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那是谁的瞬间,阿书喉头发紧,呼吸困难。
她感觉自己都有些失声了:“你是……妈妈?”
阿书知道新雪的母亲消失了,对此她还做过很多假设。
外面的环境这么乱,她有可能觉醒异能被某个强者奉为座上宾,轻易不能离开。
有可能不想要新雪了,于是将她遗弃、自己住进基地过上了好日子。
也有可能早就被失控进化种袭击、死在了某个无人的角落。
在她心里,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新雪都是被妈妈抛下的小可怜蛋儿。
所以她要替母亲的那一份,好好爱她、照顾她、保护她。
但阿书打死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她心里的愤怒和郁卒达到了顶峰,脊椎的部位发麻,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变回蛇形。
她想甩尾掀了这个地方,让所有的不堪都化为粉末,又想杀了所有害过新雪妈妈的人,让他们全部陪葬。
屋里的几个阿姨,见来的是个女人,稍稍松了口气。
胆子最大的那个,推开门,低声唤道:“香兰这边这边,那位、那位大人好像走错地方了。”
“是吗?”新香兰有些无措的坐在地上。
她失去了视力,但其他感觉变得非常敏锐。
她听到有人久违的在呼唤妈妈,但她也听出了那不是新雪的声音。
过去三五年了,新雪应该长大了些。
但是那丫头小时候的声音甜甜的、尖尖的,长大了应该也会很软萌。
不会是现在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才对。
在她思考的间隙,屋里的孙姨见那个闯入者一直没走,心里也跟着打鼓。
她找出几息勇气跑出门外,拉起新香兰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跑。
“别愣着了,香兰,现在城主上任,粉街废除。我们还要收拾东西回家呢,你女儿肯定在家等你!”
孙姨这么说,一方面是唤醒新香兰,另一方面是说给那个闯入者的。
她摸不清站在院子里发呆的那人的心思,但这世道女人跟女人在一起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她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你们要走吗?能不能稍微等一会儿……”
等到新雪的妈妈从眼前消失,阿书这才注意力回笼,意识到现在不是跟加害者发怒算账的好时机。
她从身上摸了两下,胡乱掏出一把新币放在院子里的桌上,“我不是客人,粉街拆掉,再也不会有客人了!我有事要请你们帮个忙,稍微等我一会儿再走好吗?这是定金!”
阿书不知道在新雪的母亲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她知道,与其自己在这儿解释半天,让她们胡思乱想担惊受怕,不如直接回去找新雪过来。
只要让母女见面,一切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她在城里狂奔起来,步子迈得比以往都要大,跑的都要快。
甚至没时间给第一分队解释发生了什么,弄的后者只能扛着刚收缴回来的武器箱,快步跟在后头。
等看到城主府的屋顶,阿书的大脑才彻底冷静下来。
她现在开始担心跟后怕了。
新雪怀着宝宝,前两天又刚受过惊。
她不确定见到妈妈的乐,跟妈妈这些年受到迫害的悲,互相交错,新雪能不能承受得住。
见阿书垂着头,被她一直忽略的龟蛋开口了:“你跑的步子变慢了,为什么?”
阿书如实回答:“我不知道现在让她们见面合不合适……”
龟蛋:“这时候你要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新雪,知道妈妈的消息,你想第一时间见到她吗?”
这么一说,阿书的心情就明朗了。
她不再犹豫,大步向前:“想,一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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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阿书在粉街见到了自己的妈妈,新雪的眼泪顿时就决堤了。
她眼前的视线一直是模糊的,眼泪擦过一遍又会流出很多。
“谢谢你……”知道她还活着,她比什么都高兴。
但知道她眼睛瞎了,生活在那样的地方,被迫做出那种身不由己的事,她就心痛的快要喘不上气。
新雪在地上慌忙的摸鞋子穿,穿了两只不配对的都不知道。
“快,我们去找妈妈,把她接回来!”
“好。”阿书的眼眶也红红的,她抱起新雪,用最快的速度朝那个方向奔去。
城里不让开车,车也跑不过她的双腿。
经过这几天的宣传,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新上任的城主是个柔软温和的女孩了。
望着在街上哽咽狂奔的两人,路人纷纷投过目光。
他们八卦道:“那是新上任的城主跟副城主吗?”
“好像是哎,说是绿色长发的女人最后打赢了,成了城主。但是她把位置让给了自己的恋人。”
“新城主这么不稳重,能担当重任吗?”
“不知道,无论如何都比那个老逼登在的时候要好吧,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现在的政策都特别好,普通人也是人,不是什么家.畜或者奴.仆。咱们也能在大路上挺直腰板走路了,反正我觉得这新城主挺好的。”
把流言全都抛在脑后,新雪跟阿书成功抵达那座老房子。
阿书刚才甩钱甩的太快,扭头就跑了。
几个阿姨本来还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结果压根没来得及。
她们惴惴不安的坐在院子里,等待着接下来的审判。
谁知二十分钟后,一个跟新香兰长得有七分像的女孩出现在了院子里。
从那女孩悲痛欲绝的神情中,就能猜到她是谁了。
众人面面相觑,默默退回到房间里,把位置让给她们娘俩。
没人解释,新香兰实在弄不清状况。
但一想到刚才那个女人给她们一把掏出几万新币,这笔钱能让她们的日子都过的好一些,回家前还能给女儿买点礼物带上。
她又觉得自己态度应该好一点。
于是试探着问道:“是谁来了呀?刚刚说要帮忙,帮什么忙?”
新雪的目光从面前女人的无光的眼睛上掠过,心口就突突的疼。
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
冲上去抱住新香兰,哽咽道:“妈妈!是我,新雪!”
“雪雪?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听到女儿的声音,新香兰瞬间就愣住了。
她被抱了个满怀也不害怕,条件反射的轻拍孩子的脊背,眼泪也默默低落:“不哭不哭,乖宝,不哭。”
“妈妈,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新雪趴在新香兰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她这些年一直在欺骗自己,说妈妈是出了远门,来不及回来。
但她其实又在隐藏自己的感情。
她其实心里特别害怕,害怕妈妈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怕两人哀极伤身,阿书过来自我介绍道:“妈妈,对不起刚才骗了你,我是新雪的恋人,阿书。”
“啊?”新香兰迷茫的抬起头。
女儿还是个孩子呢,没想到现在竟然就有了恋人,而且还是个脱离常规的女性恋人……
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阿书握了握新雪的掌心。
感觉她在颤抖,一手的冷汗。
于是她开口道:“我们回去慢慢说吧,现在大家都好好的,能再见面比什么都好。”
新香兰一想到自己刚才害怕的怂样,都被小辈看到了。
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住在那儿,远不远呀。院子里应该还有空房间,可以跟我一起住的。”
阿书捏捏新雪的掌心,帮助她从情绪里抽.离。
“雪不哭了,你来跟妈妈说。”
“嗯,好。”新雪擦了擦眼泪跟鼻涕,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瓮瓮的。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妈妈,我现在是自由基地的城主,所以咱们当然是去住城主府。我还觉醒了异能,咱们回去试试治你的眼睛。”
新香兰一时间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问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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