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又变成了一片苍白。
姜辰望着面前这近乎无止尽的雾气，苦笑了一声，规则就是这样，想要获得什么就总要付出什么，恶魔小姐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无论何时，她总是陪在他的身边。
她来到了姜辰的身边坐下，姜辰也顺势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只是静默的望着面前这片无尽苍白。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她问。
“接下来，再杀死撒旦吧。”
“撒旦可不是你要面对的终极BOSS。”
“那是什么？是宙斯？还是上帝？亦或是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姜辰抬头望向了面前的无尽灰白，无声的笑。
恶魔小姐也只是笑，却并不回答。
……………………………………
姜辰醒过来的时候，城市下起了大雨。
这附近没有能扫的共享单车，他匆匆的跑动起来，来到了一处公交站台，暂且躲避着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幸好手机没有进水，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洛清寒有给他发消息。
“go？”
消息是在半小时前来的，姜辰想了想，“你可能得来接我一下。”
“地址。”
姜辰发了地址，洛清寒的效率快的出奇，二十分钟以后，她的车停在了公交站台，姜辰来到了副驾驶坐下，他的头发上还有些许未干的水渍，洛清寒递了纸巾给他。
“你怎么会在这？”
“刚和恶魔打了一架，昏迷过去了。”姜辰简单的回答，微微摇下了一点点的车窗，看着窗外的雨滴溅落进来。
“恶魔？”
“是啊。”姜辰想了想，“巴尔。”
洛清寒本身在联盟里的权限并不高，但因为她家族的关系，她还是听说过巴尔这个名字的，她记得这是撒旦的两个随从之一。
“你怎么会和它牵扯上关系？”
“因为洛雅晴给我派遣了秘密任务，解决掉撒旦。”姜辰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他的恶魔之眼此刻开始传来了灼烧的感觉，他开始回应恶魔之眼那边的讯息。
“是，是我杀了巴尔。”
姜浅浅沉默了许久，姜辰补充了一句，“因为它被撒旦附身，想要杀了我。”
姜浅浅没有再回应姜辰，姜辰的恶魔之眼也没有了灼烧的感觉，洛清寒已经开车到了酒吧，两个人坐在了下面的位置，看着玻璃窗外的暴雨倾落。
洛清寒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碎花裙，扎着丸子头，看上去颇有青春少女的朝气。
“你最近好像很忙？”
“嗯，等把撒旦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不忙了。”
“你……很厉害吗？”
“算吧。”
“有具体例子吗？”
“我可以把洛雅晴抓起来狠狠的打一顿屁股，她绝对没法反抗。”
洛清寒的眸子多出了几分狐疑，“为什么会举这么奇怪的例子，你不会对她也？”
“……随便扯的。”
姜辰喝了一口桌上的酒，眼神稍稍有些躲闪，洛清寒懒得再和他辩驳，她只是靠在椅背后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两个人一起望向了窗外的雨。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气氛好像也不算尴尬，喝完了这杯酒就点了下一杯，两个人喝了三杯酒，洛清寒的脸颊已经微微泛起了晕红，而姜辰看上去倒还好，只是一样在发着呆，恍恍惚惚的样子。
“最近好无聊。”
“怎么就无聊了？”姜辰看她打开了话匣子，于是便顺口接着问道。
“我S级了。”
姜辰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微微点头，听见洛清寒说，“所以好无聊，没什么想做的事情了，最近的几个任务也都是轻轻松松就完成了。”
“太平点不是挺好嘛。”
“你给我讲讲最近撒旦那边的情况吧？”
“行。”
于是姜辰给她讲起了关于撒旦的事情，那个很无聊的女人，姜辰并没有刻意的想要去掩饰什么，他只是把他做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洛清寒倒是满怀好奇。
“接下来呢？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接下来……让撒旦努力的改观吧，只要她不被撒旦继续操纵着搞破坏，那联盟也没法缉捕她，毕竟她很强。”
姜辰靠在椅子上，仿佛仍旧还在恍惚着，洛清寒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他是怎么了，总觉得他很心不在焉。
姜辰也没法解释，毕竟他刚刚才从无尽苍白里出来，记忆这些东西都还在重新整理呢，洛清寒又点了两杯酒，这是今晚的最后一杯了。
喝完这杯酒，姜辰从吧台要了一把伞，两个人一起下楼。
“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下雨天。”洛清寒看着面前的雨幕，声音有些感慨。
“是啊。”姜辰伸了个懒腰，打开手上的雨伞撑在了洛清寒的头顶，和洛清寒一起朝着她家走去，反正她家就在这家酒吧附近。
姜辰和她一起上楼，接着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洛清寒打开了门，走进去，姜辰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洛清寒也站在门口，玩味的看着他的眼睛。
姜辰觉得气氛稍稍有些尴尬了起来，喝醉后的洛清寒看上去要更加的妩媚妖娆，她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姜辰，姜辰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了。
“不打算进来坐坐吗？”直到洛清寒开口，姜辰才进到了洛清寒的房间里面，抱着洛清寒的猫猫狠狠的rua了个爽，洛清寒去浴室里洗漱了，她走出来的时候，扎起的头发已经放下，披散在锁骨上。
这样的发型很容易给人温柔乖顺的感觉，洛清寒走到了他的身边，拍拍他肩膀，“浴室里有你的洗漱用品，黑色的都是你的。”
于是姜辰到了浴室，黑色的牙刷，黑色的杯子，黑色的毛巾，等他洗漱完走出来的时候，洛清寒正蹲在地上撸猫。
猫猫很放心的露着肚皮，洛清寒摸舒服了，接着就朝着房间里走了过去，甚至都没回头看姜辰一眼，姜辰犹豫了片刻，刚想跟上去，可洛清寒却已经到了房间里，然后关上了房门。
姜辰摸不清她的想法啊。
过了好几秒钟，姜辰还是来到了门边，可手刚拧动门把，洛清寒的声音响起，“你等等，我在换睡裙。”
于是姜辰乖乖的等了十几秒钟，接着才拧开门，洛清寒刚才身上的衣裙已经整齐的挂了起来，而床头柜边放着她内里白色蕾丝花边的胸衣，姜辰的眼眸刚飘忽一瞬，就匆匆又错开，洛清寒把一个袋子丢给他，“呶，你的睡衣。”
她说完这句就躺到了床上去，拉住被子盖住她睡裙下修长的双腿，半靠在床边玩味的看着姜辰。
“我在哪换？”姜辰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就在这咯，怎么，你还害羞不成？”
于是姜辰不情不愿的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洛清寒给他准备的睡衣睡裤，洛清寒指了指梳妆镜前面的香水，“喷点香水再上来。”
“啊？”
“闻起来舒服一点。”
姜辰来到了柜子前面，喷了点她的香水，接着来到了床上，洛清寒已经给他留了位置，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和洛清寒睡在了一起，两个人都靠在床上，洛清寒挪了挪身子，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
洛清寒看着手上新做的美甲，摊开白嫩的手掌，凑到姜辰的面前，“好看吗？”
“感觉粉色还蛮适合你的。”
洛清寒微微仰起头，门口的猫猫探出脑袋，接着小跑过来，跳到床上，来到了床脚边躺下，洛清寒继续慵懒的靠着，问，“你的小说最近更新的好少。”
“一是因为好忙，而是因为没想到什么有趣的故事。”
“江郎才尽啦？”
“我们圈子里有个好玩的谚语，叫做写作就像是妓.女，无论如何每天都是要更新的，就好像妓.女也不能非要等性.欲来了才接客。”
"这就是你更新少的原因？"
“因为没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嘛。”
“你过去就找到了？”
“过去什么都没有，所以爱幻想，什么都不曾拥有过，就觉得好像一切都很美好，比如澄澈温暖的恋爱，可真的恋爱了反倒不这么觉得，后来想想，还是幻想的东西最棒，现实总不能完全的顺心意。”
“正因为不顺心意，所以才是活着的乐趣吧？”洛清寒轻哼一声。
“可我其实很厉害啊，我能做到好多好多别人轻易都做不到的事情。”
意外的，姜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再有那偶尔的小骄傲，反倒微微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忧郁。
“是吗？那请问你能现在让我心甘情愿的吻你吗？”洛清寒眼皮子都没曾抬一下，声音冷冷淡淡。
“那如果爱的逻辑本身就是安全感，依赖感，支配欲，被支配欲望，生殖欲望，如果这些东西我都能满足呢，如果我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呢？”
“那你还是你吗？”
“我……”
“爱需要讲逻辑吗？”洛清寒歪了歪脑袋。
“不需要吗？”
“我觉得不需要就不需要。”
“好好好，你赢了。”姜辰只是无奈的笑，但洛清寒却觉得他完全是敷衍，所以她很认真的伸出手，把姜辰的脸给掰了过来，仔仔细细的凝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坚定的说道。
“你觉得爱应该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啊。”姜辰忽然有些不敢直视洛清寒的眼睛。
“你的每本书都在探究这个问题，那么，你没找到属于你的答案吗？”
“没呢，或许我这一辈子都要寻找答案。”
“那么，正在寻找答案的你，算是能够做到一切事情吗？”洛清寒认真的询问。
姜辰没有再嘴硬，而是仔仔细细的想着洛清寒的话，他忽然笑了。
“可能这就是我还活着的原因。”
“不要整天死气沉沉的网抑云啊。”洛清寒的嘴唇微张，忽然凑近在他的嘴唇吻了一下。
可当姜辰想要拥抱住她，想要热切的亲吻她的时候，洛清寒却已经退开，身子也滑进了被子里，然后轻哼一声，“睡觉。”
“或许爱就是在这个瞬间。”姜辰恍惚着回答，也缩到了被子里，洛清寒凑过来，很不客气的抬起腿夹住了他的腰，很不优雅的睡姿。
“爱的问题与答案到此为止，姜辰小朋友，我要睡觉了。”
“我可以亲你吗？”
“亲哪？”
“啊……哪都可以吗？”
“哪都不可以。”
“那你还问？”
“那你明知道不可以还问？”
“晚安。”
“晚安。”
两个人同时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