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过的很是热闹,上门的络绎不绝。
有厂里的长工拖家带口来拜年,也有姨娘的娘家人来送礼,尤其是顾家,大车小车带了不少好东西,看来这半年确实没少赚。
还有那些跟着叶浩然混饭吃的跑江湖,甚至就连隔壁村的臭老海都过来讨个铜角子沾沾吉利。
叶家不是做慈善的,不过为了好名声,多少也得拿出来点米面发一发,花不了多少钱还能赚个好名声。
埃米也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凑了个热闹。
小洋鬼子跟在叶浩然的弟弟妹妹屁股后面跑,嘴上还嗷嗷叫个不停,小孩子学的快,小洋鬼子已经可以跟叶浩然的弟弟妹妹无障碍交流,就是跟大人交流有点费劲,这可能就是小孩子之间的默契。
埃米在彻底把家托付给了叶浩然,多数时间都是在海上漂着。
年关刚过,埃米又踏上了去往美国的轮船,除了正常做生意外,依然搞着超小规模的军火生意。
而且埃米还给叶浩然搞了两挺刘易斯轻机枪,长相跟炮一样,还不是当下最流行的水冷,而带有三角支架的风冷轻机枪。
这可是重火力,叶浩然轻易不敢拿出来显摆。
埃米带回来的洋货,也被叶浩然摆进了洋货商店,这家店交给了三姨娘打理,就是卖卖货数数钱,一点难度都没有,就这样三姨娘干的还津津有味。
让叶浩然没想到的是,不少人为了买洋货到处托关系,卖空的货甚至都预定到下一次进货。
三姨娘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主,眼尖嘴甜差点让她混进上流社会太太圈。
叶浩然都感觉不可思议。
……
正月刚过,叶宅的改建工程又开始继续建设。
无聊的叶浩然,正带着小阿宝在街上溜达,偶尔去听听戏,或者陪叶浩然去布料厂或者码头看看。
两人刚准备走进戏园子,就被林坏找了上来。
“叶先生,码头管事的让人扣了,我去捞人对方点名要见您。”
林坏在叶浩然耳边轻声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林坏雇了一个管事的,专门负责码头运转,本来收利钱的事一直都是林坏亲自收钱。
因为有人摆事说和,林坏那一天就没到码头,没想到这个管事的就暗中捞了点利钱,刚被林坏发现准备去抓人。
结果因为赌钱输了不少,被另一帮人扣押,林坏派人去怎么都不给,等他亲自上门要人的时候,大佬才出面让林坏给叶浩然带话,想要人可以,让叶浩然亲自来。
叶浩然在民间就是个生意人,只有上海滩顶流在关注他,有人有钱有地盘,而且还有不知道数量的手枪队。
只这一个手枪队,就让很多人按下心中的贪念,苏州商会和洪寿亭的例子在前,没人敢轻举妄动。
“对方来头不小吧,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
叶浩然笑呵呵的说道。
现在能叫出他名字的人,必然不会简单,再加上林坏不敢轻举妄动,肯定是有所顾忌。
林坏点点头:“是蓉姐。”
叶浩然本来不想管,一个破管事的,也捞不到多少钱,就这还想让叶浩然亲自上门,当他叶浩然是什么呢。
结果听到林坏说的名字,顿时止住脚步。
犹豫了一下,对一帮的手枪队小弟吩咐道:“送你阿宝姐回家。”
又对小阿宝安慰道:“改天再出来玩,我去办点事。”
小阿宝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十五岁出来街边唱曲儿,见过的人和事可不少,穷人孩子也早立志,自然不能在吧小阿宝当孩子一样看。
“晚上回去吃吗?”
小阿宝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叶浩然。
“别等我,你们先吃,我要是回去的晚就跟林坏在外面吃。”
“哦。”
两个弟兄送着小阿宝回家,叶浩然叫了黄包车跟着林坏走去另一个方向。
法租界有自己的各个部门,偶尔还以修路的理由扩张自己的租界范围,直到一年前,在有志青年的带领下,民众也开是抵触租界做法。
最终逼迫租界打开大门,让国内官方正是进入租界办公。
很多人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把生意开到了租界内,赌场和皮条生意最多,其次就是戏园子。
蓉姐就是其中一员。
上海滩三大女流氓之一,洪寿亭的老婆林泸生靠的是家里有钱,蓉姐靠的则是关系,而且不是一般的关系,是军队的关系。
蓉姐做的也简单,就是开赌场,大小赌场开了不少,赚了钱就给部队的老公打点关系,然后在借着老公的名气,把赌场做强做大。
叶浩然坐的黄包车停在街边的赌场门口,此时门站了不少人,也算给了叶浩然一点面子。
带着林坏坦然的向里面走去,也没人拦着,更没人搜身。
“叶老板果然跟外面传的一模一样。”
赌场内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的女人坐在赌桌边背对着叶浩然。
叶浩然走过去笑着问:“外面怎么传的,我怎么不知道。”
“都传叶老板胆识过人,独创龙潭虎穴还能平安走出来,绝非一般人物,今天能来也让我对叶老板高看一眼。”
蓉姐依然没转身,背对叶浩然抽着烟,说完后对着赌桌上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蓉姐有什么指教请直说吧。”
以叶浩然的身份,不可能开口要人,其实有没有那个管事的已经无所谓,就算蓉姐宰了他,叶浩然都不会说什么。
就算把人要回来,也是给黄浦江添砖加瓦。
蓉姐抽完一支烟才转过身,比叶浩然想象中年轻不少,而且很有气势,上位者的气势。
两人相互打量一番,蓉姐才开口。
“叶老板生意做的好,想让叶老板带我们一起赚钱。”
叶浩然听出了弦外之音。
“巴蜀商会实力不小,怎么可能需要我带,要说带也是蓉姐带我赚钱。”
笑着打了个哈哈,心里则是在盘算着蓉姐的意思。
蓉姐的商会叫巴蜀商会,而她的底气来自军队,这样想来蓉姐的老公应该是川系军阀,也是军阀卷的最严重的一个地区,老大都换了好几茬。
再看蓉姐现在急用钱的样子,叶浩然猜测她老公现在过的应该不是很舒服。
用钱无非就是几个方面,买粮发军饷,要不就是备战要干谁,叶浩然认为后者可能性更大,毕竟蓉姐的生意也不小。
想通这些,叶浩然试探的问道:“蓉姐,冒昧问一嘴,家里遇到困难了?”
蓉姐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叶浩然心中立刻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