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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被抢来的人鱼老婆攻了 七分熟睡 3671 2024-06-26 10:32:51

他二人一路滑下来别说是坐姿了,都快彻底躺下。

这样的姿态之下,颜月歌想要抱着怀里高大的淮序直接站起来本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沙子柔软四处乱跑一下子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可在看清淮序的状况之后,颜月歌那是一个神迹爆发,刷地就抱着淮序蹦了起来。

尖叫声丝毫不减。

小开水壶似的。

饶是淮序这般处变不惊一个人,都不由在那尖叫声中捂住了耳朵。

颜月歌一眼得见,倒是瞬间贴心止住了声息,改为了无声的尖叫。

怎、怎么会这样啊!

这变回去的时机未免也太差了点,怎么刚好是他们被传送到沙漠里的时候啊!

他倒是很想立马拿出存水先把淮序鱼尾上沾的沙子洗去,可是他刚刚太过慌乱一下子是将淮序公主抱抱起来的,双手都占满了没法拿东西是一回事。

他要是倒腾一下会不会让沙子磨到他老婆的鱼尾又是另外一回事。

无声的小开水壶没纠结太久,尽可能放轻动作先将淮序挪到了自己肩上,急忙就去掏怀中的小荷包。

赶忙将水池拿出来蓄满水,颜月歌飞快将淮序放了进去。

鱼尾入水,沾染的沙子便就迅速脱落,淮序干脆一甩尾巴潜到水下,再出水时身上沙粒已是全部脱落干净。

眼见着小开水壶还在开,不由出声道:“我没事。”

颜月歌终于止住了尖叫。

该说不说,肺活量还挺好,此刻除了脸憋得通红,竟都丝毫没觉着晕,怔怔望着淮序片刻,才刚要挤出笑意,眼泪忽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他突然有些慌,急急将头低了下去,一言不发直愣愣看着水池中飘飘扬扬的沙子,眼泪却越掉越欢。

除却落水后神智不清的那次,这还是淮序第一次见着他哭,竟莫名生出了原来寻常时候颜月歌也是哭得无声的想法。

看着还怪可怜的。

明明不管是身份还是性情,乃至颜月歌本人一贯的行事作风,都绝对与可怜一词挂不上钩的。

也是,这一天里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突然来到安全的环境里放松下来,被遗落的情绪忽地开始翻涌也在所难免。

不过淮序果然还是对这小东西的落泪感到难以招架,像是有一层透明的屏障随着那快速滴落的眼泪隐隐将他二人隔开。

淮序对此很是不爽,不觉尾尖一甩,靠近了池边的颜月歌。

他伸手,轻轻抚在了那张垂得低低的脸。

随着鱼尾一同变回的,还有淮序身上其他属于人鱼的特征,包括鳍状的耳,与锋利的指爪。

湿漉漉沾染着水汽的指尖落在颜月歌的脸,锋利的指甲自然抵在他脸上的软肉,陷进去了一个个浅浅的窝。

颜月歌瞬间一惊,却不等他反应,那只手已是施力带着他抬起头来。

盈满泪珠的视线中,绝色的人鱼静静注视着他,赤瞳美艳,迫人心魂。

让他不由呼吸一滞。

不解之色尚未凝结成形,淮序就已是用指腹轻轻揩去了他不住掉落的眼泪,轻声道:“别哭。”

指腹微凉,却也无尽柔软,颜月歌不觉闭了闭眼睛,泪水却如旧决堤。

甚至因着淮序的一声安慰愈发汹涌起来。

明明、明明没想哭的。

一定是他老婆温柔过了头,让他感觉一切恍如梦境。

豆大的泪珠顺着他长长的睫滴答落在淮序的腕,颜月歌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清亮的视线中满含坚定,不顾泪意仍在凝蓄,他重重点下了头。

颜月歌一张脸生得很有少年气,换句话说也就是一种稚气,看着就是个还不多大的毛毛头。

虽从年龄上来说他确实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半大小子,但除却这些,他的许多举动仍像个孩子。

说的就是此刻因着视线过于坚定,连带着表情都变得凶狠狠的,无法将情绪控制隐藏的状态。

不过颜月歌本就无需在谁的面前隐藏情绪,他肆意张扬充满活力,绝不会是万事过后累得只会哭的小孩。

扰人的情绪借由突兀的眼泪自行倾诉,借由拂去泪痕的温柔指腹拭去,颜月歌的心底仍是一片清明。

他不觉抬手覆上脸颊的大手,将自己的脸轻轻蹭了上去。

他说:“谢谢你。”

淮序稍动了动大拇指,任由自己的指节在细腻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应道:“嗯。”

颜月歌瞬间露出了笑意,他松开淮序的手掌,抬袖抹去脸上残余的泪痕,终于彻底从前时噩梦般紧紧张张的一天中抽离。

“我们好像一下子传得太远了,不过我体内的灵力也不足以支撑我们直接离开这里,我们就先休息一晚吧。”

夕阳渐消,寒意渐起,与南乡城隔了好几个时区的荒芜沙漠中,“夜晚”这才来临。

——

阳光彻底散去之后,比南乡的大雪更为彻骨的寒冷迅速袭来。

好歹他们是从冷处到的暖处再转为冷处,衣服上不至于说是太过清凉。

况且法衣法衣,要是这点儿温差的变化都不能替他们搞定,那还不如普通衣裳呢。

但颜月歌还是想办法找了些柴生了堆火。

不管是他们身上的法衣足够保温还是颜月歌本就体热没那么怕冷,这地方到底是他俩全都陌生的存在。

火堆历来作为安全的象征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而且就算天上的星子月色再如何明亮,也不及眼前将他们笼罩其中的暖色火焰。

他将火生在了紧贴着淮序所在的水池附近。

发生了这样一遭,他刚刚已将从他七姐那里讨来的法宝尽数给淮序用上,让一条亲水的人鱼干巴巴滚在沙土中这件事已经是他的一生之耻,绝不应再出现下一次。

虽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淮序似乎还想再来一次的。

滑滑梯嘛,就算是接触在灼烫的沙子,也会容易上瘾。

嘘,这事儿不能让颜月歌知道,这小开水壶指不定会把自己烧穿。

回到正题,所以现在即使没有那方水池,淮序也能不受限制的浮空游走,甚至能跟他一起盘旋在火堆旁烤火。

嗯,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

总归他也在四周埋了陷阱,若是有妖兽靠近便会直接进行防卫,而且看聚星镯的反应,四下里可以说是渺无人烟,很是安全。

法宝带来的水环境怎么说都与真正的水环境有所差别,反正这会儿有条件可以创造真正的水环境,而且淮序在水池内部也能更自由的去倚靠沉底,不必担心干巴巴沾上沙子。

于是便就是此般的宁静景象。

折腾了一通,暂时没什么事情再需要他去想去思考,颜月歌就只是坐在火堆旁发呆。

大抵是淮序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不爱讲太多话,也大抵是淮序当真温柔到骨子里,他莫名其妙掉眼泪那件事完全没有了后续。

淮序没有发出丝毫的疑问,就像是对待曾经那道令他万般尴尬的守宫砂。

总归对他而言都是相似的莫名其妙,恐怕就算淮序问了他也说不清楚。

大抵当真是今天一天太过丰富,生死存亡数次的转变劳动了他的心,让他的泪腺也跟着混乱了起来。

颜月歌越发呆越困,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一头栽下去睡他个昏天黑地,肚子却是突然咕噜噜叫了起来。

静谧的沙漠夜晚,任何声响都十足清晰,就连这肚子都叫得好似能传出个百八十里去,响声震天。

颜月歌一下子听起了精神,伸手正要去摸小荷包,却让淮序抢了先。

“吃这个。”

啪。

颜月歌闻言回头去看,正见三道黑影随着话音一齐落地,再一看那黑影,分明是拿水草包得严严实实的三件东西。

颜月歌下意识将其拿起来扒拉开看了看,一眼认出是还在长乐水境时淮序常常抓给他吃的鱼,甚至可以助力他体内灵力的补充与增长。

因为储物法宝没法储存活物,鱼倒都是已经死掉了的,不过因为储物法宝能保鲜,所以这三条鱼也就跟刚死了没两样。

所以,淮序是什么时候给储物袋里装了些鱼的?

颜月歌丝毫没有注意过这件事,不由有些发懵。

只是还不待他想明白,淮序就已是当他是在纠结如何去吃了,直接开口道:“埋起来。”

颜月歌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淮序是让他做叫花鱼。

那还是他初次想要给淮序做点什么东西尝尝的时候唯一的成功品,也是他这些天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开火中唯一能做好的成功品。

他倒是不死心次次要另外烤上一条,怎么说呢,要么不熟要么焦黑,一点儿掌握不住火候。

不过不管是烤鱼还是叫花鱼,自初次后淮序再没有跟他一起吃过,这会儿突然叫他做叫花鱼,莫非是想吃了?

想到这里,颜月歌瞬间眼前一亮,瞌睡一扫而空,精神头那叫一个足,欢欢喜喜应道:“好嘞。”

只是颜月歌到底没坚持住,上一秒还高高兴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紧巴巴盯着火堆,下一秒就脑袋一歪睡死了过去。

倒是非常符合颜月歌每每灵力耗尽后突然的倒地。

实话说,他能撑到现在才倒已是不易,若非路遇他七姐趁着讲话的空档赶忙打了个坐回了回血,他们绝不可能被传送到这么远。

淮序已是靠在池边支着脸看了一时,就等着他这一遭的架势。

本还说让他吃饱再睡的,哪成想连这片刻的工夫都坚持不下去。

当然,他吃不吃饱睡不睡都不是淮序在意的事,重点在于尚埋在火堆下的三条鱼。

颜月歌的做法误打误撞将这鱼最有用的地方给保留了下来,正好他这会儿灵力耗尽,吃下去效果绝对会更好。

不然以颜月歌这一次的消耗量,想要在这灵气稀薄的沙漠中补足,清醒过来指不定得是几天后的事了。

思来想去,淮序还是决定要把他叫醒,下意识抬手就要将手上沾的水扫给那张安详的睡脸。

然而在将手拿出池边的那一瞬,淮序还是放弃了这一做法。

他可不想把这个麻烦的小东西惹哭,就算只是微末的可能性。

细细想来,当初还在山洞的时候,颜月歌怕水这件事就已经初见端倪。

正常人突然被水扫了一身或许是会惊讶会吓到没错,但不至于会一下子脸色煞白,惊惧成那副模样。

可即便如此,最怕水的纨绔却执意从水球的封锁中将“最需要水”的他带走,一路带到了这里。

果然是奇怪的家伙。

咚。

小团的灵力被操控弹到了少年额顶,瞬间没入他的身体,强行唤了少年清醒。

可即便是睁开眼,颜月歌也仍是迷迷瞪瞪的状态,眼皮不住打架,马上就能困得厥过去。

淮序并未再去做些什么,只道:“熟了。”

颜月歌的大脑显然并不在线,闻言怔怔点了点头,好似提线木偶般,动作格外机械地刨开了火堆下的叫花鱼,咔咔打开,看也不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吃着眼睛都要闭起。

大抵也是睡意侵扰,颜月歌刚开始吃得极慢,抬起的手递不到嘴边就静止了下来,亦或刚嚼没两下就忘了这件事。

但这样下去战线只会越拖越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颜月歌一点儿不清醒的大脑似乎是意识到这件事,猛地一个停顿之后,便就迅速加快了动作。

风卷残云般将三条鱼尽数扫过,别说眼睛都彻底闭起来,脑袋都快要贴到地上去。

饶是如此,他还是顽强将脑袋转向了淮序的方向,闷声闷气念了声“晚安”。

然后才再撑不住,脑袋一歪靠在水池上就直接睡了过去。

手中还握着半块包裹叫花鱼的干泥巴。

呼吸声很快平稳,淮序又看了一时,赤红的眸底似是宁静也似渐起波澜。

很快,他眨下眼睫,再睁眼眸中只剩懒散。

哗地,他突然后仰躺在了水面上,望着被昏黄沙尘渐渐遮挡的月与星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淮序撑起了一个小小的结界。

结界之外,风沙渐起肆虐无边,结界之内,火焰映着睡颜,平静不见一丝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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