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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离开

我凭实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一七令 4221 2024-04-15 10:48:32

堂中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圣上同韩相公围着傅大人,对着傅大人手里的东西好奇不已,甚至分不出心神来关注门外。马骞立在院门处, 原还想叫人进去通报, 见他们兴致如此之高,便索性放弃了。他又不是看不懂眼色之人,知道眼下不是合适的时机。

马骞退了, 守在外头的牛伯桓见他这么快就出来, 心生诧异,两步跳上前急匆匆问:“大人出来了? ”

马骞迟疑了一瞬,还是如实回了句:“他们有要事商议, 我未曾进去。”

虽不是牛伯桓的事儿,但他比马骞还要上心,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除马大人之外, 任何一个人担任凉州知州牛伯桓都是不服的。他们马大人任劳任怨这么多年, 但凡有事儿都第一个冲上去, 前几年为了赈灾自己都过得抠抠搜搜,也就这一年来日子好些,但也一样忙前忙后不消停。

牛伯桓叹息:“这事儿不定下, 总觉得心中不安。”

马骞一言不发。圣上跟吏部没有定论, 他们不安也没办法。

傅朝瑜等人确实没发现马骞的到访, 几个人如今正筹备着这红薯该如何分配。因没有亲自种过, 傅朝瑜也没说这种子产量如何,只说是他父亲从海上带回来的良种,无地不宜, 极好养活。

鉴于上回傅成带回来的高产土豆,韩相总觉得这红薯应当也是高产的粮种, 或者即便不是,也总有过人之处。韩相其实是想将大部分的种子都带回京城的,土豆已经开始推广了,今年年初在北方以至江南一带都种下了,收成不错。

韩相对傅朝瑜没有意见,只是身为京官,总觉得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还是要带回京城的。

傅朝瑜则想将大部分粮种带回都护府。他搬出父亲的话,言明当初就是在山坡的沙地里面发现了这些红薯,瓜州也有山地,北边的土壤并不肥沃,种别的不妥,唯独红薯土豆最佳。

皇上不表态,两边各执一词。

涉及利益之争,傅朝瑜也是分毫不让的。他任镇北都护,不日便要前往瓜州,治所在瓜州,届时少不得要跟瓜州上下都打交道,若没有一个好东西在前面吊着,人家凭什么愿意跟他在身后办事儿?他愿意将这红薯的事儿透露给皇上是因为皇上心眼儿小,明知他记挂着粮种,若不提前告诉他,未免来日他心里有埋怨,还是如今说得好。但如果让他拱手相让,傅朝瑜也舍不得。

傅朝瑜急于说服皇上跟韩相,忽然想到一个妙计。

他知道皇上有意扩大疆域,瓜州乃是大魏的西北角,西南便是沙州,再往西便直接与西域诸国接壤。傅朝瑜带着些蛊惑的语气道:“圣上,瓜州不仅仅是咱们与西域做生意的门户,也是西域百姓认识大魏的门户所在。先前您与韩相都说,瓜州日后仍旧是军事重镇,但是军事重镇同商贸、农务并不冲突,瓜州以北还有大片未开垦的荒地,正适合种红薯,来日瓜州兵粮不缺、百姓生活富足,还怕没有别的部族主动归降吗?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更能说明圣上仁义,天下归心?”

皇上脸色瞬间亮堂了起来。

韩相顿觉不妙,傅朝瑜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果然,皇上顷刻间便改变了主意:“朕记起来,你这里似乎还有个厉害的老仆,上回的土豆便是他照看的吧,似乎颇有经验? ”

傅朝瑜心道妥了,因而回道:“安叔如今就在凉州,这批种子多亏他一路照看才得以保存下来。”

皇上当即道:“既然他有天分,此事便让他帮忙,这红薯七成留下,三成带去京城交给司农卿育种。”

方才傅朝瑜提到,这批种子足足装了有五辆牛车,不像之前的土豆仅仅只有两代袋子而已。三成也不少了,皇上想着,司农卿未必比傅朝瑜他们种地好,三成留给他们说不定还得浪费一些。

皇上迅速拍板,用些许红薯堵住了韩相的嘴之后,迫不及待地跟傅朝瑜商量起了引导其他部族归顺的可能性。

傅朝瑜就知道他肯定会对此感兴趣,说得也卖力。皇上偶尔还补充两句,以免傅朝瑜有所疏漏。君臣二人越说越兴奋,没多久便开始畅想周边部族不战而降、大魏国土再添一倍的美事。

韩相张了张嘴,愣是没插一句话,最后只能选择默然。

也罢,他争取过了,是圣上不让的。

傅朝瑜保住了红薯不说,还让皇上增加了一笔钱用于开荒以及建。

都护府暂定在瓜州与西南沙州之间的常乐镇附近,皇上已飞鸽传书让户部拨款、工部调人,务必在年前将都护府修缮一新。

常乐气候与凉州相近,北有疏勒河,南边有祁连山脉,河道冲积出的平原与部分山地都适合农耕,傅朝瑜并不担心红薯在常乐会长不好。但即便凉州保住了,治所建好了,同样也还得抽调人手。

兴许是有新粮种的缘故,皇上今儿格外大方,韩相没替京城争多少红薯,也没在人手上给傅朝瑜使绊子,傅朝瑜要什么人,韩相从不反驳。最终,傅朝瑜成功从皇上手里到了一批新科进士。这些进士如今刚过朝廷的吏部试,正等待授官,除非副都护之外,镇北都护府的其余属官丢给他们做,都合适。

且去年来凉州玩耍的国子监监生也有好几位高中,与景渊互通书信的方爻还是二甲呢。

就是不知道方爻愿不愿意来,西北不及京城,在许多人看来西北仍是苦寒之地,镇西都护府更是个前途未卜的地方,远远比不上富裕繁华的京都。

傅朝瑜再三强调:“圣上让吏部处理就是了,倘若是有人不愿意来西北,您也别让吏部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皇上不以为然,镇西都护府乃是他一力促成。新科进士若有不愿意来的,未免太过鼠目寸光,即便留在京城将来也肯定走不长久。

常乐的事情说定,剩下的便是凉州的官员安置了。

皇上问过傅朝瑜,允他带一些官员去常乐建都护府,不过傅朝瑜一个都没打算带。凉州许多官员都是当地人,拖家带口这么多年,若将他们都带去常乐一则不方便,二则凉州才刚有起势,若是他将人都带走了,凉州日后又要如何?

自己亲手扶上来的凉州,傅朝瑜舍不得它受到任何影响。就连纺织厂的三娘跟叶娘子傅朝瑜也不打算动,先让三娘在纺织厂待上两年,等下一批人立起来了,再来常乐帮衬他也不迟。

商议完后,天色已暗。傅朝瑜送走了皇上跟韩相,回来之后便看到靠在墙角似闷闷不可的马骞。四下无人,马骞兴许只是在此处黯然神伤。

傅朝瑜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马大人担忧的是何事了。

他朝着马骞缓缓走去。

脚步声让马骞回了回神,再抬头时却见傅朝瑜已经走到他面前了,甚至笑吟吟地看着他。马骞瞬间站直了身子,哪怕他跟傅朝瑜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了,可在傅朝瑜面前仍然放不下面子,他担心傅朝瑜会笑话他。

傅朝瑜眼瞅着马大人脸色越来越尴尬,甚至已经准备抬脚离开了,内心好笑,干咳了一声,终于道:“马大人稍等,我这正有一桩喜事儿想同马大人分享。”

马骞定住,喜事儿?

傅朝瑜:“还同马大人有关。”

马骞心中一窒,难以置信地望着傅朝瑜,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样吗?

傅朝瑜颔首:“虽然没有调令,但圣上已口头许诺了,马大人牵挂之事半月后便能定下,恭喜马大人了。”

马骞紧紧攥着手心,只一句话,他却已经激动到手心汗湿了。他知道傅朝瑜的为人,哪怕圣旨还未下,哪怕傅朝瑜没有明说,可他也知道,这个凉州知州,自己已经十拿九稳了!

多年夙愿一朝实现,这感觉真是难以言表。马骞咬了咬牙,眼中迸发出狂热的光芒,甚至激动地眼眶都湿润了。他等了十年,筹划了十年,跟别人暗中比较了十年,如今终于等来了知州的调令,他原以为,自己可x能等不到了。

傅朝瑜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件事对马大人来说这般重要。

马骞回头,用衣袖粗鲁地擦拭了眼角,等缓和了一些之后才转身,轻声道:“多谢。”

哪怕他对傅朝瑜曾经心存芥蒂,哪怕他曾经暗自与傅朝瑜比较,到如今还在别苗头,可他不是狼心狗肺之辈,他知道自己能如此顺利,定然有傅朝瑜从中斡旋。人家不仅没有因为他的小心思心存恶感,甚至还助他良多,自从圣上初次抵达凉州城,傅朝瑜便已经在替他铺路了。否则,他不会有幸被圣上召见。

如今尘埃落定,马骞除了一句“多谢”,也想不起来更多的话。他心里明白,所以不需多言,日后傅朝瑜高升,但凡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凉州上下必定倾力支持!

“凉州交给我,必不会让傅大人失望。”马骞笃定道,他即便输给了傅朝瑜,也不会输给任何一个知州,他将以性命起誓。

傅朝瑜当然信,马大人身上有股狠劲儿,对身边人狠,对自己更狠,凉州风光过了,如今只需按部就班来即可,一个严于律己的知州,更能助凉州行稳致远。

翌日,傅朝瑜召集凉州官员,转告他们自己过些日子便要启程前往瓜州常乐建都护府一事,并让他们安心留在凉州,守好凉州这份成绩。

众人听此,内心极为不舍,但好在傅朝瑜也并非明日便离开,是以众人还没有深切的离别之感,总觉得还早。

北边收获的那些土豆,傅朝瑜不准备都带走,李成等人种土豆也算得心应手了,土豆仍旧交给他们育种,日后攒够了粮种,略分一些给镇北诸州就成。

要交代的事情还有很多,傅朝瑜也不打算一天时间就全说完,总归他还要在这里再留半个月,等到工部的人与属官来了,才会离开。

傅朝瑜不急,可皇上急。

前有两个小皇孙试图拉拢淮阳王一事,也被皇上算在了太子与大皇子的头上。他如今出门已有一月,回去还得沿途访查,少不得又要耽误一月功夫,再不启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不能认太子与大皇子一直掌权,甚至那两个丞相他也一样不信任。

因而皇上大手一挥,决定第二日便出发。

周景成兄弟俩直接哭了一晚上。

哪怕皇上已经觉得自己在西北待得够久了,可是对于周景成他们而言,分别还是来的太快了,哪怕再多留一月,也还是不够。

周景渊强忍住离愁别绪,安抚了他一晚上,可等到第二日临别之际,周景成还是哭成了泪人。

周景渊摸了摸他四哥的大脑门,再多的难过也变成了无奈。

皇上面无表情地等在一旁。

他已经足够容忍了,周景文说要带几个花盆,他允了,周景成说要带他那一批武器,皇上也答应了,连这两个小崽子说要带五色土捏泥人这么荒谬的事情,他也应了。他事事顺着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老老实实回京城,以至于至今没有拿棍子,他已是慈爱至极。

结果这两个小崽子到头来还是哭得跟死了爹似,晦气!

周景成还抱着他五弟抽抽搭搭,甚至哭得都喘不过气来:“五弟,你要记得给我写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定要捎给我,千万别忘了我们,我们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

皇上:“……呵。”

他允许了吗?

周景文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城门。在凉州这段时间,其实是他记事以来过得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间。他们身为皇子,身上的担子比常人要重上许多,童年时能有这段经历弥足珍贵。周景文其实挺感谢傅朝瑜的,若没有他,自己在凉州也不会过得这么舒服,而且,傅朝瑜对待他们兄弟三人一向一视同仁,连父皇都做不到的事情,傅朝瑜却做到了。

看吧,其实一碗水端平,并没有那么难,只要有心便能做到。

傅朝瑜察觉到了周景文的视线,从身后拿出了两个小盒子,分别递给这对兄弟俩。

“这里面是我父亲从海上托人带回来的红薯种子,你们若是感兴趣,回京城之后可以先种下。”这也是傅朝瑜询问过皇上之后送出的礼物。

周景文倍感珍惜地捧在手上。

周景成抹了一把眼泪,也抱在怀里。他看看盒子,再看看傅朝瑜跟他五弟,嘴巴一张,又想哭了。

“行了!”皇上忍无可忍,叫人直接将这两个小崽子捉到自己的车辇里,省得他们继续在这丢人现眼:“时辰到了,启程。”

皇上一开口,众人再不敢耽误片刻,如长龙一般的仪仗缓缓前行。

很快,周景渊便被落下了,只依稀可以听见孩童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默默地牵起了舅舅的手。

傅朝瑜怜惜地抱着他,安慰道:“还会再见的。”

周景渊不舍地看着车驾,知道这个“再见”十分遥远,或许几年,或许十几年也未必。权势真是个好东西,若他如今说一不二,大可以让他们俩留下来,很可惜,如今还是他父皇执政。

车辇上的皇上其实也有些后悔将这两个现世宝带回去,他们方才在南城门处哭了那么久还不够,如今上了车,一个仍嚎啕大哭,一个在默默垂泪。

他们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眼泪?

皇上摇了摇头。

贵妃与贤妃母家权柄都不小,但他却从未提防过,不是因为他胸怀宽广,而是面对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实在生不起什么忌惮之心。

孩子野心勃勃不是什么好事,但是长成这样也属实闹心。

半月之后,骏马秋风的塞北步入了一年中的盛景,凉州城也迎来了新一批客人。

叫人意想不到的是,傅朝瑜竟还在里头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杜宁张扬地下了马车,得意地看着傅朝瑜:“如何,没想到我会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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