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废话。”
明危眼一眯,屈着的那条腿猛地上移,卡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
谈越无所顾忌的往后靠着,手向上摸到他的背,在展开笑容的同时,一把将他按下来。
明危猝不及防,跌坐在沙发上。
“好好说话不行吗?”
谈越手搭在他的肩上,突然凑近,气息瞬间笼罩下来,“还是你对我哪里不满意?”
虽然有几天没见,但是明危对谈越的气息早就已经再熟悉不过,身体一点抗拒的信号也没有。
“你戴耳钉了。”
室内光线昏暗,明危之前没注意到,现在隔得这么近才发现。
“好看吗?”
谈越拿起他的手放在新戴的耳钉上,明危的手指蜷缩了下,指腹擦过他的耳廓,不敢直视他。
明危盯着那只眼睛,红色的,某种大型动物。
“一般。”
“好吧。”谈越松开他的手,“出去吧,我们两个人待在这多没意思。”
明危又被戳到了神经,“和我待在一起很没意思?”
谈越偏着脑袋看他,黑色的瞳仁安静又危险,“总有一天会没意思的。”
这是事实,他们不可能一直维持这种关系,只要有一方退出,随时都可能会结束。
但明危却依然觉得心里有些堵,至少他现在,还不想结束。
“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
语气很霸道,但对谈越没用,他眉一抬,“这种事你说了可不算。”
“你有点烦人。”
明危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表现得很明显,从来都不用让人猜,他并不是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只是对于他来说,没那个必要。
以自我为中心惯了,哪会去在意别人怎么想。
“那我不烦你了。”谈越推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晚上玩得开心点。”
谈越刚走出去一步就被拽住了。
某个人真的太别扭了,嘴上说着他这不好那不好,但就是不让他走。
“怎么了,还有事?”
明危表情复杂地看着谈越,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明危觉得很憋屈,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明危的手渐渐松开。
“没事。”
谈越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另一间房里已经很热闹,他进去刚坐下就被拉着一起玩游戏,一刻都不得空闲,旁边的人见缝插针的给他倒酒,来来回回喝了也有快一杯。
“阿危,出来玩怎么怎么还不高兴了。”盛宋大大咧咧地紧挨着明危坐下,他还没没能改了这个爱乱搭手的习惯,被明危一巴掌打得差点叫起来。
他心疼地摸着自己的手,顺着明危的视线看过去。
“这小子也真是奇怪,在学校里面居然跟我们装不认识,我记得他以前挺上道的,见到我还喊哥呢。”
“我看你也挺奇怪。”明危扭头看向盛宋,“没事说他干什么?”
盛宋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是你在看他吗?”
“我什么时候看他了,我在看其他人。”
“……”
“那你来说说,他旁边那两个人叫什么。”
明危想也不想,“我去记这个干嘛。”
“得得得,怎么样你都有道理。”
盛宋接连吃瘪,也不再说了,拿起桌上的酒瓶给明危和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自顾自地来了个碰杯。
“清心寡欲两个星期,都快忘了这东西的滋味了。”
明危拿起玻璃杯,外壁的浮雕花纹摸着硌手,他没觉得这种酒有哪里好喝了,口感的话也……
他抿了一口,立马放下了。
也不怎么样。
“点点儿甜的喝。”
盛宋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了明危一眼,“这是酒吧。”
明危压根不受打扰。
“我记得这里好像卖冰淇淋吧。”
“你不会来真的吧,你要在这,在这!点份冰淇淋吃。”
“嗯,要草莓味的。”
“……”
—
谈越跟他们玩了很久的牌,纯比点数的游戏,他今天手气不好,总是输,又多喝了几杯。
“不玩了,让我先缓缓。”
谈越放下手里的牌,坐在一边撑着脑袋,他喝酒不怎么上脸,人看着还是清醒的,只有偶尔从眼神里露出几分破绽,不像往日一般清凌,看人时带着一层朦胧的水光。
身体的温度在逐渐升高,谈越来了睡意,他坐到沙发最角落的地方,伸手搭在额头上,开始犯困。
【宿主,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哦。】
【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系统嘿嘿一笑,不再说话了。
“谈越,你还来不来啊。”
有人碰了下他,谈越看过去,摇了摇头。
“你这酒量不行啊。”那人靠了过来,手往后一伸,碰到谈越的肩膀。
“你这样会被人欺负的,我告诉你个方法,多喝多练,酒量自然就上来了,来再喝一杯。”
酒杯递到谈越嘴边,里面倒上了新开的威士忌,他抬手挡了一下,对方一下没拿稳,直接泼到了他衣服上。
“哎哟,不好意思,这搞的……”
谈越起身,摆手表示没事,抖了抖湿掉的衣服,推门出去,直接下了楼。
总的来说,他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几天不见在明危面前晃一下就够了。
这一块因为都是晚上人多,现在打车有点堵,谈越走到树下站着,晚上的风一吹,湿掉的衣服贴在身上还有点凉。
不过这风倒是也把人吹清醒了不少,之前因为酒精发烫的耳朵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谈越摸着那枚耳钉玩。
【咦,宿主——】
“你要回去?”
身后响起声音,谈越缓缓回头,看见脸色复杂的明危,他点了点头。
“回去洗澡睡觉,困了。”
说完还真打了个哈欠。
风继续吹,氛围突然陷入沉默,最终被汽车的鸣笛声打破。
“我车来了,走了。”
谈越抬脚向停在马路上的汽车走去,他拉开后门坐了上去,没过几秒钟,车门再次被拉开,明危冲了上来。
“你这是?”
明危扭头看向窗外,“什么都别问。”
好吧,他不问。
谈越闭上眼,放空着思绪。
车很快到达目的地,谈越一路上其实都没睡着,车一停立马就睁开了眼,恰好对上明危对上来的眼,他手伸过来,似乎正打算叫他。
谈越拉开车门,直接下车了,他在前面带着路,明危一言不发地跟着。
晚间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楼层很快到达,谈越摸出钥匙开门,从鞋柜里拿出来备用拖鞋。
“我先去洗澡了,你随意。”
谈越走向浴室,关上了门。
明危松了口气,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捂着脸,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不是太冲动了,居然就这么跟着谈越回家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危听着浴室的水声,突然开始有点不自在起来,但是现在走是不是显得他怕了。
在明危不断的纠结中,谈越澡也洗完了,身上的酒味被沐浴露替代,整个人都散发着好闻的味道,他在明危身边坐下,伸手将还湿着的发捋到后面,好看的眉眼完全露了出来。
“你要不要去洗澡。”
谈越现在的每句话对于明危来说都是一种刺激,他张口的瞬间声音差点飘了。
“那你去给我找衣服。”
“只有我穿过的,不介意吧。”
“你家就没有新的?”
“没有。”
“哦,那我就勉强一下吧。”
谈越笑了下,起身去卧房里找了套衣服出来。
“不用勉强了,我找到没穿过的了。”
明危接过来,绷着脸说了句挺好的,飞快地走向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名我也没能停下乱想的脑子,待他洗澡完换好衣服出去后,谈越已经不在客厅了,他走到卧室门口,向里面看了眼。
也没有在沙发上给他放枕头被子,自己就先上床睡了。
这不就是邀请他一起睡的意思。
明危在门口做了好一会儿的心里建设,才走进去。
完了,这床上还只有一床被子。
“喂,我们就盖一床被子。”
正在床上犯迷糊的谈越睁开看了眼,“你来了,那我关灯睡觉了。”
眼前陷入黑暗,还站在床边的明危伸手摸到床,直接脱鞋上去了,他发现谈越是真的困了,没多久他的呼吸声就变得平缓。
之前担心的事一件都没有发生,谈越对他似乎……
没什么兴趣。
不,谈越怎么可能对他没兴趣,他只是太想睡觉了。
可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躺在他身边,他居然还睡得着,不就说明对他没意思吗。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明危看过去,发现谈越现在侧身对着他。
窗帘没拉好,从外面泻进来的灯光恰到好处地照着谈越,勾勒出他脸部线条。
明危看着,一时也忘记收回视线,心跳的频率无声加快。
他紧张地眨了眨眼,片刻后,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凑过去,在谈越的唇上亲了一口。
微凉,柔软。
明明和之前相比,这不过蜻蜓点水,但明危却觉得此刻的心跳快要爆炸。
这种感觉,不太一样。
还不等明危好好想想哪里不一样,身边便传出声音。
“你弄醒了我了。”
他惊得看过去,肩上却突然一重,谈越把脑袋搁了上来。
明危没法想太多了,不,他没法思考了。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