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林景澄轻轻拍掉沈郁生的手,“你要是不欺负我,我能哭吗!”
“还有那个梦……”他边拽着沈郁生起床边开口说,“别想了,那种梦越寻思越闹心。”
沈郁生“恩”一声,说:“不想了。”
后来吃完早餐一起下楼,发现萧启已经开车在楼下等着了。
这回拍戏虽然和林景澄在同一座城市,但也没法儿天天见面,所以沈郁生该舍不得还是舍不得。
吻下林景澄的唇,吻完一下还不够,他又把人揽进怀里抱了会儿才上车让萧启往影视基地开。
两人路途相反,一个路口左转,一个右转。
沈郁生透过后视镜看着林景澄的车子在眼里消失却依旧没能收回目光。
车里消过毒,消毒水的味道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萧启打两个喷嚏才让沈郁生收回视线。
嫌弃地看上萧启一眼,沈郁生说:“下次打喷嚏用手捂着点儿。”
萧启知道沈郁生什么尿性,没搭这一茬,反而看眼沈郁生的脑袋笑了半天:“生哥,你怎么回事啊?剃寸头就剃寸头,怎么还秃了一块儿?”
沈郁生摸下脑袋:“澄澄手抖,不小心弄的。”
他这话笑着说的,萧启没忍住槽了一句:“他给你全剃秃了你是不是都特高兴?”
“必须高兴。”自己宝贝儿做什么都成,把沈郁生头皮刮破了他都不带生气的。
但玩笑归玩笑,沈郁生看起来再高兴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安。他没法不去在意那个梦,说他迷信他都认。要不是有爱人了,他还真就不会在意这么多。
说白了就是怕自己出事了,让林景澄担心。
和萧启聊了会儿梦的事,萧启问沈郁生:“要不然我去庙里给你求个平安符?”
见沈郁生没回话,萧启又说:“剧组都有医护人员跟着,不会有事的。”
沈郁生点点头,觉得自己是过度紧张。
就一个梦,他那么当真也挺可笑的,大不了拍戏的时候注意点儿就是了。
林景澄那边看着好像没把沈郁生的梦当回事,可是下班回家后立刻揣着过年时在饺子里吃到的那枚硬币往沈郁生那赶。
到片场的时候沈郁生正好休息,还是萧启说林景澄来了他才回头看一眼。
沈郁生一怔,拉着林景澄的手笑着问:“这么快就想我了?”
林景澄说想了,顺便把硬币塞进沈郁生的手里:“生哥,我今天上班一直心神不宁,总想着你说的梦。”
“这硬币你拿着。”林景澄捏着沈郁生的手指说,“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带来好运,但我还是希望它保护好你。”
林景澄话落看了沈郁生好半天,然后抬起双手去抱沈郁生,轻声说:“生哥,这部戏打斗的部分太多了。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沈郁生笑着拍拍林景澄的腰低头去问,“吃饭了吗?”
见林景澄摇摇头,他把人拉到保姆车里让助理出去买份饭。
这期间林景澄还是一遍遍地强调那几句话,左一句注意安全,右一句保护好自己的,给沈郁生听得只想笑。
后来觉得嘱咐的差不多了,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沈郁生的古装扮相上。
说真的,沈郁生古装扮相和他现代扮相完全不同。他现代装干净利索,精英范儿十足。古装的打扮特意弄得邋遢一些,下巴贴了些胡子,短短的,摸起来挺扎手。
可是这种落魄潦倒的样子又让林景澄觉得沈郁生懒散迷人,往这一坐,眼神里全是随性。
《不负》的剧本林景澄看过,他忽然明白导演执意让沈郁生出演的原因了。
轻轻拽了一下沈郁生下巴的胡茬,林景澄说:“这胡子还挺真,天天往上贴一定很麻烦吧?”
沈郁生摸摸下巴说:“还好,这几天留留胡子,等长出来真胡子了就不用再贴了。”
说着还非用下巴往林景澄脸上蹭,蹭得林景澄脸颊发痒忍不住地向后闪躲。
“别躲。”沈郁生凑过去抱住林景澄,蹭完脸又去蹭他脖子,接着在林景澄耳边暧昧地问,“今晚还走吗?”
林景澄说:“得走啊!明天上班呢!”
“别走了。”沈郁生抱林景澄抱的紧,呼出的气息拂过颈间让林景澄脖子更痒了。
只要林景澄说走,沈郁生就一直闹着他。闹得林景澄伸手推着沈郁生的头直求饶:“生哥,别闹了。”
俩人在车里闹得特欢,助理拿着买好的饭在外面思考要不要把饭送进去。可是偷偷往里看一眼,怎么看都觉得不该进去打扰。
“你发什么呆啊?”萧启看助理在车外站半天了,走过去说,“你倒是进去送饭啊!”
助理说:“现在进去好像不是时候。”
萧启当惯电灯泡了,直接说:“饭给我,我帮你送进去。”
这俩人闹起来不定什么时候能结束,他决定送完饭就跑,不然让林景澄饿着肚子沈郁生肯定更心疼。
萧启拿饭进来那会儿沈郁生刚要去亲林景澄,结果林景澄跟个敏感的小兔子似的听到点儿动静立刻把沈郁生推得挺老远。
萧启说:“你们继续,我就是进来送个饭。我眼神不好,什么都看不见。”
沈郁生让萧启说两句得了。
萧启说:“成,我不说了。我去外面盯着点儿,到你的戏了再进来叫你。”
萧启走后沈郁生便坐在林景澄身边看他吃饭。
林景澄怕耽误沈郁生拍戏,吃东西的速度特别快。
递给林景澄一瓶水,沈郁生让他慢点吃。
林景澄笑着开了个玩笑,说:“本来就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没成想还蹭了一顿饭。”
沈郁生笑了:“你最好再蹭个觉,不然你生哥太寂寞。”
这话说完萧启就冲着车里喊:“生哥,拍戏了!别聊了!”
林景澄同沈郁生一起下车,他站在萧启身旁和他一边聊天一边看沈郁生拍戏。
萧启说今天第一天开工,导演那意思是收工不会太晚,打算让演员早点回酒店休息。
林景澄点点头,算了下从这里到殡仪馆的距离,开车的话差不多两个点就能到。
要不然今晚不走了,大不了明天六点起床再往殡仪馆赶就是了。
见林景澄决定不走了,又知道林景澄明天要早起,沈郁生晚上没闹他,难得老实地躺在床上抱着他。
林景澄说:“把肥仔丢在家里我心里挺放心不下的。”
“它碗里的猫粮够吃吗?”沈郁生说,“粮够吃,水够喝应该没什么问题。”
“够是够……”
林景澄话没说完,就被沈郁生掐下脸庞:“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你就忍心了?”
“不忍心。”林景澄往沈郁生身上贴,冲着他嘴巴亲了一口,“所以我今晚没有走,要是忍心的话我直接就回家了。”
沈郁生满意地拍拍林景澄后腰,抬手关灯睡觉。黑暗中又亲了会儿林景澄的手,腻歪腻歪才肯睡。
第二天两人都得早起,林景澄洗完漱就和沈郁生说自己该走了。
沈郁生送林景澄到门口,看他开车的身影彻底在视线中消失才匆匆忙忙地赶到片场去拍戏。
在本地拍戏的好处就是不必忍受相思之苦,只要林景澄不忙就能来剧组看望沈郁生。这样一来日子像飞一样总觉得一下就过去了。
一转眼,《不负》剧组已经进入到拍摄中期。而且拍了这么久也一直没出现什么问题,沈郁生早就把之前的梦抛到脑后。
夏天天热,几乎每天三十六七度。沈郁生戴着头套身穿长袖戏服热得要死,也就林景澄来了能让他觉得好受一点儿。换身戏服要拍下一场戏,他戏服刚换好就发现一直揣着的硬币不见了。
“生哥,你找什么呢啊?”萧启来更衣室找他,着急忙活地说,“导演在那边儿催呢!”
沈郁生说:“硬币没了。”
“你先去拍吧,硬币我帮你找。”萧启环顾一圈,“试衣间就这么点儿地方,肯定能找到。”
沈郁生点点头,又看眼手机见林景澄一个小时前发来信息说:【这会儿路上堵车,估计还得等等才能到片场。】
沈郁生让他慢慢开,说不着急。
回完消息立刻到片场拍戏。
林景澄收到消息后趁着红灯看眼手机,又想好在前方不堵了,估计没多久就能到片场。
他前天和邢达换了个班,今天连明天一共休息两天。本来早上十点就能出门,结果刚开了五分钟车就被林建明叫了回去了。
说是殡仪馆送来了个身子被碾成两半,车祸致死的青年。
这类尸体真的太棘手了,林建明在学校有讲座,邢达和陆小婉忙着给其他大体上妆,只能把林景澄叫回去。
一忙忙到下午五点,再往片场赶的时候正好碰上高峰期。现在终于不堵了,林景澄踩着油门提上车速,就希望赶快到片场陪着沈郁生。
中途看到前方路段也发生一起车祸,林景澄下意识地皱眉,总觉得心里怪怪的。那种无由的心慌让他心里发怵,紧紧握着方向盘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终于开到片场,林景澄先是撞见往拍摄场地走的萧启。
萧启在试衣间的沙发后面找到硬币,把它交给林景澄,说:“刚刚生哥找硬币找了好半天,正好你到了,一会儿你给生哥送去吧!”
林景澄点点头,跟在萧启身侧边走边问:“今天拍打戏吗?”
萧启“恩”了一声,说:“是吧,挺重要的一场打戏。生哥每次吊威亚你都没赶上,今天正好能看到。”
走到片场,沈郁生已经吊着威亚在半空中与搭戏的男演员拍摄对打戏份。
他今天一袭黑衣,头上戴着编织草帽。
林景澄说不上来什么感受,手攥着那枚硬币就是觉得揪心。毕竟飘在半空中打来打去,他生怕沈郁生下一秒会出现危险。
萧启让林景澄别担心,看着已被降到三米高的沈郁生后开口说:“别怕了,这场戏拍完了,这不正往下降呢吗!”
结果话音刚落,片场的技术人员便大喊一声:“威亚脱离滑轨了!”
林景澄脑子一懵,除了“咣当”一声重响,根本听不见周遭的声音。眼前是沈郁生从空中掉落的身影,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见沈郁生直径摔落,倒地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别怕,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