递上来一封血书,说现在羁押在州府大牢的不是真的范兆明,是个替罪羊。】

李承铣内心一紧。

大晚上敲了林楠绩的府门?

要是歹人可怎么办?

林楠绩直了直身子,瞟了一眼李承铣。

【晚些时候,我要去找你。】心音理直气壮,【最近天气太热了,想吃点冰的。】

李承铣眼底泛起笑意,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林楠绩立刻会意:“微臣有急事奏报,昨夜丑时三刻,有一个人敲响了微臣的家门,并且献上一封血书,血书中说,如今羁押在州府大牢的,并非真正的罪犯范兆明,而是替罪羊。”

此话一出,朝堂震动。

蔡元礼脸色微微的有些不好看:“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刑部复核有误?你这是质疑刑部,若是此事有误,你可担得起?”

林楠绩连忙说道:“下官不敢擅自质疑刑部的流程,只是此事闹到我府上,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尚书大人见谅。若是有误,一应罪责,微臣来承担。”

蔡元礼冷哼一声。

这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说道:“微臣认为林大人说的有理,既然事情捅了出来,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冤枉了。”

林楠绩竖起了耳朵,微微往斜后方看了看。

吏部侍郎刘惟明。

蔡元礼冷哼一声:“老夫还能说什么!”

王文鹤道:“那是自然,事已至此,是否有人冒名顶罪,又是因何定罪,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顺藤摸瓜地查便是了。这些都是刑部的分内之事,都察院只是行使监察之责。”

两人唇枪舌剑了一番,蔡元礼只得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一双深沉的眼睛泛着冷光,对林楠绩说道:“既然如此,林大人就将血书交给我吧。”

林楠绩将血书呈上。

蔡元礼:“还有递上血书的人,如今在何处?”

林楠绩面不改色:“只留下血书一封,并未见人。”

下了朝以后,林楠绩被王文鹤单独叫走,只剩下二人,王文鹤的脸色沉了下来。

“胡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

林楠绩道:“这不是怕大人您不同意吗?”

“你知道不同意还!”王文鹤气得胡子翘起,“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林楠绩等王文鹤气消。

王文鹤两眼一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林楠绩上前道:“大人,此事有蹊跷。”

“你知道有蹊跷,还往里头跳?还把那血书直接交给刑部了?”

王文鹤满眼的难以置信。

林楠绩狗腿地笑:“这不是怕大人您护犊子心切嘛。”

王文鹤冷哼一声。

林楠绩说道:“我昨晚就察觉这事有蹊跷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呈到王文鹤面前,“您瞧,这才是真正的血书。”

王文鹤一惊,连忙将血书接过来:“那你给蔡元礼的是什么?这血书……怎么这么臭?”

林楠绩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给蔡大人的那封血书,是卑职昨天晚上现宰了一只鸡,用鸡血写的。”

王文鹤:……

林楠绩又指着王文鹤手中的血书说道:“这封血书也是假的。”

王文鹤:???

王文鹤一把年纪,一时间被冲击得没反应过来,毕竟督察院又不是断案的,平时忙着参人,倒是对这些旁门左道不太精深。

“也是假的,那这是?”王文鹤看着手中的血书,浑身发毛。

林楠绩眼神发光:“你闻,这血书味道奇臭无比,并不像寻常人血。”

王文鹤老脸微微发白。

谁会特意注意人血放一段时间以后是什么味道。

看到血书,只会以为是冤主的血。

“也不像朱砂啊……”

林楠绩斩钉截铁:“是猪血!”

“猪血?”王文鹤倒是没有想到这点,“所以这么臭?”

林楠绩点点头:“人血、鸡血、猪血,看起来不容易分别。然而鸡血比人血腥,猪血放一段时间更为恶臭,且颜色更深。”

王文鹤仔细看了看血书上的字迹,颜色确实很深,有些字迹甚至呈现暗红的色泽。

王文鹤神色疑惑:“你怎么想到掉包血书?”

林楠绩仔细将昨天晚上的事情经过和王文鹤说了一边:“微臣那府宅,又不是什么起眼的所在,京城同僚们都未必个个知晓,他一个外乡人居然精准地晕在了我门口,微臣不由得不多心。”

“况且,虽然有血书为证,但我并未到天水镇亲自查探过,不能全然信服。况且,寻常人蒙冤定是咬破自己的手指写下血书,可这血书却是用猪血写成的。”

王文鹤点了点头:“不错,你想得很谨慎,若这血书是真的,牵连甚广。若这血书是假的……”

林楠绩脸上笑容一收,对着王文鹤双手行礼:“那便是冲着下官来的。”

王文鹤神情一变:“不错。事情由刑部和大理寺调查,多半是要借这两者的手来对付你。你可有树敌?”

林楠绩苦笑一声:“下官自然是树敌无数。”

王文鹤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他们这些言官,还不是天天得罪人。

“不过……未免太兴师动众了。”

王文鹤来回踱步,百思不得其解,朝中几位元老级别的大臣对林楠绩为官这事都没什么意见,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牵连甚广地对付林楠绩吗?

林楠绩赞同地点点头:“王大人说的是,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王文鹤罕见地动怒:“这帮王八羔子,平日里被参得少了,竟然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老夫非得好好整顿他们不可!”

“敢动督察院的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林楠绩看着王文鹤义愤填膺的模样,又感动又担忧,连忙倒了杯茶:“大人息怒,消消气,消消气。”

林楠绩生怕给人气出个好歹了,扶着王文鹤在椅子上坐下,又递上茶。

王文鹤喝了口茶,顺了顺气,“你放心,这血书放在我这里收着,若是他们敢为非作歹,老夫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林楠绩感激道:“多谢大人!”

林楠绩又说道:“送血书的那人恐怕也有猫腻,如今正在下官府上,还请大人暂时保密。”

王文鹤自然全答应下来。

林楠绩从督察院出来回府,直奔西厢房。

“李叔,人怎么样了?”

李岱说道:“瞧着比昨晚好多了,只是还昏迷不醒。”

林楠绩走到床边,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已经被擦洗过来,身上也换了干净衣裳,脸上的血污被擦干,露出本来面目。长相平凡憨厚,是丢进人堆里也找不到的容貌。

这人双眼紧闭着,面色黝黑,属于晚上不打着灯笼都看不出有个人的黝黑。

林楠绩坐在床边碎碎念叨:“你的那封血书,我已经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交给刑部了。这刑狱推断是刑部和大理寺的职责,交给他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如果你血书上所说的是真的,他们按照上面的线索去查证,相信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要是那范兆明被找着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刑部的酷刑五花八门,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腰斩,腰斩就是把人从中间切开。因为人的五脏六腑都在上半身,因此被腰斩的人不会一下子就死,得要好一会儿才会断气,哎呀呀,真是痛苦万分。”

“还有木桩刑,木桩就是棍子,但却不是用棍子大人,而是用棍子直接从人的嘴或者□□里插进去,整根没入,穿破胃肠,哎呀呀,苦不堪言啊!”

床上的人眼皮一颤。

“范兆明胆敢让人顶罪,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如果血书上是假的……恐怕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就连本官也会丢官。”

黝黑的汉子脸色微微发灰。

李岱看着林楠绩对着病人碎碎念的样子,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让病人醒过来的办法吗?

让他一个身经百战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可惜的是,林楠绩快把满清十大酷刑背完了,床上的人也没有睁眼,他走出西厢房,招来李岱,在他耳畔低声吩咐了几句。

李岱双眼陡然睁大,然后迟疑地点点头:“大人放心,我这就照您吩咐的做。”

交代完了以后,林楠绩就进了宫。

紫宸殿里,李承铣知道林楠绩要来,命人备下了冰酪和其他点心。

紫宸殿里都是熟人,没人拦着林楠绩,林楠绩直接进了暖阁,一路上走得满头大汗。

李承铣看得心疼不已:“知会一声,朕派龙辇去午门接你。”

林楠绩脑补了一下他坐着龙辇一路从午门走到紫宸殿的场景,吓得连忙制止:“不了不了,走走挺好的。”

李承铣抽出帕子,擦了擦林楠绩额头上的汗珠,顺手递过去茶盏:“先喝些温茶。”

两人在摆着冰酪点心的桌子旁坐下。

林楠绩吃着冰酪,顿时觉得凉爽起来。

吃到一半,林楠绩才说:“我是来说血书的事情的。”

李承铣点点头:“说说看。”

林楠绩说出自己的判断:“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应该知道我知晓一些事情。”

李承铣点点头。

林楠绩接着说道,也有些纳闷:“但这件事不在我所知晓的范围,也许是因为我和原身交换了,许多事情并非原本的模样。这桩案子原本就不复杂,天水镇的范兆明欺压百姓,强占民女,但并没有替罪羊一说。”

李承铣估摸着林楠绩吃得差不多了,将点心挪到他面前:“少吃点冰的,寒凉。”

“朝会散后,我就让廖白帆去查探,你府宅周围安插了暗卫,根据暗卫回禀,正如你猜测的,那个人进了京城,直奔你府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来者不善”四个字。

林楠绩纳闷了:“为什么冲着我来,这个案子又跟我没关系。”

李承铣拿起帕子擦了擦他嘴边的点心屑,语气漫不经心:“如若血书是假的,就有关系了。”

林楠绩郁闷地点了点头:“可不是。”

李承铣指尖蘸了蘸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圆圈。

“引蛇出洞。”

林楠绩墨色发亮的眼睛眨了眨:“那我就静观其变?”

李承铣颔首点头,眉头轻轻皱起:“这个节骨眼上,宫里宫外暗潮涌动,暗杀朕不成,又挑你下手,没这么简单。”

林楠绩若有所感地问:“可是宫里又发生了什么?”

李承铣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锦衣给母后灌了什么迷魂汤,母后几次提起想让她入后宫。”

林楠绩:……

林楠绩眼神凉飕飕地看着李承铣。

李承铣举起双手:“别这么看着我。”

不知道想到什么,李承铣脸色泛青:“一看见锦衣,就勾起朕一些不好的记忆。”

想起一段头顶绿的发慌的日子。

李承铣收住脑海中的思绪:“锦衣或许和黔州有关。”

林楠绩顿时警惕:“她在皇宫布局这么久,要有动作。”

李承铣:“朕已经提前传书给舅舅,让他暗中调兵回京。”

林楠绩心中一紧。

李承铣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暗中的这些人,一日不除,我们的日子一日难安,不如将计就计,一劳永逸。”

林楠绩抬手抓住李承铣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可有危险?”

李承铣眼神柔软:“各处朕的安排了人手,不必担忧,刑部那边或许会刁难你,别担心,我早已吩咐过,司元巽不会坐视不管。”

林楠绩沉默了一瞬,歪头看他:“真的不会涉险?”

李承铣点点头。

林楠绩放下筷子,义正言辞地看着他:“微臣还是搬回紫宸殿吧。”

李承铣啼笑皆非:“现在又想回来了?”

林楠绩点点头。

李承铣:“你府上的那个人打算如何处置?”

林楠绩陷入纠结,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先去解决府上的事,解决完我就搬回来。”

李承铣握住他的手:“不急于一时,今晚还是可以留下的。”

林楠绩水润的双眸瞪大:???

“好哇,你给我下套。”

李承铣肆无忌惮地笑了,眼角眉梢尽是得逞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林楠绩在宫中用过早膳,从皇宫出来回到府中,还顺走了宫中一位擅做冰酪的御厨。

回到府上,林楠绩马不停蹄地叫来李岱:“那人怎么样了?”

李岱满脸喜色:“大人太神了,我让人找了历朝历代酷刑,在那人耳边轮换着念了一夜,终于把他醒了!”

林楠绩:“他可有说什么?”

李岱道:“只说想见大人。”

林楠绩点点头,起身去了西厢房,对跟在身后的李岱说道:“不必跟来。”

李岱顿时急了:“那怎么行呢,万一他要对大人干点什么,多危险啊!”

林楠绩无奈道:“那李叔带人在门外守着。”

李岱这才答应下来。

林楠绩进了西厢房,关上门,走到床边。

床上躺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慢慢移到林楠绩身上,接着就要起身行礼:“林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林楠绩连忙制止:“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

林楠绩在旁边坐下,看着这人,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他都吩咐人那么做了,他醒来之后,脸上居然一丝异样也无。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常福,经常的常,福气的福。”

林楠绩点点头:“常福,好名字。”

常福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寻常名字,大人过奖了。”

林楠绩面色温和:“你的那封血书,我已经递交给刑部了。”

常福:“多谢大人为小人伸冤!”

说着,常福又要拜。

林楠绩:“不用谢我,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者,这血书递交给刑部,还需要重新调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常福急了:“可是刑部的大人不愿意调查?那范兆明是个狗东西!官商勾结!上下一气!小人愿意去当证人。”

林楠绩眼睫垂下:“唔,这个倒是不急。”

常福露出疑惑的眼神:“为什么不急,我爹的性命可是危在旦夕。”

林楠绩解释道:“如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刑部和大理寺调拨人手到怀庆府,应该也赶到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

常福目光茫然:“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林楠绩耐心地说道:“你冒死前来送血书,若是贸然出现,定然会引起不小骚动,说不定还会被屈打成招。”

常福一想到昨晚念了一晚上的酷刑,浑身顿时一抖。

“那,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林楠绩安抚道:“不急,你身上的伤还很严重,需要静养,你继续在我府上呆一段时日,等外头调查情况出来了再说。”

常福眼神朝四处看了看,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怕京城里的官也被范兆明收买,把我爹害了。我还是去刑部告状去吧。”

林楠绩眼皮一跳,这个常福倒是很惦记刑部。

“你知道刑部在哪儿吗?”

常福挠了挠头:“我一路问,总能问到。”

“那你知道刑部主事的是哪位大人吗?”

常福嗫嚅道:“尚……尚书大人呗,我听说了,尚书是六部最大的官,找尚书大人准没错。”

林楠绩点点头:“不错,你说的很对,尚书确实是刑部最大的官,那你可想好见到尚书大人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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