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间一晃而过,十二点，是时候该吃饭了。
谈越起身走到凌危的办公桌前，手指在他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凌秘书,你不吃饭吗？”
凌危看了眼时间，收起了桌上的文件。
“我带您去食堂吃饭吧。”
“食堂？”谈越点了点头,“也行。”
公司他第一次来，只能紧跟着凌危,凌危的人缘似乎不错，一路上碰见好几个和他打招呼的。
虽然食堂里的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但中午大家都集中在这，窗口前排队人的多,他们只能站在队伍最末,看这样子可有的等。
谈越站在凌危身后，他手机狂响,拿起来看才发现是慕柯给他发消息。
【谈哥,不知道哪个人才居然造谣说你去公司上班了。】
【太可恶了！居然敢这么污蔑你！】
【要让我知道他是谁我非得去把他揍一顿！】
【谈哥谈哥,你在干嘛，怎么不回我消息？】
谈越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人才造谣的，但是他觉得慕柯绝对算得上是个人才。
【在上班。】
【对方已经撤回四条消息。】
“要不您先去那边坐着,我等会儿把饭端过去。”
凌危的声音响起。
谈越收起手机，看了眼前面的队伍。
“算了,这也没多久了。”
谈越表明态度后,凌危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食堂伙食不错，谈越挑了点爱吃的,凌危帮他刷了卡。
吃个饭的时间,谈越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抓到偷看他的职员了。
“大家对您都比较好奇。”
他们对面坐，谈越看过去,“都吗？凌秘书好像对我不怎么好奇吧。”
凌危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您吃好了吗？”
午饭后的休息时间是在办公室里度过的，谈越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看见凌危还坐在办公桌前敲打着电脑，估计是还有东西没处理完。
【他表现怎么样？】
【看上去挺认真的。】
【没抱怨？】
【没有，谈小少爷一直都在电脑前。】
凌危回复着谈其的消息，往那边看了一眼，因为有电脑当着看不见，只能从屏幕下的间隙中看见一截手臂。
【他现在在干吗？】
凌危收回眼神，回复道。
【应该是在睡觉。】
【继续观察，有问题随时和我汇报。】
【好的。】
结束了和谈其的对话，凌危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眼罩，打算中午也休息会儿。
……
谈越趴着还真睡着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办公室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了，下午容易犯困，他撑着脑袋，点开了电脑里的数据。
凌危这个下午很忙，在办公室里待着的时间占少数，每次进来不久就又被电话叫出去，谈越自然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
顶层的光线很好，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照进来，到了下午太阳西沉，如果在这多待会儿，还能欣赏一下夕阳。
时间转到下午六点，凌危还没回来，谈越把做好的报表发送给了他，伸了个懒腰，趴在桌上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门才被人打开。
凌危坐回自己的位子，看见了电脑上闪动的消息，他点开对方发来的文件粗略看了看。
居然没发现什么问题，还真是在好好工作？
凌危看过去，没看见人，他起身，走到谈越的桌前，视线落在他脸上时，视线停留了一下。
这人最大的优点应该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了，就算对他本来有十分讨厌，看着这张脸也硬生生少去了三分。
“谈越。”
凌危字正腔圆地叫他。
睡着的人只是颤了颤睫毛，把自己往臂弯里埋得更深。
“——谈越。”
好觉被人打搅，谈越醒来时眉眼都带着点淡淡的不悦，不过好看的人不高兴时，也还是好看的。
他盯着凌危，黑眸里漫上一层水光，模样有些茫然。
“怎么了？”
“下班了。”凌危回答道。
谈越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我哥呢？”
“谈总还在处理一些事情，他说您可以先走。”
“他如果加班，你也要陪着吗？”
“当然，我是谈总的秘书。”
“你还挺尽职尽责的。”
谈越起身，最后往桌上看了眼，确认没掉什么东西，便打算走了。
路过凌危身边时，他挥手说了句。
“明天见啊，凌秘书。”
凌危回头看他的背影。
那不是香水的味道，是一种很清爽的水果味。
出乎意料的不让人讨厌。
-
一天的相处，谈越大概知道凌危是什么性格了，一个字，装。
装得很好，装得很深。
得狠狠把他这层面具给撕下来才行。
李叔把他送回家里，因为谈其已经提前打电话回来了说了会加班，所以晚上吃饭就只有两个人。
“你没事去公司找罪受干什么？”
贵妇人主动和谈越说起了话。
以他现在的身份要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算合理？
谈越思索了几秒，开口说道。
“碰见个算命的，说我在公司里面有个贵人。”
贵妇人沉默了，也不知道相没相信他这套说辞，但总之没再问他公司的事了。
谈其的房间和他在一层，他回来的时候谈越特意关注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这班加得可真够久的，真是辛苦了他们的凌秘书。
谈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手一伸将灯关掉。
是时候该休息了。
—
鉴于谈越昨天表现良好，凌危今天给他的任务又重了一些。
看着收到的数据资料，谈越拿起手机，开始光明正大地摸鱼，脚步声靠近，谈越听见了，但没有任何反应。
“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很严重的问题，我心情不太好，没法工作。”
凌危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但现在是上班时间。”
“可是我这个人，只要心情不好就什么事都干不了。”
谈越手机里的游戏还挂着，他没出牌，对手头像上的气泡框上不停飘动着文字。
【我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
谈越手指一动，打出一张牌。
凌危垂眸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脸上的笑意收起来了几分。
“上班时间，还请不要做和工作内容无关的事。”
“凌秘书。”
谈越放下手机，伸手扯着凌危的领带，把他往下拽。
“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心情不好。”
青年眉眼漂亮，攻击性十足，即使这样嚣张又蛮不讲理，也很难真正对他生出厌恶。
凌危始终保持着平静，“请松手。”
谈越眼里闪过不怀好意，他向后靠着椅背，将他的领带在手绕了一圈，然后猛地一扯。
凌危一个踉跄，身体不稳，直接倒向他，即使反应及时，用手撑住了椅子的扶手，也还是直接压在了谈越身上。
原本平整的领带被谈越弄得皱皱巴巴，谈越松开手，好心地帮凌危拍了拍。
“平时多锻炼吧，凌秘书。”
凌危低头瞥着那只作恶的手，修长白皙，指尖居然还带着点粉。
凌危面色不变地将领带从谈越手中拿回来。
“谢谢提醒，现在心情好了吗。”
这么捉弄了他一番，也够了。
谈越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听话的人，“没有，凌秘书会讲笑话吗？”
“不会。”
“凌秘书，取悦老板也是工作的内容吧。”
“谈总不会提出这种要求。”
“但我会啊，我哥不是把我交给你了吗，你得对我负责啊，我因为心情不好而没法工作，你得帮我解决。”
谈越这番话颠倒黑白，成功将自己的问题转移到了凌危身上。
“那您就先好好休息吧。”
见凌危准备走，谈越在椅子上坐好，悠悠说道。
“凌秘书好不负责啊，你带的新人心理都出现问题了，你都不帮一帮。”
“我相信谈少爷自己可以调整好的，毕竟您也是一个成年人了。”
谈越摇了摇头。
“那不行，我这个人比较脆弱。”
似乎是不想在和他纠缠，凌危说道。
“谈少爷，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您心理有问题，我建议您去看看心理医生，放心，不算您旷工。”
谈越站起来，走到凌危面前，帮他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
“凌秘书，别生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