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是个天才。”
星辰宗宗主天南在给石斛科普完长生这些年的事迹后, 最终语气微妙地说出了上面这句话。
“天才?世间被冠以‘天才’之名的家伙何其之多?可又有谁像长生这样……”
锦灯的话并未说尽, 但在场的众人却都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像她说得那样, 世间的天才何其之多?可又有谁像长生这样,不过十年, 就让他们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仙帝为之心悸。
“那小子不是天才,他是个啃噬人心的怪物啊……”
锦灯抬起手来轻轻拨弄着花瓶里名为玫瑰的新花种,花瓶的透明表层上隐约倒映出了她那张略显凝重的脸。
她已经很少这般忌惮一个人了。纵使是当年的将绝、寻骨, 乃至曾经的帝阙, 也没让她感到如此棘手。
因为将绝和寻骨固然可怖, 可说穿了不过是惯用蛮力之辈;而帝阙确实冷酷无情城府极深,却也野心勃勃地执着于至高无上的权势。
这三个家伙都有着难以掩盖的弱点。
但长生不同。
锦灯迄今都没看透长生究竟想要什么。她完全想不明白, 长生在这十年间步步谋划, 以至名扬天下敛尽钱财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权势吗?长生是帝阙唯一的徒弟, 从他的名字和帝阙牵扯到一块后, 他便已手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炽热权柄。
是财帛吗?可就凭他那张冷淡清俊、游离于世的脸,他根本不必如此谋划。他只需投去一个眼神, 这世上有的是人为他倾尽所有。
那么是声名吗?似乎也不像。
他若只是想名扬三千世界, 实在不需要弄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乐器, 也不需要弄出灵机这种东西。他只要多录几次音,多拍几个广告,就能轻而易举地闻名于世。
锦灯想到最后, 也想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她至少得出了一个确切的结论,那就是——长生是个怪物。
他只用了微不足道的十年, 谋得了三千世界无数人的贪慕之心。在别人为了权势、财帛等东西打生打死的时候,他甚至不必开口就有人心甘情愿地为之奉上。
这不是怪物,又是什么呢?
“说我是怪物,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此时在大千世界帝阙宫殿不远处的悬崖边,长生倚靠在一块斜立的巨石上,颇为无语地抱怨道。而他此刻所抱怨的内容,竟然和若干位面外锦灯的吐槽微妙地衔接在了一起。
很显然,即使长生并未置身于那场仙帝聚会之中,聚会上发生的一切他依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毕竟他化身花农近十年,到处卖花也不是白卖的,如今由他天赋所化的地球花种已然开遍了三千世界,当年帝阙那句“花草皆为你之耳目”终是成为了现实。
最初长生兜售花种时,这些仙帝、宗门们倒还颇有戒心地仔细查探了一番。然而当他们发现这些地球上的花种不含半点灵气时,便全然没了兴致,也对其失了戒心。
因为谁都知道,没有灵气的花朵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特殊效果。而各个宗门之所以还帮着长生售卖,也只是因为长生的面子和那可观的经济利益罢了。
这些来自地球的花种里卖得最好的当属玫瑰,就连此次仙帝的聚会都充斥着它那靡艳的身影。也正是因此,长生才会对仙帝们在聚会上的谈话了解得如此清楚。
“哼……你不就是怪物吗?一个二十多岁便已是仙帝的怪物,一个濒死都敢向我索要承诺的怪物。”
原本只有长生一人的悬崖边突然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低哑而又意味不明的男声却并非是从人类的口中传出,反而来自于长生身前那片猩红的末日花海。
“从这些废物的话来看,帝阙这些年确实很宠你啊!他这般宠爱你,却还是不能使你满足吗?所以你才堂而皇之地来这里找我?嗯?”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他话语里裹挟着显而易见的讽刺,还有那过于露骨的恶欲。
长生闻言却无所谓地笑了笑。他甚至没有看向身前那一大片末日花,只是语调轻漫地反问道:“你是希望我回答‘是’,还是‘不是’?”
可就是他这副漫不经心的做派,却莫名激怒了那个借由花海传音的男人。下一秒,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凭空扼住了长生的咽喉,并将他狠狠地抵在了身后的巨石上。
“帝阙的宫殿就在不远处,你倒是胆大,竟敢现身于此。”长生感受着喉间传来的闷痛,不禁忍耐地皱了下眉,但他的面上却完全没有半分生命握于人手的危机感。
“你以为是谁的错?”从花海里显出真身的寻骨嗤笑了一声,他那惯来暴戾的猩红瞳孔中却渐渐染上了几分烦躁之色。
因为他拿长生全无办法。
十年前,寻骨和将绝的的对战几近打到位面崩裂,寻骨在挥出最后一剑时便已然油尽灯枯。于是他赌命一般地割裂空间化作原形,暗中修养了四五年才勉强恢复成了人类模样。
等到他终于恢复人形看完了这些年的情报后,寻骨瞬间就气炸了。
因为他发现,当年被他百般讽刺的将绝和他看上的竟然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最后还破天荒地拜了帝阙为师?!
寻骨固然冲动,却不至于傻到伤没好就和人打起来。他强行耐着性子又养了两年伤,等到伤好得差不多了,他立刻就动身找帝阙和长生的麻烦去了。
他先找的人是长生。这倒不是因为他欺软怕硬,他只是单纯地凭心而为罢了。毕竟他对长生的兴趣要比对帝阙的多得多。
某天长生刚和人谈完发售灵机的事,回去的路上就被寻骨给直接堵了。那时寻骨也如今日一般扼住了长生的咽喉,期待看到他流着泪向自己求饶的模样。
然而长生却用他那几欲破碎的嗓子冷淡而又理所当然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正如惊世之戏都有着离奇转折一般,从长生说出这句话后,寻骨那满腔的杀意和沸腾的恶欲便莫名其妙地消散得一干二净。
长生并未用那个承诺乞求活命,反而只是利用寻骨当年的承诺让他回答一个问题。他开口问的是:“你为何无法踏入长生境?”
就是这么一个和求生全然无关的问题,第一次让寻骨笑得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剑。自那一刻起,寻骨便隐约预感到,他似乎拿长生再无办法了。
因为这家伙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他在愤怒的同时倍感愉悦。
于他而言,长生的出现,便是这世间最无解的戏码。
而他永远无法为一场还未结局的大戏落下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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