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王超巍实在不太相信贺临说的“分寸”。
毕竟之前他们已经澄清过一次了,现在应该避嫌才是。
王超巍越想越不对劲,他印象中的贺临,省心省事业务能力强,性情冷淡却也做事滴水不漏,与同公司其他艺人相比,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可贺临最近做的事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尤其是,每当牵扯上俞酌,事情的走向就会变得不太对。
以前王超巍以为是俞酌自己追星不注意,天天黏着贺临导致屡次惹起风波,然而现在越想越不是这么回事儿。
尽管俞酌也大有来头,但贺临的热度也不是谁都能蹭的。
王超巍头疼欲裂,还有点晕,看什么都天旋地转。
“贺临,你直接跟我说,”王超巍试探性地开口,“你……你跟俞酌怎么回事?”
“你看不出来吗。”贺临奇怪地看他一眼,就像重点班顶尖学霸在对学渣说“这么简单你都不会”。
王超巍隐隐猜到贺临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不简单,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准备追他啊。”
贺临这句话真是把王超巍砸懵了。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准备追他,”上一句王超巍还没消化完,贺临又给他来了句更刺激的,“巍哥。”
俞酌天天犯事,叫“哥”都快叫习惯了。贺临不一样,要么直呼其名,要么干脆不叫,从来没有叫“哥”的时候。
王超巍幻想过很多次贺临叫他哥的场景,当时他推测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除非贺临有求于人。
万万没想到,这个幻想居然还有成真的一天。
王超巍晕乎乎地想,贺临的态度摆明了在认真请求,让自己帮他一起追俞酌。
“你……”王超巍头都要爆了,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说,“你父亲……”
提起这个,贺临眉宇间都泛着寒意,他轻描淡写地说:“不用管,我可以自己解决。”
事实上贺成远也没空管,裴家最近不安分得很,贺临专门给他找了点事做,方法就是从裴喆成那里拿的那块地。
“你……”王超巍的表情跟心情一样复杂,又问,“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贺临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他突然想起董越泽生日那天。
那天贺临其实不算醉,只是有点晕,但总体上是清醒的。
回到家后他酒也醒得七七八八,揉着太阳穴翻找出自己的手机,给俞酌发了条微信道谢。
对贺临来说,这个举动很多余。简直就像在公然昭示他没醉。
不过俞酌好像没计较,直接发来一句“嗯”。
贺临盯着那个简洁的单字,若有所思。
紧接着,贺成远一个电话打过来,打断了他所有思绪。
挂断电话后,他忽然叹了口气。
——还要等多久呢?
那扇漂漂亮亮的门,看来是不会自己打开的了。
“前几天,”贺临正色道,“突然想明白了。”
贺临是明白了,但眼前的王超巍还懵逼着。
王超巍脑子一片混沌,只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千斤重,世界都不正常了,他现在就想打开微博看点正常人说的话。
@二月二十九号:不,我不相信贺临是这种人,一定是那个小纸板上写了什么,比如“问三个对方以为你绝对不会问的问题”!!!
@四年一遇的日子:好了上面的姐妹你不要挣扎了,我CP已经结婚了
@我居然在码字:呃……你们都忘了吗?他们澄清过了。这个时候还强行炒CP就没意思了吧
@许个愿望:现在还尬组CP的人真的有点尬,前段时间才刚澄清多久啊,你们CP已经BE了,BE了懂吗?
@蚊子从世间消失:别搞了吧,我看就是这个节目在炒啊,双方都不想炒的情况下就别整这些啦,两个人就是普通朋友
啊,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超巍看着这些评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知道剧本的苦涩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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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总结了一整套卢飞白内涵人又唱人写的歌,有事赶紧撇清事后又倒贴的行为,总结得相当全面且精准到位,看得人不由自主地就对卢飞白这个人唾弃不已。
在这次事件后,即使卢飞白那边说可以重新上架那首歌,许希哲也干脆地弃用了卢飞白这一版。上回跟俞酌打电话,俞酌给的回复是“考虑”,许希哲等了一天没等到考虑结果,最后居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我听了卢飞白的版本,总觉得差点什么,他下架了正合我心意。我本来想的就是让你和贺临一起唱的,”许希哲说,“现在刚好也要找人唱,不如你们再合作一次?”
俞酌没立即答话,他皱着眉,思考着许希哲的话。
他先前没唱这首歌,也没阻止卢飞白,有他的顾虑在。俞弘德说的话清晰地萦绕在他耳边,虽然他不太喜欢受这种阶级束缚,
“你们不如就……”王超巍撺掇着说,“一起唱了那首歌?”
俞酌听见这话,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诧异,戏谑地问:“我没听错吧?”
王超巍想起贺临那天那声郑重的“巍哥”,只觉得天降大任于他也,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索性胡诌一通:“我也是为你好,你想你新专辑也快发了,这首《出格》还能帮你铺铺路什么的。再说了,你也不用有什么顾虑,本来吧大家都以为是你们唱的,这就是个正常合作,没人会乱想的,正常合作……”
最后还是同意了。
王超巍找出他们两个人同时空着的时间,帮他们定好一个时间去录音棚。
这歌他们都熟,不需要花费很多功夫,上手起来可以很快。
时间定在星期六。
也许是周末的缘故,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四处都是人迹。
“那是贺临吗?”
“不是吧,贺临……卧槽!”
“是贺临吧?”
俞酌被外面的喧闹声吸引去目光,他偏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贺临缓步朝他走来,阳光洒在他的肩头。
恰如新雪消融,原本覆盖住的痕迹渐渐显露出来。
俞酌停下来。
贺临敲了敲他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