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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木偶(二十一)

怪物爱人[快穿] 淮扬菜 2717 2023-12-24 11:13:52

看幸稚京催得急,易时陆也没多想,跟着他就上了车。车开出他们来时的路,又转上一条易时陆从没见过的路上。

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象,易时陆一怔,用胳膊肘抵了一下幸稚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小时候和我妈来桐庐寺玩过,我记得不是这个方向。”

幸稚京说:“假期人多,常走的路堵车严重,稍微绕一下。”

易时陆“嗯”了声。

过了一会还是觉得还是怪怪的,就拿出手机打算导个航,手机的信号特别弱,打开的app页面上出现不断转圈的图标,没能导航成功。

幸稚京探头过来,看见易时陆手机页面上“某某导航”几个字特别显眼,可惜显示的是信号连接失败,连定位都没能定上。

幸稚京说:“这么不相信我啊,怕我把你带到哪个深山里去?”

易时陆:“不是不信你,是怕走错路,看一下导航保险点,不过这边信号怎么这么差啊?”

幸稚京淡淡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

乌云翳日,看不见一点日光,风卷起地上的枯草发出如塑料般干瘪的响声,阴风一阵一阵。

幸稚京说:“这边信号一直都不太好,把手机收起来吧。”

易时陆不死心,打开微信界面,想给易霖发几句话,可多次发送仍旧只得到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

折腾半天也折腾不出来什么,易时陆总算妥协,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和开车的司机闲聊。

易时陆:“叔叔,你们这边桐庐寺里供奉哪些佛啊?”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他们,触及到幸稚京的目光后迅速移开:“我不是本地人,没去过。”

一句话终结了易时陆所有想问的问题,把他要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易时陆只得无聊摆弄了下此时如一块板砖一样的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稚京说:“你看看能不能找什么单机游戏玩一玩,很快就到了。”

好主意,易时陆立刻打开黄金矿工。

他玩了一会儿,肩膀上一沉,侧目一看,是幸稚京把头垫在了他肩上,眼睛正看着他手中的游戏画面。

幸稚京:“有那么

好玩?”

易时陆:“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觉得黄金矿工好玩的人,一种是没玩过黄金矿工的人。”

幸稚京笑了起来,靠在他肩上打了一个哈欠:“无聊到想睡觉。”

易时陆:“那你就睡啊。”

幸稚京:“那你肩膀借我靠靠。”

易时陆笑起来,很大方似得把肩膀往幸稚京那边又凑了凑:“随便靠。”

幸稚京认真看着他的侧脸,几乎能感觉到易时陆笑起时胸腔的震动,他彻底把头全部靠在易时陆的肩膀上,脸快要贴到他的皮肤。然后幸稚京闭上了眼睛。

车继续开了有二十分钟,到了桐庐寺。

因为小时候来过这里,易时陆有些模糊印象,这几年桐庐寺发展得越来越商业化,香火比以前还旺盛。寺庙中有三座塔,供奉着不同的佛,每座塔一楼就是可以烧香的地方。

易时陆在入口处买了个攻略图,指着中间那座塔,说:“我们去这里。”

幸稚京把手指放在第一座塔的图片上,揶揄着说:“不去求一求富贵?大富大贵,多好啊。”

易时陆笑了笑:“我哪有心思想那些,我现在只求不要有什么邪祟近身。”

幸稚京抬头看了眼天,面色并无变化:“哦,是吗,挺好的。”

易时陆按照攻略图上的地址进了第二座塔,第二座塔的人流量明显没有第一座塔多,他走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周围格外宁静,偶有几个香客进来,跪于蒲团上,也只是双手合十,安静闭上眼睛静静谛听几声梵音,或许心中有所求,但都没有宣之于口,无声无息地待那么片刻就出去了。

幸稚京跟着易时陆进来,又被易时陆推出了门。

易时陆:“你刚才进门槛的时候脚迈错了,重新再走一遍,这是有讲究的,走错不好。”

幸稚京抬眸看向里面,一座镀金大佛,他按照易时陆的要求重新走了一遍。

进门后易时陆点了支香放于香炉中,随后跪在蒲团之上抬眸看佛像,他心里莫名产生奇怪念头,觉得从他这个角度来看,这座镀金佛像似在对他笑。

笑起来的样子令易时陆觉得怪怪的,他还想仔细看,可忽又发现那佛像不笑了,刚才的种种就像是他

在精神状况不稳定的情况之下产生的错觉。

易时陆瞬间愣了下,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拜,想了想,还是决定闭上眼睛。

神佛慈悲,总是怜悯众生的,他不贪心什么,只求,只求……

易时陆在心中默念。

幸稚京抱着手臂看他,看易时陆在佛像前低垂着头,脸上神情格外虔诚,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合在一起,好像这样做就能够得偿所愿。

易时陆睁开了眼睛,正在这时幸稚京走到他身旁对他伸出手,易时陆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借着力站了起来。

出庙塔后旁边有一处是专门卖各种香包的,挂在木架子上,上面绣着“平安”“健康”等吉祥字样,又或者只有桃花、祥云等寓意好的图案。

易时陆以前是不太买这些东西的,可经历过这几个月的事,一时间有点恍神,买香包的摊主见他驻足又犹豫,冲他喊:“小伙子,过来看看,我看你现在正需要一个庇护左右的护身符。”

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在易时陆耳中仿佛意有所指。

易时陆走过去:“哪个是护身符?”

摊主挑了个祥云样式的香囊递过去:“这个是护身符,里面放的都是桐庐寺的主持开过光的符纸,很灵验,最好是随身带在身边,每日都带着,不要随意取下。”

易时陆付了账,把护身符挂在了手机上。幸稚京瞥了一眼,笑着说:“这个护身符很好看,当个挂件也不错。”

回去坐的还是幸稚京家的车,到了之后天已经全黑了,又是一大家子人守在饭桌前等他们两个吃饭。

易时陆怪不好意思的,幸稚京却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像个被惯坏了的小孩。

饭后幸稚京找易时陆,说大舅要帮他看看这段时间是不是撞了什么邪,易时陆早有准备,来之前本来也存了让懂行的人看一看的心思,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就跟着幸稚京去了。

一开始还以为要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谁知幸稚京只是把他带到了一间茶室。

大舅正坐在茶桌前品茗,见他们来,脸上堆起了笑容说:“都坐。”

易时陆透过窗户口看天,月黑风高,独自品茗,好雅兴。

大舅给两人倒了茶,问

了易时陆些近况,譬如何时开始出现反常现象的。

易时陆说:“从去年夏天的时候好像就开始了,具体的时间,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幸稚京大舅听得认真,又接连问:“有具体受到什么伤害吗?比如身体受伤、流血之类的。”

易时陆想了想说:“有,最近这种情况倒是变少了,但之前有很多次,有从楼梯上摔下来过,有在游泳池里呛过水,还有掉进过湖里。”

坐在一旁的幸稚京听闻此话动作一顿,用手指沾了一点自己杯中的茶水,随意往桌子上画了画,然后又烦躁地用手把他们全抹去。

大舅仿若全然看不见他这些动作,依旧和易时陆说着话:“那已经算是缠了你很长是时间了。”

易时陆眼中苦恼:“我不知道……后来好像连身边的人都会受到影响了,我的同学……他们也变得不对劲。”

像面对心理医生的咨询,易时陆一股脑将憋在心口的话全说了出来。

直到面前的茶水全喝完,大舅伸出手:“把你的茶杯给我。”

易时陆将茶杯递了过去。

大舅向杯底看了看,脸色突然一变,本来满面笑意和和气气的面容瞬间带上怒意,他的眉头皱成川字,语气也变得低沉:“太猖狂了。”

易时陆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大舅将茶杯递还回来,问他:“你看见了什么。”

茶渣沉在杯底,构成了一幅剪影一样的图片,仔细看下去,竟然像是两个小人人,一个站在前面,一个跟在身后,紧紧地跟着、紧紧地盯着,如不散冤魂、附骨之疽。

易时陆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艰难地说:“这是不是代表着……真的有东西在跟着我。”

大舅面色凝重地点了下头,似乎此事颇有些棘手。

易时陆问:“能有办法消解吗?”

大舅又是不说话,过了半晌后,郑重点了下头:“能。”

他站起身,在一个木架子上拿出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个木雕项链,雕得东西很小,具体看不出来是什么,隐约能瞧出人的形态。

“把手伸出来。”他对易时陆说。

易时陆乖乖伸出了手,大舅忽然笑了下,下一秒易时陆指尖突然一阵刺痛,一滴鲜血从食指指腹涌出。

大舅强硬地捏住了他的手,将那滴血滴入项链中。

好像有什么神奇魔法一样,血液很快得被木雕坠子吸收了进去,表面却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大舅把坠子挂在了易时陆的脖子上,说:“要一直戴着不许离身,它会保你不再受到困扰。”

“只要你一直戴着。”

“永远,不要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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