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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难驭 臣年 5296 2024-09-18 12:04:35

顶楼,总裁办公室内没有开灯。

唯有有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朦胧微凉的月光,隔着透明的玻璃,室内温度却仿佛灼热的令人心悸。

“你在征求我的意见?意思是可以拒绝吗?”几乎整个趴在展柜上的少女,没有安全感地想转身看他,唇瓣却不小心擦过男人的喉结。

她荡着水波的眸子倏尔怔住了。

朝徊渡的骨相是极为完美的,此刻月光映在他的侧脸,光影交叠间,如一张失焦的老照片,色彩极淡,偏偏五官又绮丽的过分。

衬衣随意散开,露出里面明显又漂亮的肌肉线条,像艺术家精心雕琢后才呈现的最完美,最性感的人体雕像。

他的喉结滚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越是绅士,越是重欲。

对上檀灼的视线,朝徊渡沿着少女纤细手臂下滑,最后掌心覆住她的手背,而后缓慢又克制地扣进指间。

他的手掌很大,温度又高,皮肤相贴时,檀灼指尖下意识瑟缩了下。

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很快听到他用克制端雅的语调回答:“朝太太,你可能误会了,因为——”

“我只是在通知你。”

“那你问什么?”

谁行刑前,还要问死刑犯你想不想死?这不是精神攻击加身体攻击故意叠加双重buff吗!

做之前先吓唬她一下,会更刺激吗?

朝徊渡仗着身高优势,即便是这个姿势,依旧能轻而易举地吻住她:“抱歉,礼仪习惯。”

等到檀灼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身体和手全部被箍住了。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在认真说话,他的每句话都是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的。

黑心,太黑心了!

很快,模糊的玻璃倒影出他们此时的模样,少女旗袍看似完整地挂在身上,原本整齐挽起的长发微微散乱,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男人漂亮的腹肌。

朝徊渡身上浸着幽凉蛊惑的白檀香,慢慢侵来,丝丝缕缕的檀香似能化为实质,将她完全包裹住,很有安全感。

可,最不安全的就是这股气息的来源。

蓦地,少女纤指用力攥住了展柜边缘,他这次居然玩真的。

全部都……

“感受到了吗?”

檀灼所有感官仿佛都聚集在某一处,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红唇张了张,片刻才吐出两个字:“什么?”

伴随着男人掌心隔着旗袍覆在她不复平坦的小腹,檀灼终于听清楚了他说的最后那句:

“我在——”

“你的身体里。”

“全部。”

檀灼无意识地收紧小腹,又惊又羞:“……”

“你你你……”

最后想起什么,“说好的来赏花呢,骗子。”

几分钟后,他说:“睁开眼睛。”

耳畔传来朝徊渡低而闷的呼吸声,檀灼身体轻抖了下,潮湿的眼睫慢慢掀开。

入目是那尊收藏了芍药标本的展柜。不知何时,干净透明的玻璃面似结了一层薄而粘稠的白雾,模糊了里面艳丽的花瓣。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到玻璃面上,用沾了水的指腹在白雾里勾勒出一朵鲜艳、肆意、绽放的芍药。

他想赏的花,从来只有一朵。

凌晨两点,泰合邸。

被朝徊渡亲自送回来的檀灼独自躺在床上,完全睡不着。

按照她平时的睡姿,都是双手贴着小腹的,但是今天,当她习惯性的贴上时,手腕微微僵一下。

突然像是被烫到了,连忙将放到身侧,指尖微微攥紧了床单。

都怪朝徊渡,她现在一碰到小腹,就想起那萦绕在耳边、过分羞耻的话。

她努力闭上眼想要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

异物感太强。

扭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床铺,去个寺庙干嘛要大半夜赶过去,也没见他多虔诚。

没错,朝徊渡不是出差而是去寺庙修行。

檀灼想起工作室的那本杂志,采访说他每年都会去寺庙修身养性是真的啊。

越想越睡不着。

她坐起身来,打开了壁灯,并摸出手机搜索忘尘寺。

看着资料,檀灼若有所思。

忘尘寺是一座底蕴极深的古寺,却鲜有人知,反倒是里面有两棵共生共长的千年古槐,比这座寺庙更为有名,据说祈愿极准。

可惜二十年前,这棵古槐便被彻底保护起来,游客不得见,之后香火淡了许多。

没想到朝徊渡居然会去这里。

檀灼指尖慢慢握紧了手机金属边框。

她总觉得朝徊渡给她一种错乱而复杂的神秘感。

明明像忠诚信徒那样恪守一切,十日茹素、彻夜抄经、去寺庙短修,偏偏又对神佛毫无敬畏之心,例如上次在朝园,前脚做完并坦然地说她身体适合性、交,后脚又毫不避讳地去祠堂抄经;今晚明明急着去庙里了,还气定神闲地带她去办公室‘赏花’……

昏暗壁灯下,檀灼抱紧了团在怀里的抱枕,脑海浮现出男人几乎缠满整个上半身的经文锁链刺青。

他像是披着君子的皮囊,清清白白,云淡风轻,实则内里身负枷锁、满是秘密。

第六感告诉她,那些经文就是答案,所以朝徊渡每次都避而不谈。

檀灼将下巴抵着抱枕,掩不住眸底的困惑与疑虑,她犹豫片刻,还是将搜索页面换到微信,朝徊渡发了条消息。

大小姐驾到:【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以对,对吗?】

大半夜本以为他不会回。

岂料几分钟后,便收到他的回复。

Zhd:【嗯。】

檀灼给他机会自己交代,于是又敲了一句。

大小姐驾到:【那你有秘密吗?】

zhd:【你没有秘密?】

她能有什么秘密?

檀灼回得理直气壮:【我当然没有!】

Zhd:【我有。】

檀灼:“???”

这是正常男人被老婆发现小秘密后该有的态度吗?

不老实交代,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好好好,果然是塑料的夫妻关系,亏她还想着身体交流比较彻底了,按照规矩,可以交流交流内心世界。

檀灼都被气困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朝徊渡,免得被气死。

不过,朝徊渡也似失踪了,无声无息。

姜清慈得知檀灼和梁初菀的事情后,实在是按耐不住好奇之心,路过‘梅简’时,顺便来找檀灼聊天。

工作室内。

檀灼懒懒地倚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姜清慈反客为主地给她倒茶。

姜清慈:“难怪听说梁初菀准备出国了,原来是被亲哥发配出去的。”

出国?

檀灼有点讶异,把玩着芍药小镜子的指尖顿了下,没什么好声气,“自作自受。”

她才不会圣母心地去怜悯一个造黄谣的人。

姜清慈打量着檀灼,肤白貌美,身段玲珑,尤其是那张明艳招摇的小脸蛋,忍不住啧啧道:“我就知道,凭你这张脸,就算破产了,也有的是男人愿意为你冲锋陷阵。”

“现在连朝总都被你迷住了。”

“简直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檀灼听着这夸张的话,忍不住打断:“行了行了,别吹了。”

“他又听不到。”

“你别不信,你以为收购或者弄垮一个成熟期的公司很简单吗,你还记得当时孟琛在酒吧想逼你就范,没多久孟氏就破产了,幸好他家里藏品极多,还把收藏的古董全部低价变卖了,亏得不敢吭声。前的不说,就说前几天得罪了你的梁初菀,最近梁氏就焦头烂额,只能把宝贝妹妹送出国,只为了平息那位的怒火。”

“如果不是有心为你出气,朝总干嘛要浪费这个时间。”

“你想多了。”

檀灼淡定道,“我作为当事人,比你清楚多了。”

像朝徊渡这么冷静到骨子里的人,才不会被任何人迷住,那双琥珀色眼瞳,即便在床上,在最餍足的时刻,都没有意乱情迷过。

姜清慈:“好吧。”

朝徊渡冷静不冷静她不清楚,但是看自家小姐妹这样子,倒是冷静的过头了。

她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上次发你的课程怎么样,没有男的看到这个片儿不硬,氛围绝绝。”

檀灼嗤笑了声:“虚假夸大宣传,退钱。”

姜清慈:“怎么就夸大了?”

檀灼:“我们朝总看这个就没硬。”

姜清慈:“卧槽,朝总果然是个狠人。”

“嘶……还是说哪里有问题?”

“不对呀,你上次不是还说你们尺寸不匹配吗?”

檀灼没答,脑子里想得是——

朝徊渡看片子没有反应,但是……被她看了一眼那里,立刻有了。

姜清慈托着下巴认真思考,突然悟了,笃定道:“朝总一定是挑食!”

“传闻不是说他眼光巨高吗,又有你这样漂亮老婆,恭喜你,摸黑抓老公不但抓到个优质的,还抓到个挑食的。”

檀灼:要不要建议她去改行算命呢。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师妹,方便我进来吗?”

梅溪汀知道檀灼这里有客人,但事情比较重要。

“哇哦,声音好好听,我恋爱了。”

姜清慈眼睛亮了瞬,连忙坐直了身子,又优雅地抚平裙摆上的折痕,“这是谁?”

檀灼眼睁睁看着她从歪在沙发上比自己还要懒散的姿势,到现在这副端庄名媛,这个变脸,属实是让人震惊。

“我师兄兼老板。”

“还有,你上次不是才偶遇了爱情吗?”变心这么快的吗?

“哎呀,爱情和恋爱是两回事,请他进来,我看看是不是见光死。”姜清慈不以为耻,极为理所当然。

这个言论,檀灼表示赞同。

梅溪汀当年在大学里也是校草级别的人物,生得温润如玉,说话声音亦是如此,因为做古董行业的缘故,常年穿着淡青色的长袍,有种仙气飘飘的美人气质,长得没有任何攻击性,看似极好相处。

果然,姜清慈在看到梅溪汀后,就连笑容都温柔了许多,音量无限降低,茶里茶气的,檀灼都快看不下去了。

梅溪汀想得都是正经事儿,礼貌问候,便犹豫了下。

姜清慈很有眼力劲儿,“我出去一下,等会回来。”

等人走了。

梅溪汀才对檀灼道:“馆长邀请我们明天去馆内鉴赏书画,我试探着提了那个经文古籍,馆长居然痛快地答应了,还夸你基础扎实。”

檀灼一直没从沙发上起身,她端起有些凉掉的茶水抿了口。

其实也很意外。

因为她就没跟馆长说过一句话,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邀请自己。

“你那天表现得多出色?”

“真不愧是我师妹,长脸。”

梅溪汀看她手里的茶水都凉了,顺手给添了热的。

就在檀灼纠结的时候,姜清慈没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就从门口探身进来:“你们聊完了吗?”

“梅老师,我有古董方面的事情,想要咨询,能麻烦你带我参观一下吗?”

梅溪汀对于客户,尤其是优质客户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从善如流地打开门:“姜小姐请。”

落在檀灼眼里,这就是两只狐狸,各自打着各自对方的主意。

一个贪图对方男色。

一个贪图对方钱包。

不知道最后谁能赢。

翌日。

檀灼与梅溪汀从博物馆出来时,天色已经晚了。

那个残卷果然与博物馆收藏的清代梵文经书同出一种文字,且馆长很大方地将已经考证出来的资料也交给他们。残卷文字虽然像清代梵文,但……似乎还更古老一些,更重要的是文字的意思。

百分之九十应该是经文。

因为朝徊渡身上的刺青,就是残卷上的梵文。

那天晚上在办公室,就着不怎么明亮的月光,檀灼只要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他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稍微侧眸,男人手臂那圈刺青尾端文字印入眼底。

与残卷里的某处文字,一模一样,而她今天在这本经书古籍里,也看到了演变的相似梵文,翻译成中文是——佛性。

车厢内。

梅溪汀道:“今天收获丰厚,师兄请你吃大餐庆祝一下。”

“日料还是法餐?”

檀灼字正腔圆:“中式私房菜。”

“糖醋小排骨,糖醋藕,糖醋……”

她急需糖分补充心灵养分。

“要不要再来个糖醋鱼?”

“不想挑刺。”

“就你……”

梅溪汀刚准备调侃两句,檀灼突然坐直了身子,扭头看向身后,“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踪我们?”

正在开车的梅溪汀看了眼后视镜,后面最少得十几辆车跟着,但这是市中心,没车跟着才奇怪吧:“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人跟踪。”

“况且不还有我守着你吗。”

檀灼细眉微微拧起,又往后看了看,但身后车流众多,根本分辨不出来那窥视感来自哪里。

梅溪汀看她小脸白了几分,忍不住又看了下后面车流。

确实挺正常。

改拐弯的拐弯,该超车的超车。

“你又出现幻觉了?”

“等这件残卷鉴定好,我给你放个小长假。”

他也从童童口中得知檀灼前段时间总觉得有人窥视她,也亲自查看过监控,确实什么都没有,本以为她好了,现在又犯了,调侃道:“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檀灼也很奇怪,难道最近真的是胆子变小了吗。

最后揉了揉额角,还是有点不安:“算了,不出去吃了,你送我回泰合邸。”

梅溪汀尊重她的意思:“行,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残卷的事儿,确定文字后面就好说了。”

“压力别太大。”

希望只是她压力大吧。

然而当天晚上,檀灼很早就泡了个香喷喷的澡,泡得身子骨又软又舒服,还萦绕着令人心情放松的玫瑰荔枝香。

让自己放松入眠。

半夜十分,睡梦中的少女不知为何,手突然往旁边摸索着,发现是空的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半跪在床上摸了个遍后,才踉踉跄跄地下床,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走到衣柜前。

白皙指尖打开最左边的衣柜,里面色彩鲜艳,全都是女性衣物,她轻轻嗅了嗅,似乎在思考什么,毫不犹豫地关闭了柜门,又打开中间那扇,又关闭,最后打开了角落那扇黑色柜门。

她先把小脑袋钻进去,最后整个身子钻了进去。

柜门轻轻关闭,再也没有了动静。

窗外阳光大亮。

透过关了一半的窗帘,照到空荡荡的床尾。

檀灼隐隐听到有手机铃声从远处传来,可又似是隔着什么一般,听不清楚。

酸涩感从身体深处涌出,上次这么累还是办公室结束那天早晨醒来,她累的差点爬不起来。

呼吸间充斥着熟悉的白檀香气息。

问题是……朝徊渡都走了十几天了,床上也换过床单等,他的气息早就完全消散了,按理说不可能呀。

难道是回来了吗?

意识到什么般,檀灼猛地睁开眼睛,入目却一片漆黑,身上似乎笼罩着层层叠叠的布料。

不是朝徊渡。

这里是……

感受到自己蜷缩的姿势,檀灼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指尖微颤着推开柜门。

许久未见光的眼睛微涩,快速眨眼。终于缓解了不适,薄薄的眼皮已经浮上了一层极深的绯色。

自从她搬进来后,朝徊渡房间的衣柜便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放他经常穿的衣物,另一柜子收着她常用的,檀灼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

而她此时,却只蜷缩在属于朝徊渡那三分之一的地盘里,怀里还抱着一件朝徊渡的西装外套,几乎整个埋在这件衣服里面。

她将西装放下,扶着柜子内壁慢吞吞地弯腰出去,明亮的光线下,少女面容却透着一股子冷冷的艳色。

这些天的窥视,应该不是错觉。

因为她梦游症犯了。

拿起手机给秦修迟打电话时,檀灼指尖还有点抖,“秦医生,我梦游了。”

秦修迟正在外地,听到这话,安抚道:“你先别紧张,深呼吸,再轻轻吐息,慢慢说。”

檀灼按照他说的方法,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梳理。

她小时候高烧一场,以前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不过与梦游有关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是初中被人尾随跟踪,当晚她噩梦连连,早晨醒来是在自己房间的柜子里,这才发现梦游。

连续几次后,家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爷爷给她请了心理医生。

秦修迟判定她是应激型梦游,只要受到某个固定刺激,就会梦游,比如察觉到被窥视被跟踪,就是诱因。

至于梦游选择柜子,是她潜意识认为这里具有安全感。

秦修迟听后:“所以你现在确定这次犯病与之前一样,是又被跟踪了,才引发的梦游。”

檀灼确定:“对,如果单纯的压力大,不可能梦游,我大学熬夜赶论文赶了半个月,都没梦游。”

“如果你晚上睡不安稳,先吃着之前的药,药房有卖的。等我回去,再进行心理治疗。”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除诱因。”

檀灼明白,就是要先揪出跟踪她的人。

既然确定梦游了,那也间接说明那些似有似无的窥视,并不是错觉。

因为她一旦犯病,对偷窥的视线非常敏锐。

问题是,檀灼根本揪不出来,每日出行,她都让保镖跟着自己,但是跟踪那人踪迹极为诡秘,时有时无。

只要感受到窥视,檀灼早晨必定在朝徊渡柜子里醒来。

加上得知自己梦游的事情,檀灼对那些窥视更敏感了,总觉得有刁民想要害她,根本不敢一个人。

她想起朝徊渡。

这个世界上,没有朝徊渡查不出的人。

而此时。

被她‘想念’的人,正面无表情地听和尚念经。

真正意义上的。

大殿佛堂。

方丈神态平和,轻敲着木鱼,声音如梵音阵阵,“施主今年的修行即将结束,可有收益?”

俊美矜贵的男人一袭黑色休闲服,在古朴神圣的佛殿内,有些格格不入。

他并未跪拜,而是淡淡地站立着,仰头看着中央高大的佛祖像。

镀金佛像满目慈悲,透过一条条招摇的经幡,似在垂怜凡尘,赐予一线生机。

几秒后,朝徊渡薄唇溢出极淡的一个字:“无。”

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人非草木,皆有佛性,佛渡苍生,亦可渡你。”

年年都是这一句,朝徊渡已经听厌了,他依旧那个答案,甚至语调都没有变化:

“心在地狱,佛渡不了我。”

这时,他久违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下。

朝徊渡没什么顾忌地打开了屏幕。

小娇花:【陛下许久没有翻臣妾牌子了。举着绿头牌的猫猫.jpg】

朝徊渡垂眸,眼底难道闪过一丝笑意。

长指不急不慢地敲下四个字回复——

【房事自理。】

随即联系崔秘书:“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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