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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今天仍不知老婆是首富 叶无枝 4038 2024-09-01 08:44:16

沈知言怀疑秦清雾喜欢她。

但是沈知言又有点不确定。

如果秦清雾不喜欢她, 刚才她那番引导性的发问实在太让人容易多想,什么“你很在意吗”,这种话……

虽然朋友之间也偶尔会说, 我在意你, 你在意我,原本也是没什么的。

但刚才的情况又实在有些特殊, 到了这会儿再往深里一想,在意什么的用词,确实有些暧昧了。

可如果秦清雾喜欢她——

沈知言下意识捏了捏耳垂, 脸红心跳的同时,又连忙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倒也不必非要自恋到这种地步……

“沈小姐。”管家陈叔笑着提醒:“该您落子了。”

沈知言回过神来, 一抬眼,才发现范敬轩和陈叔都笑眯眯的打量着她, 此时,她的手里还捏着一枚白子。

范敬轩乐呵呵地笑了一声,揶揄的语气问沈知言:“你刚刚在茶室, 是和清雾吵架了?”

她脸上的心不在焉实在太明显了, 范敬轩从她进书房那会儿开始,就明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小丫头进来呆了二十分钟, 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走神。

沈知言随手把手中的棋子落向棋盘:“怎么会。我和秦小姐永远不会吵架。”

范敬轩噗嗤一声, 笑着去看陈叔:“得, 还不承认。”

陈叔也跟着笑:“年轻人感情就是这样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沈知言语塞。

范敬轩朗声笑道:“老陈,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理, 我还打算喊清雾过来, 帮你们调解调解,听你这么一讲,反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陈叔笑起来,继续道:“秦小姐有主意的很,她在个人的事情上,未必会听您的。”

范敬轩点了点头,又颇有些骄傲的笑骂道:“她在外面那些生意上,也未必会听我的,终究是长大了。”

陈叔一愣,随后去看沈知言。

那意思是沈知言还在呢,提醒范敬轩不要提秦清雾集团生意上的事情。

“小沈又不是外人。”范敬轩看他一眼,表明态度,又笑道:“不过你还别说,清雾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一向都有主意。”

一听他们聊起秦清雾,沈知言不禁来了几分好奇。她连忙追问:“秦清雾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她啊……小时候过得不怎么好。”范敬轩放下手中的棋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嗓音依旧沙哑低沉:“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祖母刚刚过世,我便问她,是随我去京城呢,还是继续留在秦家?”

沈知言抿了抿唇:“然后呢?”

“她自然不肯随我去京城,也不肯收我的钱。她执意认为她祖母的死亡是人为,不是意外,甚至连我都不肯相信。”范敬轩叹息一声:“那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神,就在想,这个孩子是把全世界都当成敌人了么?那时候她才多大?有12么?”

沈知言莫名听的心惊。

全世界无人可信……

那也便意味着,在这个世上,她小小年纪,便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后来她和秦雪柠一起外出,秦雪柠被人贩子带走,秦薄泉在家里对她动了刀子,我从京城赶过来,去沧江的医院里看她。”范敬轩说到这里,语气骤然转冷:“我再一次问她,愿不愿意同我走。毕竟她去了范家,就是我范敬轩的女儿,在这个世上,无人敢再对她动刀子,除非那个人不要命了。”

他冷声说完,喝完了一整杯茶,情绪才稍微有所缓解。

沈知言也下意识端起茶杯来,放到唇边一口饮尽。

她放下茶杯,陈叔走上前,为二人安静的添茶。

沈知言下意识道了声谢,随后望向范敬轩:“她的选择呢?再一次拒绝?”

“是,人家小丫头还是不同意,我又能怎么办?”范敬轩有些无奈,叹气道:“她脚腕上被缝了那么多针,我看着都触目惊心的疼,她愣是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所以你说,她脾气是不是很倔?”

沈知言不禁哑然。

她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然而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心口的沉闷感一瞬间变得格外强烈。

此刻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的,是一位年轻女孩漠然而又坚毅的身影。

范敬轩见她这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估计她的心思已然不在棋盘上,便吩咐陈叔道:“先把这盘棋封了,等下回小沈来了再下。”

陈叔立刻点了点头,吩咐外面的佣人进来收拾。

两名佣人忙碌的时候,范敬轩不忍她再想下去,有心转话题,便笑着说:“上回你和林雁白那盘棋,我至今倒是还记得你们对局的景象,若不是你戏演的好,估计林甫臣那老头又要对她动棍子了。”

沈知言抬眼看过去,见他茶杯空了,主动为他杯子里添茶,顺势问道:“林雁白和林老先生的关系似乎……”

“我这也纳闷呢,我十多年前去林家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情况。”范敬轩截住她的话头:“林甫臣对他那个孙女先前还是极为看重的,后来她父母意外身亡,本应该更加心疼她才对。”

沈知言应了声。

所以是家庭因素导致的,让林雁白的性格变得那么奇怪?

范敬轩一边回忆,一边道:“那时候林甫臣徒步走几公里进山里,就为了见这个小孙女一面,怎么到了后来反而又是那么一副态度,就好像林雁白做什么都是错的。”

“小姐不也说么,雁白小姐原本是想学财经,然后进林家集团做事,林老家主却执意让她当了法医。”陈叔接话,笑道:“我有一回听她们二人聊天,墨云小姐说,林老家主忽然性情大变,就像是被谁夺舍了一样。”

“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着孩子说这种胡话?”范敬轩皱眉,问道:“墨云现在在做什么?”

“听下面的人说,她们二人似乎在琴室,”陈叔连忙恭敬道:“雁白小姐要为小姐作画。”

沈知言尚在犹豫。

她在考虑要不要把林雁白和范墨云接吻,随后又和秦清雾告白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范老对她很好,范老的女儿又是接下来和她公司合作的影星,出于这两个因素,她也应该要提醒一声。

然而她又转念一想,浣溪园四处都是佣人,那些人应该迟早会把这件事汇报给范敬轩,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样一考虑,似乎也就没有主动多嘴的必要。

从书房出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书房的位置有些偏,是一处独立的院子,推开门走出去,正站在屋檐下,准备给秦清雾发个消息,问对方在哪儿。

谁知道刚拿出手机,一抬眼,便看到了手持一把深蓝色的油纸伞,站在雨中的秦清雾。

隔着一段距离,沈知言看不太真切她的脸,只觉得眼前阴雨连绵,那人一袭笔挺西装,身姿挺秀立在风雨中的样子,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好看到让她的呼吸都不自觉停顿了一瞬。

那人纤细柔软的手指握着伞柄,持伞于雨中漠然而立,似乎漫天的风雨都无法影响她半分,满身都是矜华风骨的气质。

随着她的出现,沈知言意识瞬间回笼。

刚刚,范敬轩和她聊了秦清雾的过去。

看似温柔体贴,完美的无以复加的秦小姐,竟然有那样不为人知的过去,这让她惊讶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心疼。

她该是多么的强大坚毅,才能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成今天这副模样?

秦清雾撑着伞走近,将伞遮挡在她的头顶,双眸微弯了弯,唇畔含笑望着她,语气似乎也染了笑:“这样严肃吗?是输了?”

“没有。”

秦清雾一出现。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之前不想还好,可只要一往喜欢或者不喜欢这个问题上一想,秦清雾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开始变得不容忽视。

就比如现在,她前脚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对方撑着伞等在那里。

是故意在等她,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如果秦清雾一直在等她,岂不是等了很久了?

如果她没提前出来,在里面和范老一直下棋,那秦清雾是不是会一直等下去?

——好别扭的想法。

有点烦。

她明确的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这么想下去,可思维似乎很难控制。

只要秦清雾在她眼前,和她说话,甚至只要闻到对方身上的好闻气息,她脑子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散。

强行压下心底的繁乱,语气随意的问:“等了多久?”

“没有多久。”秦清雾回答的云淡风轻,又笑着问她:“你以为我是专门来等你的?”

沈知言:“……”

顿了顿,鼓起勇气抬眼,故作玩笑的试探:“你人怎么这么好?”

秦清雾动作微顿,沉默几秒,试图去看她的眼睛。

然而对方一和她对视,便立刻敛下了眸,秦清雾微微欠下身,仔细的去寻她的眼睛,随后很轻的笑了一声:“沈知言。”

察觉到对方的一瞬间靠近,沈知言愣了一下,抬眼的瞬间,落入眼帘的,是她那双极为漂亮深邃的温柔眼眸。

沈知言眨了眨眼。

随后,她又眨了眨眼。

四目相对,她脸上的热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着。

秦清雾轻歪着头,眉眼含笑向她看来的样子,沈知言莫名看出了几分可爱的意味。

但莫名的,这样略带几分俏皮的表情出现在一贯冷静自持的秦清雾脸上,沈知言竟然觉得一点都不违和。

“嗯?”

“你脸红了。”秦清雾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语气调侃:“怎么?我在等你这件事,是让你觉得难为情了吗?”

“……”沈知言偏了下头,故意不去看她,目光落向地面,“是天气太热了。”

“嗯。”秦清雾垂眸打量着她,语调轻扬:“是个不错的借口。”

对方的调侃让她脸上的热度蔓延至耳根,不用想,她此刻一定是面红耳赤的模样。

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

不然她的心情会持续这么七上八下,会因为秦清雾随意的一句话而产生强烈的变化。

沈知言想了想,主动说:“乔恩斯先生在河边,和我说了许多话。”

秦清雾眼眸微敛,似乎在她提起乔恩斯的一瞬间,对方眸光里的笑容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惯有的冷肃感。

她问:“聊了什么?”

沈知言便把期间二人的交谈说了一遍,事无巨细的,一切细节,都向秦清雾交代清楚。

对方静静的听着。

“就是这些了。”沈知言说完,对秦清雾说出自己的推测:“我觉得一个国外的大人物,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和我聊他们家的私事的。”

秦清雾轻轻咦了一声。

沈知言眨了眨眼:“怎么了?”

对方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轻飘飘一句:“这会儿怎么又不笨了?”

沈知言:“……”

她就知道,这茬还没过去。

深吸一口气,沈知言继续道:“尤其是乔恩斯希望借LK集团的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亨利这件事,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怎么会随意对我一个外人说呢?我就想,他是不是想通过我的嘴,来对范老说出这些话,或许范老和LK集团有什么关系吗?”

秦清雾牵了下唇角,打量着沈知言:“那既然是对方想通过你向范老转达,你又对我说什么?”

“这不是觉得,您比我懂得多么。”沈知言脸上挂起灿笑,恭维说完,才说:“这些顶级财团之间的事,弯弯绕绕的,我肯定不如你了解,所以要不要告诉范老,您秦总来帮我来拿个主意?”

秦清雾望着眉飞色舞的她,片刻后,嗔了一句:“花言巧语。”

沈知言傻笑,忙说:“那我当你答应了?”

秦清雾应了一声:“嗯。”

沈知言高兴起来。

似乎有这么一位大佬在身边,真的是个不错的事情。

当然了……

前提是这位大佬没有疑似喜欢她的话。

念头往这里一落,她心情不自觉又变得有点焦灼起来。

不如直接问?

……绝对不可。

之前她每次开玩笑,问秦清雾,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对方都暗示过是她自恋来着。

那应该怎么样委婉的试探呢?

喜欢人都有什么表现来着?

对她好,夸她,送她礼物,关心她。

完蛋。

秦清雾全中。

…………

她性格好,对人也好,人际交往姿态近乎完美,这些好像对她都不适用。

“沈知言。”秦清雾抬手,碰了下她红透发烫的耳垂:“你怎么又开始脸红了?”

沈知言眼睛一瞬间睁大。

她下意识往后退开,要避开对方的指尖动作。

谁知道一不留神,整个身子开始往后仰。

秦清雾及时伸手,扯住她的手肘,把她又重新拉回来。

哪怕对方动作一触即收,甚至表情全程淡定,只是眸子里带了几分疑惑,略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沈知言后知后觉,面红耳赤的道谢:“谢谢谢谢,你反应真快,哈哈。”

……天,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沈知言强行冷静下来,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秦清雾抱歉的望向她,解释说:“公司那边有事,我要提前离开。”

沈知言一愣。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

对方来找她,是为了解释她要走了,根本不是因为下雨,所以提前来书房外面接她的。

似乎这样才合理,毕竟浣溪园这么华贵的宅邸,不至于连把伞都找不出来。

那她刚才在瞎想什么呢?

……忽然更烦躁了。

沈知言硬着头皮说:“知道了。”

“知道了?”秦清雾反问:“不打算和我一起离开吗?”

沈知言眨了眨眼:“嗯?你希望我和你一起离开?”

秦清雾眉梢微扬,语调含笑:“不然呢?”停顿片刻,她语气透着几分冷淡,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嗯?你今天特意扎起了头发?”

沈知言愣住了:“什么?”

秦清雾语气淡淡:“之前不都是散开的么。”

沈知言恍然,解释说:“因为今天——”风大。

“嗯,也是。”秦清雾语气随意:“是因为来见师妹,就特意把头发扎起来了。”

沈知言:……

不是?

这语气……吃醋吗?

——更烦了。

她明明刚冷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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