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卫斯理在心里祈祷，但是随着脚步声靠近，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按住想跳出来的小猫，把它放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小猫。

“嘿，小鬼！”果然面前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对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暴躁，算不上和善。

卫斯理抬头看向对方，警惕的打量着来人，但是没有说话，他知道对于有些BT来说，就是希望看到别人的害怕。

眼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而且那肌肉很是明显，感觉零点一拳就可以把他这样一个五短身材给打晕，卫斯理在心里默默的计算出自己地武力值差距，事实上他可能还高估了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除此之外，格外引人注目的是那笼罩了整个脖子以上的红色头罩，他都快对红色有PTSD了。

他们的外号还是挺形象的，卫斯理想到刚才那个男人叫他红头罩。

杰森刻意的暴露了自己的脚步声，无声无息的靠近显然会更加吓人，他可不想应付什么麻烦的幼崽，刚刚在屋顶看，只感觉这只幼崽很小一团，看上去脑子不太好用的样子，面罩下的脸挑了挑眉，下了定义。

今天东区也没什么争斗，他坐在屋顶上晒月亮顺便擦擦自己的宝贝枪的时候，正好看见垃圾桶旁边的一团幼崽，他跳到阳台，刚想把这偷跑出来的幼崽吓回家里或者是东区的教堂收容所，真是不省心的崽子，犯罪巷是能乱跑的地方吗？结果他听见了什么——

这只幼崽是怎么回事，认知错乱吗，竟然在对着一只猫在叫蝙蝠侠？杰森忍不住红桶面具下嘲讽的笑，真应该把着画面录下来给那群家伙看看。

当然，不是真应该，他已经录完了，这简直应该登上哥谭搞笑治愈视频年度合集，杰森对自己的拍摄技巧十分满意，有小孩儿，有猫，还有蝙蝠侠，要素齐全，必能上榜。

再然后就是两个小混混突然出现，啧，这已经被他判断为脑子不太好使的幼崽，竟然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跑去捞这只猫咪，杰森嘲讽道，真是不自量力，看来这次不用他去吓了，只希望这幼崽没被吓破胆子，他可没办法应对哭的不行的熊孩子。

“我说……”这小孩儿，怎么？有点眼熟啊？

杰森刚要继续暴躁开口，就对上了那很经典的特征，黑发蓝眼，而且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即使灰扑扑的脸蛋，脏兮兮的也掩盖不住的精致的脸，没哭，反而是瞪着一双澄澈的蓝眸盯着他。

啧，真怪，杰森忍不住啧了一声，不像是个流浪小孩儿，倒像是哪家的小少爷，也就是今天遇到的是他，不然多半得被什么审美固定，且昼伏夜出的大型动物给捡回去。

“睡前故事也看够了吧，快回家去吧，小鬼，哥谭的晚上可不适合你跑出来玩离家出走游戏。”杰森没有放下手上的枪，继续熟练的拿着手枪在手指转动着，完全不在乎这样的动作会不会把普通小孩儿给吓到。

怎么一直不说话，刚刚对着猫叫蝙蝠侠的时候不是挺活泼的吗？杰森不耐烦的蹲了下来，企图和不配合的小孩对视：“喂，听到没？”

“喵——！“一声猫叫突兀的响起，和杰森手掌差不多大的奶牛猫猛地跳了出来，全身炸毛，连尾巴都垂直竖起，炸成了一根蓬松猫尾巴，爪子用力抓地，挡在幼崽面前，张着嘴努力的哈气，企图让面前的人类退开：“哈——”

“！”卫斯理同样很紧张，他和小猫加起来乘以二也不够对方一拳，他迅速安抚的抚摸着小猫，后退一步，警惕的瞪大眼睛。

杰森想骂脏话了，但是看着眼前炸毛的一大一小，到底还是咽了下去，他烦躁的收起了手里的枪，摊开双手：“SH—嗯，小鬼，看我没武器了，这下行了吧。”他指了指自己的头罩：“你什么时候听过红头罩打小孩？“

卫斯理终于开口了，幼崽的声线自然是软软的，单词之间还有点停顿的牵连，听起来乖巧可爱，但是却很清晰：“我没听过红头罩。“

杰森觉得自己都要换听到那几只臭鸟的哈哈大笑了，他冷静的克制的对上那双澄澈的仿佛天真无害的蓝眼睛，果然即使是幼年体的黑发蓝眼，也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小孩。

于是他和善的说道：“小鬼，说要回哪儿，别逼我揍你。”

他好像不打算对自己怎么样，卫斯理迅速判断形势，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块头，但是还会劝自己回家，而且如果要动手的话，他早就可以随便用武力还是武器动手了。

卫斯理终于摇了摇头，却还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信息：“我不走，我在这里等天亮。”话音刚落，幼崽瘪瘪的肚子发出一声空空如也的胃鸣叫声，灰尘掩盖下也能看出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浮上了尴尬的红晕，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肚子，目光坚定，输人不输阵！

好不听话的小号黑发蓝眼！杰森把幼崽提溜起来：“你在这儿？等不到天亮你就没命了。”

一边提溜着不听话的幼崽，一边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面包，杰森撕开包装放在还冲着他哈气的猫咪面前，趁着猫咪低头看面包的时候，顺手从猫头摸到猫尾：“诺，一个面包换一个人类幼崽。”

卫斯理放弃挣扎了，他对着小猫咪认真地说道：“我没事，他在夹克口袋里装零食，你先吃。”他觉得一个在装武器的口袋里装满零食的人，即使是反派应该也不是能成大气候的那种吧。

豁？还交流上了，这小崽子长得可爱，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杰森一万次庆幸，没碰到那几只夜巡的臭鸟，不着痕迹的把幼崽往上提了提，直接扔到了机车上：“抓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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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看着对面吃的小脸通红的幼崽，吃一口就在那里张着嘴放热的姿态，杰森嘲笑的大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双倍加辣热狗，招手示意。

“老大，什么事？”那侍者马上冲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鞠躬，恨不得马上就掏出枪表现自己的衷心。

SH—杰森心想自己都说多少遍了，他们这里是餐厅不是黑/帮据点，这些家伙跟着企鹅人学的太杂了，他瞥了眼不舍得放弃手里微辣热狗的幼崽：“端一杯牛奶来。”

端起牛奶，发现还是冰的，卫斯理爽快的一饮而尽，依依不舍地舔掉了嘴边一圈奶胡子，很有礼貌的擦了擦嘴：“谢谢。”

喝牛奶这么爽快，倒是人不可貌相，这点不像蝙蝠家的崽子了，杰森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把那位侍者企图做事周全而上了两杯的牛奶，同样轻描淡写的推开。

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大半夜这间高档餐厅只有他们两位顾客，浑黄的灯光下，幼崽的腿都着不了地，甚至刚刚他是背对着红头罩，小短腿蹬着爬上去的凳子。

吃饱了的卫斯理感觉肚子鼓鼓的，吃了辣辣的，酱汁丰富，一咬柔软和韧性口感都有的热狗，再配上解辣的牛奶，简直就是甜咸永动，他揉揉肚子，对面的红色□□老大看起来也格外顺眼，他开始精准夸奖，配上甜甜的微笑：“你的机车好酷，辣热狗也很好吃，谢谢红头罩哥哥。”

杰森不动声色地看着窗外，红头罩矜持的点了点头，看似宠辱不惊，实则头罩下嘴角比aK还难压不错，这个幼崽，有品。

卫斯理早就看到了窗外那硕大的广告牌，这里是高档餐厅，基础设施的建设似乎也不错，只是来的路上，似乎还有很多在修复的工程，难道这里最近又在翻新了吗？这些暂且不提。广告牌上面的地址很显眼，哥谭这个单词被加粗了，他想起了自己刚听过这个地方，他想起了蝙蝠侠布偶的话，以他现在五六岁的身体，是很难在这个城市生存的，所以未尝不能试一下。

幼崽试探的问了句：“请问你听过韦恩公司吗？”

刚把幼崽身世可能性大大降低，这会儿就听到人自投罗网，杰森火速开启乐子人模式：“怎么，是你妈妈说让你去这个地方吗？”他在心里大笑，又是老头子的桃花债吧，啧啧！看那头乌黑亮丽的短发，清澈的蓝色大眼睛，多余的事情不用做，也不用说话，就直接去韦恩公司前台哭一哭就行。

卫斯理犹豫了一下，他现在能获得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这样一具身体，他小心的问道：“那你听过蝙蝠侠吗？”

“哈！”杰森嘲讽的笑了一声：“你说那个黑漆漆怪人吗？”这可真是撞到了枪口上，好巧呢！

他不是怪人，他是超级英雄，卫斯理在心里反驳对方，他隐去关键信息，眨巴着大眼睛，有些懵懂的补充道：“是蝙蝠侠让我去韦恩公司。”他继续在心里补充，虽然是布偶蝙蝠侠，但是看上去这个红头罩似乎两个都了解，那么试一试，也许能套到点信息呢？

嗯？这下是真的有点奇怪了，杰森重新打量着这个小孩儿，刚擦了擦脸，小脸白嫩，五官精致，黑发蓝眼，但是确实不像布鲁斯的长相，如果布鲁斯看到自己的蝙蝠仔在捡垃圾吃，怎么也会把幼崽带回去吧，那老头子不带，阿福也不会同意的。

“我不麻烦你。”卫斯理托着脸，努力的严肃，可是软软的脸颊肉被捧在手心，粉粉嫩嫩的像一颗桃子，也让他的话毫无说服力：“我会自己去韦恩公司的。”

“小鬼，你自己去韦恩公司，小短腿跑一天也到不了。”杰森忍不住点评这笨蛋幼崽的自不量力，感觉手指有些蠢蠢欲动了，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他轻咳了一声：“好了，小鬼，你先回家，想去韦恩公司的事情回头和你爸爸妈妈商量吧，现在，夜晚探险结束了。”

“…….我没有爸爸妈妈。”幼崽低下了头，长长卷卷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他看上去像个失落的洋娃娃，让人情不自禁的对另一方露出谴责的眼神。

杰森语塞，好，他这张嘴真是啊，半夜回去睡觉了起来捶床，我真该死啊——

幼崽已经准备从椅子上爬下来，还没他大腿高的小东西为什么这么能折腾，杰森暴躁的想揉头，可惜面具阻止了他的动作：“STOP——”顺手把幼崽抱了下来，然后——杰森的动作一滞，这个项链……

晃晃悠悠中，幼崽脖子上的项链吊坠闪着银色的光，可其上的图案却不是银色的，那是眼睛用金子雕刻而成的——一只猫头鹰。

也许在其他城市，这不代表什么，可是在这里，在哥谭，黑夜中飞行的不光只有蝙蝠，还有这样一段恐怖童谣。

Beware the Court of Owls,they watch all the time

当心猫头鹰法庭，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