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如果是哪家小孩子哭了闹了,可能当时他看过一眼也就算了。
但是阮爸爸循着声音,看到的是个垃圾桶。
阮北:“……”
秦固:“……”
虽然但是,就突然想笑。
他别过头,压住差点儿翘起来的嘴角。
阮北眼神恍惚,不敢置信:“垃、垃圾桶?”
阮爸爸点了点头,医院每层都有那种大垃圾桶,一般放在偏僻的角落,他要不是刚从医生那里再一次验证了孩子的死讯,心情不好,也不会儿往僻静的地方钻。
在垃圾桶里听到小孩子的哭声,阮爸爸当然不能放着不管,他走过去,掀开盖子,看见被扔在里面的小婴儿。
阮北:“……”
记仇!等他抓到那个幕后黑手,也要把他塞垃圾桶!
“你那时候,就这么点儿大。”阮爸爸张开手比划了一下,真的小,还没他小臂长。
阮爸爸刚没了亲生孩子,正是难过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人这么不把小孩儿当回事,心里又气又酸。
他把阮北从垃圾桶里抱了出来,抱着去找医生,说在垃圾桶里捡了个小孩儿。
医院的医生们吓了一跳,赶紧去喊了妇幼科的医生过来给小孩儿看看。
医生看过后说,小孩儿刚出生没几天,不过显然没好好照看,饿着肚子还发着低烧,幸好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就这么扔垃圾桶里,等被发现的时候孩子可能就没了。
他们去妇产科那边问过,看有没有人丢孩子,问了一圈也没人认领。
那个年代,监控还没那么普遍,不过这孩子是在垃圾桶里被发现的,所以大概率是被遗弃了。
最后他们只能先报警,警察来了解了情况之后,也没什么办法。
孩子这么小,还生着病,只能先放在医院养着,然后送到福利院去。
好在小孩儿还小,是个男孩,身体健康,长得也好看,应该比较容易被收养。
这个过程,阮爸爸一直都参与了,不为别的,孩子被他抱着就不哭,他一撒手就哭,谁接手都不管用。
可能是因为生着病,小孩儿哭起来也不像别的小朋友那样中气十足,他连哭声都是细细弱弱的。
阮爸爸一颗慈父心肠,被哭得软塌塌的,越抱越放不下手。
听到警察和医生商量要送孩子去福利院,阮爸爸心中一动:“要、要不,这孩子能给我家养吗?”
他一手还抱着自己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话说出口的时候确实冲动了,但说完看看小手松松抓着他衣服的小孩儿,又觉得,他和这孩子有缘分。
他把自己的情况跟医生警察们解释了一番,然后苦笑道:“我媳妇儿还不知道孩子没了,她身体不好,我不敢刺激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
这孩子是我捡回来的,我丢了个孩子,又捡了个回来,也算是我们父子俩的缘分,如果可以,这孩子就让我抱回去吧,我把他当亲儿子养。”
其实按照规定,阮家是不符合收养条件的,他家还有个女儿。
但实际上这孩子还没送去福利院,各种程序手续都没走,在场的医生和警察商量了一番,都觉得孩子跟阮爸爸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听他的意思,大约是用这个捡来的孩子替代他夭折的小孩。
这样一来,只要医院这边几个医生不多嘴,就阮爸爸一个人知道孩子不是亲生的,以后他会像阮家亲生的小孩一样,健康无忧的长大。
于是他们就同意让阮爸爸先把孩子抱回去养着,一方面医院这边可以观察一下他们对待小孩的态度,另一方面如果孩子亲生父母找回来了,那再另说。
阮爸爸亲生的小孩他也不能一直抱着,夏天天气热,他再舍不得孩子,也得先送去停尸房。
他把小阮北抱回去,阮妈妈刚好醒了。
生产时消耗了她太多体力,刚生完就昏睡过去,连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而阮北本来刚出生也没几天,没养好,看着瘦瘦弱弱,发着低烧,烧得脸红通通的,跟刚出生的小婴儿区别不大。
阮妈妈当然不会想到孩子已经被换了,她抱着小阮北,将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哺育他。
医院那几个医生遵循约定,互相都闭紧了嘴巴,不约而同隐瞒了阮北的身世。
他们找机会来看过,阮家一家都对孩子很好,阮西这个姐姐,也很疼爱弟弟。
一直到阮妈妈出院,孩子的“亲妈”也没找来,于是阮爸爸就这样把他抱回了家。
而他夭折的小儿子,阮爸爸在他父母的坟地旁给他起了个小坟,让爷爷奶奶陪伴着这个孩子。
阮爸爸讲完,阮北沉默片刻,突然张开手臂抱了抱他:“爸爸,谢谢你把我捡回家,能当你和妈妈的孩子,我觉得很高兴。”
阮爸爸轻轻拍了拍他,也跟着笑了:“我也很高兴,能成为你爸爸,咱爷俩,有父子缘分。”
“你们就是我家人,永远都是,一辈子都是。”阮北抱着爸爸,撒娇般哼哼了两声。
阮爸爸纵容地看着小儿子撒了会儿娇,等他红着脸松开,才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阮北笑容一收,纠结半晌。
如果要跟爸爸说清楚,势必得说到前一世的事,但说实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于是阮北一五一十,把两世的经历都讲给他爸听,有些比较惨烈的经历,他自己说的时候难以表述,秦固就在一边替他说。
阮爸爸听得恍恍惚惚,如果阮北不是他从小养到大,清楚这孩子的脾性不会开这种玩笑,而且他也亲眼看见了妞妞和布丁那两只鬼,他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相信阮北所说的那一切。
什么重生,什么前后两世。
听着听着,阮爸爸就跟当初第一次听见阮北讲这些经历时的秦固一般,心痛到难以自抑。
他自己出事倒不觉得太难过,就是有点儿后怕和恍然,难怪前段时间小北非要送他们出去旅游。
但是听说妻子也出了事,他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孩子,被那家人那般磋磨,阮爸爸就气愤不已,又气又心疼。
“他们不是你亲生父母吗?怎么能这样对你。”阮爸爸痛心道。
“其实他们不喜欢我也没关系。”阮北坦然道:“他们偏心自己养大的孩子,爸爸你们不是也偏心我吗?”
“对了,那个跟你抱错的……什么白?他是谁家孩子?”
阮爸爸抓住了重点,按照小北话里的意思,当初他们默认的是两家孩子抱错了,可他家孩子,明明已经不在了。
阮北脸色难看:“这就是我要说的,爸,我和困困都觉得,今晚想害你的那只恶鬼,和之前那两个抢劫犯,还有前世你出事,都跟他有关。”
“您也说了,我是您捡回来的,那我就是被人刻意扔在那里,陆家不知情,您说会是谁干的这种事?”
阮爸爸下意识道:“是不是那孩子的亲生父母,想让自家娃去你亲爹妈家享福。”
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虽然不认同,但能够理解。
小北说了那家富贵得很,那个什么集团,他也听说过,做房地产生意的,特别有钱。
如果换孩子那家特别穷,有机会把孩子换掉,可能就起了坏心,把自家孩子换过去当有钱人家孩子。
但他们怎么也不该把人家孩子给扔了,都占人家便宜了,怎么能不好好对待人家小孩。
阮北恍然大悟:“对啊,他亲生父母肯定有问题,但是……”
他看向秦固:“他亲身父母会是谁?”
秦固蹙眉道:“现在不清楚,但是顺着恶鬼这条线索往下查,总会抓住尾巴。”
“这孩子心眼怎么这么坏。”阮爸爸听说可能是陆思白害他,不由感慨。
虽然他自认没有薄待过阮北,但阮家和陆家家庭条件确实有比较大的差距,这是客观事实。
那个孩子抢了他家小北的爹妈,过上了好日子,还想害人,这是根子上就歪了。
“以前我想不明白,以为他是爸爸的孩子,怎么都不会是他害的您。”阮北气道:“现在知道他不是亲生的,我才明白,就是因为他知道您知道他不是亲生的,才会想害死您,怕您揭露他身份。”
阮爸爸被他一连串的“知道”差点儿绕晕了,不过大致意思还是听懂了。
他发愁道:“照你这么说,过不了多久,那家就该发现孩子抱错了,他们要接你回去怎么办?”
他可舍不得自家宝贝儿子去受那个气。
阮北一把抱住他爸胳膊:“我不想回去!爸爸你态度一定要坚决一点儿,别让他们带我走,也不能要那个陆思白,他不是您的孩子,而且他很坏,肯定会欺负姐姐。”
阮爸爸心里高兴,哪怕不是亲生的,儿子还不是更喜欢他这个爸爸。
他笑呵呵道:“好,爸肯定拦着,小北就是我儿子。”
他顿了顿,说:“这次爸爸和你妈妈都好好的,绝不再让咱小北受欺负了。”
秦固默默道:“还有我。”
他至今想不明白他前世死哪去了,光想想小北受那些苦,他就想把那个自己揪出来打一顿。
阮爸爸看到秦固,顿时想起他刚才给自己拍的那张符,小心翼翼问:“困困啊,你外公是相师,那你呢?”
阮北积极举手:“困困是天师,特别特别厉害,今晚要是他在,就不会让那只鬼伤到你。”
他停了停,小声道:“我以后也会变得很厉害。”
能保护好爸爸妈妈姐姐所有亲人朋友。
秦固好笑地摸了摸阮北脑袋:“小北现在就很厉害了。”
他说的是真的,才修炼半年,就能一个人灭了一只恶鬼,就是他当初也不一定做得到。
阮爸爸看着被夸奖后开心得翘着下巴一脸高兴的小儿子,心里却有点儿难过心疼。
自家孩子他能不了解?那么怕鬼,小时候被堂哥哄着看了鬼片,吓得好长时间不敢一个人上洗手间。
现在都能一个人去跟鬼干架了,这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抗下多少困难。
阮北高兴了一会儿,又把重生之后的事跟爸爸大致讲了讲,包括他遇见的几只鬼。
阮爸爸听得都愣住了,原来他儿子跟冉家还有那样的渊源,难怪冉夫人一心对小北好,还非要认干亲。
那个叫不凡的孩子,真是可惜了,怎么会有那样的父母呢?
别人欺负他家小孩他都忍不了,那对父母怎么狠的下心自己对孩子那样坏。
妞妞也可怜,小姑娘还这么小,她奶奶真不是个好东西,女娃怎么了,阮爸爸就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自己孩子,性别又不是孩子自己选的,怎么还能因为这偏心。
他自认对自家两个孩子还算公平,给孩子买什么都是买两份,让他们自己选自己喜欢的。
还有布丁,他虽然是厨子,手底下也没少杀生,但他也不吃狗肉。
别人吃他没什么意见,就是自己不吃,但是导盲犬都杀,丧天良了。
阮爸爸想到刚才,小北进来的时候那番动静,不由追问:“刚才,妞妞和布丁是不是在保护我?”
阮北点头道:“是,她们来给爸爸送花,之前那只恶鬼闯进来,我听见了妞妞的求救声,我来之前,她们一直在想办法保护爸爸。”
说到这个,他也觉得很感激,幸亏两个小家伙在,否则等他打完水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得好好谢谢她们。”阮爸爸忙道。
阮北笑着说:“妞妞最喜欢吃爸爸做的牛奶蒸蛋,布丁爱啃骨头,等您好了给她们做点儿好吃的就好了。”
“那有什么问题。”阮爸爸恨不得现在腿就能好,那么乖的小姑娘和狗,他可乐意给她们做好吃的。
聊到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
阮北想到他还没跟妈妈说,爸爸换病房的事,但这会儿她们应该都睡了,于是只发了个消息过去,明天一早起来,她们就能看见。
还有就是,如果陆家会认亲,那阮北的身世注定瞒不住,妈妈和姐姐那边,得解释清楚。
阮爸爸看出他的纠结,安慰道:“别怕,我跟她们说,你妈妈和西西你还不清楚,哪个舍得把你给人家?”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跟我说的那些,就在咱们自家打住了,以后谁都别提。”
要不是担心妻子觉得陆家条件好,自家强留孩子不放对不住他心里过意不去,他都不想把小北前世那些事说出来,说出来大家都难过。
阮北重重点头:“我知道,我只跟你们,还有困困说。”
阮爸爸想起,刚才小北讲述的时候,困困帮腔,明显是早就知道了,顿时酸溜溜道:“还是把困困放前面,他比爸爸值得信任。”
秦固:“……”
偷偷开心。
阮北:“……爸!”
这醋也吃?难不成是被困困传染了?
阮爸爸呵呵笑道:“我知道,知道,你是怕我们难过。”
阮北好气又好笑,不过看他爸还有闲心吃干醋,想来心情还行。
父子俩又闲聊了几句,就准备躺下休息了,毕竟现在是真的太晚了。
单人病房虽然贵,但条件真的好多了,空间大,病床大,连陪护的床都大一些,阮北和秦固挤一挤能睡。
他们都已经洗漱过了,不过阮北和秦固,一个打了一架一个跑了长路,都出了汗。
这个病房连着的卫生间里还有淋雨,他们两个打算冲一下再睡。
阮北先进去,伸手脱衣服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抬不了胳膊,背上扯着很疼。
他脱完上衣对着镜子照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
他知道自己当时那下可能撞得不清,但是没想到伤痕这么明显,横竖好几条红梗微微肿起,撞到的地方颜色已经红紫发黑,显然里面有瘀血。
他伸手抹了一下,指间摸到地方有点儿烫,疼肯定是疼的,动一下都疼。
伤到背上,他连自己偷偷上药都不行。
阮北犹豫片刻,探头轻声喊秦固名字。
秦固走过来:“怎么了?”
阮北想让他帮忙看看,不光是背上的伤,还有他筋脉也疼,但是不敢留爸爸一个人在那儿。
他想了想,反正卫生间的门不对着病床,他爸好像睡着了看不见。
于是他把卫生间门拉开一点儿,背过身给秦固看,低喃的声音像撒娇:“困困我疼,你去帮我拿点儿药好不好?”
秦固的脸色一瞬间黑了下去。
他伸手,却没敢碰他,手指微微发颤,最后拿过阮北手上的毯子,小心把他包住:“别着凉了,我们去找医生看看。”
阮北哪敢把他爸一个人留着,当即拒绝道:“不用,我就是撞了一下,擦点儿药油就好了。”
秦固脸色难看:“那你在这等我,我去喊医生过来。”
阮北刚想拒绝,就听见他爸说:“去吧,困困你去喊医生给他看看。”
“爸,你没睡着?”阮北惊讶道。
阮爸爸冷哼一声:“你当你爸爸老眼昏花了,连你受了伤都看不出来?”
阮北:“……”
两票对一票,反驳无效,秦固去叫了值班医生过来,正好他爸待的是骨科,医生顺带着能看跌打损伤。
看过伤之后,医生说他这看着严重,没伤到骨头,给他拿了一瓶药油,让好好擦擦。
送走医生,秦固主动请缨要给他擦药油,阮北捂着小毯子说:“我还没洗澡。”
秦固放下药油,一脸不放心:“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帮你洗。”
阮北无语:“我伤的是背,不是手。”
“怎么说话呢,困困是好心。”阮爸爸训他,心里还气着他受伤也不说,瞒着。
阮北催他:“我知道我知道,爸你赶紧睡吧,你睡着了我就安心了。”
阮爸爸哼哼两声,到底没再反驳,闭上眼睛道:“困困你帮我盯着点儿,这孩子大了,不听话了。”
秦固笑道:“好。”
说完手指蹭了蹭阮北脸颊:“听见没,爸爸让我管着你。”
阮北冲他皱了皱鼻子,裹着小毯子跑去冲了个澡,然后回来趴在床上,让秦固给他上药。
这种药油不是涂上去就行了,得揉进去,本来就是受伤的地方,还得用力揉,那多疼。
阮北也疼,他还不敢叫,怕吵着他爸了,抱着枕头疼得眼泪汪汪,背上皮肉都崩紧了。
秦固给他上药,看他疼自己手都哆嗦,还得狠着心倒了满手的药油去揉他伤处,没一会儿就紧张得憋出一身汗。
好不容易上完,两人都有些受不住。
阮北是背疼,秦固是心疼。
他把药油收好,去洗了个手。
虽然病房里有空调,但到底是冬天,不敢让阮北冻着,找了件宽松柔软的衣服让他先穿着。
全程就没再让他动过手,连抬胳膊都是秦固扶着他手腕,活像照顾幼儿园还不会穿衣服的小宝宝。
阮北哭笑不得,但看着困困一脸紧张的模样,他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秦固去冲完澡出来,已经深夜了,阮爸爸也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轻手轻脚爬上床,阮北睡里面,给他让出一半床位。
看他侧着身子睡在床边,生怕他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小声道:“你靠过来点儿,这里还有位置。”
要是平时,秦固巴不得两人贴近点儿,可现在他怕挤到小北背上的伤。
阮北见他不动,伸手拉他:“你帮我看看,我经脉疼。”
秦固一听,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往里蹭了蹭,紧张道:“怎么回事?”
阮北很小声的把跟恶鬼打架的经过讲了一下,包括当时他听见的那声脆响。
秦固眉头蹙起,伸手到他小腹探丹田。
阮北被他摸得有点儿痒,躲了一下,秦固摁住他,嗓音低沉:“别动。”
阮北感觉到小腹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困困的手到了他身体里,在他丹田晃了一圈,然后又游走到他隐隐刺痛的经脉。
熟悉的感觉让阮北渐渐明白,那是困困的灵气。
真厉害,放到别人身体里竟然还能操纵。
那股灵气温温热热,从他受伤的经脉穿过时,连刺痛感都不太明显了。
但也就那一会儿,过后还是会疼。
秦固抽出手:“强行突破留下的后遗症,经脉受伤了,得好好养着。”
听他这么说,阮北就放心了,咕哝道:“那要养多久啊。”
秦固没好气地捏他脸:“强行突破的十个有八个都不会成功,而且还很可能影响根基,以后再难有进展,你已经很好运了,看样子离突破不远,就这点儿后遗症,已经算最好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