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白色长袍遮面的人悄无声息接近城内,一道道牌漂浮在空中,拟化做一个个僵滞的无面普通人。很快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滴血滴落那纸牌而成的人身上,就见上方生出了一点一个眼珠,僵滞的眼珠也慢慢有了神采,活络了起来。
僵滞的身形行走也如常人一般,除了那面容其他与人类并无不同。
稍后这些纸人会杀掉一个城内百姓,顶替对方的身份活在驭尸城,造出一些小麻烦出来。今夜他们的任务是杀掉前来投奔驭尸城的二十个潜力股。
当然此次奉命前来的皆是精英,修为至少五阶,纸牌人的修为自然也有五阶。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却瞬移般空洞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无事城的人顿时面露杀意看向来者。
然而身后原本活灵活现的纸牌人却像是本能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突然脸上露出似惊恐的面容,一个个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像是装死一般。
能让无事牌这般情绪化的也只有与他们同出本源之人,血缘的牵引永远无法斩断。
而唯一在外的人便只有如今还是下落不明也不听召回的怪异算命牌了。
众人看向这脸庞却异常陌生的人。
为首白色袍子试探。
“算命牌?”一群人先是疑惑又是警惕怀疑。
算命牌古怪的很,上面人讨厌他讨厌的咬牙切齿,城内的人也恨他败坏无事城一世英名恨得牙痒痒。但是却都拿他没什么办法。
月色越发高挂,上面笼罩了一层黑色的雾气,增添了一番神秘又骇人的美感。
见算命牌不说话。
“你在这做什么?”为首的人问。
算命牌似终于有了兴趣,空洞的眼神抬起,“获得人世间的身份。”他发现顾一白身上似乎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再对方身边待的越久他越发现那股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心脏的胸腔部位似乎诞生了一点什么,那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很好,好到让他忘乎所以,遗忘了所有的苦难。
他神经兮兮。
他想忘掉所有的苦难与悲伤,他想一直笼罩在那那感觉中,可是不知为何最近这几日,那胸腔内的一点东西似乎受到某种东西的禁锢,他停滞了。
由奢入俭难。空虚的人感受到了充实的感觉,怎么可能会甘愿回到永久的空虚内。
它怎么可以残忍的停止生长呢,他不允许,他绝对不允许让那种感觉从他的生命内消失!那空洞的眸子闪过一丝诡秘的波澜。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让人异常生恼意。
无事城人暗道算命牌果真怪异不同常人,但想到长老们通达全城与所有下属城池的命令。无论谁遇到算命牌都必须要将人给带回。
想到此,那人只觉晦气。
什么人世间的身份,见鬼的人世间的身份,见鬼的算命牌。
他不由越发恼怒,但压着声音问道,“你可知道命牌长老们都叫你回去!”
算命牌空洞的眼神却落在说话的人身上,空洞洞的眼神看的人泛着冷意。他像是月色下的行尸走肉,皮肉骨相连,身上却透过那缠满身体的白色裹尸布透出腐烂的味道。
腐朽嘶哑的声音透过黑夜传来。
“离开亦或是留下……”
穿越空间而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似乎带着命运的齿轮落在与他对立面的敌人身上。
为首之人顿时大惊,其余白色袍子之人也纷纷怒目与不可置信。
“你竟然要与我们为敌!”
“这时背叛!是无法饶恕的背叛!”
“算命牌竟然要背叛无事城!为了什么,为了这区区不入人眼的驭尸城!”
算命牌眼珠都不转动一下,反衬的月色透出恐怖的意味,那里面没有任何人的感官情感与空白。
“离开亦或是留下……”犹如跨越古老与时空的诡秘声音带着神秘的力量。
那眼珠内也似乎出现白色的恐怖漩涡,漩涡内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字体,似乎要将人拖入某种窒息的空间。他的手段很简单,无事牌就在他的眼睛内。
声音催动无事牌,与其他人一样,只是他的无事牌要更恐怖一点也更独特一点,是用他自己的心脏炼化而成并成为了他的眼睛。
那力量对反抗之人似乎带着割裂空间般的恐怖力量,让一群人漏出了惊恐至极的神情。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这股力量,所以看到他启用无事牌的人都会被那股力量无差别攻击。
城墙上的兰色衣袍背朝城墙,半依靠着抬眸看着算命牌上空的明月,只耳朵竖起道这边听着两边人的对话。
一方似乎是彻底恼了。
“如此不听劝告,你是算命牌又如何!谁知道你是不是沽名钓誉,可没人见过你真杀死过人,也不知道这名声如何来的。”
“高高在上的九命牌又如何,背叛城池,今日吾等便先斩后奏代替其余命牌长老清理门户!”
说罢两边便似乎打了起来。
兰绯愈发竖起了耳朵,若是能窥探一丝这算命牌的看家本事,城主必然高兴。
说实话他挺好奇算命牌的招式的,只是明月当空,肃杀却似兰花般的眼内闪过一丝疑惑,怎么没有声响。
下一秒,“解决了。”
一道不久前才刚听到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耳侧,很熟悉。兰绯耳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算命牌!”什么时候来的。
他身形后退数步,方才这人接近时他竟然丝毫未曾察觉到!
能隔开他耳力的也就只有城主与之前的双尾蛇,再来便是这执意要为了护长身份甘愿背叛无事城的算命牌了。
算命牌再次道,“解决了!”他白色眼神再次变的空洞,内里空洞的什么都没有。
他声音似乎轻快了许多,眼内也变的阳光如那第一次见时的少年老成备受折磨却依旧坚韧热心的少年。
兰绯惊骇看向城下,二十多个无事城人却已经身首异处。
身首异处是美化,这些人似乎同一时间被人同时大卸八块。
多么惊人的速度与力量。
兰绯心内掀起惊涛骇浪,他分明就没听到对方任何动手的声音,对方什么时候出的手?
难道是见面时,他就已经对无事城的人动手了?
可是那时无事城人身上分明一点异样都没有。
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手上甚至是没有武器,是与顾恩一般以自身为武器?
护长身上浓烈的气息传来,兰绯嗅到气息,惊讶的看过去。
血色渗透了对方的全身,滴答滴答的。
“你受伤了!”
护长似讶异,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呀,弄脏了!”
他对惊骇的兰绯道,“没关系,这不是我的血,洗洗就好了。”
他再次看向下方的尸体,瞳孔顿时一缩,他终于知道先前被忽视了什么了。
下方无事城人的尸体上竟然没有一丝的血,似乎被攻击时顺带被抽干了所有的血,但皮肉依旧紧致且看起来异常鲜活。
本该从惹您体内流入土地内最后成为蚁虫与植物养料的血却诡异的出现自行凶者身体内流出,且大量的流出。
杀人时甚至无一丝动静,甚至是在一瞬秒杀二十个五阶修士,那是中上城池的不可忽视的战斗力。
顾一白,“算命牌果真如传闻般神秘。”
即便人在场却也无法得知其杀人手段,且其杀人手段只要双眼注视过的都会无一例外死亡。
“看来,算命牌的招式是不会有人得知了。”双尾蛇起身,他算彻底了了一桩好奇心事。
算命牌那满身杀人血从体内流出的摸样,应该没多少人会得知。
“如今有幸得知算命牌杀人后的摸样,也是圆满了。”
只双尾蛇离开后却对顾一白提醒道,“剑宗亦不可小觑,除魔卫道巩固自身地位的剑疯子们很快就会坐不住了。”
那话中大有深意。
顾一白思索中意思,“对方是在告诉他,剑宗也要对驭尸城出手了?”
在这个时间段。
顾一白猛然抬起头,眸光凌厉如刀光剑影,“剑宗也要在资源大比之后插上一脚!”
第二日清晨,宿醉了一夜的驭尸城人浑然不觉昨夜惊险。
打着哈欠,似乎还沉醉在昨日欢快中的守卫听到了外界似乎在吵闹着什么。他眯起眼擦了一把泪,打开城门后却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大叫声,接着要出城门的众人就看到他腿一软就跌坐在地。
却是城外整整齐齐摆放了二十具死状凄惨的白袍尸体。
再看袍子脑袋一侧却是被整齐放了一排白色的无字牌。
城内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跑出来,有人看到后发出惊呼。
“无事牌!”
人们一下议论纷纷。
“无事牌,那不是无事城才有的吗?”
“二十个无事城人大清早死在了驭尸城外?”
“不,看样子应该是昨夜杀得。”
“谁杀的,向来神秘的无事城人怎么会离奇死在驭尸城外。寻常一个都见不到,现在却一下出现了二十个还是死的。”
扑朔迷离又似乎暗涵某些阴谋诡计与势力纠葛,一下就引起了巨大关注,引爆了整个驭尸城。
不光驭尸城,这起事件也很快从魔域扩散到了凡人域,更是到了神域。
众人或许不太明白,但没有比三方势力更清楚无事城去驭尸城的目的了。不过也是为了不死尸罢了,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大胆又这么……蠢。
反而被驭尸城给示威了。
但因此,各势力却也知道这不死尸只怕盯上的势力远超自家的想象,甚至所有势力都盯上了。
各个势力间因为无事城这一遭,在大众不知情下,却似乎反而进入了某种白热化的焦灼状态。
“只是杀了这无事城之人的是谁?驭尸城城主?”
“幕后之人必然是驭尸城城主,但动刀的……”
“是谁?”
“似乎是无事城的那位无人知其真面目的算命牌。”
“什么!”猛的起身的声音,似乎很是震惊。
“那岂不是无事城的人自己杀了自己人!”
“不光如此,你知道昨夜将异人城舌兰逼退的人是谁吗?”
“谁?”
“异人城的双尾蛇!”
这次是桌椅倒塌的声音,异人城的人自己人打退了自己人!
但说话人自己声音也难掩一系列惊讶与疑惑声,他还在道,“而且双尾蛇逼退舌兰后,在驭尸城庆功宴上当着全盛权贵与那驭尸城城主顾一白言谈甚欢。”
那人急切,“主要这顾一白是如何让这两人背叛自己的势力转而为他所用的!”
“一个、两个七阶巅峰,而且还是可越界堪比八阶的双尾蛇与便是八阶都不愿对上的不知招数的算命牌,都是堪称超七阶巅峰存在。”
“实力已经堪比那难对付的魔域十城了!”那人似乎语气已经有些急促。
“不,有可靠消息,驭尸城顾一白已经达到七阶中期势力了。”
“三个!怎么会!”
“而且是在不到短短两年的时间修为从二阶开始增长的。”
说话之人语速越快,“驭尸城崛起的速度在他手上飞快,他的修为提升却同样是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说话的身上剑气凛冽。
“这顾一白何方神圣?”那人似乎已经被震惊道失语。
却是剑宗长老——剑心流,也是剑无争曾经的师父。
另一人乃是其师兄,剑宗长老——剑无情主修无情道。也曾是剑无争信任与敬佩的师叔。
剑无情道,“如此骇人增长速度,这驭尸城城主顾一白绝对有异。便是他不是不死尸,也必然是真的与那不死尸有关。”
剑心流铁骨铮铮,眼神闪烁,“你是说之前的传闻都是真的,而非以往一样的造谣。”
剑心流不由道,“那我要去一趟了,剑宗立世剑心便是斩除这不死尸,绝对不能让这祸患人间的妖魔入世。”
剑无情却阻止道,“还是我去吧。近些十日来我剑宗弟子接连失踪枉死,师弟还是专心处理门下私事。”他神情严肃。
他们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那熟悉的切独一无二的剑法,以及死亡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与追杀那叛宗弟子逆子剑无争有关,虽不知那逆子如何存活下来又是如何逃过他们的追击的,但还是早日找出来了结那逆子为好。
剑无情道,“不能再让那逆子毁损我剑宗弟子名誉了,再下去剑宗必然人心惶惶于我剑宗不利。而且我的能力师弟还不信吗?”
剑心流自是相信,一直闭关的师兄也该出门震慑一番了,以免他人当真小瞧了剑宗。
他欣喜道,“那师弟就在师门坐等师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