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上沈青山的副将，对全局已经有了些把控。
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多么的重要，可不是一件小事。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
同是大魏的军队，其他军中享用更好的待遇，兵士们会如何想。
“先平息一下军中言论，待本将军去了解情况后再谈。”
副将闻言，也撤步退出营帐。
思虑片刻，沈青山拾起传音法器，将沈凌盛叫到了他的营帐。
两刻钟左右。
沈凌盛骑着自己那匹赤电马，已经走到了营帐之中。
大魏东部驻军的防御线很长，过来还花了些时间。
“父亲您归来，怎么不提前给凌盛说一声，孩儿都没去迎接。”
沈青山摆了摆手：“弄那些虚礼作甚，老夫急匆匆的叫你来，是有一件要事要问问。
军中丹药之事，一直都是你在掌管。
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看到沈青山一脸严肃的模样，沈凌盛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父亲指的是什么。
“父亲你可是想说，东北驻军以及禁军，替换服用中品丹药之事？”
见沈凌盛这般答复，沈青山稍稍安心。
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有些本事，早就关注到了这些。
“没错，刚才何副将与老夫言谈，便提及了此事，可属实？”
闻言，沈凌盛脸色亦是严肃了些。
“九日前，白林兄便发现了这件怪事。
发现问题之后，便安排了两波暗探去查找原因。
户部那边已经确定，每个军部的粮草资材并无变化。
而安排去东北驻军打探消息的暗探也于昨日复命，确有此事。
东北驻军和禁军之中，包括新兵在内，现在都已经开始服用起了益气丹和还元丹……”
提及这些，沈凌盛的脸上，更带着几分凝重之意。
带兵带了这么多年，他自然也看得懂，这件事多么的严重。
“可有打探到禁军他们，是如何有那么充足的资材，竟能购入如此多的中品丹药。”
沈凌盛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派出了最精良的暗探，可从收回来的消息看，他们两军，根本不可能买得起那么多中品丹药才对。
而且还不止是中品丹药，听闻他们两军中，押正，伍长之职甚至已经能分到高品丹药……”
高品丹药，那东西可是价格高昂，而且整个大魏的产量都低。
像那些武者，文人，都苦求不得。
军中兵士，怎么可能吃得起……
一条条消息杂糅在一起，感觉很乱。
可沈青山却逐步理出一条线。
“如果各军之中，粮草资材的供应都没有变化。
那便只有一个原因，有一批价格低廉的中高品丹药流入大魏……”
户部之中，是有沈家亲信的。
沈青山也不相信，粮草资材有变化，沈家会被蒙在鼓里。
“将所有暗探派出，无论如何也要找出原因。
着重从药商处搜集消息，特别是与东北驻军有过交流的药商。
老夫这几日都在营帐之中，有消息了立刻前来复命。”
沈凌盛行礼，面容严峻的退出营帐，随即立刻安排密探调查。
营帐之中，沈青山靠在藤椅上，越发的忧心。
禁军和东部驻军，这两支军队都是皇室直接掌控的军队。
其余军队都没有这特殊的待遇，偏偏皇室直接把控的军队提升了。
那极有可能，是皇室之下的炼药势力，得到了一次长足的提升！
想着这些，沈青山的眉头便一直紧皱。
真要是如此，皇室对朝局的掌控，将又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营帐外，积雪已经开始融化。
正月末已经有了些春意，山林中的不少枯枝，都开始长起了新芽。
沈青山这两日，偶尔会走出营帐，看着周围枯枝长出的新芽。
可他并没有感受到生机，反而心里涌起一抹死寂。
心情不好，看什么都觉得心烦。
申时，沈凌盛骑着赤电马而来。
看到自己三儿子到来，沈青山都有些心急。
“可是暗探传来了消息？”
“果真如父亲所言，大魏不知从何处流传出来了一批丹药。
那些益气丹和还元丹，不到以前六成价格便能够买到。
高品丹药，价格亦是比以前少了一成！”
一边说着，沈凌盛更是掏出一小袋丹药。
其中装着的，正是那禁军和东北驻军服用的益气丹和还元丹。
捻起一枚，沈青山在鼻息间嗅了嗅，药香比较淡，比以前拿到的丹药气味都要淡。
用手轻轻拨开药皮，顷刻间，药香便倾泻而出。
“果然没有猜错……
这些丹药，是使用了燕国薛家的独门秘术。
炼制出来的丹药，药性至少高出两到三成。”
沈青山脸上带着惊异。
一番话说完，又再度看向沈凌盛。
“你说这些丹药的价格，比其他家族卖的，还要低上一截？”
听到沈青山这么问，沈凌盛点了点头，他也反应过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这些丹药的品质，远超大魏其他家族炼制出的中品丹药。
别说降低价格，没加价都不错了。
可事实是，不仅降价，还足足降了四成……
“父亲，凌盛不明白，这算是什么谋划？”
沈青山眉头依旧紧皱，带军多年，他的阅历远超沈凌盛。
沈凌盛不懂，他却有些想明白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若是中品丹药不降低价格，便是品质提升，军中也不可能采买。
粮草资材，负担不起这笔巨大的开销。
可是一旦价格降了四成，军中便愿意将低品丹药替换……
炼制丹药的势力，应该自信于他们的炼制技艺，认为自己的炼药数量，足以撑起军中的开销……”
想明白这些，沈青山更发觉事态的严重。
“立刻便去，抓两个药商来，便是严刑拷打，也要问出这些丹药从何而来。”
这些关乎沈家军队的根基，沈青山已经不再去讲什么道义了。
天色愈暗。
夜里沈青山都睡不着。
卯时，营帐外还是一片漆黑。
马蹄声传来，沈青山立刻起身。
来人正是沈凌盛。
和沈凌盛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让人无比震惊的消息。
那些丹药……
是从云家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