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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新章

貌合神离 芝士面包 3605 2024-08-01 13:46:33

乔幸在监控室里哭得太痛快,以至于出来的时候都忘了自己是坐轮椅进去的,都要走出门了才被护士叫住提醒他轮椅还没推走。

哭完出来,乔幸眼睛红得堪比兔子,整张脸也泛着不正常的红,他这模样看起来不太好看,甚至还有些凄惨,但温长则看他的目光却不似之前那般心事重重,倒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回到病房,护士也对乔幸那么快就能走感到惊讶,随后见他哭过的样子,也松了口气,宽慰道:“发泄出来就好。”

说完,护士又给乔幸量了一遍体温,确认没问题后便走了出去。

乔幸坐在床上,神情还有些呆滞,哭是哭过了,可大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会儿想病床上的温长荣,一会儿又想车祸现场温长荣把他推下去的那巨大力道。

“乔哥!”忽然,门那边就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乔幸抬起头去,就见季明启气喘吁吁好似跑来的模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急切地问。

“你没事吧?”

“……没事。”乔幸慢了半拍才回答。

“你当时都吓死我了。”这么说着,季明启快步走进病房蹲到乔幸身前,青年目光在他浑身巡视,确认没什么地方不对之后才大大松了口气。

可随后季明启看他的目光又有些复杂,似乎有话想说的模样。

“?”乔幸有些疑惑,温长则见状寻了个理由出了病房。

病房门刚合上,季明启就开口:“乔哥,对不起。”

乔幸一顿,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从季明启口中,乔幸得知,沈钦澜之所以能得到他们的位置就因为季明启在路上接的那通电话,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造成沈钦澜做出这种事的原因之一,就是季明启那天为了气乔幸而搂的那个姑娘。

沈家没落加上入狱,沈钦澜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出狱之后沈钦澜曾多次试图联系温长荣,但都被拒之门外。

原本拒之门外后青年就放弃了,毕竟温长荣身边戒备太严,再联系下去搞不好要变成骚扰,会进局子的。

但有钱人的圈子就那么大,沈家没落后被挤出上流圈子,沦落到与他们原本看不起的那些个暴发富结识,这期间,沈钦澜意外结识了季明启搂的那位矿场老板的女儿。

大抵是心性不成熟,大抵是为了发泄求而不得的苦闷,小姑娘就编排了一些乔幸抢了自己喜欢的人之类的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钦澜本就一直觉得是乔幸抢走了温长荣,如今听那小姑娘一说,更发是觉得乔幸恶心到家,直接导致那掩埋在深处的恶意翻涌而上。

在一次小姑娘说要花点钱给乔幸教训后,沈钦澜提出了自己来。

小姑娘通过与季明启的共同好友得到了几人的行程,又告知了沈钦澜。

或许小姑娘是抱着叫人打乔幸一顿这样的想法来的,但没想到最后沈钦澜会酿成这样大的祸患。

目前那姑娘被买凶杀人罪名拘留在派出所,而沈钦澜至今昏迷不醒。

听说小姑娘给的钱只是几千块,虽然沈家没落,但乔幸也不信沈钦澜会为了这点钱搭上自己的命。

大抵是家境落魄加入狱造成的精神打击,大抵是不甘输给乔幸的愤怒和嫉妒,大抵……只是自己想死,然后拉两个垫背的。

因为季明启说,沈钦澜在监狱里就因为试图自杀看了好几次心理医生,撞上来的时候也未系安全带,没做任何安全措施,显然就是一心求死的模样。

“……嗯。”乔幸心情有些复杂。

这会儿离他刚才哭泣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眼睛有些酸涩起来,他忍不住揉了揉双眼,才回答:“没事,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别内疚了。”

季明启目光落在他红肿的双眼上,应了一声:“……嗯。”

末了,又问他:“乔哥刚才……失去看温先生了吗?”

“……是。”

“……”季明启又再次看向他,青年面色挣扎片刻,才问:“那我们……你还要和我在一起吗?”

“……”乔幸沉默了。

他亦是抬眼看着季明启,可……无论怎么看,他都想不出任何结果。

脑袋里乱糟糟的,乔幸目光游移了一下,双手抓紧床铺边缘,开口:“不然,我们先暂时分……”

“给乔哥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吧?”季明启打断他,像是不希望他说出后面的话,“刚发生那么大的事,你情绪还没调节好,不要轻易做决定。”

“……”

“经过这次事件我不会再和原来一样幼稚了,我改正。”季明启说,“我可以等你。”

“明启……”

“反正等的时间不会太长,乔哥不要有压力。”季明启说,“就一两个月时间吧,或者更长也可以,等温先生的伤没那么严重了,等乔哥从目前的情绪里走出来,那时候再回答我也不迟。”

季明启重复道:“不要在发生大事的时候做决定,因为人是处于极端感性的状态,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乔幸目光落在季明启身上,迟疑些许,点了点头。

*** ***

季明启又与乔幸聊了几句才离开病房,温长则回到房间,乔幸疲累地躺回床上,他翻了个身,慢了半拍地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黑一白两个透明香水瓶子。

一瓶是他从祁达那里好不容易拿到的冬至,一瓶是温长荣的常用香水——凛冬。

乔幸忽然想到,那将他从梦中唤醒的香味,就是凛冬。

“你到医院以后检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醒不过来,我就想到拿香水来唤醒试试。”温长则同他解释,“毕竟应激反应这东西,很多时候就是心理因素。”

“……嗯,谢谢您。”乔幸这般说着,目光落在那两瓶香水瓶上,顿了顿,又问:“对了,冬至……应该不是您用的香水吧?”

“当然不是。”温长则摇了摇头,“冬至是长荣早些年……大概就是大学时期用的香水,凛冬是读研直到现在还在用的。”

“嗯。”乔幸应着,伸手去把两瓶香水都拿了过来,他拇指在香水瓶上挲摩,说,“温长荣对冬天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哦,难道因为冬天和他这个人一样成天冷冰冰的吗……”

“噗。”温长则笑出声来,又揶揄地说道,“冬天是冷冰冰,不过香水……可能因为这两瓶都是出名的闷骚香水吧。”

“?怎么说”

“冬至前调中调都温柔,但尾调很浓烈的黑檀木味道,凛冬前调凌冽中调寒冷,尾调却是上扬的麋香。”温长则说,“冬至当初的宣传词是如冬至般温柔地包围你,凛冬的宣传词是寒冰下的爱意。”

……

乔幸除了身上有几处跌下来造成的青紫,其他没什么伤,故而他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但虽说可以出院,他却怎么都不愿意办出院手续,不因其他,只因为——住院有个理由时常去看温长荣。

虽说医院有安排专门的家属陪床病房,但乔幸就不乐意,他要是住进了家属病房,那不就是承认了他是特意为了温长荣留下。

不行不行。

乔幸知道自己很担心温长荣,但又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

第二天一大早,乔幸和温母一同出现在病房外。

现实自然与电视剧里镜头一转伤口就痊愈不同,第二天两人到病房外,温长荣还是老样子,脸色依旧难看,三餐只能靠插进胃里的食管运送,都是一些流食。

吃流食也就罢了,因为怕出现感染,男人早上和晚上都要分别抽一次血做检查,每次都满满一针筒,看得乔幸分外心惊胆战,差点儿要质疑医院的专业性。

下午时候温长荣又醒了一会儿,不过今天苏醒的时间明显比昨天长,五分钟变成了六分钟,乔幸今天没哭,而是和温长荣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

当然,温长荣还是不能说话,只能乔幸这边说,温长荣在那边眨眼表示听到。

后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温长荣的身体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重症监护室的,两人就只能一直隔着一块小小的屏幕对话和对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虽然他们触碰不到彼此,但却因为这狭小的屏幕而只看得见彼此,眼里只有对方的模样。

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乔幸一开始有六分钟和温长荣聊今天做了什么,后来有七分钟和温长荣聊自己写的新歌,再后来有八分钟聊聊日常,顺便讲讲冷笑话。

护士还生怕温长荣听到笑话笑出声会影响恢复,不成想温长荣听到冷笑话毫无反应,倒是乔幸自己在这边笑个不停,如此,男人只是给他个无奈的眼神,然后眨个眼表示听到了,让乔幸接着讲。

乔幸的冷笑话没让温长荣笑出来,倒是好几次惹得监控室的护士们笑出声。

“乔先生,你们结婚几年了啊?”小护士忍不住问他,“那么腻乎……”

“……”这问题倒是把乔幸问的一顿,然后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回答,“结婚四年,离婚半年,至今没复婚。”

“啊?”小护士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乔幸回答完,又笑了笑,转头一看屏幕,却见温长荣已经闭眼睡着了的样子。

乔幸看了眼时间,惊到:“这不是才两分钟吗?怎么今天……”

“……温先生似乎不想聊了。”病房里的护士出声。

“……”乔幸沉默地看着男人平展的睡颜,意识到男人这是在装睡。

——提到离婚,不高兴了。

小气鬼。

乔幸想。

想是这么想,后来医生交代他不要再提离婚的事,影响温长荣恢复的时候,乔幸还是答应了下来。

……

后来温长荣快要能出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乔幸在温老爷的坚持下被警方带到警局做了一次笔录。

同时在警局里的还有温长荣的几位律师,看到乔幸的时候眼睛都冒出精光来,恨不得把他看个透彻的模样。

后来做完笔录,警方排查等等做完之后,乔幸才得知,温长荣早在半年前就立了一份遗嘱,如果温长荣离世,名下的财产除了股份外将全权由乔幸继承,而股份为什么不给乔幸,乔幸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股份意味着公司的管理决策权,如果这部分权益也给乔幸,那么温家的企业恐怕会陷入动荡,无数人要跟着遭殃。

乔幸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温夫人要问他知不知道遗嘱的事,而温老爷这边,虽说车祸始末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但这么一笔财产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定,温老爷纠结几天还是放心不下,便又让警方对乔幸再次进行排查。

最后结果乔幸当然是无辜的,在警方结果出来的这天,温长荣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

乔幸跟在最后方,温夫人自然是先上去抹了一通眼泪,温老爷在一旁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却是一直往温长荣身上看,还不时出来问医生那里有没有搞错这里有没有注意,温长则也与之说了几句话,不过几分钟,温长荣的目光就落到一直蹲在人群最后方的乔幸身上。

“爸妈也不看几分钟,眼睛就知道往后面瞟……”温夫人抹着眼泪如此埋怨着,但还是给乔幸让了路,让两人能交流。

众人很有见机地离开病房,病房内重归寂静,乔幸缓步走上前去,温长荣目光挪到他脸上。

——好久没这样直接的对视,乔幸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那些血痂更为直观和显眼、破裂的每一寸骨骼也伴随着浓烈的腥味和药物的苦味,那些苦痛仿佛更为强烈且直观,让人忍不住跟着都痛起来。

“你讲的笑话真是太冷了,冷得有时候我都听不下去。”温长荣声音嘶哑地开口。

“……你还敢说我笑话冷。”乔幸小声哔哔,又想到方才医生的叮嘱,“你别说话了,医生说你伤到肋骨,说话和呼吸都会扯到肌肉,会痛。”

温长荣出了口气表示知道,而后目光落在乔幸面上,两人相对无言半晌,男人缓缓张开了那只没怎么受伤、却依旧布满划痕血痂的左手手掌。

——这是个他们都懂的手势。

上一次温长荣这么做乔幸装作没看见,这次温长荣张开了手,乔幸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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