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阮北有点儿想象不出来柏森一身正装,冷着脸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样子。
怎么想都觉得他这样的人往电脑前一坐,要么视频会议要么看股市期货,打游戏什么的,违和感太重了。
不过看柏苗苗接受良好甚至暗藏得意的小模样,阮北想可能柏森私底下跟宝贝弟弟相处的时候,会转变一下态度吧。
这些想法只是在脑子里稍微过来一下,曾鹏被柏苗苗转移话题打了个岔,忘记要生气了,但死活不再肯再跟柏苗苗排位,两人继续去匹配场厮混了。
阮北让秦固先去洗澡,他去自己桌子前,小声跟趴在阳台上等他的妞妞和布丁汇报情况。
听说主人被抓起来了,布丁低低呜咽了几声,它变成鬼之后聪明了不少,大致理解是怎么回事,没有求着阮北帮忙,但肉眼可见整只狗都低落了,两只耳朵耷拉着,无精打采。
妞妞抱着它的脑袋安慰他,布丁汪汪叫,阮北也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但看她们相处的挺好,就没再多插言,剥了一颗奶糖放进去让她们吃。
小屋子是妞妞的地盘,放东西进去就是给她上供,她把奶糖分给布丁吃,对于变小了的妞妞和布丁来说,那块糖可太大了。
一人一狗边吃边聊,秦固洗完澡了,换阮北去。
正好曾鹏和柏苗苗打完一局,关了电脑,问秦固:“小北说你们今个儿去吃饭遇上事儿了,没事吧。”
柏苗苗还是刚听到这个消息,惊讶道:“什么事啊?”
虽然不知道阮北当时怎么跟曾鹏说的,但想也知道布丁的事肯定没说,那其他的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过乐媛的私事肯定不好拿出来讲,他就把重点放在张谷林身上:“我们学校外头美食街,那个xx烤肉店知道吧?”
曾鹏说:“是不是oo火锅店斜对面那家?放假的时候我跟老乡聚会的时候看见过,他们店门口卖烤串,闻着可真香,我还想着哪天去吃一回。”
“别去了。”秦固同情地看他一眼,幸好你没去吃。
“为啥?”
“老板被人捅了,现在在医院躺着。”
“这么惨?”曾鹏感叹了一句,问:“人没事吧。”
柏苗苗跟他关注点不一样,他问:“谁捅的?为什么捅他?”
“被捅的没事,抢救过来了,轻伤,捅人的被抓了。”秦固叹了口气:“捅人那姑娘以前是个盲人,养了只导盲犬,让那个人渣给杀了炖了,他店里的肉,很多都是杀了别人的宠物。”
曾鹏:“……”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闻到的烤肉味,一点儿都不觉得香了,甚至犯恶心。
柏苗苗:“……???”
“导盲犬都杀,什么人渣玩意儿!”柏苗苗一秒暴躁,在线骂人:“这种畜牲还抢救,浪费国家医疗资源,送什么医院,直接送屠宰场啊!”
秦固:“……”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有跟申林鹏思想重合的一天,是因为名字里都有个林吗?
“你在骂张谷林吗?”阮北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就听见柏苗苗激情骂人。
“张谷林是谁?”
“就是那个烤肉店老板。”秦固说。
“骂的就是这龟孙儿。”曾鹏也一脸唾弃:“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好端端杀人家宠物干啥,要是嫌牛羊贵,他卖点儿猪肉串不一样能做生意。”
“可不就是有毛病。”阮北冷笑:“这种人心理变态,就是故意的,想看那些丢了宠物的主人难过痛苦。”
曾鹏打了个哆嗦,出来上个大学真是涨了见识,前有陆思白那种一句话三个意思的绿茶精,转头又听说个宰人家宠物卖肉的变态烤肉店老板。
柏苗苗气归气,他脑子转的挺快:“你说捅人的那个被抓了?现在怎么样?有律师了吗?”
一听他这话头,阮北就知道他有心帮忙。
想帮忙是好事啊,柏氏自己就养了一只庞大的律师团,就算里面大都是打经济官司的,但总归也认识刑事方面的大状。
乐媛大庭广众之下捅了张谷林一刀,还喊着“去死”准备捅第二刀,虽然被他和秦固阻止了,但一个故意杀人跑不了了。
不过张谷林没死,那就是未遂,找个好律师好好辩辩,希望申林鹏那边也给点儿力,乐媛应能判的轻点儿。
“是被抓了。”阮北想请柏苗苗帮忙,就把乐媛的情况说了一下:“现在应该还没律师,她父母都不在了,自己看不见,养只导盲犬当家人看待,结果……”
“我帮她请!”柏苗苗把胸口拍的乓乓响:“我家律师可多了,我给她找个厉害的,肯定不让她吃亏。”
“那我替她谢谢你了。”
柏苗苗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一桩。”
这件事他都不用找他哥,给他哥秘书打个电话就行了。
正说着,曾鹏忽然叫了一声:“你们快来看。”
他把刚在校园论坛里看到的热帖分享在室友群里,阮北手上有水,就站到秦固身边看他点开帖子。
贴子里说的就是张谷林的烤肉店烤肉有问题的事,美食节的顾客本来大部分就是锦大的学生,阮北当时当着那么多人面质疑,后来那些肉又被警察带走了,围观的人心里能没点儿想法?
没吃过的还好,顶多心里好奇加上想看看热闹,曾经在这家吃过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生怕吃了什么不干净的肉,比如病猪肉死老鼠肉之类的。
有跑去医院做检查的,还有跟人打听情况的,再有就是赶紧通知曾经也在这家吃过的同学朋友。
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不光消息传遍了锦大,还传到周边几所高校。
学校附近的店出了这种食品安全问题,学校不可能不管,万一把学生吃出什么问题,学校可是要担责任的。
于是校方跟警方那边打听了一下情况,最起码得确认到底是什么肉,会不会把学生吃坏。
得到警方那边反馈的消息后,校方立刻将消息通知下去,让学生不要惊慌不要闹事。
那些肉虽然想起来让人接受不了,但把吃人吃坏了倒不至于。
这消息一通知,有些人当即就受不了了,还不如是死老鼠肉病猪肉,他们就是那些宠物主人。
张谷林这种心里变态,他最想看到的其实是把宠物肉卖给主人,他的店开在这里,租的房子当然也在学校附近,那他那些宠物哪抓的?
虽然学校明文静止在宿舍内养宠物,但既然有禁止的条例,意味着肯定有人这么干。
大一的时候经常要查寝,养的很少,到了大二,就有寝室这么干了,养小仓鼠的,小兔子的,这些动静比较小。
胆子大一点儿的就养猫狗,一般一人养,养着养着就成寝室室宠了。
仓鼠兔子之类的还好,不用放风,狗狗得经常带它出去溜达,每次遛狗,都是一个寝室出动,抱狗的打掩护的转移宿管视线的。
难得遛次狗,结果狗不见了,一个寝室的人一起难过。
除了那些偷偷养宠物的学生,还有就是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或者家属院里退休老教授养的宠物,再不就是附近商家养的。
这消息家属院那边知道的晚,学校和附近商家先得了信,那些丢过宠物的,当场崩溃,一个个气疯了。
尤其是丢了宠物又去吃过那家烤肉的,会忍不住想,他们吃的,难道就是自家养的小可爱?
阮北他们看到帖子的时候,烤肉店已经被人激情打砸了,警察拉了防护线都不好使,有附近商家直接把泔水泼他门店上。
有法学院的学生倡导大家记录一下自己丢的宠物的价值,一起去报案,数额够大,张谷林不光得赔钱,还得蹲监狱。
“活该。”阮北狠狠地唾弃了一声。
张谷林这次讨不着好了,也就是他伤还没好在医院躺着,当时他要是在现场,那些愤怒的宠物主人能活撕了他。
“我们是不是要抓紧点儿……”阮北小声跟秦固耳语。
张谷林要是被警方立案调查了,他们再想动手脚就不容易了。
“没事,来得及。”
张谷林这种人,发现形势不对肯定会装作病还没好赖在医院,正好给他们腾出时间搞事。
趁着室友看着帖子跟校友们一起唾弃人渣,阮北拉着秦固上床,让他传授召唤鬼魂的咒语。
虽然都是大男生,但大家还是想有点儿隐私的,之前阮西给阮北和秦固买了可以遮光的床帘,睡觉的时候一拉,室友打游戏也好玩手机也罢,都不会受到影响,同样自己也不会影响到室友。
曾鹏和柏苗苗看了觉得好,也去买了装上,阮北把秦固拉上自己的床铺,床帘一拉,封闭的小空间就他们两个。
说话声音小一点儿,学咒术手势可以悄无声息比划,完全不用担心室友把他们两个当神棍或者中二病重症患者。
学生宿舍的单人床就那么大,中间楼梯只能一个一个上,阮北先上去的,然后撑着床帘让秦固钻进去。
帘子放下的那一刻,曾鹏抬了下头,看见秦固的身影消失在阮北的帘子里。
曾鹏迷惑地挠了挠头,担忧的看了眼阮北的床板,这俩说什么悄悄话非要到一张床去,不会把床压塌吧。
“你看这个,骂的真过瘾。”柏苗苗的话打断了曾鹏的担忧,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立刻热血沸腾跟着唾骂起人渣来。
住过学生宿舍的都知道,那个床真的小,阮北把枕头还有薄毯往床头堆一堆,自己跟秦固面对面盘腿坐好。
就这,两人膝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了。
几乎封闭的空间,挨得很近的两人,本来阮北还没觉得什么,一对上秦固凝视着他的眼睛,莫名就不自在起来了。
他掀开床帘看了眼,确认空调开着,这才坐回去,尴尬道:“有点儿热,还以为空调没开。”
秦固轻笑了一声,撑着下巴看他:“先学咒语还是手印?”
“咒语吧。”阮北说。
他记得师父讲过,不管是咒语还是手印,本质上都是为他们施术增幅,增加成功率。
以前真正的大能,一念间便可改天换地,所谓咒语手印,皆为累赘。
他当然没这个境界,不过他知道自家困困很厉害,一些比较简单的咒术他已经能用单音咒了。
秦固就先教他咒语,召鬼咒不是很难的咒语,但对于天师而言有点儿偏门,毕竟他们都传统一向是善鬼不管,恶鬼上去就是干。
所幸他之前考虑到要教阮北,特意补了功课,否则现在就得跌面儿了。
秦固教了几遍,阮北就记下了,咒语虽然拗口,但撑死了也就那么几十个字,以阮北的记忆力,背下来不算难。
不过光背下来没用,具体能不能用出来还得明天去试试,在这里肯定是不成的。
学完咒语,秦固教他结配套的手印。
起初阮北以为,手印学起来应该不会太难,他自认为,已经算得上手巧了。
结果等秦固比划了一遍,阮北一脸懵逼:“……”刚才那个指头,是怎么扭着的来着?
秦固揉了把他头毛,好笑道:“别急,慢慢来。”
他把所有动作拆解开,分开教阮北,边教边说:“咒语跟手印是配套的,使用的时候时间也得同步,否则很容易失败。”
也就是说,施咒的时候,阮北得同时做到,调动体内灵气,念咒语结咒印,如果他咒语念完了咒印还没完,凉凉,失败。
反之一样。
虽然秦固没说,但阮北知道,要是灵气没跟上,那也是一个结果。
这就有点儿难了,好在阮北不是畏难退缩的性格,这是他要独自施展的第一个咒术,他下定决心要学好了。
秦固给他分解动作,他就认真看认真学,因为学的专注,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就头挨着头了。
下面柏苗苗跟曾鹏终于刷完所有热帖,柏苗苗喝了口水,喘了会儿气,问:“小北和秦固呢?”
曾鹏抬手指了指:“床上。”
“这么早上床干什么。”柏苗苗嘀咕着:“他们两个都睡了吗?”
曾鹏犹豫道:“没吧……”
阮北那床,睡不下两个人。
柏苗苗一听他说没睡,以为他们两个躺在床上玩手机,噔噔噔跑到阮北床边,踩在他椅子下面那个衬子上把他床帘一掀:“小北你没睡吧我想……”
床帘遮挡的空间里,秦固和阮北头挨着头,秦固捧着阮北的手,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被柏苗苗这一惊,阮北仓惶抽手,因为缠得太紧没抽开……
柏苗苗:“……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他红着脸,刷的把床帘又给他拉回去了。
阮北:“……”
秦固:“……”
不是,虽然确实被打扰了,但是你为什么脸红?!你脸红个什么劲啊!我们是在学习你不懂!
阮北内心咆哮着,却跟被柏苗苗传染了一样,白生生的脸颊红成个大番茄。
他抽了抽手,刚才一时激动,不知道怎么弄的,他的手指跟秦固完全缠一起了。
“别动,我轻点抽出来,不会弄疼你。”秦固勾着笑,温声道。
还没走远的柏苗苗一个激灵,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朵。
“你咋了?他们两个在干啥?”刚才柏苗苗挡着,床帘拉开的又不多,曾鹏没看见。
“没什么。”柏苗苗晕乎乎在自己座位上坐下,突然就想起之前那些事。
难怪了,难怪他拉一下阮北的手,秦固就抗拒得不得了,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
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还不觉得,现在仔细一回想,这两个人表现的太明显了。
就算再好的朋友,也不至于天天形影不离,两个人好的跟连体人似的,连衣服都混着穿,还互相帮忙洗衣服刷鞋子。
还有,秦固不让他牵小北的手,他自己倒是牵的舒服,还、还两只手一起牵。
噫,没看出来,这两个人够粘糊的。
不过听说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秦固虽然是个醋坛子还气人,但对小北很好,小北性格软软的又爱笑,脾气特别好,有点儿小脾气就跟秦固使了,是因为知道他最亲近最亲密最值得信任吧。
而且别人一说秦固什么,他又是最先给出反馈的,之前别的寝室有男生骂秦固假清高,被小北明里暗里挤兑得差点儿气晕过去,可让柏苗苗好好开了回眼界。
阮北不是不会生气,是一般不生气。
回想着别人的爱情,柏苗苗莫名的脸越来越红,他捂着脸,控制不住想笑。
床上阮北终于把手抽出来了,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很奇怪很在乎刚才的事。
他让秦固坐好,两人离远了一点儿——要不是手印没学完就直接赶他下去了,掀开床帘,掀得大大的,确认让室友能看清楚,他和困困清清白白。
“苗苗,你想干嘛?”
“啊?什么?”柏苗苗正沉浸在竹马竹马的爱情中,感叹着原来人间还是有真情,有真爱,像陆思白那样的是少数。
听见阮北叫他,一抬头,看见床帘拉开了,脱口而出:“你们那啥完了?”
阮北:“……你说清楚点儿,哪个啥?”
柏苗苗看了眼曾鹏,意有所指:“你真的让我说吗?你不介意?”
“你说,你说清楚!”你今儿说不清楚还不行了。
阮北急了,他和困困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容不得柏苗苗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家伙误会!
要是他们真做了点儿什么让柏苗苗撞见了就算了,他们明明做的是正经事,冤不冤啊!
“是你让我说的。”柏苗苗拉曾鹏给他壮胆:“大鹏你跟我作证。”
曾鹏到现在还是懵的,他明明一步都没出寝室,但活像看电视少看了两集,剧情怎么都接不上了。
“不就是你们两个躲在床上亲亲我我被我撞见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承认!”柏苗苗大声说。
曾鹏:“……”啥,啥叫亲亲我我,怎么亲亲我我,你说清楚啊!
阮北:“……”你在胡说什么玩意儿。
“我什么时候跟他亲亲我我了,你别污蔑我!”阮北气道。
“谁污蔑你了,你们刚才是不是牵手了,是不是牵了?!”柏苗苗长这么大,没理的时候他都要搅三分,更别说有理了。
阮北:“我那是……”学手印……
“那是什么?”柏苗苗得理不饶人,得意道:“你们不光牵了,还两只手一起牵,挨那么近,我刚才要是没打扰,你们准得亲上去。”
阮北:“……”
秦固靠在墙上撑着头笑得不行,阮北绝望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有时候柏苗苗是人间小天使,有时候又是能把人气死的小恶魔。
比如现在,他那张嘴就叭叭个不停,势要把阮北和秦固有奸情的事给捶死了。
他刚才想了那么多,现在一股脑全倒出来为自己的结论作论证,一边说还一边征求在场唯一一个旁观者的意见。
“大鹏你说说,你跟你哥们儿会像他们这样吗?”
曾鹏愣愣摇头,一脸茫然无措弱小无助可怜。
“就算牵手不算什么,你们两个偷偷躲在床帘里牵手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还准备亲嘴儿!”
“我亲你个大头鬼!”阮北羞愤交加,差点儿被柏苗苗整疯了。
“你还笑!”他气的锤了秦固一拳。
秦固勉强止住笑意,举着手作投降状:“好好,不笑了,那什么,我刚才跟小北真的没做什么,没亲上。”
柏苗苗心领神会:“就是想亲的对吧,哎呀抱歉,打扰了打扰了。”
阮北:“……你要是跟陆思白对线的时候,能有怼我的一成功力,怎么也不会让他泼一身脏水。”
柏苗苗摆手不耐道:“说你们呢,别提那糟心的。”
阮北冷笑:“说我是吧,那我好好跟你掰扯掰扯,我跟困困关系好的不正常?他还没千里迢迢打着飞的帮我过生日呢,也没有晚上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更没因为别人说我菜就放下工作帮我打游戏。”
柏苗苗:“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阮北:“别怀疑,自信点儿,把不是去掉。”
柏苗苗:“那是我哥!我哥对我好怎么了?”
阮北扭头看向曾鹏:“大鹏,你是独生子女,但总该有堂表兄弟吧?你说说,你哥哥弟弟,会不会这样对你。”
曾鹏公平地继续摇头,宛如一个莫得感情的摇头机器。
柏苗苗眼底摇曳着小火苗,烧得他整个人热起来了,阮北说的只是很小很小一部分,他哥对他有多好他自己都说不清。
他跟他哥……好的不正常吗?
阮北说完有点儿后悔,但是见柏苗苗没跟他生气,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默默感叹,我可真是个好人,柏苗苗怼我,我还帮他认清内心。
上辈子到他死,柏森都没有结婚,身边也没有任何一个亲近的人,不说妻子恋人,连床伴都没有。
阮北曾无意间看见他放在皮夹里的相片,那是笑容灿烂的柏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