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徊渡话语落音,站在他身侧的众人,齐齐地沿着他视线望过去。
入目便是少女那张极具冲击力的浓颜系脸蛋,远处余晖色若油画,她一袭淡金色华美礼服,比油画更浓更艳。
男人好听的声线太有蛊惑性,檀灼微怔了一秒,才从他宠溺的称呼里缓过神来。
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毕竟朝徊渡跟她做、爱的时候,都很有‘礼貌’的称她朝太太或者檀小姐,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喊她宝贝。
肯定有问题!
心里虽然奇怪朝徊渡的态度,到底还记得他们的‘合作关系’。
关键时候,绝对不能掉链子。
此时面对众人震惊的眼神,檀灼摇曳生姿地走了过去。
很是自然地挽住男人修长的手臂,微微仰头,水色动人的眸子里染了几分困惑,“老公,跟谁聊天呢,都没第一时间看到我。”
轻软语调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气。
除了叶蓁蓁外,其他几人皆是看到朝徊渡在门口等人,上前示好的。
檀灼便来的恰到好处。
朝徊渡任由少女亲密地贴近,还弯腰配合她耳语的动作,“是我不对。”
檀灼视线掠过众人,在旗袍女子身上停留半秒,自然地捏了下朝徊渡的指尖,“不介绍介绍?”
下一秒。
檀灼感觉自己乱捏的小狼爪被反握住,没等她反应呢,男人淡淡道:“不重要。”
意思明显,没有介绍的必要。
少女红唇翘起,愉悦几分。
嗯,果然,她朝太太的地位无可撼动,就算是老爷子认定的‘正室’也不行。
叶蓁蓁微羞的表情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漂亮美艳的少女,以及被朝徊渡主动牵住、两人相握的手。
想起前几天薄憬他们发的朋友圈,就是她吗?
叶蓁蓁情绪调整的很快,轻声细语地提醒:“朝哥哥,爷爷不是说过,不让你带无关紧要的女人来老宅。”
朝徊渡神色沉冷。
未等他开口,旁边檀灼突兀地笑出声。
叶蓁蓁都忍不住看向她。
在余晖映照下,少女本就明媚灼灼的面容,此刻因为这个笑容,似浸透着摄人心魄的艳色,她慢悠悠地启唇:“我怎么是无关紧要的女人呢,我是朝总的……”
少女微顿了下,随即拉长了尾音,“宝贝儿呀~”
叶蓁蓁咬了咬唇:“爷爷不会允许你进门的。”
朝徊渡声线极淡,隐隐透着几分警告意味:“叶小姐,这里是朝家。”
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纡尊降贵地主动牵起身旁少女的手,由大门进入。
根本不怕被人看到。
崔秘书在路过叶蓁蓁时,面无表情道:“叶小姐,你逾越了。”
“朝家的事、朝总的事,都不是你可以过问的。”
叶蓁蓁脸上温婉平和的微笑挂不住了:“我没资格过问,那朝爷爷总能吧。”
等当事人都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围观群众,头都炸了。
到底哪位才是真的?
根据可靠消息,这位叶小姐不才是老爷子订下的下一任朝太太。
檀灼来之前,他们还夸朝徊渡和叶蓁蓁天作之合,祝他们百年好合,以博朝总欢心。
难怪朝总都没搭理他们,是因为正主搞错了?
檀灼随朝徊渡进入朝园后,趁着没什么人,她刚想跟朝徊渡说点悄悄话。
岂料一抬眸,仰望着他的身高,呆愣了秒。
男人191cm的身高,身体更是完美黄金分割比,腿长且直,自带压迫感。
好气,视线都对不上。
檀灼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小声嘟囔,”哎呀你低下头!”
朝徊渡垂眸看她。
见他没动,檀灼又扯了一下,“快点,我恐高。”
原本眉目沉敛的男人,眸底短暂地闪过一丝笑意,从善如流地俯身,“嗯?”
叶蓁蓁路过时,脚步骤然顿住,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在她眼里的朝徊渡,天生就是高高在上受人仰慕的,从未想过,他会为某个人折腰。
如果方才在门外,还有可能是演戏,那现在呢?
叶蓁蓁修剪整齐的指尖缓慢地掐紧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转而从小路离开。
檀灼并未发现这个小插曲,现在不用踮脚也能跟朝徊渡说悄悄话了。
在看到叶蓁蓁本人后,她大概已经猜到几分:“你故意让我穿成这样,是为了气你爷爷,他不喜欢我这样的对吗?”
少女眉眼灼灼,乌发红唇,是璀璨夺目的美,风过时,微乱的碎发被吹到了她那双媚色横生的桃花眼上,愈发明艳招摇。
确实与老爷子期望的下一任当家主母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更重要的是,她不姓叶。
可那又怎样。
朝徊渡微凉的指尖划过她脸颊,拂开恍惚与长睫纠缠在一块的碎发,指腹无意识摩挲到了她的唇角。
在暗淡光线下,男人声线有种微妙的低磁:“在朝家,你只需要招我喜欢就够了。”
他没那么慷慨。
精心浇灌培育的珍贵娇花,不是为了迎合别人的喜好。
檀灼跟他幽静透彻的眼瞳对视了几秒,莫名get到他的喜欢是哪方面的喜欢。
下意识抿了抿唇,环顾四周,惴惴不安:
“那什么,这里虽然是你的老巢,但也不是法外之地啊。”
朝徊渡终于没忍住,轻拍了下她的小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
“走了。”
檀灼也不害羞:“哼,最好不是!”
还不是他平时不管不顾的行事作风,令她怕怕的。
长廊尽头便是宴会厅,可朝徊渡却并未领着她进去,反而拐了个弯。
檀灼:“咦,我们去哪儿?”不是来参加寿宴的吗,怎么越走越偏。
朝徊渡:“先去拿个东西。”
檀灼歪头看他,“需要我做什么吗?”
朝徊渡:“需要你在。”
檀灼:懂了,今天她的任务就是成为朝徊渡的人行挂件。
与此同时,朝家正院内。
朝老爷子作为今晚的主角,换了身酒红色的唐装,显得精神矍铄。
身旁簇拥着诸多族人,他们是来见证族徽戒指交接。绝大部分都是嫡系,旁系只派了辈分最高过来正院,其他人都在宴会厅陪客,没资格参与。
叶蓁蓁走小路先一步进来:“爷爷。”
看到朝家族人,她恢复往日温婉沉静,跟长辈们打招呼。
朝家人也以为叶蓁蓁是内定的太子妃了,对她态度自然是对待未来家主夫人,客客气气。
朝姑姑问:“怎么自己来了。”
“不是去接徊渡了吗,他人呢?”
听到这话,叶蓁蓁脸色微变,沉默下来。
看到她这个反应,老爷子关切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朝哥哥带了个年轻女孩回来,说是说是……”她欲言又止,似十分耻辱,
“我言微人轻,怕是请不来。”
最后这句是回朝姑姑的话。
朝老爷子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想到某种可能,微微皱眉。
他眉心有一道竖痕,皱眉时极为凌厉。
吩咐管家:“去把他叫来。”
“不必。”
“给爷爷贺寿,孙儿得亲自来。”
朝徊渡沉敛平静的嗓音传来。
如今整个朝家换了掌权者,院外的佣人根本不敢拦他。
包括老爷子院内。
房门大开,随着声音一同入内的除了朝徊渡外,还有一个美貌过人的年轻女孩。
相偕而来,明眼人皆知,他们关系匪浅。
偏朝老爷子视若无睹,他轻杵了一下拐杖,怪道:“徊渡,平日里带小朋友回家玩两天就玩两天,今日是家族私事,不方便亲自待客。”
随即他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檀灼身上,态度和蔼,“小姑娘,不如让佣人先带你出去看看风景,吃吃点心,晚点再让司机送你回家,可好?”
看似温和,实则话里话外都是高高在上的蔑视。
甚至都不曾问她名字与身份。
已下了决定。
檀灼看着满屋子……
眼花缭乱。
头一回发现自己可能脸盲。
当然,也认出了跟自己说话这位应该就是大boss朝老爷子。
无意间对上他的视线。
同样是上位者的威压,朝徊渡不会让她感觉到危险,但这位八十高龄的老爷子仅仅扫来一眼,却让她毛骨悚然。
檀灼下意识贴近身旁挺拔的身影,呼吸着他身上熟悉幽冷的白檀香气息,莫名有种安全感。
朝徊渡察觉到少女的不安,毫不避讳地揽住她的细腰,指腹安抚地摩挲两下。
男人突然轻笑了声,清越低凉的笑音在极度安静的室内分外清晰,在场却无一人敢开口。
他慢条斯理地掠过众人:“给爷爷和诸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婚妻子,檀灼。”
全场皆惊。
在座的谁不知道,老爷子今日为了坐实叶蓁蓁下一任女主人的身份,顺水推舟地把交接族徽戒指的仪式放在他寿宴,威逼利诱朝徊渡认下这个妻子。甚至还放下身段,在公共平台预热,为得不就是给叶蓁蓁作势。
现在倒是好,朝徊渡竟外面带回来了一个老婆,活生生在打老爷子的脸。
果然,朝老爷子彻底沉下脸来,“你是朝家继承人,婚姻大事,怎么能如此胡闹。”
他本以为孙儿答应不带女朋友回来,就是默认自己的安排,岂料……他居然带着妻子回来,故意曲解他的命令。
真是翅膀硬了。
大部份族人都不想朝徊渡掌权,他要是拿不到族徽戒指,名不正言不顺,就没逼格赶他们离开集团。
于是就有不少人附和:“是呀徊渡,看你把老爷子气的。”
“咱们朝家百年来,婚姻大事都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不认可又无媒妁之言便是苟合,不算数的。”
朝姑姑为了讨老爷子欢心,紧跟着表示自己的态度:“要说蓁蓁才是名正言顺受到长辈与家族认可的未婚妻,朝家下一任女主人是她的话,我才服,突然冒出来的我不服。”
“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随便找了个漂亮小姑娘演戏的。”
第一次进门就面对这种千夫所指的大场面,饶是早有准备的檀灼,都意想不到。
穿着细细高跟鞋原地保持一个姿势太累,顺着朝徊渡单手扶她腰的姿势,将上半身力道不客气的压在他身上。
“名正言顺还是演戏,自有证据分辨,稍等。”
即便面对全家攻击,朝徊渡俊美清隽的面上不见半点慌乱,依旧从容又平静,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甚至还能分出神关注檀灼:“累了?”
檀灼不想逞强,再站下去,她腿都要开始抖了。
老老实实地点头:“是有点。”
这挂件也不是很好当,得自己站着。
他们原本是站在厅内中央的,位置虽多,但来的人更多,基本都坐满了。
朝徊渡淡瞥了眼离他们最近的小叔朝晋垣。
想起朝徊渡的‘封口’威胁,朝晋垣一个激灵站起来:“侄媳妇累了啊,快坐快坐。”
“不好吧,您是长辈。”
“没关系,我刚好坐得屁股都僵了,想站站锻炼锻炼身体。”
朝晋垣的狗腿模样,他夫人都觉得没眼看。
却没拦着他,毕竟,他们夫妻两个脑子还是很清楚的,如今这个家,究竟是谁掌权。
老爷子已经老了呀。
朝徊渡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牵着檀灼落座。
檀灼真佩服朝徊渡的心理素质。
老爷子都快把他瞪穿了,他还能若无其事。
就在这时,证据来了。
崔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个精美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张古朴泛黄的薄绢纸。
檀灼瞥了眼,随即认出这是他们的订婚书。
果然。
朝徊渡让崔秘书把薄绢纸拿给在场所有长辈都过目,最后不疾不徐道:“这张婚书是我外公顾老先生与檀家老先生于二十年前签订,朝家婚姻之事看重长辈之命,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爷爷,还是您觉得,我外公不算长辈?”
朝老爷子:“……”
朝家欠了顾家一条命,他怎么可能否认。
他又看向方才喊最大声的那位:“姑姑,够名正言顺了吗?”
朝姑姑:“……够。”
老爷子都认了,她还敢不认吗。
朝徊渡:“既然诸位对我的婚姻没意见,交接仪式可以开始了。”
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其他人哪敢再逼逼。
他们总不可能怀疑婚书是假的,毕竟……朝徊渡是十岁那年回的朝家。
十岁前,他还姓顾呢。
先来后到,确实也是先论顾家那边。
朝老爷子终于反应过来,从开始,他就被亲孙子算计了,为他名正言顺的掌权做了嫁衣。
甚至连婚姻大事都脱离控制。
这一局的节奏,自始至终都掌握在朝徊渡手里。
交接戒指时,朝徊渡眼神淡淡扫过站在老爷子身旁的叶蓁蓁:
“家族私事,不方便待客。”
“管家,送客。”
管家:“叶小姐,请。”
叶蓁蓁扭头看向朝老爷子,眼里缀满泪珠:“爷爷,你答应我的,你……”
朝老爷子内疚不已:“蓁蓁算我孙女。”
然而,朝徊渡言简意赅地重复两个字:“送客。”
老爷子听着这熟悉但比自己还要果断冷漠的逐客令。
握着拐杖的手有些发抖——这个孙子,怕是彻底掌控不住了。
偏偏他没有半点法子,族徽戒指早已备好,无需老爷子命令,便有人呈了上来。
朝徊渡拿起那枚象征权势与地位的老银戒指,细看会发现,上面的刻纹是类似篆体的古字‘朝’变形,这是朝家的族徽,传承至今的信物,唯有认定的掌权人才能继承。
正厅光线微暗。
朝徊渡慢条斯理地将它收进掌心,神色平静漠然,似天地间飘渺的清风,让人捕捉不到他的半分情绪。
比这枚不知过了多少春秋的传承信物还要神秘。
檀灼安安稳稳地坐着看戏,视线从族徽戒指,慢吞吞地移到男人俊美面容上。
一整个过程,作为旁观者她小心脏都是揪着的。
然而朝徊渡本人,今天简直全程气场拉满,运筹帷幄。
大家见证完毕之后,感觉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要活在朝徊渡掌权的阴影笼罩之下。
弱小卑微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被这位如今已经名正言顺的掌权人盯上。
朝晋垣考虑要不要缓和一下气氛时。
却听到拐杖重重杵地声,顿时想起被拐杖砸脸的阴影,默默闭嘴。
朝老爷子冷眼看着朝徊渡——这个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完美继承人,眉心竖痕极为明显,隐约透着几分戾气:“你就这么看不上蓁蓁。”
“为此不惜忤逆我。”
朝徊渡没着急回答,神色平静地让人将他准备的寿礼奉上。
随着拆开,寿礼露出真面目。
是一尊极为精美的明代青花瓷瓶。
朝老爷子目光陡然凝住,这尊花瓶他自然比谁都熟悉。
毕竟就在他主卧离床边最近的位置,就坐落着一尊一模一样的。
檀灼也惊呆了。
这尊花瓶……
她也眼熟啊,居然在朝徊渡哪儿,现在还轻飘飘地当寿礼给老爷子送上。
下一刻,便听到朝徊渡用偏冷的音质徐徐道:“听小叔说您整天抱着个赝品当宝贝,我就给您买了个真品,洗洗眼睛,免得您总拿鱼目当珍珠。”
一语双关
但懂的人自然能猜出其中含义,其中也包括檀灼。
想起朝晋垣曾讲过的be爱情故事,再结合朝徊渡这句话,檀灼恍然大悟。
今天确实是场鸿门宴。
不过设宴的人是朝徊渡,赴宴的人才是老爷子。
没等老爷子反应,朝徊渡将檀灼从椅子上牵起来:“走吧,别打扰爷爷‘重温旧梦’。”
朝家众人表情复杂。
靠。
还担心这位上任一把火烧到他们身上,岂料……人家根本看不上他们,直接去烧前任最高掌权人!
还没走出院子呢,下一刻,里面突然传来惊恐的声音:“老爷子,老爷子晕倒了!”
檀灼停顿了下,抬眸看向朝徊渡:“你爷爷晕了,我们回去看看?”
“不必,有医生。”
朝徊渡眼底甚至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他每月都看老爷子的身体检查,最清楚不过,这点事儿顶多住个院修养几个月,伤不到底子。
“有吗?”
檀灼狐疑的话音刚落。
随即是朝晋垣风风火火的声音,“医生来啦,快去救我爸!”
果然如他所料,老爷子知道自己当宝贝的定情信物花瓶是赝品后,定然需要抢救。
不枉费他让医疗团队守在老爷子隔壁院子里。
本年度大孝子,他是当定了。
由于寿宴主人血压升高不方便露面,后续晚宴由朝徊渡亲自主持。
老爷子为了今日给叶蓁蓁造势,甚至还请了诸多媒体,所以当记者们眼睁睁看着朝徊渡一人上台宣布晚宴开始,便再也没露面。
集体蒙圈——
说好的宣布完婚呢?
还有传闻中的族徽戒指交接仪式?
并由他们全程跟踪报道?
像朝家这种底蕴深厚、传承悠久的家族,媒体早就想跟踪报道一番,可惜,朝家从未公开过任何相关信息,神秘得很。
本以为有机会能深入揭秘一下这个古老的家族。
谁知,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他们的设备,被保镖们‘恭恭敬敬’的收走。
至于所谓的正牌未婚妻叶蓁蓁,从头到尾都未曾公开露面。
晚上十一点,直到宴会散去后,国内某知名论坛却依旧热闹。
有个新帖子热度慢慢升高。
【八卦论坛·豪门秘辛区】
#还有人记得下午突然被删掉的热帖吗,迎来超级大反转!#
楼主:「朝家那位新任掌权人早就有老婆了,这次直接带回来参加老爷子寿宴,老爷子大怒,晚宴都没露脸,至于那位姓叶的‘名门未婚妻’,才是真谣言,难怪会被删帖呢。」
“嘶……那正牌太太究竟是谁啊?!”
楼主:「**」
楼主:「卧槽为什么显示不出名字?好像连字母都不能显示?」
“是大佬出手了吗?”
“肯定,不然谁有这种手段。”
“到底是谁呀嗷嗷,我好想知道!!!”
“又没有知情的豪门朋友私信告诉我一下?”
“这个论坛不是有很多我在豪门的人脉吗,人脉们你们在哪儿啊啊啊。”
少数知情的‘人脉们’包括楼主,敏锐地察觉到朝家那位的态度。
他们哪敢跟他对着干。
人家不让说,他们还头铁非要说,这不是作死吗。
纷纷闭麦,当不知道。
无人敢继续爆料。
只留下一群抓耳挠腮的网友们——
他们真的好想知道,朝太太到底是谁,优秀如叶蓁蓁这样的名门千金,那位都看不上。
朝徊渡在朝园和老爷子一样,有单独的院子,里面是一栋两层的小楼,看似低调小巧,实则整个采用金丝楠木制作而成,才能保持如今不腐不烂,极为珍贵。
可见朝家的底蕴之厚。
檀灼作为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在朝园众多目光下,自然不可能和朝徊渡分居。
理所当然地住进他的房间。
临近零点。
此时二楼精致古朴的房间内,只有檀灼一个人,她正翘着小腿,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玩手机,看着童童给她发来的帖子,绯润唇瓣勾起恶趣味的弧度。
随手注册了个新账号,然后敲下一句:「肯定是全世界最漂亮,最温柔,最贴心的小娇妻啦!」
很快她这条评论就沦陷了。
“绝无可能!那位怎么可能是这么肤浅的男人?!”
“层主是隔壁霸总请来的黑粉吧?黑我们朝总!”
“笑死,这就是现实中的商战吗,黑对方boss审美肤浅?”
“层主你收了隔壁多少钱?”
???
檀灼气鼓鼓地坐起身。
换了身真丝睡裙的少女,两条纤细雪白的小腿胡乱的盘起,低头看着手机敲敲敲。
难怪童童说这届网友脑回路古怪呢。
真瓜都喂进他们嘴里了,他们还要吐出来呸一下。
这时,朝徊渡越过屏风,一边系着睡袍腰带,一边朝这边走来。
檀灼听到声响,睫毛撩起,入目便是一幅美男出浴图,眼底闪过惊艳。
他刚洗过澡。
原先梳上去的短发此时凌乱又随意地搭在额头,相较于之前的矜贵成熟,此时平添了几分慵懒的不羁。
偏头看了眼室内唯一的床。
檀灼有一丢丢的紧张,又低头看了一下木质的地板,想了想刚才踩上去的硬度。
睡是不可能睡的。
于是,仰头一脸真诚地看向站在屏风旁的男人:“地板看起来挺好睡的,你觉得呢?”
朝徊渡长指随意地往上捋了下几乎扎到眼皮的发丝,“好睡吗?”
檀灼以为他心动了,立刻点头:“很好睡!”
朝徊渡云淡风轻地嗯了声:“可以。”
“等我睡完你,你就睡地板。”
檀灼大脑反应了足足三秒,而后炸毛了:“你还是人吗?!”
神特么睡完她,她再睡地板!
“而且、而且……”
“你就不能稍微含蓄点吗。”
不知何时,朝徊渡已经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玲珑纤细的身子,细细肩带勾勒出少女莹润如玉的肩膀。
因为发脾气的缘故,肌肤泛着一层薄薄绯色。
像是覆了一层玫瑰膜的荔枝果肉,在微暗灯光下,让人想咬一口,确认是不是荔枝玫瑰味儿的。
“原来朝太太喜欢含蓄的。”
话落,男人长腿屈起,半跪在床上,无声无息将她困在床头。
檀灼纤薄脊背紧张地拱起漂亮弧度,微微后仰,手心往后撑住床柱,被浮在上面的精美雕刻硌出了细微痛感。
随即感受到他指腹极慢极慢地划过她紧绷着的手臂线条。
在她肌肤留下仿若带电的触感。
檀灼想起了上次未尽的春梦。
梦里的男人也是这样,沿着自己手臂……最后修长指节没入浴缸内,搅乱一池春水。
檀灼睫毛不由自主地抖了下。
她睁着朦胧双眸,看到男人身上的水墨色睡袍依旧系得严严实实。
老宅里的衣服都是由朝家养的绣娘专门订制,宽袖设计,从袖口到左肩,蜿蜒而上,刺绣着华美暗纹,似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翩翩公子。
此时,宽袖与她的裙摆交融,分不清谁是谁的。
而这一袭清雅睡袍下的身躯是漂亮又充斥着侵略性的肌肉线条,而上面被一道道诡谲又神秘的经文锁链束缚,令人想窥探其中秘密。
恍惚间,檀灼想起他身上那些与自己最近研究的古籍经文极为相似的刺青。
今晚肯定是躲不过了,必须争取最有利条件。
细白柔软的指尖沿着男人腕骨往上,想去扯他里面用来遮挡刺青的缎带,一路到缎带边缘,她说:“我想……看看你的刺青。”
朝徊渡不急不慢地握住了她的手指,沿着腕骨带向他系得极紧的腰带。
嗓音徐徐,似带着蛊惑:“想看吗?”
“那就放松点,让我进去。”
檀灼很想看。
细指已经捏住了带子边缘,轻轻一抽,男人身上绸滑的睡袍落在床尾。
然而——
还有一层绸带。
这次他用的是黑色缎带,比白色挡得更严实,连若隐若现的纹样都没有。
檀灼觉得自己被骗了,想将他推开:“骗子。”
男人极为强势地掐着她的细腰抱起来,一步一步,缓慢又极磨人地往窗边走去。
朝徊渡一手抱着她,一手将那扇古朴的雕花窗完全推开。
此时已过了零点,漆黑夜幕中,月亮高悬,冰冷的月光泼洒进来,迷离又摇曳。
檀灼后背悬在二楼窗口时,猝然睁大了双眼,“你……”
下一秒,却见朝徊渡身上的黑色缎带陡然脱落。
逆着月光。
男人冷白肌理上一道道锁链经文,禁锢全身,似犯下滔天罪行的叛神,被佛祖烙印下的层层经文枷锁,让人不敢轻易生出妄念。
偏生他自己妄念丛生。
经文如咒语般充斥在檀灼的脑海,指尖无意识地想要去触碰,却又停在半空。
她怔怔地抬眸,撞进了男人那双似无机质的眼瞳。
不知过了多久。
倏然,挂在廊下的玉片风铃碰撞,像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冰雹,砸进她的心脏,迅速融化开,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却又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