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起劫灭，道隐道生，周而复始，便是诸劫循环。

三笑散人的‘论劫书’中多次提到过。

事实上，早在多年之前，第一次入‘天海界’时，杨狱就曾听到过那古老的呢喃。

‘元始第九劫’

似是被斩道葫芦所刺激，三足金蟾难得的不等杨狱询问，就开始说起九劫之前。

“元始第九劫，合计八亿四千万年之限，早在远古之前，就有大神通者算出来，并流传极广。而第八劫，相传远比九劫更漫长……”

“八劫末，九劫之初。在远古之时被称之为太古的混沌时代，灵潮复起，天海再现时，首先称霸天海，并一度横压寰宇诸天的，是妖皇‘太元’……”

三足金蟾陷入了回忆之中。

杨狱摸着下巴，听其诉说，也心中回忆。

他对于远古自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位名声如此之巨大的妖皇之名，他自然也是听说过一二的。

相传，其生于八劫之末，九劫未开，灵炁复起之初，乃人与玄驹所生之半妖，血脉颇为卑贱，多被厌弃。

传说之中，其直至寿元将尽之时，才堪堪晋位十都，不被世人所知。

可在那之后，其却像是陡然开窍一般，只十年，就修成八极之身，打开天海之门。

之后，便是其堪称神话的一生。

最为卑贱的半妖，横压万族万灵寰宇诸天，直至成为九劫之初，第一尊无敌者。

然，历劫之初，皆是道生之时，大道生，万物勃发，其后无数年，天地动荡。

一尊尊大神通者横空出世，掀起了一场旷世持久，无尽动荡的时代。

那段岁月到底持续了多久，已不可知，到底有多少代大神通者身陨道灭，也无人可知。

只知道，在那漫长的岁月之中，无人真正撼动其威严，纵然是后世之道祖，那时，也还在为其炼丹弄药。

直至……

“帝因横空出世！”

杨狱看到，这法宝成灵，思维情绪迥异于常人的小蛤蟆，在道出这个名字之时，浑身都在震颤不停。

“元初创世，大道生因！帝因之强，亘古未有！相传，其诞生于一方九劫之前的古墓之中！

有人说，他乃是八劫无敌者历劫重生而来，有人说他是大道所生，克制妖皇之气运之子，

也有人说，他出身微末，从诸天万界的边缘一路杀伐，直至到那座太古大墓中，成就圆满……”

小蛤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到了这里，或者根本意识不到，只是喃喃道：

“没有人知道祂的来历，只知道祂一出世，就天惊地动！适时，万道垂下华光，无尽浩瀚的法则之海，命运长河同时显耀在诸天之上……”

“祂立身大墓之中，邀诸天强者齐至，坐而论道，邀战诸强，一战，奠定了其后八亿年，天地共尊之大位！”

帝因！

杨狱眸光有着刹那的收缩，天眼如被火烧般刺痛非常。

似有那么一刹那，小蛤蟆吐露出那名讳的同时，他感受到了虚空似在泛起涟漪，

隐隐间，更似有水声在耳畔心头回荡，那是法则之海传递而来的波动。

“这是……”

杨狱眼皮一跳，这才开口打断了小蛤蟆：

“这与那无圣道人，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无圣……哦哦，无圣道人，对，对对……”

小蛤蟆梦呓一样回过神，绿豆小眼转了几转，这才道：

“还是与祂有关！”

“嗯？”

“相传，那一战天崩地裂，万道齐鸣！帝因与太元战到了诸天的边荒，最终，打进了命运长河！”

小蛤蟆想挠头，短手够不到，还是杨狱伸手给它挠了挠，这小家伙才继续说：

“听我家主人说。那一日，命运的长河都在波动，甚至引来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存在。”

“有不可知的存在，参战了！”

通幽催发，杨狱细感，虚空并未再有什么波动，这才放下心询问：

“无圣道人？”

“不知道！”

小蛤蟆摊开小短手：

“有人说，是大道降下神罚，也有人说，是两尊无敌者打破了时空，引来了过去、未来诸劫的无敌者……”

过去未来？

杨狱皱眉，这着实超乎了他此时的认知。

但他表示怀疑。

因为若是那帝因真能横跨过去未来出手，那大劫降临对他也毫无意义了。

“反正，无圣道人，就死在那一战，在那之前，他是太古声名赫赫的凶神，那之后，就只留下七个葫芦……”

“这，就是无圣道人的来历？”

杨狱都有些无言以对。

问的是无圣道人与斩道葫芦的来历，这小蛤蟆回答的不能说风马牛不相及，也可说没啥大关系。

不过，这神话之战，仍是让他有些震动。

墓中成道，邀战诸天，最终打进命运长河，甚至与疑似过去未来的无敌者交锋论道。

这对于此时的他来说，都是神话中的神话了。

“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

小蛤蟆翻了个白眼，这可也都是它从别人那里听到的，眼见杨狱还有意见，它冷哼一声，就回了袖袍内。

“诸劫、妖皇太元、帝因……无圣道人……这也太乱了些。”

轻轻揉捏着太阳穴，杨狱也觉有些理不清，他看了一眼远处房间，通幽之下，墙壁如同无物。

大惊大悲的朱鬣早已昏沉睡去，抱着他那水葫芦，打着呼，流着泪。

小蛤蟆的只言片语，他无法确定这小猪妖是否也是那头道鬼想要归来的道标。

但他心知，这葫芦怕是碰不得了。

“不过，依葫芦画瓢还是可以的。成套的杀伐之宝，可太适合作为本命法宝了。”

杨狱心中转过念头，却是阖眸入定，一缕心思飘入了人种袋中。

嗡！

有着充足灵炁温养的人种袋，早已不是当年那般模样，其内空间暴增数倍不说，也变得更为真实。

“南岭！”

气息虚弱，痨病鬼也似的红法儿声音沙哑，口鼻冒烟，却连痛骂的气力都没有了。

被榨干了所有的火气。

杨狱也没理他，只是念头一动，身前的虚空已经多出了一副古老的山水画。

似是察觉到了外来的目光，盘膝于画中老树下玩弄笔杆的道人抬起头来：

“一门大神通术，换我这条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