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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等你分手很久了 北酌 8769 2024-08-11 08:01:52

总统套房很大, 两间卧室都带有干湿分离的洗手间和浴缸。

休闲区域的客厅和书房的办公台也足够宽敞。

两扇房间门之间的距离甚至比隔着走廊的客房还要遥远。

别说住两个人了,就是住四个人也不显拥挤。

许枝雪松了口气。

心想这么远的距离他总不至于再对着顶头上司犯渴肤症了吧。

调节好情绪。

许枝雪自觉走到左边的小房间把书包放好。

随后又抱着电脑走出来:“Cypress,发言稿我还没写完, 等下你先跟Sirius去会场,我修改完再过去行嘛?”

Sirius是周云野。

凌骞柏在客厅喝水, 闻言放下水杯, “不着急, 你先修改,我先去洗漱。”

又说:“等下会有人送衣服过来, 你开门拿进来就好。”

许枝雪点头:“好吧。”

凌骞柏回房间洗漱了。

许枝雪坐进办公台开始继续完善发言稿。

快要写完时,房间门忽然被人敲响。

许枝雪快速敲完一段完整语句,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女生。

两人脸上都带着职业微笑, 中间还放一个款式别致的哑光黑衣架。

衣架上挂着一排装在防尘袋里的西装, 以及摆放整齐配饰盒。

许枝雪简单扫了一眼,发现这些logo里居然没一个他认识的品牌。

不过即便如此。

许枝雪还是被这壕无人性的阵仗震撼到了。

据他所致。

他们好像只是来参加互联网交流会而不是什么时尚走秀的吧?

Cypress真的有必要那么夸张么?

而许枝雪震撼的同时,门外两个女生也都露出不约而同地亮了下眼睛。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 两人见过不少颜值高挑的明星。

按理说她们早该审美疲劳了才对。

可面前男生脸庞精致白皙, 轮廓柔软细腻。

一双乌黑的眼睛盈盈发亮, 好似缀着星星的夜空, 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而他那张本该十分可爱的脸,也因为鼻尖上长了一颗小巧的黑痣而多了一抹撩人的风情。

最重要的是,这位男生的漂亮不是靠妆造化出来的。

而是一种纯天然的漂亮。

怪不得小凌总特别交代她们来送衣服时要态度柔和些, 别吓着人。

合着是金屋藏娇了。

两位女生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而后才凭着强大的专业素养说:“你好许先生, 我们是小凌总的私服助理, 我们来给小凌总送衣服。”

许枝雪点了下头:“你们好,凌总在洗澡, 这些直接交给我吧。”

两位助理也没打算进去,端着笑意点头:“那就麻烦许先生咯。”

许枝雪:。

不知道是不是许枝雪的错觉,他总觉得两位女生笑的有些暧昧。

许枝雪觉得两位女生可能误会了他和凌骞柏的关系,想了想还是解释说:“我是凌总的实习秘书,我叫许枝雪。”

话音落下,两位女生的笑意更加暧昧了。

哇哦,乖软秘书和冷酷总裁哎!

怪不得小凌总要洗澡,这他妈谁扛得住啊!

许枝雪:。

见自己好像越描越黑,许枝雪干脆什么都不说了,默默拉过衣架跟两位小姐姐说了谢,就关上了房门。

把衣架推到凌骞柏卧室门口,许枝雪敲门:“Cypress,你的衣服到了哦。”

门后传来声音:“直接推进来吧。”

许枝雪哦了一声,拧开门把手进去。

房间里的凌骞柏刚从浴室走出来,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浴袍的领口要露不露地显出一点胸肌轮廓。

他保持着擦头发的动作,可黑色的湿发上并不见水,且还呈着一种半蓬松的状态,显得碎发间的眉眼有种迷离的帅气。

如果是周云野在这里,他不仅一眼就能看出凌骞柏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

还会呸他一脸,骂他孔雀开屏,骚得很。

然而许枝雪就只是简单扫了他一眼,之后就推着衣架往全身镜的方向走了。

放好衣架,他转身说:“衣服放在这里就行了吧。”

完全没有多看凌骞柏一眼的意思。

目光纯澈的仿佛要入党。

凌骞柏:。

凌骞柏的脸色有一些裂开:“行,有什么不行的。”

许枝雪听出他的阴阳怪气,一脸真诚问:“怎么洗个澡还给你洗出更年期了?”

凌骞柏本想懒懒应声,可目光瞥到许枝雪泛着淡粉的耳垂时,他又坏起心思:“你耳朵怎么红了?”

他臭不要脸:“该不会在偷偷觊觎老板的姿色吧?”

许枝雪不禁逗,下意识就摸了摸耳朵。

摸完觉得确实有些热,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那两位小姐姐笑得不好意思了。

许枝雪在想要不要把刚才被误会的事告诉凌骞柏。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然这人又该说自己糟蹋他清白了。

“你哪有我好看,谁要觊觎你!”许枝雪说完这句话顿觉自己可能被顶头上司同化了。

不然这么不要脸的话放在以前他绝对是说不出口的。

可事实证明。

脸比纸薄的小可爱永远达不到某人的厚脸皮程度。

因为话音落地的下一秒,许枝雪耳朵上的红就肉眼可见地蔓延到了脸上。

凌骞柏挑眉看着他:“你比我好看?我不信,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许枝雪:。

许枝雪红着脸继续装老练:“我的美貌哪能随便给你看!”

说完自己都听不下去,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我的发言稿还没写完,你自己慢慢换吧,我走啦!”

说完就兔子似的跑没影了。

凌骞柏看着被紧紧关上的房门,笑了笑没了开屏的兴致,把毛巾一甩就回卫生间吹头发了。

......

许枝雪写完发言稿最后又润色了一遍,就直接给凌骞柏发了过去。

合上电脑,许枝雪也准备回房间换件衣服。

虽然今天的交流会并没有明确的dress code,但大佬们都穿西装了,那他也不能穿的太学生气。

不然就很容易给人一种大脑空空的稚气感。

只是他这边刚起身,那边凌骞柏的卧室门就打开了。

许枝雪抬眼看过去。

穿戴整齐的凌骞柏从门后走出来。

凌骞柏身上的浴袍换成了剪裁精良的西服套装,高挺的鼻梁上还另外佩戴了一副黑色的窄边眼镜。

颜色很高级的灰色西装放大了凌骞柏身上那阵自带的矜贵感。

装饰作用的眼镜也将他那股矜贵染了些禁欲的颜色。

不得不说。

他这平时没个正形的老板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姿色。

用野花的话说就是,这张脸不下海日赚八万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凌骞柏不知道许枝雪在想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端着步子走到他面前,装模作样地问他:“这套衣服怎么样?”

许枝雪抱着电脑看着他:“挺好的。”

凌骞柏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挑剔,嗯了声说:“那你等下。”

这人说完就回房了。

许枝雪:?

虽然疑惑,但许枝雪还是乖乖等着了。

等了差不多大概十分钟,凌骞柏的房门再次打开。

许枝雪再次抬眼去看,就发现凌骞柏换了身深蓝色的西服套装出来。

和刚才的矜贵禁欲相比,这套就端庄成熟了很多。

许枝雪:。

原来这人让自己等着是去换衣服了。

小许同学想咬人。

凌骞柏迎着许枝雪想咬人的目光走过来,又问:“这套怎么样?”

许枝雪和善微笑:“这套也很好呢。”

凌骞柏哦了一声,“那你再等下。”

又回房间了。

许枝雪:。

拳头硬了哦!

直到凌骞柏换完第三套黑色西装出来,许枝雪这才忍无可忍地说:“Cypress,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今天不是来参加时尚走秀的呢?”

言下之意就是别再臭美啦!

凌骞柏笑了下:“我知道啊。”

他一本正经地瞎扯:“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代表创优门面出席的呢?”

许枝雪:。

许枝雪到底是太年轻,说不过本性不着调的凌骞柏。

他气呼呼地盯着凌骞柏看了两秒,然后说:“但你再这样我可要跟Tricky老师告状了哦。”

明明是威胁的话,但被许枝雪这么温温软软地说出来,哪里还有半分威力,有的只是挠人心窝子的痒意。

很可爱。

让凌骞柏想起了他第一次见许枝雪的时候。

谁也想不到,凌骞柏第一次见许枝雪是在一场葬礼上。

还是他妈妈的葬礼。

和所有电视剧里的葬礼不同,他妈妈的葬礼不是黑压压的阴雨天。

那天天气晴朗,春风和煦。

凌骞柏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被管家从医院带到了葬礼上。

大多数的七岁小孩都不太明白生与死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七岁的凌骞柏就很明白。

因为他刚死里逃生。

而现在,他要去参加死去妈妈的葬礼。

凌骞柏那时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又或是根本没有心情。

他只像个小机器人似的麻木地走着葬礼流程,麻木地跪在妈妈的黑白照片前。

最后又麻木地对着每一个来献花的人躬身致谢。

麻木的流程不知道进行了多久,忽然,他眼前伸来一只白嫩嫩的小手。

那小手的手心里还躺着一颗被彩纸包裹的糖。

凌骞柏神色麻木地盯着那颗糖看了很久,才顺着那只小手缓缓抬起头。

面前站着一个干净精致的小男孩。

小男孩小小矮矮的,一张肉乎乎的脸长得跟他偶尔会吃到的白汤圆一样。

“哥哥要吃糖糖么?”小孩对上他的视线似是被吓了一跳,但还是鼓着勇气说。

小孩声线稚嫩,说着让人讨厌的叠词。

凌骞柏的第一反应想让他滚,可目光瞥到不远处的爸爸,又咽下不礼貌的话,只冷冰冰说:“谢谢,我不吃。”

白汤圆似是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能拒绝吃糖,歪着毛茸茸的脑袋问:“为什么不吃呀?甜甜会让人变开心哦。”

凌骞柏不说话了,想让他滚的情绪已经显而易见地写在了脸上。

但年仅四岁的许枝雪根本看不懂,还在纯然无害地说:“甜甜还能让痛痛飞飞哦。”

他伸着另一只小肉手隔着空气戳了戳凌骞柏额头上包着纱布的地方。

凌骞柏被他一个接一个的叠词叠的没了耐心,压着声音说:“你能滚么?”

他说句话时就做好了小孩大哭,然后他被爸爸指责的准备。

但很意外。

小孩并没有哭。

他只是端着一张白汤圆的脸认真说:“不能哦,这里有台阶,妈妈说台阶要慢慢走,不然会摔跤的哇。”

凌骞柏觉得他是白痴。

他不想跟白痴说话了。

小许枝雪没有过被人讨厌的经历,所以他不能理解眼前这位哥哥对他的讨厌。

他仍锲而不舍地分享着自己的糖:“哥哥真的不吃嘛?不吃我就不给了哦。”

凌骞柏一个滚字已经到了嘴边,可快要脱口而出之际,他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居然没能顺利说出口。

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小白痴看。

看着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接过了小白痴手心的糖。

凌骞柏:。

凌骞柏对自己无语,一张孩子气的脸瞬间就黑了不少,再说出口的话也更加冰冷了些:“糖我收下了,你能走了么?”

懒得再听小白痴说白痴话,凌骞柏很明智地把“滚”换成了“走”。

许枝雪也不介意哥哥收了他的糖却没跟他说谢,乖乖点头:“好哦,那哥哥要好好吃糖哦。”

凌骞柏不说话,用眼神赶他。

许枝雪看不懂,跟他挥手:“那我走咯,哥哥拜拜哦。”

凌骞柏还是那副德行。

许枝雪转身要走,但看着凌骞柏凶巴巴的眼神,墨迹了一会还是把口袋里另一颗糖也拿出来放在了凌骞柏的掌心。

“最后一颗咯,哥哥再要也没有咯。”小家伙还有些不舍。

凌骞柏:。

果然是白痴吧,谁跟你要糖了?

来哄人的小屁孩快快乐乐来,口袋空空走。

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往凌骞柏的方向看。

凌骞柏可以确定,这小白痴看的是他手里的第二颗糖。

有那么一瞬间,凌骞柏是想把糖都还给小白痴的。

可最终他也没将人喊住。

或许是因为他没吃过几次糖。

也或许是因为小白痴的那句吃甜甜会让人变得开心。

在一个孩子最喜欢吃糖的年纪里,凌骞柏的生命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打骂。

他很少会有糖。

也很少会有开心。

后来他吃了小白痴给的糖,却根本没有变开心。

他只觉得那糖甜得发腻。

也觉得小白痴果然是小白痴,世界上哪有会让人变开心的糖。

可谁能想到。

那甜得发腻的糖竟像一场春日闷雷,只是短暂出现一下,却在他人生里回响十几年。

回忆戛然而止。

凌骞柏看着和四岁小白痴等比长大的许枝雪,眼底笑意泛滥。

“行吧,不换了。”他不再孔雀开屏,只问:“那你说我刚穿的这三套哪套最好看?”

许枝雪笑笑回答:“凌总帅气凛然,穿哪套都好看呢。”

凌骞柏很享受地收下许枝雪可爱的嘲讽,跟着笑,“谢谢,小小帅气不值一提。”

许枝雪:。

谁夸你了啊喂!

交流会正式开场时间在十点,再此之前各大厂商的股东总裁、以及各部门技术大佬都会在宴会厅相互寒暄。

寒暄时少不了要喝酒,许枝雪提前让凌骞柏吃了解酒药。

凌骞柏看着他:“你不吃?”

许枝雪已经偷偷吃过了。

但听凌骞柏这么问,他决定在老板面前小小地装一下来彰显自己的用途之广:“小许酒量好,不用吃那个。”

凌骞柏哦了一声,“可我怎么记得上次有个人好像只喝果酒就醉了呢?”

许枝雪小装失败,尴尬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忘了这一茬了。”

时间才过六点,宴会场就已经到了不少厂商老板。

觥筹交错间,热闹非凡。

许枝雪从侍应生的手中的餐盘里接过两杯酒,一杯他端在自己手里,另一杯则递给凌骞柏,“你还没吃饭,先喝点度数低的果酒吧。”

凌骞柏接过酒杯还没说话,就听有人喊他:“哎呦,这不是Cypress嘛,好久不见啊。”

凌骞柏循声看过去,看见两个发光的地中海。

“好久不见。”凌骞柏淡笑着跟地中海打招呼,“陈总,宋总。”

陈总点了点头,视线往凌骞柏身旁瞟了眼,“难得啊,难得见Cypress出来一趟不带秘书,就带了个小朋友过来。”

许枝雪没有因被看轻而怯场,得体淡笑:“陈总好,我是创优总办的实习生,我叫许枝雪,今天要不是我们野花和Tricky两位老师有事走不开,也轮不到我过来显眼的,让陈总见笑了。”

一句话自然而然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让陈总觉得尴尬。

陈总哎呦一声,“那我可真是失礼了。”

又责怪凌骞柏:“Cypress你也是,你怎么也没先介绍介绍。”

凌骞柏笑意很轻地把许枝雪拉到自己身后,“我们总办的秘书各个都是宝贝,哪能见人就介绍。”

他的话是回应给陈总的,可目光却停留陈总身旁的宋总身上:“你说是吧,宋总。”

网上经常有人说互联网出渣男。

这样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因为互联网赚钱快,而过多的金钱也是导致人心活跃的资本。

所以互联网里不仅不缺渣男,还不缺那种表面绅士实则禽兽的老变态。

很巧,眼前这位宋总就是其中一位。

凌骞柏对宋总的行事风格略有耳闻,知道他虽然玩的花但也不是随便见个人就会精|虫上脑。

相反,这人的眼光非常高,而且出手阔绰。

据说娱乐圈里几个长相漂亮的都被他用钱砸到了床上。

凌骞柏不喜欢背后评价人,所以不管这位宋总之前作风如何,他也从来都没在意过。

归根结底,是宋总没惹到过他的头上。

可他刚才直勾勾扫过许枝雪腰身上的目光,就非常冒昧了。

宋总被凌骞柏那双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莫名有种被野兽凝视的悚然感。

他顿了片刻,而后才慢慢笑起来:“是啊,自家的宝贝当然得藏好,不然被别人抢走就不好了。”

许枝雪的身形不算瘦小,但由于挡在他面前的凌骞柏过于高大了,就刚好把他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隔着宽阔的肩膀,许枝雪看不到宋总脸上意犹未尽的表情。

只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忽然就不对了。

因为凌骞柏握在他手腕上的手过于用力了。

许枝雪被他握得有点疼,想挣开。

可毫无遮挡的肌肤之下却被凌骞柏滚烫的掌心牵引出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

这片痒意不是发病的征兆。

而是一种被缓解不适、又很......舒服的痒。

他那被压抑了很久的皮肤,正在凌骞柏滚烫的掌心下享受着被安抚的滋味。

许枝雪呼吸一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受到的。

他拧着眉垂下眼睫,慌乱的目光一点点挪到凌骞柏的手上。

凌骞柏人高腿长,肩宽挺括就算了,一双手也长得宽大有力。

这一点从他手背上隐隐凸显出现的青筋就可以看出来。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这双手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化解掉他皮肤下日渐积累起来的痛苦。

可看着看着,他的思绪就不由自主地跑偏了。

他在想,如果这双手一点点抚过自己的皮肤,那他一定.......

思绪戛然而止。

许枝雪受不了自己这副算得上偷偷意淫上司的龌龊行为,猛地挣开自己的手臂,又快步往后退了一步。

凌骞柏手心一空,急忙回头,“怎么了?”

他怕许枝雪被老变态吓到。

然而,许枝雪并没注意到老变态刚都说了什么。

只是强壮镇定回答:“那个,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去趟洗手间。”

可他匆忙跑开的背影却透着些狼狈的隐忍。

凌骞柏拧了拧眉,忽然想到许枝雪刚在飞机上那一闪而过的局促。

再对比许枝雪现在的模样,他总觉得两者似乎有些类似。

他沉思片刻想到其中细节,随即就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他.......

不喜欢自己碰他?

凌骞柏拧起了眉头。

短短两秒间,他的眉眼间就蓄满了沉沉的不爽。

“凌总不跟着你的宝贝秘书一起去厕所啊。”身后宋总还在端着油腻的笑脸说。

凌骞柏没了意跟他扯皮的心情,声音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我又不是变态。”

虽然他没指名道姓,但意有所指的意味未免太过明显。

陈总都听出来了,打着哈哈说他看见了熟人,过去敬杯酒。

宋总僵了下脸色。

圈里大多数厂商老板都会敬凌骞柏三分。

不是因为他多年少有为、天之骄子,纯粹只是因为他是恒瑞资本的大少爷。

宋总虽没有恒瑞根基深厚,但他在云城混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点人脉在的。

所以他根本不用像其他人那样追着凌骞柏拍马屁。

甚至还有几分敢跟他叫板的资本。

不然他刚才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去打量跟在凌骞柏身旁的人。

只是还不等场面变得太过难看,周云野就端着酒杯吊儿郎当地过来了。

宋总看见周云野,难看的脸色先是顿了下,而后像是忽然理智回笼般绿了又白。

没了火气上头的冲动加持,宋总这才清醒地意识到。

虽然他在云城确实有点人脉,但他那点人脉怎么可能碰得过恒瑞。

没了底气,宋总自然也不敢继续装逼了,最后只说了句,“年轻人不要太心高气傲。”

就扭着他的啤酒肚走了。

周云野站到凌骞柏身边:“他刚说谁呢?说你啊?”

凌骞柏嗯了声,“说我呢。”

周云野好奇:“说你干嘛?你得罪他啦?”

凌骞柏反问:“很难看出来么?我比他高比他帅比他年轻比他头发多比他有钱,他因羡慕嫉妒而产生恨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周云野:。

周云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被人打死之前记得喊我过去拍视频发朋友圈庆祝一下。”

凌骞柏没接他的嘲讽,垂眼打量他:“你身上的衣服谁给你选的?”

周云野十分骚包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我自己选的啊,怎么样?是不是特帅?”

凌骞柏点评:“一般。”

他说:“我的衣服是小许老师给我选的,比你的好看。”

周云野:?

谁他妈问你了?

周云野真的无语了:“不是,凌骞柏你今天什么情况?怎么春天还没来你就开始随地大小骚了?”

说着他就想起刚在酒店门口被恶心到的回忆了:“还有!你刚腆着大脸说什么呢?说你一个人住害怕?”

“他妈的我住你家时候你就差把楚河汉界画我脸上了吧?还你有点怕?我看你有点骚吧!”

他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凌骞柏只是眼神不屑地说了一句:“你好没素质,离我远点。”

说着还默默和周云野拉开了距离。

周云野忍着想把酒杯扣凌骞柏脑袋上的冲动,跟过去:“凌骞柏你别跟我转移话题!”

他压着声音:“你就算真骚树开花也不能脸都不要了吧?你那小秘书可是有男朋友的!”

凌骞柏啧了一声:“你家搬到不通网的原始部落了?”

周云野嘶他:“你能不能说人话!”

凌骞柏言简意赅:“他现在单身。”

周云野愣了下,随即就一脸看变态的眼神:“你.....不会吧?你他妈搞强制爱啊?”

某个瞬间,周云野甚至脑补到凌骞柏个臭变态把清纯小秘书堵在办公室桌前,挑着人家精巧的下巴冷声威胁说:“宝贝,你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对吧?”这个画面了。

凌骞柏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少看点影响你智商发育的小说,本来脑子就不聪明。”

周云野:。

周云野不服:“那你倒是说清楚啊!你到底是不是看上你那小秘书了!”

凌骞柏没否认也没承认,满眼鄙夷:“你们恋爱脑是不是看谁都不对劲啊。”

他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我只是跟你们这群老油条相处久了,想逗逗清纯小可爱而已。”

周云野一个字都不信。

要知道凌骞柏跟他在国外上学那几年,可是有不少漂亮小男生小女生往他身边凑过。

但他别说逗了。

他不仅一个眼神都不给人家,还扯出什么离异带三个娃的鬼话。

碎了一个又一个漂亮小可爱的心。

可现在呢。

这人在他面前都无时无刻不在发骚了!

可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都是怎么欺负人家小秘书的!

周云野抓着他:“你发誓!”

他说:“你说你要是看上你那小秘书,就一辈子都硬不起来!”

凌骞柏很配合:“嗯,我发誓,我要是看上我那小秘书,你就一辈子都硬不起来。”

周云野咬牙:“你他妈!”

他松开凌骞柏:“所以你果然惦记窝边草!你真是畜生!”

凌骞柏拍拍被他抓过的位置:“过奖了。”

周云野。

狗不过。

一点也狗不过。

周云野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受伤害,拿出手机把这个消息说给韩维听了。

试图让韩维和自己一起谴责凌骞柏。

结果韩维只发来一句:[正常,把他当人你就输了。]

卫生间里。

许枝雪垂着头,两只手撑在干净的洗手盆边缘。

他用温水洗了好几遍脸,额间的发丝都被打湿了。

此时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水。

洗手盆里还有积攒的水没能顺利流出,一颗接一颗的水珠不断滴落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宛如许枝雪此刻的皮肤一样,翻腾不止。

骤然尝到甜头的渴肤症忽然又失去了甜头,瞬间就大闹了起来。

那些天被压制下来的不适全都乘以数倍地卷土重来了。

许枝雪只觉得自己现在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难耐的痒意让他想用指尖狠狠挠破这层皮。

可他刚才已经用这个笨方法狠狠掐过掌心了。

但并没用。

那点微不足道的疼已经不足以分散掉他的注意力了。

忽然被勾起来的渴肤症就这么不讲道理地骤然加重了。

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许枝雪呼吸急促,眉眼间也挤满了痛苦。

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试过指甲掐掌心,也喝了双倍冷萃,也用热水洗过手腕了。

可就是没用。

他还是很难受。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该去找凌骞柏。

毕竟这忽然强烈起来的渴肤症是他引发出来的。

可是不行。

凌骞柏是他的上司,他的老板。

他如果厚着脸皮去要抱抱的话,怕是会当场开掉吧?

毕竟野花可跟他说了不少关于公司员工暗戳戳追凌骞柏,但最后都被毫不留情开掉的八卦。

许枝雪不敢拿自己的工作冒险。

只能咬牙强撑着。

同时又忍不住想,明明他之前根本没和凌骞柏产生过任何接触,他也没对凌骞柏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可他怎么就毫无铺垫地加重了自己的症状呢?

如果只是因为他身体年轻火力旺,那也太没道理了吧?

要知道他之前犯病的时候,都得要陆廷锐抱好长时间才会慢慢安抚下来呢。

而且。

陆廷锐可比凌骞柏还要年轻三岁呢。

想不通。

根本想不通。

许枝雪只是尽可能地用热水多冲了几遍刚被凌骞柏握过的手腕,试图用温热的包裹来欺骗皮肤下不合时宜叫嚣出来的渴求。

反复冲了大概半个小时之久。

许枝雪身上的症状这才有所缓解了一点点。

虽然安抚效果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咬牙撑到交流会结束应该没问题了。

再次洗了把脸,许枝雪就重新打起精神回到了交流会上。

会场上又来了些人,场面比之刚才更加热闹了。

许枝雪甚至还看见了几位平时只能在新闻推送上出现的技术大佬。

不过许枝雪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停下来交谈的心思。

因为他很快就看到了凌骞柏的身影。

个子高的优点就在这了。

找起来方便。

许枝雪端了杯酒来到凌骞柏身边。

见他正跟圈内一位有名的制作人聊国外一款高热项目的玩法,就没说话,默默站在一边。

这期间凌骞柏并没回头看他。

还是那位制作人把目光投落到他身上问凌骞柏这是谁,凌骞柏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

许枝雪原本以为凌骞柏会阴阳怪气说他去这么久是不是掉厕所了。

但没有。

这人刚才没发微信找他,这会也没追究他无缘无故离开那么久。

只是公事公办介绍说他是总办新来的实习秘书,叫许枝雪。

俗话说得好,老板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许枝雪担心凌骞柏是不是在憋什么坏。

于是等那位制作人走开之后,立即压着声音问:“你不会生我气了吧?”

凌骞柏看着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眼角的浅淡红晕,抿了抿唇还是没多问。

只欠欠说:“我生你什么气?你欠我钱没还?”

许枝雪挠了挠脖子,“就......莫名其妙离开那么久。”

凌骞柏笑了,“这位实习秘书,请不要莫名其妙做出一副可爱的羞涩模样,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勾引老板。”

许枝雪:?

现在造谣都没成本了是吧!

许枝雪不服反驳:“谁可爱谁羞涩了,我明明很帅气的好不好!”

说完愣了下,觉得重点好像没抓对,又重新重拳出击:“谁勾引你了!再乱讲小心我报警抓你!”

只是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很怕别人听到。

脸色也染了些被逗弄的薄红。

凌骞柏还是笑,也不管眼前这窝里横的小猫有多张牙舞爪,反正他逗完爽完就转身往前走了。

许枝雪骂骂咧咧地跟上。

凌骞柏乐得溜猫。

可走着走着,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十分柔软的话音,“那个,刚才谢谢了。”

虽然许枝雪的外表看起来仍是一副清纯大学生的模样。

但他在为人处世方面一直都挺灵活的。

加上长相讨巧的原因,就导致他不断长大的这些年里遇到过不少说喜欢他的人。

所以他很轻易就能分明出谁是随意搭讪,谁又是出于颜值的喜欢。

像宋总刚才那种过于赤裸的打量,自然也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只是碍于场合不便发作而已。

他本以为忍忍就过去了。

毕竟会场上人那么多,宋总真有什么心思也不敢乱做什么。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凌骞柏居然会那么干脆利落地把他拦在身后。

刚才他的注意力全都被皮肤下突如其来的舒适感给吸引走了。

现在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

许枝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老板居然还挺帅。

于是他决定最近都不和老板呛嘴了。

而下一秒。

许枝雪就听他很帅的老板说,“口头感谢就不必了,我比较喜欢实际的。”

许枝雪想了想,拿起手机简单操作了几下。

他操作完,凌骞柏的手机就响了。

凌骞柏看着手机界面上的微信提示,又抬眼看许枝雪,“你不会给我发了什么以身相许的链接吧?”

许枝雪磨了磨后槽牙:“你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你自己看呀!”

凌骞柏很欠,“好凶啊这位秘书,让人怕怕的。”

这位秘书攥紧了拳头。

要不是他刚做完不和老板呛嘴的决定,他真的会对老板重拳出击的。

结果他老板没有最离谱。

只有更离谱。

凌骞柏看完微信,更欠了,“看不出来啊这位秘书,我只是好心拯救你于变态手中,你居然想跟我天长地久。”

许枝雪:?

许枝雪:??

许枝雪被他说懵了,忙打开手机看了眼发出的微信。

确定自己只是给老板发了9.9的红包,并附上一句真诚的[谢谢,请你喝咖啡。]后。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冒昧问一句,您真的学习过我国著名的语文课程么?”

骂他不认识字呢。

凌骞柏笑了一下,“那你确实有点冒昧了。”

他说:“毕竟打听过去都是老婆该做的事。”

许枝雪:。

有时候真的挺想报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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