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为了拍戏……是吧？”

韩过开口解释，“老子好萌好可爱”的buff那不是开玩笑的。

“呵呵，呵呵……”

Krystal看着他，就这么看着。那边李柱英已经站在保姆车那里等着接她回去了。

Krystal看了那边一眼，越过他朝保姆车走过去的时候随手在他手臂拍了一下。等韩过转头的时候，她已经上了保姆车关上门，李柱英也对他挥挥手，上了保姆车驾驶位置，随即开走。

这算什么意思？应该是不计较了吧？

韩过也是没再多想，一路接受工作人员善意的目光，一边礼貌打招呼叫着辛苦了，跟着李敏哲也坐车离开了。

善意的目光是正常的。不管怎么说能提早收工也是和韩过有着关系，当然功劳是导演的，可是工作人员都知道韩过给了办法才如此。所以当然都是感谢的。

韩过也是觉得贱。或许还是工作之后更充实。以往也没说工作这么晚的时候，如今早上去剧组下午去TTS团综晚上再回来，这够折腾的了，结果两场戏拍完就收工，哪怕已经十点多也觉得好像早退似的那么爽，原来工作也可以这么开心。

只是被送到家进了屋被孤独了一天的晓晓咬着脚趾头的时候，韩过此时安静地呆在屋子里，似乎才想起了什么。

开心……好像还算不上吧。

自己今天是把那个小短身郁闷的够呛，耳机都拿下来甩给他不想用了。

扯起嘴角笑了笑，韩过起身朝着卧室走去，拿着换洗衣服到浴室，好好洗个澡先，有些事，其实做了就做了。后悔的话韩过也这么大人了，之前就不会那么做。

夏天，一身汗。冲个凉爽歪歪，韩过浴巾擦着身子，在屋内都习惯不穿背心T恤的，韩过将自己摔到床上。

正想就这么睡了的时候，韩过看到旁边好像有点光亮。卧室韩过也不习惯开灯，被那一点光亮提醒，韩过想起好像又要攒存稿了。不能因为工作就断更或减更。写了几年小说貌似没攒下口碑成绩就剩下的节操，不能丢失了。

只是转瞬间韩过吓了一跳，妹的没开电脑没开机，哪来的光亮？随后韩过拍拍头，那就只能是手机了。拿过来躺在床上查看的时候还想着谁这么晚还打电话难道是徐正勋吗？

结果看到一个未接来电，之后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韩过瞬间坐起，随后笑着躺下，随手拨了过去，没一会对面接通，也没压低声音，想来是一个人在房间。

那个小短身。

“我想了很久还是打过来给你问个清楚……你是粉转黑了吗？”

韩过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听到对面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哭笑不得：“mo呀？还粉转黑……你还没睡呢？”

金泰妍平静开口：“你很成功，我很久没因为Anti的恶评而睡不着觉了。”

韩过笑着开口：“我都已经被划到Anti的阵营里了吗？感觉好高端的样子。”

“你觉得稍微熟悉一点，就可以这样态度对待我了？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可以随意开玩笑？”

金泰妍语气已经十分明显的不高兴。

韩过看着窗外，点头开口：“那好，你打电话来不就是问我为什么粉转黑吗？那我想先问一句，看一幅画，我的感受和你不一样，就是粉转黑了？难道一定要和你一样想法，或者顺着你的想法，才是你的Fans？”

金泰妍语气一滞，沉默许久，沉声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不是普通Fans，而是……”

金泰妍停顿一下，不一会才平静开口：“而是我认识的Fans，而且多少还了解一些的。到底是不是真这么想，我多少可以感受到还有！”

金泰妍语气冷淡，好像提示重点在这个转折似的：“你就算和我想法完全相反，却可以换个说法或者不表态。你当时说出那样的评价，让我感觉就是故意和我对峙。”

韩过沉默一会，笑着开口：“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这么在意吧？那么多Fans，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

金泰妍负担叫着：“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突然变成这样？就算不是特别熟悉的亲故，可是以同事身份相处也算融洽，你在工作给予我的帮助我都记得，到底有什么误会？要你这样态度？”

韩过停顿片刻，喃喃开口：“其实……你接受不了粉转黑的难过吧？”

金泰妍瞬间没了声音。并且随后电话挂断。只是韩过还是将手机放在脸上，默默看着窗外出神起来。许久之后，手机再次震动，韩过也回过神，接通放在耳边，对面传来金泰妍的声音。

“你既然知道……所以真的是故意的？”

金泰妍语气已经十分冷淡，就好像只要韩过说一句是，她瞬间就会挂断然后将他拉进黑名单一样的程度。

韩过呼出一口气，躺下看着天花板笑着：“今天四副画，你还记得吧？”

金泰妍没有说话，韩过也不在意。

“蓝天草地，却有棱角的叶子，还就在周围。第一感官就是即使在最热闹美好的环境，依然谨慎顾忌地不敢融入一体，防备地交流和没法真正放松，等有一天好环境离开进入不好的环境，看似比之前更容易适应，其实压力也更大。”

金泰妍语气疑惑：“你……”

“第二幅。四方规则的洞口。”

韩过没理会她，继续讲述。

“站在洞口边，洞口外部是没有界限而且颜色明亮鲜艳的日落。洞口内是冰冷的规则的阴暗的四方空间。即便洞口没有铁栏，但是泾渭分明的两个空间，只敢看着，却不敢踏出一步。鲜艳美好明亮的外界，本身就是让人没法踏入的阻隔和界限。”

金泰妍这次没有插话，韩过也接着开口。

“第三幅。压抑感最强烈。平坦的平面上有个圆形的坑。坑还有裂纹蔓延到平面外，明明只有不到一人高的坑，感受站在那里的人，是一种焦虑和无力。焦虑是没等爬上去的时候，如果裂纹突然裂开更大的缝隙，就会让人掉进无尽的深渊。无力是因为一直顾忌这些却束缚自己没法行动，想行动又担心，就在这种焦虑和无力中度过，直到裂缝真的变得更大。”

“韩过xi……”

金泰妍下意识开口。

韩过笑着打断：“不要总在我还差一副就讲完的时候打断，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那样感受吗？”

金泰妍果然没再说话。

韩过沉默一会，随意开口：“第四幅我就真的是那样想的了。不规则棱角甚至还有凸起的洞口，外面黑暗到发蓝的程度，感觉狂风暴雨随时都会席卷之前那片刻的宁静。可是很安心，很舒服。因为我在洞口看外面，我有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哪怕这个洞并不平坦。但我拥有这样一个洞，外面任何狂风暴雨我都不害怕也不在乎了，甚至还隐隐的有些兴奋。置身事外的超然感。”

金泰妍彻底沉默下来。

吸了口气，韩过笑着：“怎么了？想听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你听到了，什么感想？”

金泰妍许久没有说话，在韩过以为她又要挂断的时候，才轻咳一声，喃喃开口：“感觉，感觉你，比画室老师说的，还深刻细致。甚至我都没有想那么多。”

停顿一下，金泰妍轻声开口：“可是为什么你这样想的，还要对我说出相反的感受？我不是很明白，明明我们看到那四副画，都是一样的感觉。”

韩过笑了笑，平静开口：“我有个同学就是学画的，毕业以后也做了绘画相关的工作。和你讲过我曾经在动漫公司工作，他现在是一家公司的主管。看画描述心情，都是我玩的不愿意再玩的。”

“真的？”

金泰妍轻笑开口：“你以前也经常看画来抒发心情吗？”

韩过沉吟一会，随意开口：“不经常。玩了几次就不玩了。”

转身侧躺着，韩过支着头：“都是无病呻吟，对现实并没什么帮助，我反而更讨厌这些画这些画的人了。自己难过还要画出来让别人跟着一起难受，知道是谁画的我都想抽他们耳光的。”

“哦mo呀？”

金泰妍呵呵笑着：“你怎么总是看似随和却个性那么奇怪？”

韩过没说话。

金泰妍停顿一会，开口询问：“那你为什么对我那样说？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那几幅画给你的感受也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就是因为看不惯我无病呻吟？”

韩过笑了下：“我有资格看不惯你吗？在你的职业，你年纪比我小，可是已经经历了职业生涯最辉煌的时刻，名利双收，这辈子都没什么遗憾了。偏偏按照你的年龄，你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呢？快而立之年却一事无成，别说在本职职业铸就什么辉煌，能不能奔上稳定生活都是问题。有什么资格看不惯？”

金泰妍沉默了，没有开口。就当韩过轻叹口气，想要讲述什么的时候，金泰妍突然一句话，让韩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所以……你是嫉妒我有钱又长得漂亮，故意不说好话让我难过？”

韩过愣了一下，瞬间坐起大叫：“呀！金泰妍！！”

“哈哈哈哈。”

金泰妍那边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还是大妈笑。

此时此刻的气氛，和之前刚通话的时候，显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只是之后的夜话，其实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