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狠话很爽，对着渣男放狠话更爽。
在大战一触即发前，硝子觉得自己能懂五条那家伙的感受了。
一向刻薄的高专奶妈在战斗技能点满之后脱胎换骨，几乎是瞬间领悟了嘴炮技能。
谢谢，体验很好，下次继续。
伏黑甚尔看着怒火炽热就要鲁莽动手，实际心里也兜了好几个弯子，甚至在刚开始的试探后顺路拐进厨房，捞了把刀。
和入侵者四目相对的时候，这场面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一方是身高体壮、肌肉遒劲、手持尖刃的成年男性，另一方是体型娇小、坐姿懒散的女学生。
一时分不清楚谁欺负谁。
伏黑甚尔的直觉却告诉他，面前这个家伙……很不简单！
天与暴君没有被“人渣”二字挑衅到，而是遵循一贯谨慎的原则，先抽空环顾了一下周边环境。
家里安安静静，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很好，家里两个崽子不见了。再联想一下自己最近得罪了谁……
“高专的人？”
“很显然。”
“为什么不派五条家那小子来？”天与暴君嗤笑一声，“难不成是怕了？”
窗外日光陡然变暗，整排建筑像是被陡然隔开，甚尔心里清楚那是[帐]，是高专辅助监督祓除咒灵时惯用的技巧。
身处光影暗处，缭绕的烟雾在猩红的光点下愈发明显，硝子站起身来，朝茶几前的烟灰缸里掸了掸，道：“怎么？你的实际目标是五条悟？”
甚尔才不会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天内理子的命现在在我这里一文不值，你们高专的目的又是什么？”
“很简单，你继续做你的'术师杀手'，你的孩子归我们，”硝子淡淡道：“你意下如何，禅院甚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甚尔大笑，“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也应该清楚吧？那个孩子对禅院而言——可值十亿元！”
话音未落，利刃猛地破开层层烟障，朝着家入硝子的咽喉狠狠划去！
这个女的知道的太多了！对他很不利！虽然很想把人活捉好好审问一下情报……但还是直接宰了比较保险！
这杀招来得又快又狠，如果来个普通咒术师，那定然直接命丧当场。
然而……
刀尖在要害仅1cm出停了下来。
空气凝滞了一瞬，天与暴君反应极快，接下来的几下刀刀朝着要害，肌肉紧绷的手臂在空气中挥出残影——
一下未重。
尖刃前段似乎被什么诡异的屏障阻隔了……
“啊，我第一次用，”棕发少女抬手，语气不是很自信，“如果错了见谅。”
她话音刚起，巨大的斥力便在二人之间凭空产生，男人以与身形不符的速度斜飞了出去！
“轰————！！！”
惠和津美纪家里的墙被锤开了一个人行的大洞。
“嘶，好像重了，”硝子探了下脑袋，发现破的不止一堵，是两堵……直接飞到隔壁邻居家去了………
还好在辅助监督配合下，这里已经提前完成了疏散工作。
废屑与烟尘尽头，伏黑甚尔动作利索地爬了起来，也同样毫发无损。
但是这短暂的交锋，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难得的迷茫。
伏黑甚尔的CPU快干烧了，他仔细观察对方的站姿和攻击路数，觉得对方绝不是个专业的战斗人员，倒不如说，业余到破绽百出。
如果不是术式，她早在自己手下死了一百次。
但是——「无下限」。
伏黑甚尔百分之九十肯定，刚刚的术式是「无下限」。天内理子的任务他筹备了很久，男人必不可能在这种事上看走眼。
为什么会是「无下限」？这是只有御三家的五条能觉醒的稀有术式啊！
难道高专和五条家玩了一手障眼法，实际上五条悟是个女的吗？！
甚尔有这种猜测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秀逗了。连孔时雨都不会开这种国际玩笑！
但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他解释。
“唔，有点厉害。”硝子说的不是对方，而是悟这个术式。她刚刚动手觉得自己又悟透了一点东西，棕发少女拉满了体内「反转术式」的运转，露出了一个颇为兴奋的笑容，“来吧，我们继续。”
在那两个家伙来帮我收尾之前，就再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作为后勤人员，战力不足的硝子很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但她现在也承认打起架来是有那么一点点爽。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是个什么感觉呢？硝子感受着自己的拳风，心想，大概就是别人揍不到我、但我能揍别人的快乐吧＝＝
黑色的[帐]限制了伏黑甚尔的进出，等同于瓮中捉鳖。等夏油杰安顿好孩子们然后飞回来支援时，就看见被夺了武器库的天与咒缚和「无下限」初学者家入硝子打得有来有回，周围民房被搅成半片废墟，而他们家奶妈在打架空隙还不忘重点了支烟，一副打上头准备亲手收拾人渣的饶有兴致的表情。
颇有种五条悟俯身20％的即视感。
夏油杰：“……”硝子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呢（）
在没有天逆鉾的情况下，打赢拥有「无下限」的六眼有多大胜算？
吗的，怎么想都赢不了啊，如果天逆鉾还在的话，还有点拼劲。
那么，打消耗吗？
伏黑甚尔这想法刚冒出个头，夏油杰就从鬼蝠鲼上跳下来参战了。
熟悉的丸子头依旧是纯体术对拼，这人的体术比交手的女人好了几倍，不依旧抵不过天与咒缚的强度。甚尔打得直冒火气，正想挟持对方跑路，就看见这邪门的丸子头怪刘海后挪三步，把自己被打折的胳膊瞬间治好了。
甚尔：“……”
行，为了搞他，那个「反转术式」的持有者也跑出来了。听说是个女的实际是个男的，高专这手迷障玩得厉害。
最关键的是对方怎么这么快查出来他的消息的？自己跑路的钱还没攒够呢！！！
男人边打边退，他被眼前的混乱分走太多注意力，导致甚尔背靠[帐]迅速思考解决的方法时，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细微的动静。
众目睽睽下，一个奇形怪状的咒灵从天与暴君身后的[帐]里浮现出来，将长长的口器针一般戳进了对方的…左屁股瓣！
“打针啦！”[帐]外虹龙探进来半个头，上边儿坐着一个欢乐的身影，热情地宣告自己的登场，“五条医生的超绝麻醉咒灵，这位患者你喜欢吗～？”
夏油杰：“？”
硝子也没想到五条悟来了这一手，因为…她正打算收尾，“小心！你们都躲开！”
熟悉的蓝光在背后绽放的刹那，杰一个翻滚迅速避开。伏黑甚尔在咒灵的攻击下摇摇晃晃向前倒去，那一发湛蓝的「苍」擦过男人的头皮，将后方虹龙来不及盘起来的尾巴轰没了半个。
“杰！我不是故意的！”悟大惊失色，连自称都变得规矩起来，“你也看到了，是硝子动的手！”
“就算是用「六眼」也预测不到你来这招啊！”硝子也气了，指指点点添乱的家伙，“我积分白换了，一个「苍」要650分呢！”
“「六眼」更贵啊，”悟不服气地鼓嘴，“没有「六眼」你开不了「无下限」，更拖不到老子登场，不准怪「六眼」，快对老子的术式说声谢谢。”
硝子冷笑一声，“那你先对咒灵操术的主人说声抱歉吧。”
悟：“……”
夏油杰在翻论坛确认，终于明白了「无下限」和「六眼」是免费兑换，但是更高级的技能是要花费积分的。总之就是刚刚硝子花650分买了发「苍」（收了30%的手续费），然后把他虹龙的尾巴轰没了。
对于这次意外，杰笑的得十分和善，“没事，不就是一个尾巴么，还好悟你没有尾巴。”
悟：“？”
杰：“如果头轰没了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了。”
悟：……噫！
“积分还很多的样子，花不完，”杰关掉账户界面，话题一转，“话说回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悟和硝子眨眨眼，“准备好什么？”
杰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太阳光，周围的一片废墟，以及远处逐渐聚集过来围观的普通人。
“[帐]破了，被「苍」打破了呢，大概。”
硝子：“……啊。”
烟，掉到了地上。
＋
夜蛾正道表情严肃。
夜蛾正道一言不发，嘴角下压，表情严肃地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里是剑术教学场，室内陈设少，地板光可鉴人，不但能席地而坐，还能完整地倒映出几张不知悔改的人脸。
他的三个学生乖乖跪坐在班主任面前，低着头，眉来眼去。
硝子往左瞥：你说说话啊？
悟：你打的架，这回真没老子毛事。
硝子往右瞥：你帮帮忙啊？
杰：……不帮，我也怕。
硝子：啧，两个废物。
夜蛾正道：“……”
班主任清清嗓子：“谁来完完整整地说、明、一下这整件事的情况呢？”
夜蛾老师说着说着已经开始磨牙了，“为什么忘了放[帐]？为什么要大范围破坏民宅？人抓回来就算了，那两个被带回来的禅院家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纠正，[帐]是一开始就放了的，”五条悟举手反驳，“不是两个禅院家的孩子，是一个…噗唔！”
白毛猫挨了极为生动的一拳。
“老师！你为什么打我！”悟捂着头上新鲜的包发出控诉。
硝子和夏油杰耳语：“这叫枪打出头鸟。”
“肯定是你先惹的事！”夜蛾气不打一处来，“坦白从宽！”
“这回真不是老子带的头！”
五条悟吱哇乱叫，冤枉的表情得不到夜蛾的一丝信任，“明明是硝子和杰先乱来的！”
夏油杰对硝子耳语回去：“这叫信用破产，百口莫辩。”
“你你你，”五条悟猫猫眼陡然睁大，“你们颠倒黑白！”
夜蛾正道：“闭嘴。”
悟：“忘恩负义。”
夜蛾脸色黑如锅底，“说正事。”
“……”悟憋了三秒，“绝交一天，哼！”
硝子&杰：“……”
几岁？您几岁？？？
“……”夜蛾觉得这班主任再当下去，自己还是别操心发际线了，把寸头剃了一了百了吧。
老班满心沧桑，把目前的情况拿出来又捋了一遍。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正在被高专咒术师哄着参观学校，这烫手山芋是自家学生主动挖出来的。
高专是要深查入侵者，甚至禅院那里也要毫不客气地递个话，但突然把对方孩子掳走算个什么事？至少动手前得名正言顺地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吧！
现在伏黑甚尔入侵得十分隐秘，而高专的人还没来得及给解释，就众目睽睽之下把对方家轰了孩子拐跑了……
面对上面的问话夜蛾一个头两个大。
“夜蛾老师，您不用担心，”硝子表情十分靠谱，语气十分严肃，果然啊这种正经事只有她能上，“请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等我写完，您只会后悔我怎么没多揍几下。”
“揍死都行。”夏油杰补充。
硝子嗯哼一声，睨了眼同期。对方没「堕落论」，对伏黑甚尔究竟干过什么好事一知半解。
这话就有很多私人感情在里面了。
不过……硝子在心中道，就凭对方为了钱想置天内理子以死地这点，以命偿命也实属应当。
硝子边想边拿起笔，下笔如飞。
「堕落论」的信息读取量原本是有限的，但是配合「反转术式」，二次读取到了非常完整的情报
硝子越写越多，思维导图越扩越大，就好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扫描仪和打印机，将入侵者的老底全数翻腾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连伏黑甚尔私底下干了哪些单结了哪些仇都一清二楚，且不光是泛泛空谈，都罗列出了大概率能实锤的求证渠道。
一张纸明显不够用，家入硝子一气呵成，写了整整十面。
拿着这长长的证据册，夜蛾双手微微颤抖。
苦命的老班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种超脱常识的发展趋势。不论是冒出新术式、还是术式互换的离谱情况，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范围。
而他的学生明明行动上无意隐瞒，却言语上对自己的班主任三缄其口，这让夜蛾疑虑丛生。
“你们是不是被胁迫了？”夜蛾左思右想，还是对学生的关心占了上风。
夏油杰和硝子同时瞪大双眼。
……某种程度上，确实。
因为他们发现，三个人是无法直接将论坛的存在透露给别人的，所以不论是两位最强还是唯一的奶妈，都没办法朝别人合理解释自己身上的异常。
夜蛾心中一颤，
这个反应……他早该想到的，这种无法处理也无法求助的感觉，估计每一个成熟的咒术师都体会过。
而他的学生们甚至还未达到法定成年年龄，都只是该享受学校生活的孩子，却早早担负起常人难以想象的重任。
夜蛾刚刚的无奈一扫而空，瞬间心疼起来。
他一定要保护他们！
“你们，是遇到了什么未知的敌人吗？”老班压低声音询问，“还是受到了某种威胁？”
面对老班难得的心疼目光，杰、悟还有硝子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新鲜的金字。
【[夜蛾正道]已满足论坛标准，是否招募？】
【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