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季枫和封霖起来后一起吃了早饭,季枫上午没课,直接和封霖一起坐着车去了封氏集团。
郝秘书一般会提前到, 他刚到大楼,接到老板的电话时还愣了下,接起来听到老板让他先别上去在楼下等他一会儿时一时不解:老板这是要翘班?还是有什么吩咐?
不过老板吩咐, 郝秘书老老实实提着公文包就站在封氏大楼前。
这会儿正是上班的时间点,平时三三两两同事遇到了热热闹闹的,这次却是看到郝秘书低着头,经过郝秘书身边时就赶紧低了一下头打个招呼赶紧走了。
刘舒过来时也看到了郝秘书,忍不住想起昨晚上在电梯里遇到老板和季先生的事,赶紧捏着小皮包, 到了近前,飞快一鞠躬:“郝秘书早。”说完,不等郝秘书出声, 飞快就赶紧进去了,郝秘书都来了, 说明老板也快到了, 她是前台得赶紧去准备准备。
她本来是想着今天一大早早起一会儿先回一趟租住的地方,可想到她回去她父母怕是也不在地方,打电话过去她又不太想, 虽然是自己的父母, 可这些年她清楚的知道父母不喜欢她,甚至每次给她打电话只是要钱,要么就是她哥哥出了事,需要问她要怎么办怎么处理。
她大学学校并不好,但是也不太差, 回老家找工作会被高看一眼,可能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回去,她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地方,只有有一丝希望,她只想留在这里,远离那个没有半点温暖亲情的家。
季枫和封霖的车到的时候,两人并没有下车,封霖身份特殊,等下要是出去露面,反倒是会引起躁动,不如郝秘书处理这事更好。
郝秘书看到老板的车,走过去,后车窗的玻璃降下来,郝秘书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的季先生,随后就是一脸淡漠的老板。
郝秘书诧异:“季先生?早啊,上午没课吗?可是要跟老板一起去楼上面坐坐?”
季枫摇头:“先不急,我这边有一样东西给你。等下要是你遇到一对父母找公司的前台,等适当的时机,就将这两张东西贴在那对父母身上,第三张你看情况。”郝秘书平时跟在封霖身边,他等下一出现,怕是那对父母就会对他说什么,也会拉着他让他做主,更容易贴上。
郝秘书微愣:“这个是?”
季枫也没瞒着他:“真话符。”
郝秘书一听这个立刻就猜到什么,怕是有人要来他们公司闹事,可要是贴上这个,估计就会说真话了。
郝秘书这下打起精神,小心翼翼接过来。
等他直起身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有夹杂着乡音的话顺着风就传了过来,虽然带着乡音,因为老家离C市不远,所以是都能听得懂的。
“等下见到人,先好好说,要是不行,就直接带走……”
“这我还能不懂?放心好了,等下你先别露面,我怕她不答应……”
郝秘书听到这动静抬头去看,就看到一对夫妇和一个走路不太稳当戴着一个大帽子裹着一个风衣的男人朝这边走,男人长得不太高,几乎跟那个小脚中年妇女差不多高一点,风衣的领子一直拉到最上面,挡住了大半张脸,加上大帽子,几乎只能看到一双眼。
郝秘书的视线落在那对夫妇身上,挑眉:不会就是他们吧?
季枫也从后面的玻璃看了眼,等瞧见那对夫妇的面相,升起车窗:“就是他们,等下麻烦郝秘书了。”
郝秘书连忙摆手:“季先生客气,事关我们公司的员工,怎么着我也得护着。季先生和老板你们尽管看好了。”
季枫嗯了声,将车窗降到能遮住面容,露出一个两指宽的口子,能听到那边的动静。
郝秘书站在车旁没动,没多久,那对夫妇让同来的风衣男先等在那里,这会儿正是上班的时间点,他们两个夫妇对视一眼,就朝着公司大楼走去。他们来过一趟,知道自家闺女在当前台,这会儿肯定来了,找她一找一个准儿。
虽然以前觉得小舒在大城市当前台不错,能补贴家里,可哪里有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好?
再说了,虽然他们给挑的女婿长得不好,可家世好也疼媳妇儿,等以后啊,有她享不尽的福,还能帮衬家里帮衬她哥。
刘舒换好公司的前台特有的衣服出来时,一歪头就看到一对夫妇正贴着外面的大玻璃门朝里面看,刘舒看到父母的脸一愣,随即眉头不知为何皱了皱,她爸妈还是头一次这么早积极来找她,难道是又缺钱了?
可她之前发工资刚打过去一大半,昨天又转给他们五百,怎么还不够?
刘舒怕他们等下直接进来,跟也过来的前台说了声,就走了出去。
因为外面光反了一下,刘父刘母一开始并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等到旋转大门那里有人走了出来,他们看了眼,随即眼睛一亮,正是他们的闺女刘舒。
刘父刘母赶紧走过去,尤其是刘母一把握住刘舒的手腕,攥得紧紧的,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刘舒被自己的母亲吓了一跳,她被攥得手腕有些疼,她虽然是农村出来的,小时候也干农活,但这几年上学后就留在C市,也没有再下地,虽然瞧着比刘母高不少,但是力气却没干惯了农活的刘母力气大。
她挣扎了一下:“妈,你弄疼我了,你先放开,我又不会跑。”
刘母听完却攥得更紧了,还拿一直揣着的手提袋朝她后背掼了一下:“疼什么疼?怎么,成了城里人了就娇气了?当妈的跟你亲近一下你这就嫌弃咱们了?啊,你说是不是?”说着又掼了一下。
她手上没留力道,刘舒疼的脸都白了,皱着眉,觉得刘母不可理喻,比前两个月回去的时候更……
她知道自己再说,只会等来再次被打,只是咬着唇没吭声,也怕这边的动静被同事看到,只能忍下来,带着他们往不远处走。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别挡着大家的路,我们去那边说。”
刘母看她听话了,这才脸色好看些,想到等下还要求她,一改刚刚的不喜,眉开眼笑:“行,听闺女的。”
刘父在一旁一直吸着旱烟,略弓着背,仿佛没看到刚刚那一幕,等母女两往角落走,她也跟了过去。
郝秘书远远瞧见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
只是如今还轮不到他上场,只能静静等。
不远处,刘舒带刘父刘母去了角落的阴影处,结果刚站定,刘母开门见山:“等下你去把工作辞了。”
刘舒刚站稳听到这傻了眼:“什么?妈,你怎么能让我把工作辞了?我这干的好好的,辞了我还要再找工作?”
刘母:“再找什么工作?你年纪也不小了,眼瞧着都二十三了,该寻摸嫁人了,等嫁了人就要生孩子,哪有时间再工作?再说了,你这工作也没多少钱,四五千块能干啥?还不如跟我们回老家老老实实找个人嫁了,以后相夫教子的好。你上过大学,别人就稀罕你这样的,娶回去还能交孩子,改善下一代基因,可吃香了!”
刘母说到这,上上下下扫了刘舒一眼,虽然瘦,但是屁股有肉,肯定能生儿子。
她当年第一胎就是个儿子,在老刘家底气可足了,只可惜第二胎是个丫头片子,要是连生两个儿子,哼哼。
还不把她供起来?
刘舒被刘母这打量的眼神给恶心到了:“我不回去!我同学都在这边,我过得好好的,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刘母哼了声,她就知道是这样:“你不辞也不行,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婆家,婚已经定了,就上周六,你已经是老钱家的人了。等过一个多月腊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就去跟钱海去领证,把婚事办了。”
刘舒目瞪口呆,她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再去看自己的父亲,看到她爸只是吸了口旱烟,并没反对,疯了一样:“你们疯了?我压根就不知道钱海是谁?你们竟然替我把婚事就给定了?我是人,不是银货两讫的牲口!”
刘舒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父母竟然还想搞父母之命那一招?
她几乎不难想象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钱钱钱!
甚至她几乎能想象到对方这么着急,男方肯定不会太好,否则,能拿得出这么多的彩礼,怎么可能娶不到媳妇儿?
刘舒白着脸,想挣脱刘母的手:“你放开我,我不嫁,要嫁你去嫁!”
刘母冷着脸:“你不嫁也得嫁,现在就跟我们回去,礼金我们已经收了,二十万,除非你现在拿出二十万还回去,否则,你这是想逼死自己的爹妈?”
“是你们想逼死我!”刘舒脑子乱糟糟的,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大吼出声,就要挣脱开。
因为太过愤怒,还真的被她给挣脱开了。
刘舒白着脸就要冲回公司,她甚至无法想象这是自己的父母,他们竟然逼她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面的人。
疯了,疯了,这到底是谁疯了?
“嗷——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我养大的闺女出息了,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为了让她上大学砸锅卖铁哦,结果现在大学上出来了!就不认农村的父母了啊,天啊,降下一道雷劈死这个不孝女吧!是我们老两口瞎了眼啊,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啊,苍天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随着刘母突然就扑跪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的一声哭吼,这会儿本来就是正上班的时候,人也多,经过的车和人行道上的人也多,随着刘母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吼,瞬间吸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刘舒的步子就这么停了下来,她回头浑身颤抖着看着刘父刘母难以置信他们竟然……竟然……
她气得嗓子都在抖,压根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
刘母等把人吸引来,就开始哭,委委屈屈拽着其中一个小姑娘的大衣一角:“呜呜呜姑娘啊,你好心帮我劝劝我这闺女,家里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家里她外公外婆爷奶都生了病,就靠着我和她爸种地的那点钱根本不够,我还要照顾四个老人,真的是苦啊。我就跟她商量,能不能请假回去照顾老人一个月……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你看我和她爸累得,已经眼看着也要没了。我们辛辛苦苦供她上大学,可她竟然觉得并不欠我们……我们也没想过让她报答,可她爷奶自小照顾她,如今在医院,就算是请假回去一个月权当最后见一面,小舒啊,你就忍心连你爷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刘舒气得脑子都在疼,疯了般终于吼出声:“你们刚刚是那么说的吗?你们怎么能这么说?”
明明是他们在逼她,怎么反而她成了不孝女,成了心狠的人?
是,他们是将她养大了,可自从上了大学,她不仅要去打工还要给自己赚学费不说,他们听说自己能当家教打工兼几份工有钱了,甚至还想从她手里拿。
她这些年念着他们的养育之恩,一直给给给,可她也想像普通的小姑娘一样,买漂亮的衣服,吃得好一些,住的好一些。
可结果她辛辛苦苦他们却最后竟然直接将她卖了?
刘母留下两行鳄鱼泪:“是,是,是妈不该这么说,不该让你丢人了,呜呜,老头子,扶我起来,我们再苦也不来求她,只当没她这个闺女……”她嘴上这么说,可起来的时候却是猛地一扑,像是压根累得起不来。
这么一对比,穿着一身精致工作服的刘舒光鲜亮丽,和一身朴素的刘父刘母一对比,将刘舒衬得真的像极了白眼狼。
刘舒气得咬着牙死命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哭得太多,从自己终于挣扎着从那个家出来一直就想着自己不会再哭,她要笑,可这会儿,她才知道,这世上不是你想笑,就能一直笑。
你以为的苦难过去了,其实还有更大的苦难再等着她。
因为这事在外人看来太过义愤填膺,已经有人拿出手机边指着刘舒边拍摄:“这样的不孝女就该关进去教育几天,你爸妈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怎么能不感恩图报?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
“就是啊,她妈都哭得这么惨了,哭得我都心酸了,她竟然站在那里依然无动于衷,你看,她还瞪她父母……这要是我生这么个闺女,我能气死了!还不如直接生个胎盘呢!”
“曝光她!这样的人渣不配在这里玷污这块干净的土地!”
“……”
听着一句句指责的声音,刘舒几近崩溃,她太明白他们的这一套了,无非就是想逼着她服软,就算她不服软,他们来这一招,她以后还怎么在封氏集团上班?她甚至百口莫辩,她难道要说自己的爸妈给她直接订了婚让她嫁人吗?
可又有谁会信?他们肯定觉得自己现在面目可憎就是一个白眼狼,说这种事现在这个社会不可能发生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父母?
他们在逼她百口莫辩过不下去,只能自己跟着他们走……
可她不甘心,她甚至不敢想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她根本不可能再回来。
等待她的就是一个她见都没见过的丈夫。
就这么被二十万给卖了!
可没有人听她的,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刘舒终于没忍住,一行泪流了下来。
刘母看到这心里一喜,知道事情成了一半,那个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风衣男也露出一个笑,风衣领子遮住烧伤的面容因为这个笑容,扭曲狰狞,他瞧着刘舒姣好年轻的面容,眼神里露出一股子贪念,这样漂亮又上过大学的女孩子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就要……
“这位先生,让一让!”就在风衣男畅想着结婚时的场景时,突然后肩膀被拍了一下。
风衣男反射性回头,就看到一个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子朝着冷漠瞧着,他畏惧于对方的气势,赶紧低头让开:“对、对不起。”
郝秘书面无表情扫了眼他后肩膀上的符纸,这才冷着脸朝人群正中间走去。
随着他一步步上前,围观的众人也让开一条道,因为这会儿正是封氏集团上班的时候,所以也围了不少封氏集团的员工,他们是见过刘舒的,毕竟是前台。
可也没怎么说过话,虽然是自己公司的人,但是这种事其实也不了解,也不敢冒然上前。
看到郝秘书,一喜:“郝秘书你来了!”
刘舒恍惚站在那里,等看着郝秘书一步步走近,她张着嘴,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郝秘书……”
只是刘母一看围观的人对这个先生这么恭敬,虽然不知道秘书是干什么的,可一瞧这穿着就像是一个老板,立刻看过去:“领导,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就是、就是想请一个月的假想让她回去看看她爷奶……可她连这么一点心愿也不愿意……我真的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冷血狠心……”
郝秘书从始至终都看全了这一幕,此刻只觉得一股怒意上涌,只是他面上没显露出来,朝刘父刘母温和笑了笑,走过去,将刘母搀扶起来:“这是我们公司的前台小刘,两位老人家放心,如果她人品有问题,我们肯定不会用她。”
“好!”众人叫了一声好,没想到这个领导还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的。
刘舒的脚步就这么顿在那里,彻底绝望了,没有人会信她会帮她的,没有人……
只是在众人不知道的地方,郝秘书在扶起刘母的瞬间,将一个真话符从她的后衣领直接贴在了她的脖颈下,再被绑着的乱糟糟的头发一挡,并不能看清楚。
刘母一听这是领导也信了他们,觉得这事十拿九稳了,扒着郝秘书,觉得只要他将刘舒辞了,肯定就行了。
那边刘父也对领导挺敬畏的,也不敢吸旱烟了,伸出手要跟郝秘书握手。
郝秘书和他握了一下,顺便将真话符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再装作没站稳就这么一站,等贴得稳稳当当的,才笑眯眯:“两位只要不要怪我多管闲事就行。”
刘父刘母连连摆手:“不会不会,只要领导替我们做主准她一个月的假跟我们回去就行。”到时候她想再回来可就没机会了!
刘母这样想着,等说完,却发现本来正热情洋溢要替他们做主说着什么安慰他们围观的众人一愣,不说话了。
一时间静得出奇。
刘母一愣,刘父皱着眉:“你瞎说什么?”
刘母愣愣的,就看到围观的人奇怪看着她:刚刚她说是什么‘她想再回来可就没机会了’是什么意思?
“呜呜呜领导你要是不答应,我婆母公公她爷奶可就见不到孙女最后一面了!”可不是见不到最后一面?要是这死丫头不回去,没了那二十万彩礼钱,老头子他们肯定能气死,这二十万可是要盖大房子给寒子娶媳妇的。
她这话一落,围观的众人古怪看着她,拿着手机拍摄的手都忍不住晃了一下,难以置信看着刘母:什么意思?什么彩礼?什么二十万?什么娶媳妇儿?
他们怎么听不懂这人的话?她怎么前一句跟后一句完全不一样?
后面这……更像是、更像是心里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众人匪夷所思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刘舒本来都绝望了,突然这么反转让她也傻了眼?
郝秘书稳住面容差点笑出声,季先生太厉害了,没想到真话符竟然还能这么用,竟然直接让这刘母将自己的真心话都说了出来,甚至都不用做什么,他们自己都能把自己的脸打的啪啪的。
刘父气得握着旱烟的手都在发抖,要不是这里都是人,他真想一巴掌糊死这蠢娘们儿。
结果,众人突然直接看向他,难以置信瞪大眼:这两人疯了不成?
刘父还没发现他把刚刚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扯住刘母:“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彩礼?压根就没有的事,咱们是要带孩子回去见爹娘最后一面的,你赶紧好好跟领导说话,别再说胡话了。”
刘母呆呆的:“我没说胡话啊,我知道啊,我们给孩子请一个月的假,领导你快点批了吧。”二十万还热乎着,万一到时候男方反悔了可怎么办?早点把人弄回去生米煮成熟饭,等这死丫头怀了孩子还能跑?也算她上个大学能嫁个好价格,这有学问的就是不一样,有学问的比别的高出小十万呢。
刘父:“……”
刘舒:“……”
众人:“…………”
众人张着嘴压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之前还热热闹闹劝刘舒善良的人此刻傻了眼,目瞪口呆,这啥玩意儿?什么情况啊?他们在哪儿?这两个人说的什么鬼话?怎么前后还不一致的?
四周静得出奇,刘父回过神,猛地扯了刘母一把:“你瞎拉拉啥呢?赶紧的带小舒跟着领导去签字请假!”这边还等着赶紧回去,等回头车完了,下午到家还要给寒子相见媳妇儿,现在有了二十万彩礼的底气,媳妇儿要挑好的,最重要的是漂亮能生儿子,给咱老刘家添个大胖孙子!
众人:??!!!这都是啥!
刘母这会儿听到刘父突然的心里话也愣住了:“老头子,你、你瞎说啥呢?”这话虽然平时他们私下里时常说,可这会儿这么多人怎么能当着人的面说呢?
刘父皱着眉,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上前捂住刘母的嘴:“你别说了,你都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众人这会儿再不明白才真的蠢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老两口竟然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却也目瞪口呆,为这老两口的不要脸!
他们大致能拼凑出大概什么情况,就是这老两口压根就不是让这个小姑娘回去照顾重病的爷奶,压根就是找了个婚事,拿了人家二十万彩礼给儿子娶媳妇儿,竟然还骗他们说小姑娘不孝顺?
这、这也太过分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逼着孩子嫁人?
要不是他们自己说出来,他们甚至都不敢信!
风衣男在人群里看得着急,这刘家的怎么回事?是不是拿了他们家的彩礼钱不想认了?二十万呢!
他这边刚想往前走两步给使个眼色,只是离他近的群众突然刷的一下看向他。
郝秘书适时看过去:“你是谁啊?”
风衣男赶紧低下头,没回答,只是心里却是着急的:这老刘家太不像话了,说好的昨晚上带他来见刘舒,说把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刘舒不愿意跟他回去了。结果刘舒昨晚上不在家,谁知道是不是老刘家跟刘舒商量好的,这是骗他家二十万了?说好的腊月初八就领证结婚呢?不是真的想骗他家二十万吧?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早点娶回去生孩子,他也……
“你就是那个这两个老两口给小姑娘找的丈夫?你什么情况啊,人家小姑娘都不认识你,竟然还想生米煮成熟饭?”
“这老两口也是绝了,竟然伙同外人要……那啥了自己的姑娘?我的天啊,这要不是他们自己说,我都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
“对啊,这样的人不配当父母!”
刘舒在一旁也傻了眼,她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事,她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父母,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吗?”
刘舒想起来昨晚上季先生不让她回家的话,浑身一个激灵,难道昨晚上如果她回去……
她甚至无法想象如果是真的,她昨晚上该有多绝望!
她再看向郝秘书,想到自己父母和这人的怪异之处,就想起来季先生和封总,郝秘书又是封总的秘书,那如今……是季先生在帮她?
之前没人帮刘舒的时候她一直在强撑着,这时候突然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她也是会有人心疼的,也会有人为了帮她一直在背后默默努力,她突然没忍住蹲下来,放声大哭。
随着她的哭声,围观的众人尤其是之前没搞清楚情况就说刘舒是白眼狼的,手足无措看着小姑娘这么哭着,也快急哭了,道歉道:“对不起啊,对不起,是我们听信了只言片语就以为……你别哭了,这样的父母不认也罢……我们支持你跟他们断绝父母关系……”
“就是啊,这样的父母真的是……”
刘父刘母瞪大了眼:“什么断绝关系?她敢!”他们还等着拿彩礼钱给寒子娶媳妇儿呢?
风衣男脸色也不好看,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也不舍得就这么放弃,刚想说什么,突然有人不小心将他的帽子给打了下来,他一惊抬起头就要去追。
结果随着他这么一抬头,有离得近的突然被猛地然看尖叫一声。
虽然平时他们怜惜受苦受过的人,可这会儿知道这人对刘舒心存的歹意,加上突然看到这一眼,赫然就被吓到了。
有人反射性看过去,拿着手机拍摄的手就这么一抖,等看清楚这个所谓刘父刘母给自己女儿找的女婿,所有人都傻了,难以置信看着刘父刘母,如果一开始只是震怒,此刻就是愤怒,他们死死瞪着刘父刘母:“你们还是人吗?为了二十万,竟然给自己的女儿找这样的女婿?”
他们并不是对这样受过难的人有偏见,可前提是你情我愿,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竟然、竟然……
这样的父母还是人吗?
刘舒也被吓到了,她白着脸看着自己的父母:“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到底有多恨我啊?”
众人听着这样嘶声吼出来的声音也傻了眼。
刘父刘母想解释:“这都是误会误会……”他们也察觉到什么,“我们是被人下了药,刚刚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他们既然想借助舆论,肯定是知道舆论如今对他们不利。
可他们怎么会把心里话给说出来的?
郝秘书看目的达成,也瞧着刚刚打电话报警已经过来的警察,走过去,这才将三人身上的真话符都一一拿了出来。
刘母看到这个符纸,赶紧指着郝秘书:“是你!是不是你用了什么邪术让我们说这些的?”
郝秘书冷笑一声:“那要让你们失望了,这是真话符,你们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刘父刘母哪里见过这种,浑身一激灵,心虚的浑身发抖。
众人也傻了眼;卧槽,真话符?这世上有这种东西吗?
有看过之前直播的,激动道:“我知道,这是风水铺季大师的真话符!之前在那个蔡某某身上用过,超级好用!特别厉害!啊啊啊没想到能亲眼见到!太厉害了!”
“对对对我也知道!怪不得我觉得哪里怪怪的,前后说话不一致,原来是这三个人后面把自己的真心话给说了出来!郝秘书竟然认识季大师吗?好厉害啊!”
郝秘书走过去扶起刘舒:“警察来了,你要是想和他们断绝关系,刚刚安歇证据就能够支持你,相信这些好心人也愿意为你作证,你愿意和他们断绝关系吗?”
如果刘舒不愿意,那他们也只能帮她到这里。
刘舒的眼还红肿着,听到这话,她想到自己刚刚如果不是郝秘书不是季先生,她怕是已经名声扫地被他们给强行带回去,想到这,刘舒几乎没任何迟疑:“我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直到郝秘书陪着刘舒和那三人一起被警察带回去,众人激动的也没回过神,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见到真话符的效果!
啊啊啊这次比直播看到的还要震撼,太厉害了!
有不知道情况的询问真话符是什么,有人立刻给他们找到风水铺推荐给他们,让他们收藏去看评论,还有之前的直播,一时间,众人依依不舍站在那里不舍得离开,有好事者忍不住将视频发了上去,不过替刘舒打了码,只是那对吸血的父母和那个所谓的“女婿”他们没打码。
顿时,看过的人最后也被这前后反差给镇住,尤其是最后更是义愤填膺,纷纷发到微博转发,很快再次上了热门。
随着下面谴责这种吸血父母不配为人母人父、幸亏这小姑娘看得清断绝关系了等讨论时,有人忍不住好奇心发了一句。
【小姑娘真可怜,这样的父母断绝关系太好了,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会过得很好的,最后小声问一句:这是封氏集团的大楼吧?这小姑娘看样子是穿的封氏的工作服,这个郝秘书是封氏的,那他怎么会有季大师的真话符的?】
【这个问题我知道!啊啊啊从风水铺火了之后我就想说了,我是有幸拿到过风水铺的牌子能去找季大师算一卦,当时知道风水铺主算卦的叫季大师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了!毕竟姓季,又是大师……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秦睿就是火上热搜,说秦睿死了的女朋友的事,就是那个被死了的前女友父母配了阴婚的那个秦睿。当时这个秦睿和季大师被黑,当时封氏集团官网直接帮季大师直接发了律师函!当时我就想磕了,结果没有同好!如今这么一看,果然封氏集团和季大师真的有关系啊啊啊!】
【卧槽,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还闹的挺大的,只可惜只有不知名的季先生,还有季先生那手那脖子,吸溜儿,太好磕了!你找大师算过卦,那季大师长得怎么样?】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不知道是不是季大师不想出名,我明明找他算卦的时候记得他的模样,可等一出了风水铺就记不起来了。】
【对对对我也是找季大师算过的,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还以为是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原来你们也是吗?】
【天啊,季大师到底是什么神仙?不明觉厉!】
网上众人的讨论季枫这会儿不知道,他看到事情解决,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底带了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小时候因为季大夫妇的偏心就想帮一帮这个小姑娘,好在这个小姑娘自己拎得清,最后自己选择了一条出路。
封霖猜到他这会儿想起来季大夫妇,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今天跟我去上班吗?”
季枫偏头看了眼:“不去了。”
封霖虽然遗憾,却也没强求:“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季枫扫了眼落下的后座挡风板,抽回自己的手,上前直接亲了封霖一下,这厮也就在外面只敢亲手了:“我回去煲汤,中午给你带家属饭。”
封霖眼底有光灼灼而动,在季枫要松开时,掌心放在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郝秘书从警局回来后先去替刘舒重新搬了家,安顿好她的去处,让公司里给腾出一个宿舍让她暂时住进去,防止刘父刘母心怀不满之后再来打扰她。
虽然刘父刘母这事不地道,到底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并没有拘留,倒是那个想生米煮成熟饭的因为有视频作证,不过因为两人昨晚也并没有见到,只能拘留七天警告一下。
不过那三个人被季先生的真话符这么一吓唬压根不敢出幺蛾子,在警局的时候特别老实。
尤其是跟过去的路人人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吓唬他们,给他们科普了那个蔡超,震慑住他们。
郝秘书解决了这一切,心情大好,回到办公室向老板禀告后环顾一圈发现季先生不在,心想季先生看来只是来帮忙救小姑娘的,等临走前,例行询问:“老板,你中午吃什么?我提前记录下来,让他们准备。”
封霖头也没抬,很淡定,却很迅速开了口:“不必了,中午有家属给我送饭,亲手煲的汤。”
郝秘书:“…………”行行行,知道老板你有家属了!知道是季先生给你亲手煲汤了,至于还专门说出来吗!欺负单身狗是不是?是不是?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